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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2话 楼牌林立,三教九流

不知何时,那个原先坐在地上两眼无光的中年人已经一言不发地站在张由云两人身后。

“哎呦,你怎么一声不响地站在别人身后,这是要吓死人呀。”那老太太见自己身后无声无息地站着个“人”,吓了一跳不禁抱怨道。

“嘿嘿,老太太你已经死了,是不会在吓死的。不过你可要收拢好自己的三魂六魄,可别被吓得魂飞魄散呀。”那少年挤眉弄眼一番,从袖中拿出三张黄纸递给张由云三人,说:“这个可是功曹大人我花了九九七十一个周天写出来的——昙花村指南秘籍,只要拿着它,心里想什么上面就会出现你想要的答案。你们既然今后在昙花村住下,将来可就是要仰仗功曹大人我的这张秘籍才能过得如鱼得水,如……如……。”

“猴儿,你还是快带这三人去寻个地方住下吧。莫要在这打扰我休息。”那黄犬似乎看够了好戏,就要打发四人离开。

“忠叔,好歹我也是大家选出来的功曹,你……”,那少年被驳了面子,原想辩上几句,可见黄犬兴趣全无地趴在那假寐,只好对张由云三人说:“你们的住所已经在给你的秘籍上做好标记,只要心里想着不要钱住所,纸上就会给出位置了。”

“哼哼。”一边的黄犬用鼻子哼了两声,示意少年快些解释。

那少年瘪了瘪嘴,说:“这纸上记着的大多是咋们昙花村的事。要是有了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再来找我,我的住所你们自己在纸上找就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那少年说完转身就跑进村里,穿过村口入口时,像是进入水面一样荡起一点波纹,就不见了那少年踪影。

两眼无神的中年人拿着那“秘籍”,也不看张由云他们一眼,跟着那少年身后就进了那入口不见了。

老太太见状,看了看张由云,说:“小伙子,你进去不?我,我先进去看看了。”说完也进了那入口。

张由云拿着那“秘籍”也不急着进村去,心想:“那少年是谁?还要那书痴,青川和那少年都提到他了。”再低头一看那少年给的“秘籍”只见纸上出现了一个与那少年有八分相像的画像,旁边写着:“昙花村功曹大人,昙花村大小公文经手者,欲寄信、投胎、找人者需联系这位大人。”

纸面上的字画一闪,换了一幅20来岁的青年人的画像,边上写着:“昙花村书痴,秦末亡人,嗜好藏书,身怀神通。注:如果你有一本书,千万不能是他没有的。如果是他没有的,千万不能被他知道,否则你会终日不得安宁。”接着又变成一幅昙花村的地图,上面标出了两“人”的住所位置。除了地图上的几处地方,张由云看到哪儿,对应的地方就给出相应居住者的注解。

张由云见这张纸竟然能随着心中所想而变化,心想:“这张纸还真神奇。想不到刚才那小鬼看起来12、3岁,还挺厉害的。不知道村子里是什么样的,都住些什么‘人’。不管怎么说,先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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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大!”“小!小!小!”“新鲜的苹果呀。看看瞧瞧哟。”

张由云刚穿过村头入口,只听见各种叫嚷声乱糟糟地传入耳中,自己便已经身处在各种木制的砖制的古式的楼牌林立的街道之中,两边的摊贩大声吆喝着,街道里各式商铺中化作人形的鬼怪熙熙攘攘。众鬼怪对张由云突然出现在这里一点也不在意,还是各做各的事。

突然张由云觉得有人拍了拍自己的手臂,扭头一看却是刚才那自称功曹的少年。

“哟,你在这了呀。胡老板客栈里的房间怎么样?你们这些新来的,还不会变化出自己的住所,我自然是只能先住在胡老板的‘鬼来了’里了。反正胡老板开客栈就是好玩,不收你什么东西。你们就先安心的住着就是。等你学会了变化出自己的住处后再搬出来就是。”

张由云心想,虽然那“秘籍”像昙花村的百科书一般,可还是比不上原版作者吧。于是就问道:“这样呀。这里的人……”

“人?”那少年哈哈一笑,“这里只有死了的人和成精的怪的魂魄,可没有什么人。平时不过是为了方便才化成人形,当然也有像刚才村口的忠叔不化成人形的。这街上的鬼怪做着像人间一般的买卖不过也是一来无所事事,二来也是活着时的习惯。比方说客栈的胡老板,据说生前是只喜欢到客栈偷吃的貘,于是死后就开了这家不要钱的客栈。”

功曹抬手拍了拍张由云的肩膀:“别的村子我不太清楚,不过昙花村里可是住着各种三教九流的鬼怪。你住上一阵子就见怪不怪了。”

“原来是这样。其实我在来的路上听人说起村里有个叫书痴的,好像……。”

“书痴!”功曹一脸惊讶,也不再去更正张由云在冥府里怎么会有“人”和他说话这事,急忙叮嘱张由云道:

“你要是身上带着几本书,或是家里人给你烧了几本书,那你可不要去招惹他。当年他不知从得知我有一本他没有的书,把我家拆了不说,就差没把我拆了才罢休。当然你要是没有他感兴趣的书倒还好,偶尔去他的书斋里坐坐打发下时间也是不错的。书痴平日不发起痴来,对找他借书的鬼怪还是挺热情的。虽说昙花村里奇怪的鬼怪多,书痴算是里面最怪的几个了,还是不要和他太过深交,不然像青川一样被缠得连村里都不敢进了。”

“青川?”

“对呀,就是那个赶牛车送你们来的,吹笛子的那个。我给你的那张纸上都记着这些。昙花村里那些不可以招惹的鬼怪你可要好好记着呀。”

“多谢提醒。”张由云见功曹甚是用心的提醒,心里更是对这个功曹多了几分感谢。

“你也不用谢我。自从大帝上次云游回来,不知怎么的就将冥府的官制改了一番,如今功曹一职也不是原来的功曹了。原来鬼怪死后判完功过,受罚的受罚,转世的转世。大帝可怜那些不愿受轮回之苦的鬼怪,该罚的罚完之后,不愿转世的都可以住在冥府,托了大帝的恩情,这才有了这大大小小的鬼村。”功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说:“其实只是大家嫌麻烦不愿当这功曹,这才让我当上的。给新死的鬼怪做点鬼村案内什么的也算是我的分内之事。不过我看你也就是个到过城里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可要小心不要惹上什么麻烦,不小心就魂飞魄散,飞灰湮灭了。”

张由云原本还听得兴趣盎然,可听到功曹说到最后几句,心里自然有些不太开心。

“多谢功曹你的提醒。”张由云还是拱手道了声谢。

边上一个原本正在街边苹果摊上选着苹果的大婶听见张由云这么称呼那少年,不禁笑了起来,道:“猴儿,你今天又诳了几个新来的叫你功曹了。”

周围听见这话的鬼怪都笑了起来,那少年见众人笑话自己,脸上一下变得通红,对张由云说:“我姓侯,大家都叫我‘猴儿’。你,你跟着叫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往下一蹲,土行而去。

张由云生前虽然在广州浮生几年,见多了笑里藏刀,也学了些油腔滑调,可骨子里还是脱不了村里人的朴质。现在见街上众鬼怪的言行,反倒让张由云有种回家的感觉。

“接下来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去那个不要钱的客栈的话我又还不累。不如,去会会那个书痴好了,反正就是准备看看这冥府是什么样的,再说我身上也没有书,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张由云见“秘籍”上标注的书痴的家的位置就在村子西南的边沿一处,便朝书痴的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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