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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要去冒险

脚印在一幢破旧的房子门口消失,房子内一片漆黑,这里应该就是加帕尔的家。雷哲四下望望,拼命把周围的景物刻画在脑子里。之后,又跑回自己刚才呆的地方,蜷缩下身子静静入睡。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照射在大地上。雷哲模模糊糊睁开眼,一整晚的寒冷,让他感觉到身子酸痛无力。

顺着不时飘来的麦香味,雷哲走到一家面包店门口。面包师系着围裙、顶着高高的帽子、戴着手套,正在把烤好的面包从烤箱中端出来。一阵暖暖的雾气向着四面飘过,雷哲竖起鼻子重重的嗅了两下。一股浓郁的小麦以及松子的香味扑鼻而来。毫无疑问,这是一炉上好的果仁面包。稍稍犹豫了一下,雷哲掏出自己一半的积蓄,在面包店老板惊讶的目光中,买了大大的一袋果仁面包。

双手抱着面包,在无数路人诧异的目光下,雷哲飞快跑到加帕尔家门口。把袋子轻放在房门边,雷哲深深的喘了两口气,鼓足勇气重重的敲响了加帕尔家的门,随后仿佛做贼一遍,迅速逃离了这条街道。

......

书中说,风车是危险的怪物,牧羊人是实力深厚的老魔法师,羊群的真面目是魔法师的军队。雷哲合上书,把这些内容深深地印在脑海里。在他身旁,燃烧着一小堆薪柴。从薪柴中,不时发出树脂燃烧时的“噼啪”声。薪柴两侧放着两块长条状石块,那口从家里顺出来的平底锅,架在两块石头中间。锅中盛满了墨绿色的膏状物。此刻已经是英雄之路的第七天。

早在第二天傍晚,老爹在雷哲心中的形象就开始崩塌。小孩子玩火会尿床是否属实,还有待考证。但若一个人出门旅行,身上不带引火工具,绝对是死路一条。因此,雷哲在路过的第二个镇子上,便毫不犹豫的花了所有铜板买了铁条、燧石以及火绒。

把平底锅从家里带出来,是雷哲觉得最为英明的决定。英雄之路离不开吃喝,煮食烧水全靠它,可比什么乱七八糟的神器要好用得多。

至于烤饼在第四天就被吃得干干净净,虽然节省点能够坚持七八天。但每天的高强度运动量,让他连一个饼渣都省不下。锅里黏糊糊的膏状物是寒胎树的树心。

寒胎树是一种在雪原地带常见的木本植物,空心。在每年初冬,其树心中会生成一种绿色胶状物,口感润滑、营养丰富。但入冬后树体木质部会变得坚硬如铁,极难砍伐,且产量稀少。一根十厘米长、拇指粗的树心,在大城市中要价高达十枚银币。因此,这种食物只有城里的有钱人才有资格享用。

对别人来说,砍伐寒胎树或许困难重重,但对雷哲而言,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难度比起吃饭,也仅仅是略高了半个档次。

这还要归功于他的特殊能力。经过几天的摸索和实验,雷哲已经可以把最初的银灰色无法控制的能量团凝聚成条带状实体。这种物质柔软且异常坚韧,而不具备延展性。用这种物质代替绳子使用,不仅质量有绝对保证,而且根本不用考虑磨损问题。因此,雷哲给它取了个拉风的名字:灰布。唯一美中不足是,灰布可操控性不强,且虽然制造起来不算麻烦,但操控的话很消耗精力。

把灰布折叠并再次凝聚,当它的密度超过临界值后,就变成了一片薄薄的窄刃。窄刃坚固无比,毫不起眼的暗灰色锋刃,能够切开天空飘落的雪花。这便是雷哲用来伐木的工具,同时,他也给窄刃起了个帅气的名字:灰刃。灰刃的优点相当突出。同样,它的缺点也很明显。首先:以雷哲现在的特殊能力总量凝聚成的灰刃只有不到十厘米长。其次,维持“刃状态”虽然不像操控“布状态”那样消耗精力,但却需要付出大量体力。最后,灰刃质量太小且造型并不适合伐木。因此,伐木效率其实并不算太过夸张。

绿色膏状的树心冒出丝丝热气,雷哲端下平底锅准备开饭。忽然,一阵刺耳而尖利的叫声钻进他的耳朵。

反应迅速的雷哲一脚把薪柴堆踢散,端着热气腾腾的平底锅迅速闪到不远处一块巨石后面。背后仅仅贴着巨石,雷哲一边竖起耳朵聆听周围的动静,一边小心翼翼的把平底锅放在嘴边。

被踢散的薪柴在雪地中很快就熄灭了,除了寒风凛冽的咆哮声,只有旁边一块巨石后传出的“吱溜吱溜”仿佛喝粥般的声音,显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享受完午餐,小肚子圆滚滚的雷哲,咂着嘴从巨石后面走出,神情悠然而自在,显然他已经忽略了刚才那诡异的叫声。然而,就在他刚刚放松精神,准备坐下休息的时候,那尖利的叫声再次从远方传来。

再次受到惊吓的雷哲迅速躲回那块巨石后面。这次,平底锅被他毫不留情的扔在原地。过了一会,脸色有些发白的雷哲从巨石后露出小脑袋,望向发出声音的地方一脸疑惑。他不知道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这个叫声,比自己前两天遇到的,那只被一群佣兵杀死的大狼临死时的叫声,还要让人害怕。

雷哲现在很想转身逃离这里,但在他的心里,却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不断怂恿他去看看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是英雄天生的冒险精神么?雷哲有些踌躇不定。毕竟没人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也没人会和自己的生命安全过意不去。

默默思考了许久,雷哲终于拿定主意。他捡回平底锅,一边故作轻松的念着:冒险是英雄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一边抬起颤颤巍巍的腿,向声音发出的方向进发。

穿过一条不宽的密林,越过早已干涸的河床,满头大汗的雷哲费力爬上一座小丘的丘顶。望着小丘下边的场景,一脸上当后悔的雷哲,小嘴立刻变成“O”形,同时表情瞬间凝结:

一位身穿洁白长袍,头戴王冠,身材高挑,表情肃穆的女子,正在与一位全身由蓝色线条勾勒出身形,手持剑盾的武士对峙。

雷哲瞬间感觉汗毛耸立,头皮发炸,满头大汗也被吓的缩了回去。蓝色武士他闻所未闻,但那头戴王冠的女子,却很像雪原传说中描述的冰冻女皇。

冰冻女皇在雪域的传说中,是个令人闻之色变的存在。据说冰冻女皇从远古冰巢中诞生,天生带有永续光环:严寒之路。所经之处大地冰封,霜雪漫天。传说中,这种邪恶度堪比大恶魔的自然生物,喜欢把所有看到的动物变成冰雕,并挑选其中造型最生动的作为收藏。是能与冰霜巨龙比肩的冰雪系顶级存在。

对峙结束,蓝色武士率先动手,瞬间化作一道蓝色流光冲向对手。

冰冻女皇左手向上轻抬,两道十数米高的厚重冰墙凭空拔地而起。同时一团浅蓝色的光芒在她右手慢慢凝结。

厚重的冰墙如同薄纸般被轻易撞碎,蓝色武士左臂横盾于身前,右手剑势不变,直指对方脑袋。

冰冻女皇丢出右手的光团,向后撤退,同时开口吟唱咒语。光团离手后一分为二,化作两道三米长、半米粗的冰尖柱依次向武士激射而去。

抬盾挡下第一击,并借助冲击的力道,向侧方平移躲过第二击。蓝色武士虽然攻击节奏被打断,但依旧毫不犹豫的抬腿,向冰冻女皇步步紧逼。

还未念完咒语的冰斗女皇眉头一皱,抬手向下一挥,数十快巨大的冰块从天而降,对着蓝色武士劈头盖脸砸下。接着,一道蓝色光芒从她脚边自下而上一闪而逝,周围的冰元素迅速向她集结靠拢,眨眼间,就行成一个光滑而透明的巨形冰蛋把她罩在中间。

蓝色武士在几次低效率的躲闪后,随即无视天上不断砸下冰块,以身体硬抗天上的压力,冲到巨蛋旁,右手举剑朝着蛋壳斩下。

“砰!”的一声巨响,冰蛋上浮现出数道裂纹。丘顶的雷哲被震得耳朵生疼,他难以置信的望着丘下。如此巨大的碰撞声,就算两艘开足马力的铁甲舰相撞,也产生不了这样的效果。

“砰!”又是一声巨响。雷哲紧忙捂起耳朵,他感觉自己的骨架都在发颤,脑袋中似乎也变得昏昏沉沉,嗡嗡声在耳畔长鸣不止,同时,还有一种很想吐的感觉。

“砰!”巨响再次传来。雷哲流着鼻血,抱着脑袋满地打滚,他好希望自己此时此刻可以晕过去。

绕口而又沉长的咒语声停止,冰冻女皇对着冰蛋外的蓝色武士诡异一笑。扬起右臂,一道深蓝色的流影打破冰蛋的顶部直上天际。

蓝色武士在对方咒语停止时,果断放弃碎裂在即的冰蛋,向后退去。与之拉开一段相对安全的距离后,蓝色武士凝望着天空,小心戒备着。

耳朵不再受摧残的雷哲重新爬回丘顶,正好看到深蓝色的流影划破天际,笔直的冲向苍穹。“好漂亮...”雷哲自言自语道。

蓝色流影在苍穹的极高处收缩成一个光点,一股无形的压力直接把雷哲压得大字型趴在地上。雷哲立刻脸色煞白,他想到了一个骑士小说中出现过的词语:元素压强。

大量高浓度的元素凝聚在一起时,会降低周围其他元素的活跃性,所有生物体内都有微量元素的存在,因此这种情况下都会有一种压抑的感觉。其实,单纯的元素压强并不会对生物造成实质性的伤害。雷哲之所以恐惧,是因为如此高浓度的元素聚集,代表着正有一个威力超绝的魔法正在形成,而大威力的魔法普遍都是大范围的覆盖性魔法,这对现在的雷哲而言,简直就是死神的宣告。

“会死的。”雷哲这样告诉自己。他努力想控制身体爬起来,但那颤抖的四肢无论如何也不听他的差遣,他只得在地上徒劳的挣扎。这时,他才明白:为何大陆上想做英雄的人多如牛毛,而真正成就不世伟业的人却寥寥无几?很显然,绝大多数人,都在永不停歇的冒险中失去了生命。一股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

苍穹上的光点渐渐消失,天空忽然飘起大雪,风暴毫无预兆的在这里凭空出现,尽情的肆虐着一切,述说自己的愤怒。

光点消失后,在它消失的地方如同出现了一个隐形黑洞,周围的云朵被无形的力量撕成条带状,向那个黑洞处奔流、凝聚。最终,黑洞仿佛一个被扎破的气球。伴随着一声响天彻地的巨响,深蓝色的冲击破冲出黑洞向外扩散,在天空中,形成一个硕大的,美丽而诡异的环。

紧着着,一股蓝色激流从环中心涌出,对着蓝色武士的方向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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