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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办公室罚站

班主任走出去后,王蔓和罗敏同时气愤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走了出去,我也跟着她们两个一起走了。虽然我一直都安静的坐在那里,但我觉得我应该跟她们站在一起。

走到办公室的时候,周原正垂着头站在班主任的面前。我们三个刚一进去,陈洋和李森也进去了。班主任愤怒的眼睛里闪出了一点点惊讶,冷笑了一声,吼道:“先滚到一边去站起,什么时候我气消了什么时候再来处理你们。”

“老师,不关蓝夕的事,她一直都没说话。”王蔓用手背在眼睛处胡乱抹了抹,声音有些嘶哑。我心里惭愧极了,当她处于困境中的时候,我没敢站起来为她讲一个字,可她却仍在为我着想。不过听见她这么说,我心里觉得欣喜,至少证明了她没有生我的气。

“是,她一直都没有说话。”李森赶紧附和着。

“我是学习委员,我有责任。”我低着头,小声说着。

“知道就好,你确实有责任,跟他们一起去旁边站着。”班主任的威严的声音里带着冷酷,但是比先前稍稍温和了一点。

我们贴着办公室后面的墙壁站着,每个老师进门都惊奇的瞟我们一眼。此刻,我多么希望我的头发是披着的,这样就不至于让我这么费尽心机的想找一点头发来遮住脸,却怎么都找不到。

“你不该站出来的,本来就不关你的事,何必要受这种罪。”见我时不时的拔过后面的扎着的头发往脸上遮,李森小声的对我说着。他就站在我旁边,我转过头,他正一脸镇定的看着我,眼睛里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哀愁。

“你也没惹事啊?”我眉头紧紧的皱着看着他。

“可我参与了,不管怎样我都不可能躲起来。”他轻笑了一下,转过头,看着前方,神情很平静。

“蓝夕,罗敏,李森,陈洋过来。”大概站了一个小时后,正当双腿发麻,班主任终于意识到了我们的存在。听语气,他的愤怒消得差不多了。

“李森,作为班级,也是年级的第一名,以这样的方式站在办公室,有何感想?”我低着头,偷偷瞟了一眼班主任,虽然还能在他的脸上看见不高兴,但是,神情已经平静了许多。

“我——”

“老师,森哥——”李森正开口,陈洋赶紧插嘴说道,“李森只是一直在拉着周哥,不,拉着周原。他没有错。”

“我在问他,没有问你。你的话留着为你自己辩护吧。”班主任打断了他。他看着李森,接着说:“你既然能主动进办公室,就表示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我作为班长,没有管理好班级,他们犯的错是我造成的,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李森的话语很真诚,很坦率,班主任听着微微的点着头。毕竟李森是他最珍爱的好学生,看见他能有这么深的觉悟,自然是很欣喜的。

“蓝夕,作为学习委员,班级上的事你也有责任。”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接着说:“就算你不想当这个学习委员,也得给我挨到中期考试过后。中期考试过后,你若能考到第一名,我就同意给你自由。”

“哦。”我恍恍惚惚的看着他随口应道。站在我旁边的李森用手肘悄悄碰了我一下,我才反应过来,看见班主任一脸愁云惨淡的样子盯着我,我赶紧慌忙说道:“我知道了。”话音刚落,李森又用手肘悄悄拐了我一下。

“你不用暗示她什么,我知道她不想当这个学习委员,她这是说出了她的心里话。”班主任说完,我才意识到自己傻里傻气的回答的确有多惹人生气。蓝枫常说我太不谙世事了,以前我不懂,但此刻我懂了,真的发自内心的懂了这句话的意思。我总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表达出我的喜怒哀乐,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我知道班主任一定对我很不满,开学才这么一点时间,我就毫不留情面的反抗了他这么多次。不能再解释什么了,越解释越糟糕。

“罗敏,你的反抗行为,我可以理解,但不能纵容。你可以劝阻他们,他们不听你可以来告诉我。像你今早的这样的行为,会严重影响大家的学习的。你的初衷是想通过自己的反抗换来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但是最后的结果却会将局面越弄越混乱,那你觉得,你所做的跟他们打架又有什么区别呢?”班主任一脸正色,但语气已经温和了许多,他语重心长的跟罗敏讲道理,完全没有一开始那种让人恐慌的威严感。罗敏一直低着头,没有抬起来,她只是微微的点着头,两只手紧紧的捏在一起。

“还有你,陈洋,煽风点火的那个是吧?”班主任温和的目光瞬间又变得严厉。我不知道他是怎样知道得这么清楚的,难道这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就是去教室了解情况的么?

“我错了,我当时只是觉得好玩。”陈洋胖乎乎的脸上露着天真的羞怯的笑容,完全一副和周原一样的嬉皮笑脸的样子,但是却没有周原的笑那么让人讨厌。就那一笑,我仿佛觉得他很可爱,早上那种想把他扔出窗外的恼怒感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好玩?那是上课时间,是给你好玩的吗?就算是下课时间,有你那种玩法吗?你们是要日日夜夜呆在一起学习三年的同学,就像亲人一样,要相互包容,相互帮助,相亲相爱。你不仅不懂得劝阻,还在一旁煽风点火,你这行为恶劣到了极点。”见陈洋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班主任一下子火了,声音变得很激动,一下子高了起来,一边说着,一边还愤愤的敲着旁边的办公桌。见情形不对,陈洋立刻收起了脸上那不谙世事的笑容,害怕的低下了头。

“蓝夕和李森,错在失职,罚你们两个扫一周的教室。罗敏你给我写一篇五千字的检讨和保证,不准去网上抄,我会一个字一个字的看,我要看出你的诚意和你改错的决心。陈洋,你一个人负责扫一周的操场,我会交代下去,高一所有的公共区域,一周之内全由你一个人少。我会派人检查,要是让我发现你没扫干净或者找人帮忙,我会加倍惩罚你。也正好给你机会减减肥,不仅是身子减肥,脑袋也减下肥,免得一天浑浑噩噩的被脂肪蒙住了,分不清是非。”说完,他的眼光将我们四个的脸依次扫了一遍,一脸正色的问道:“有没有意见?”

“没有。”只有李森一个人声音大一些,干脆一些,我们三个都是有气无力的随意的附和了一下。

“大声点。”班主任站起来吼道。

“没有。”我们将心里的不满化为力气,一齐喊了出来,办公室里的老师都抬起头,看着我们,没能忍住笑了出来。

“老王,别这么心急,他们才进校,肯定是心理兴奋,管理他们要慢慢来。”我们刚大声喊完,一个和班主任差不多大的男老师就接过话去,他一边在饮水机处接水,一边转过头笑嘻嘻的说着。

“再不管,教室都怕会被他们掀了。”班主任冷笑一声回道。他没有看那老师,眼睛一直盯着我们几个。“好了,你们四个可以走了。”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个让我们出去的手势。走到办公室后门处时,我忧虑的看着王蔓,她一如往常的烂漫的笑容瞬时回给了我,表示他真的没关系,我可以放心。

走进教室,所有人都带着异样好奇的目光看着我们,仿佛在为我们活着归来感到意外。

王蔓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了,她眼睛红肿的走进教室,所有人都在时不时的悄悄瞟一眼她,只有她和讲台上的老师若无其事。也难怪,这是她最喜欢的历史课,何况,她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不会因为早上的事来影响学习。

中午放学后,我们三个吃了饭,就一起回了寝室,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从没见过王蔓这么安静的时候,其实很想知道班主任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怎么处罚的她,可是却不忍心问。

回到寝室后,王蔓突然一下子抱住了我和罗敏,笑嘻嘻的连声说着谢谢。她说罗敏是因为她才发的脾气,说我本来可以不用进办公室的,但是最后关头我们三个还是站在了一起。她满怀感动,好像那件事给她唯一留下的东西不是难过而是感动。

“班主任怎么处罚的你?”等我们都坐下来,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

“你们走后,他就去上课了,等他回到办公室后才意识到我的存在,给我整整上了一个小时的政治课,恩威并施。最后的结果是让我写一万字的检讨,然后星期五下午开班会,给全班同学道歉。”她看着我,脸上一直是笑嘻嘻的,仿佛这个处罚丝毫与她无关一样,看不出她任何的不能接受,她没有抱怨,甚至没有皱一下头。

看着此刻眼前的她,我突然觉得好心疼,明明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何必要强装得这么坚强。我多想对她说:“阿蔓,别逞强了,想哭就哭吧。”可看着她的纯真的样子,我不忍心打破眼前的场景,何况这场景可能是她费尽心机用心良苦的布置出来的。“那,周原——应该会受很重的处罚吧?”我犹豫了片刻,迟疑的问道。

“他妈个畜生,站不死他。班主任让他供出在课堂上喜欢闹的学生,说他什么时候说出来了,什么时候就让他回教室。我就不信他敢说,看这回不站死他。”王蔓先前嬉笑的神情顿时变得凶恶,充满着嘲弄,明目张胆的表现出一种看笑话的样子。我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忍,很是同情周原,班主任这招确实有些狠毒,周原怎么可能会出卖兄弟,这回他是真的进退两难了。我想周原他确实是过分了,但王蔓并没有让他站到便宜,更何况他被罗敏制止了后,王蔓还不依不饶的多羞辱了他一次。看着王蔓神情里的这种嘲弄,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跟周原是一个学校出来的,就算我看不惯他,也忍受不了其他人侮辱他。我想我有些能够体会罗敏的心情了。

“睡觉吧,折腾一上午了。”罗敏终于开了口。脸上除了疲惫外,看不出任何的其他表情。说完,她就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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