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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路是找出来的

终于等到双臂滑到缝隙中,然后在最后一刻猛吸一口气,然后两耳一声进油水一样的轰鸣,我整个人都沉了进去。这种粘腻我真不想细说了,而且还不是很冰冷,还很温热,更让人联想到在某种动物的肠道中游走下沉,再加上这发出的晕白色的光线,虽然闭着眼睛但依旧能刺破眼皮刺进瞳孔。身体周围没有的肠道没有想象中的硬,而是很软,但这种软并没有上面那跟“输送管道”一样那么无限制。而是挤压到一定程度就不能继续了。我在这让人想着滑稽无比但内心却恐惧中拼命的扭动身体让自己下沉,也能感觉到我下沉的速度在渐渐加快。最让人接受不了这种待遇的身体部位不是脸部而是脖子,滑过的一会实在一会虚无的东西让人冷颤一个接一个,我下降了大概有五米左右,气也憋了一大半了。终于,双脚落到的却不是空气一般的虚无,而是如同陷入淤泥一样的渐渐沉硬!

卧槽!

这完全不等同于潜水,潜水多多少少有点身体活动的留地,我潜的这是动物的肠道,或者非天然形成的某些如同动物肠道一样的物质。在这种腻乎中终于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但就是潜水也有个靠自身浮力可以游上去的可能,但这鬼地方,我想换口气,我已经憋到不行了,脑子已经发晕,然后拼命用双手在面前创造一个有空间的区域,因为这只是肠道物的地方,不是水那样无形,应该有可能,但我努力了大半天才发现这比水里更加没可能。这些东西沉到底部之后已经软的让人难以表达,我双手合十,然后在嘴边做出一个扇形,而且拼命的密封而不让这些东西进来,但它们还是无孔不入的进来了,我怎么创造他们就怎么钻空子。于此同时我双脚不停在下面踩,踩的很无力,这种把人架空一样的感觉实在难受的让人无法发力。我开始眼冒金星,我知道这已经快到我的极限了,我加大踩踏的频率,身体在这些黏乎中剧烈翻滚,耳朵里传进各种各样的噪音,肺部的憋劲已经被痛疼和口干舌噪代替,努力很久之后最终心力交瘁,一口大气直接从口中喷出来。恍惚中感觉自己的面部突然空白了,然后又是一口深吸,竟然能呼吸到气体,突然又来了精神,原来这种物质中不比水中,你吐出来的气不可能浮到水面去,它只会停留在你吐出来的部位,但我真的不确定它会不会永远这么停留而不靠密度的浮力上升,对比果然很显然,我吸进来的气只吸到吐出去的三分之二嘴吧就被如果隔板一样死死堵住,这一堵堵的胸口生疼,这种堵是戛然而止的堵,肯定有三分之一的被我吐出来的气体被我剧烈的踩踏给弄到别处去了。但这一小口气已经给了我很多勇气,能换气就且不去说缺氧之类的话。

我弓了一下身子,然后借力踩力的去踩底下的沉硬,我唯一生还的希望就是能踩破这道沉硬,或者单纯的希望下面有段空间。我踩破之后就能逃生,这一借力直接是玩命式的,力道过狠双腿直接陷入到这淤泥一般的沉硬中拔不出来,而且因为过余度剧烈把仅存的半口气也给弄丢了,现在肺里一片空白,不过两秒就是无言以表的难受,肺里还有气体相比起这种空空如也简直舒服太多了,完全是一秒也难以忍受了,我又一次弓起身子,然后猛的往下一踩,却还是没有踩出这种沉硬,而是把自己送到更加坚硬的淤泥中。

我真正没了精神,想想生命竟然是在这种地方这么中止的,听过看过太多关于淹死困死甚至被狼咬死被太阳晒死被电死被鬼吓死之类的很多很多的死法,但如我这么把自己钉死这样猎奇的死法恐怕自有了人类之后我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吧?脑子里这么想,身体却还在生理反映一般的继续弓着身子把自己像钉子一下往下钉,脑子里已经一片虚无,世界好像闭上眼睛就可以不存在了,或者睡着了就万事OK。生命原来可以如此简单,生命的所有意义仅仅在于不停的把自己如同一跟钉子一样一直往下钉,然后钉到身体都不能动了就行了……

在最后的关头我还是没有停此动作,好像是全然不受大脑控制的耗无希望的生理反映,现在全身无力连痛和难受都感觉不到了,原来死前是这种感觉?竟然在那一瞬间心生宁静,然后感觉两脚踏空。

脑子停止运转,我晕晕睡去。

我一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形状醒来的,朦胧感觉自己的一半被堵住了,只有另一半灵活。睁开眼睛,周围的一节很模糊,而且没有立体感。刚想动动身子,结果就是一阵的翻江倒海,肠胃都快从肚子里晃出来了。而这一翻滚,貌似解放了我禁锢的另一半,我眼睛的双眼都能睁开了,两个鼻孔也都能呼息了,但我的形状却更加匪夷所思了。

脑子充血,过度充血。

很快就变成欲裂的胀痛!我渐渐捉摸清了我的状态,我左腿被什么玩意挂住。整个人被倒掉在半中,而身体底下却是一片硕大无比的黑暗,周边的一切却还是散发着晕白光线。好在脑子还能转,身体还有些力气。我卖力的弯起腰看左脚,这一看不要紧,看到的东西却足以颠覆我的世界观。我竟然是被吊在一个通体都在散发着这种晕白光线的巨大无比的半球体上,不知道能比我之前呆过的那个神迹的球体大出多少倍。我被挂在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过于渺小太过于微不足道了,这东西看到除了惊悚惊惧就是惊恐。我看不清它的全部面貌,只能看到方面半公里的部位,但这足以雷得我外焦里嫩,好像是被里面什么发光的东西发出的光线穿透,然后整个都是而又不刺眼恍惚的白光。表现犹如人的大脑一样的形状,或者说它本身就是一个大的超凡的发光的脑子,如果说我竟然是从某个不知道什么玩意的脑子中心渗透而下到脑子表面。那完全是超乎我的心理程受极限的!挂住我脚的就是我之前呆那个地方的腻乎黏人的肠状物,被我体重从这东西里拉长了两三米,通体还是发着比周围刺目的白光,那东西在我脚上打了结,我用力弯起身子看着这个结,然后又看看周围。

我现在能做的只有苦笑。

上天待我不薄啊,底下是深不见底的虚无,而上面又是这硕大无比的脑子形状,脱身我已经不去想了,这个死结以我现在的能力是解不开的,因为体重和这些肠状物的弹性,只能是越拉越紧,紧紧栓住我的脚跺。最怕我上去能想办法解开这东西,但迎结我的就是掉到这极目能穷的黑暗中。这里到底能有多深?下面又是什么?这片空白实在太大了,大的跟宇宙一样,而渺小的我被挂在这片宇宙中实在是太不值一提了,如果要逃身,那就着这个发光的肠状物爬上去,然后继续爬到那片现在想到都觉得腻的发抖的肠道挤压物中,然后再想办法把自己从刚刚才逃出来的地方给爬上去,爬到蹭那个球型广场中继续等或者继续寻找。明显,不实现,哪怕我有那体力,但进去之后也绝对没那么大的肺活量了,更别说从那中间往上爬了。

看来我的死法有很多啊,而且可以供我选择,要么吊着脑子充血而死,要么吊着饿死或者渴死,要么掉下去摔死。

我停止挣扎,然后均匀一下呼吸吐纳,然后朝底下的虚无中细仔的看,这是个尴尬的工作,我在明,这个巨大的吊我的东西本身就在发光,而我要看的却是暗,看看能不能穿透这种黑暗看到下面。或者有水,我跳下去之后游几圈就能逃生,然后去另一个送死的地方。但我发现精神根本就无法集中,如果是几秒前醒来的时候还好,那时候我脑子还在晕乎,可能感觉的另一半就是我半个身体或者半个脸还在上面的脑子中,离这么危险还有很大的一步,如果说在那时候能看到这状态,我绝对会一动不动的,这么一动,直接就把自己从这脑子形状的地方给弄了下来,感谢上帝感谢菩萨还给我的脚上挂了这么一段,如果没有,那可能就直接阵亡,看来上帝和菩萨还是很体贴我的,能让我在阵亡之前弄清楚自己是怎么死的。

脑子过度充血,鼻子开始堵塞,呼息开始困难,感觉自己的肺如同要下坠了一般直接挤压胸腔,眼睛能看到的如同隔着一层薄薄的水一样的东西,一切的能看到的不管是黑暗还是发光的脑子还都在缓缓的流动,还流动的无比清晰。如果说保存一下体力再看下一步,可这种状态怎么去保存?此生第一次被倒掉着,我是一丁点经验都没体验过的。我拼命的弯起身子,看能不能抓住这根肠状物,试了一会竟然发现这招还是挺管用的,我当然没能力直接把自己弯上去,不过我能抓住自己的衣服,然后大腿,最后手就触摸到这温热的肠状物,滑腻我就不动形容了,双手打个结然后勾住这东西还是可以的,脑子一朝上,突然就感觉到无比的顺畅。当然这也是相对而言的,如果你站着很累,站个几小时更累,那你奢求的就有可能不是躺,而是能够坐下。我保持这个资势停了一会,继续发力,想顺着这跟肠状物爬上去,努力大半天才使得自己能半斜着蹲下,现在所有的力道都入在左脚上,我再一努力又出现了让人思之郁闷的事。这肠状物直接顺着我的脚跺向我的小腿滑了一断距离,挤压的小腿的肉如同被刀片刮过一层皮一般的疼,我完全可以想想这温柔的肠状物拔掉了我多少跟腿毛。现在又是两难的地步了,不能动,或者不能发力,我现在时刻都在承担着自己的体重,别说轻松,就是换个手都要费力危险加心惊胆颤!如果我继续发力使自己身体能够崩直,那后果就是这肠状物直接滑到我的大腿,或者这是个好主意,但我真心怕了这刀刮一般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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