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赐随着王哥进到里间,嚯!好家伙,比外面还大,而且里面端茶
送水的全是清一色的妙龄少女,个个环佩铃铛,身似蝶飞,难怪要熟人
才可以进来这里,这赌坊的老板蛮有经商头脑嘛!光是为了看这些水灵
灵的姑娘你就得老往赌坊跑,混熟了好进来这里一饱眼福。
“李公子,这桌是下注最大的骰子赌桌,您请着。”王哥听说李天赐
要玩骰子,赶紧领着来到此处。
李天赐一看,十几个人围着一张大约五米长三米宽的长方形桌子,个
个锦衣绸缎,油光满面,一副视金钱如粪土般的往外推着面前桌子上的
银两,生怕沾染了铜臭一般,德操好不高尚。
“买定离手,开了。”坐里面的庄家叫喝着要打开盅子盖。
“慢着,本公子这局也要下注。”李天赐高叫一声,一步三摇的走了
过来。众人一看来了位华服公子,还有俩跟班,那个高个子好像挺面熟
的,一听还有人要下注,旁边有人给李天赐空出个位置。
“好,这位公子请了,你下哪门?”庄家看了李天赐一眼,面无表情
的说道。
李天赐抬眼扫了桌面上的注势一遍,扭头对着王哥道:“王哥,如果
是你会下什么?”
“呵呵,公子,俺有钱的话肯定押大门,您看大门多旺啊!”王哥傻
笑一声,瓮声瓮气的声音依然如旧。
“好叻,小风风,先弄点零头来,十两押小门。”李天赐大马金刀的
坐好,眼睛的余光始终看着庄家。
“啊?十...十两全押了?”林长风极不情愿的拿出一锭银子,放在那
个大大的小字上,妈呀!这要输了,真成了零了。
“开,一二六,九点小。”盖子一打开,旁边的侍从大声喊道,接着
把大字上面的一大堆银子揽了过去。
奶奶的,差一点,好悬!看着侍从推过来的二十两银子,李天赐心里
摸了一把冷汗。差点就肉包子打狗了,看来还得用真本事。
接下来两局李天赐都让王哥先说押哪里,然后再反其道而行,每每中
的。嘿嘿!看来这位王哥今天还真不是一般的黑,现在自己也知道了色
子的规律,能听出点数了。
李天赐瞧着庄家把盅子摇的像后世的鸡尾酒调壶,一阵眼花缭乱,然
后一把扣在桌上,大声说道:“下注开始,买定离手了。”
半响,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下注。侍从奇怪的问道:
“各位爷,你们怎么不下注啊?”
大家不约而同的都把目光看向李天赐,那意思就是你小子连下三城,
神了,后面我们就跟着你了,你指哪打哪。
李天赐侧耳听了一阵,心中有了计较,二百多两全部推向了大字门,
跟着说道:“麻烦庄家的手离开盅子。”
庄家极不情愿的慢慢把手抽离盅子盖,小指轻轻的按了按,眼角跳动
了一下,心说这位年轻人可能是个高手,今天只怕凶多吉少了,转头对
侍从耳语了一阵。
众人看着李天赐押了大门,纷纷都跟着押大,就在庄家要开的时候,
李天赐突然出手极快的把银子又押向了顺子门,时间掐的刚刚好,就听
的庄家大声说道:“二三四,风调雨顺!”
“哗!”人群顿时骚动起来,谩骂之声此起彼伏。
“诶,我说这位公子哥,你这样做不厚道啊!你知道要出顺子,为何
开始押大呢?”一位肥头大耳的中年人不满的说道,他旁边腻着一位狐
狸打扮的女人,频频对李天赐抛着媚眼,才不去管桌子上的赌局如何。
“就是,就是,你这样做,是不是和庄家串通好来诓骗我们的?”另
一位说道,脸上的麻子似星星闪烁。
林长风和王哥看着面前一千多两银子,眼中露出狼光,乖乖隆德咚!
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啊!
李天赐把嘴一撇,眼一迷,拿出金笛在手中把玩着,痞气十足的道:
“本公子从来不屑做出那等小人之事。”
众人正争辩的功夫,走过来一位气宇轩昂的公子,二十来岁,着一身
蔚蓝色罗衫,头发用玉簪束起,两根飘下来的纶巾丝带迎风起舞,眉似
卧蚕,凤眼灵瞳,好一位翩翩少年郎。
赌坊的庄家见得此人来到,轻吐一口气,站起身来行礼说道:“少
爷,您怎么亲自来了?”
“适才听的侍从回报,说此处有位俊朗公子手段了得,故某特来会上
一会。”翩翩少年说着扫了人群一眼,目光停留在李天赐身上,精光一
闪而没,微笑着拱手说道:“想必说的就是这位公子,还没请教公子尊
姓大名,鄙人姓敬,名瑞。”
李天赐注视着眼前的少年郎,谦逊有礼,言辞诚恳,雍容闲雅让人觉
得有如沐浴春风,便也回礼道:“不劳敬兄垂问,小弟李天赐,幸会幸
会!”
“原来是李公子,听说李公子今天运气极佳,未曾输下一局,敬某佩
服,想向李公子讨教一二,也让敬某开开眼界。”敬瑞说着坐了下来,
拿起盅子看着李天赐,问道:“不知李公子擅长什么玩法?”
“哇,听说这位敬少爷赌术精通,无有不精,今天我们要一饱眼福
了,哈哈。”
“是啊!只是传言有位敬少爷赌术如何神奇,旁人未曾见得,今夜若
能一睹神技,先前输的银子也不冤了。”
“唉!只能如此想了,今晚爷丢进去几千两,连个水泡都未曾冒过,
真他妈晦气。”
“......”
“公子,我们还有事情要办呢,不如下次再来玩怎样?”林长风看了
王哥一眼,在李天赐耳边轻声说道。不知道他真是惦记着案子,还是舍
不得那些银子,怕一会李天赐给输个精光。
“李公子,怕他鸟甚,就凭您今晚的财运,任谁来也白搭。”李天赐
正犹豫呢,听着王哥打雷似的声音,瞧着这位大汉眼中标准赌徒的期盼
眼光,把心一横,你爷爷的大腿,不就是千多两银子吗?妈呀,一千多
两啊,得用多长时间啊!
李天赐拿出二百两,给王哥和林长风一人一百,说是打赏的,俩人的
高兴劲自不必说。完了看着敬瑞说道:“小弟第一次赌钱,不在乎输
赢,对这个色子接触不多,敬兄,我这桌面上大约还有一千两,就陪你
玩一把,我要输了,拍拍屁股走人,若是侥幸赢了,最多三局。小弟还
有要事去办,你看如何?”
“好,敬某就喜欢和爽快人打交道,我们换个猜法,由敬某来摇色
子,李兄猜色子的点数。如猜出,便算李兄赢,如猜不出,敬某便说出
色子的点数,说错了,仍然算李兄赢,如此可行?”敬瑞一脸自信的说
道。
“哈哈,这样小弟可占了便宜了。”李天赐有点不相信的问道。
“哈哈,如果李兄觉得占了便宜,那么再加两粒色子,五粒如何?”
敬瑞也是来了精神,不等李天赐回话又加了两粒色子。手势熟练的玩耍
着盅子,一阵叮叮铃铃的声音响过,敬瑞一把扣在桌上,抬眼看着李天
赐:“李兄请猜。”
李天赐侧耳凝听了一会,把银子全部押在豹子上面,无所谓的说道:
“敬兄,请开盅子。”
“好,这局李兄赢了,下局再加三粒色子。”敬瑞依旧面带微笑,侍
从给换了个大点的盅子。
李天赐杯具了,奶奶的,我最多只能听清六颗色子,这姓敬的不是给
我出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吗?那还要不要和他继续玩?抬眼凝视着敬瑞
的双眼,目光中流露出寂寞、忧郁、期待的眼神,心里一惊,此人是个
有故事的人啊!有点意思,于是说道:“多谢敬兄承让,那继续吧!”
敬瑞拿过盅子,在桌面上飞快的一抹,八粒色子便乖乖的进了盅子,
盅子一阵眼花缭乱的摇晃,咚的一声扣在桌子上,敬瑞眼带微笑看着李
天赐,说道:“李兄请。”
完了,完了,我只能猜出六粒啊,怎么办?就这样输了?刚刚赢来的
一堆银子就这样打了水漂?李天赐双眉紧锁,心里沉思,那六粒的点数
正好是一二三四五六的点数,还有其他两粒呢?会是什么点数?
“李兄?”敬瑞哑然的打量着冥思苦想的李天赐,出言提醒道。
“哦,小弟失礼了,刚才想事情想的走神了,这个嘛,我猜应该是六
六大顺,外加龙头凤尾,不知可对否?”李天赐凝眉瞅着敬瑞,一副风
轻云淡,胸有成竹的样子,高人啊!高人应该玩的是高趣味游戏吧?既
然是一条顺龙,那另外两颗我就只好猜龙头凤尾赌一赌了,本来就是赌
博嘛!
“哦?”敬瑞一听,古井不波的脸上这时才有了异色,就像高手寂寞
般找到了对手,有点兴奋的继续说道:“李兄果真是个中高手,八粒色
子也能听的一般无二,正合敬某心意,哈哈!”说着打开盅盖,正是一
条顺龙。
“哇,这位公子真神人也,如此也能猜中,了不得啊!”
“今晚当真大开眼界,不虚此行,输了钱也值了。”
“......”
林长风和王三看着李天赐的眼光严重带有神话色彩,好比教徒看见了
天主。
“过奖过奖!侥幸而已,运气而已!”李天赐偷偷摸了一把冷汗,惭
愧!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就是不知今夜的好运气能不能坚持最后一局
了。
“再换大盅,再加四粒色子。”敬瑞提高了声音,看来得使出压箱底
的技术了,不然今晚很难收场了。
“什么?再加四粒色子,不行不行,小弟实在是黔驴技穷了,小弟认
输就是了,这银子小弟也不要了,就当今夜是来贵坊游玩一场算了,能
结识敬兄如此奇人高士,已是三生有幸了。”奶奶的,十二粒怎么猜
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还不如光棍一点,直接认输得了,也许还
博得一个赌场风流公子的美名。
“不妥不妥,敬某怎能无故要你的银子。”敬瑞略一思怔,继续道:
“李兄,要不这样,接下来这一局李兄无论猜出与否,这银子你还是拿
回去,就算陪敬某玩一局如何?”
“行,就依敬兄,劳烦使人去换了金叶子来。”李天赐心说,得了,
见好就收吧!自己先前可是说好玩三局的,既然这位敬瑞公子不计较此
事,我也演演戏,就陪他多玩一局又何妨。
“李兄请听好了。”敬瑞抓起大号的盅子,一脸严肃庄重的摇了起
来,林长风眉开眼笑的自和侍从换金子去了。
李天赐全神贯注的听着色子在盅子里发出的声音,只见的敬瑞手中的
盅子似蛟龙出海,两只手交替着舞着盅子,又似二龙戏珠,色子在盅子
里翩翩起舞,奏出令人心驰神往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