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断肠

站在翠娘面前的是一个几乎和我一模一样的人。‘马公子’？！这是我的第一反应，但他的身上并没有散发出什么特殊的力量，看来只是一个普通人。都说世界上总有几个和自己长相相像的人，可这相似度也太高了吧，而且为什么和我相像的人总是出现在我的身边？“喂，你真是吴明？”我代替此刻受到刺激无法开口的翠娘问到。“我？我是谁并不重要。话说你这么说就是承认自己不是吴明了？”“啊，是啊，我的确不是吴明，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巴有为。”两旁的官差听我这么说当即拿起刚刚被放下的枷锁向我走了过来，我情急之下全身灵力急转，将他们震退数步，那些官差的脸上无不显露惊慌，只有那张和我近乎一样的脸还保持着冷静。“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不是吴明。”“是不是我回答了你就会乖乖和我走？”我沉吟了很久，内心闪过了千百个念头，但最后还是犹豫的点了点头。“好吧，我的确是吴明。”吴明叹了口气，对着后面的官差一招手，将我锁了起来。祠堂内一阵骚动，就这样，本应成婚的新郎在拜天地时被闯入的官差指认为通缉犯抓了出去。“站住！你根本就不是吴明。”新郎被押解到了村口，一袭红装的新娘追了出来，呼吸有些急促，声音中带着愤怒。“嗯？翠娘？你在说什么呢？你好好看看，我就是吴明啊。”吴明将手从我身上放开，转头深情注视着翠娘。“的确，你和吴明很像，比有为还像。不对，简直和本人一样。但你绝不是吴明，你不可能是他！”“翠娘，你在说什么傻话呢？”吴明的脸上有些困惑的看着翠娘，那眼中满满的柔情。“少在那装模作样了！吴明早就死了，你看这个。”翠娘说着从衣服中掏出了一个香囊。“这是我当年亲手做给吴明的，他曾经说过就是死也不会离身。吴明是个不善表达情感的人，但他却是个从不食言的人。他曾在雪天穿着单衣去给我钓鱼，只因他答应了我的一句玩笑，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会把我未婚妻子亲手做的香囊丢到一旁去？”“那只是因为意外……”“你不用再辩解了，就算这香囊是一个意外。但你若真是吴明却为何到现在才出现？”“我有很多的原因……”“我不听，你这都是借口，如果你真的是吴明，那你一定会第一时间回到这里，回到平溪村，回到……我的身边。”翠娘说着已是泪下，那泪水顺着脸颊滚落，带着悲伤，但也带着与什么了断的坚决。“放了他……他不是什么巴有为，他是吴明，我的相公。”翠娘把住了我的手，泪流的更加厉害了。“翠娘……你……”看着翠娘哭的和泪人似的脸，我也不禁流下了泪水。“好感动的一幕啊，可是到此为止吧。翠娘今后就归我了。在我举报之前咱们可是说好的，要是我立了大功一件翠娘就是我的人了，对吧？吴明？”大忠从后面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一脸的无赖相，对着吴明一笑，转过身用猥琐的眼神目不转睛的盯着翠娘。“啊，是啊，翠娘以后就是你的人了。”吴明在大忠的后面声音十分的低沉，埋着的头看不出什么表情，只听见什么东西‘呛啷’一声，一把沾满了血的刀子从大忠的前胸贯穿而出。大忠在最后一刻转过了头去，喃喃道出了三个字：“为……什……么。”“像你这种人渣哪里配得上翠娘，下地狱去吧，那里没人和你抢。”说着猛推了一下已经死去的大忠那狰狞的脸，大忠的尸体砰然倒地，吴明脸上没有表情，甩了一下刀上的血。“翠娘，我果然还是放不下你，等我押走了这个通缉犯，我就辞官，我们再一起生活好吗？”吴明的话语中充满了真挚，脸上一再次变的一片深情。而再看翠娘，此刻则是一脸的恐惧。“不，你果然不是吴明，你到底是谁。”“翠娘，你在说什么呢？”“别叫的那么亲热，我不认识你！我认识的吴明不是一个会面不改色的夺取他人生命的人！”“翠娘，人都是会变的，我在那次战场上经历了太多了，我知道现在的我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但是我对你的心意是没有变的！”“即使不一样，也不会变成一个随手杀掉自己堂兄的人！而且还是代替死去父母照顾自己如同生父般的堂兄！”翠娘反驳到，语气间带着悲恨。说来我在这村里住了这么久好像还真么有看到过吴明的父母，翠娘也没有和我提起过，现在看来原来吴明的父母早就已经过世了。翠娘流着泪哭喊着，那边的吴明开始还是一片柔情做出心疼的样子，现在则是荡然无存。“原来那个人渣和我竟是这种关系啊，哈哈哈哈，所以我就说女人什么的最麻烦了，在很多地方直觉敏感的让人恶心。”吴明说着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难受的力量来，那和灵力很类似，但却又有些不同，这力量我曾经感受过多次，最近的一次是在我被翠娘搭救之前。“翠娘快跑！”我用力想要将枷锁挣破，却发现即便自己用上灵力那枷锁也是毫发无损。“哈哈哈哈，挣不破吧？这可是为了抓你而特制的，这枷锁乃是用冰山上的寒铁和火山边的炎木所打造，价格着实不菲啊，不过也有和价格相衬的吸收灵力的能力。”面色得意的吴明并没有说谎，我越想要用力挣脱，就越反是被那古怪枷锁吸走了更多的灵力，几次下来，挣脱不成，反倒弄的自己灵力透支，视线都有些模糊，脚不听使唤的软下来跪在了那里。“很好，你就这么再用力挣脱一会儿，我就不用费力气的可以把你带回去了。”一旁的吴明笑容邪恶，一脸的得意。“放了他！”可他那得意的脸并没有持续多久，一块石头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脸上，满面泪痕的翠娘保持着扔石头的姿势声嘶力竭的叫喊着。“翠娘？你胆子不小嘛。”吴明的脸恢复了先前的冷淡，就和杀大忠时一样。“翠娘，不要啊！”我叫喊着想要冲过去，但脚却使不上一点劲。“巴有为，你看好了，这就是忤逆我的下场。”吴明说着看向了我，将手向着翠娘缓缓地抬了起来。“不！”我挣扎着站起，但已是太迟，吴明的手中喷出了一道火焰，贯穿了翠娘整个胸腹。翠娘的身体就那么倒了下去，有挣扎着走到了她的身边，她早已没了气，只有脸上的依旧和活着时一样，那笑容竟是带着一丝小小的幸福，朝着……我所走来的方向。“断气了吗？唉，人类还真是脆弱的东西。”“你！”我转头愤怒的看着吴明，死死地握住拳头，指甲陷入了肉里，血顺着掌心流了下来。“哎哟哟，好可怕，你这是想干什么呀？”吴明毫不在意的面对着我想要杀人的眼神。“雷光猛电，火流星……”我使出最后一丝灵力唱起了咒文。“敢不从命，破灭汝形！”念出了咒文的最后一个字，我使尽全力指向了吴明，能量聚于指尖，对我体内的灵力进行着疯狂的搜刮，我的眼前一下变的发花，喉头有一股腥气直冲而上，我用力晃了晃脑袋，勉强维持着站姿。可并没有乌云阵阵，也没有雷声隆隆，只有一小点电芒从我的指尖飞了出去，打在了吴明的身上，仅仅在脸上划了一道小口子。一道口子，几滴鲜血，我使尽全力的一击也仅仅是这样而已。但只需要这么一击就足以让吴明发狂了。他摸了一下脸，脸上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居然……将我的脸……”吴明放下手，没有再说什么，低着头，姿势很是奇怪，全身的力量出奇的开始膨胀，那身影很快就变得无法称得上人类，全身包裹着火焰，看不清里面，只能看清多了一条绝不可能属于人类细长尾巴。“既然你这么想求死的话我就好好折磨死你好了！”吴明说着抬起手，一道火光冲天而起，那火光突破天际不见踪影，然后只听我身后一身巨响，一阵阵热浪从身后传来，我费力的转过头，只见本是张灯结彩的平溪村，此刻全都染上了红色，正在熊熊燃烧。村子里传来了一阵阵的哀嚎，那声音我都很熟悉。我站在那里已经忘记了愤恨该有怎有怎样的一种表情，看到我这反应吴明似乎很是满意。“怎么样，看见和自己有关的人因为自己被杀死。”我转过了头，眼神已是蒙上了一层绝望，看着吴明残忍的笑，我的脸做不出丝毫的反应。“已经不知所措了吗？那再看看这个怎么样，自己心爱的女人被……”说着吴明一招手，本已死去的大忠直挺挺的站了起来，向着翠娘的尸体走了过去，撕破了翠娘的衣服，用他那笨拙而僵硬的手狂野的摸着翠娘的身体。可看见这一幕的我，已是做不出丝毫反应，除了满是血丝的眼默默流下了两行泪之外，什么也办不到。吴明狂放的笑着，大忠的尸体在他的指挥下继续对着翠娘肆意妄为，眼见着大忠的尸体褪去了下衣，我却依旧呆立在原地。还差一点点，翠娘的尸体就将被玷污，村民的惨叫，刺耳的笑声，在我的耳边不停地回荡。老天，如果你还对我马有为存在一丝怜悯，那么请你解救我，带我走出这个局面。不知是不是我绝望中的祷告起到了作用，大忠的尸体变的躁动不安起来，他放下了翠娘，发出了一声不属于人类的低吼，十分恐惧的望着天空。同时，天上一道闪光降下，将他一下击的灰飞烟灭。大忠的毁灭吊起了吴明的警觉，他也望向了天空，果然，又是一道闪光从与层中窜出，吴明举起双臂放出熊熊烈火想要抵挡，却被那闪光一下打的连火苗都不剩。他重重的摔在地上，随后立即化为了一道火光向着远方遁去。“师兄，他跑了，怎么办？”“穷寇莫追，我们的任务不是那个，先保全马公子的人身安全要紧。”“嗯，师兄说的是。”继遁去的吴明之后又有两个穿着古怪的人站在了我的面前，他们谈论一番后走过来架起了我，接着我仿佛看见自己从地上飞了起来。原来净土的接引人长成这个样子吗？飞翔在天空中的我静静的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