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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高三一的学生都和她打成了一片,课堂的气氛很是热烈,让她无暇去想那些烦心事,看来画室要取代办公室成为她第二个避难所了,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下了课,她一边感叹着,一边不由自主地向北边走去,“这药我收下了,虽然第一次收到这么奇怪的礼物,但你的心意我明白!”想起早上楼梯口飘来的最后一句话,她猛地停下,转身向中间的楼梯口走去,千万不要撞见……千万不要撞见……她在心中默默祈祷。

“苏老师!”本来身体就虚,走得又急,这一喊让她一脚踏空,眼看着身体就要向前倒去,她只觉得腰间一紧,一只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托住了她,等她从惊吓中回过神,转身看向自己的“救命恩人”时,煞白的脸瞬间变成了火烧云。此时楼梯口已聚集了不少路过的学生,环在她腰间的那只手臂因为这一简单的换位,实实在在的由托改为搂,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两人的姿势绝对称得上亲密。

苏小陌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再也不顾那些惊诧的目光,跌跌撞撞地向楼下跑去,“许老师,快去追啊!”人群中有人着急的喊,许绍均这才从呆愣中反应过来,看向身后那些好奇又好事的家伙,第一次板着脸斥责道:“都聚在这干什么,高三的课程还不够紧是吗?”学生们都愣住了,能惹得温润儒雅的许老师发火,看来事态是相当的严重了,可他们也不是有意要当这个“电灯泡”的,谁让他们两人都太耀眼,想不成为焦点都难!

许绍均也觉得自己刚才有点过分,不应该迁怒于他们,语气又恢复了常态,“苏老师刚才只是不小心踩空了台阶,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们都赶紧回去上课吧!”其实潜意识里他并不想解释什么,但为了苏小陌,他觉得还是说清楚了好,免得那些学生捕风捉影的胡乱猜测。

苏小陌一口气跑出教学楼,沿途有学生跟她打招呼,她也顾不上理会,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校园里再也没有跑动的身影,她才停下虚浮的脚步,扶着小花坛的栅栏大口地喘着气。真是流年不利啊,罗老师那边还没解释清楚,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了这么一出,她现在可真是百口莫辩。老天爷,求求你,不要再捉弄我了!

许绍均一个人泱泱地往楼下走,刚才他是真想追出去,可追出去的理由又是什么呢?总不会是为了听一声“谢谢”吧?刚才的一幕在脑海里一遍遍的放大,放慢,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会有那么快的速度,连跨三个台阶将她拦腰托住,更不明白为什么在她转身的瞬间,他整个人就像被魔法定住一般,没了思维,没了心跳,甚至没了呼吸!

这种感觉是他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他就像海面上的一艘小船,在经历了巨浪翻滚的惊心动魄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风平浪静的港湾。他那颗沉寂的心终于被一种无法言说的喜悦与安然所唤醒,他再也不愿松开手,不愿孤独地漂泊下去了。可这感觉短暂的就像一个美丽的肥皂泡,在她推开的瞬间就破灭了。

想到最近一段时间工作压力确实有些大,白天忙着备课,晚上还要赶做分析报告,一定是自己太累了,加上刚才确实是太过惊险,所以才会突然没了思维,没了心跳,反应迟钝的半天不知道松手,唉!本来是一件极简单的事情,为什么偏偏要把它想复杂了呢?他自嘲地一笑,摇摇头继续往外走。

刚出大门就听见一阵剧烈的咳嗽,他怎么也没想到苏小陌还在这里,见她痛苦的捂住了胸口,他快步走过去,关心的问:“你怎么了,怎么咳得这么厉害?”苏小陌见是他,忙忍住咳嗽,连连摆手,“没事的,一点小感冒。”

“你脸色看起来很差,我送你去看医生吧?”声音里多了一份焦虑,“哦,不用,不用,我已经吃过药了,不用麻烦你了!”苏小陌强撑着站直身体又退后一步,生怕下一秒钟他又会伸过手来扶她。

许绍均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再也没有向前半步,他看起来有些尴尬,但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同事之间互相帮忙,互相关心都是很正常的,你不要这么客气,也不要想得太多,还有,刚才……”

“刚才的事怨我,走路不小心也就罢了,竟然连谢谢都忘了说,真是对不起,还请你原谅!”苏小陌匆忙抢过他的话,许绍均也急了,“苏老师,你千万别这样说,你知道的,我的意思其实是……”苏小陌再次打断他的话“许老师,如果你接受了我的道歉,那么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以后我们都不要提了,就像你说的,我们是同事,有些事情不应该想太多。”

“好,我不说了,你身体不舒服,还是先回宿舍休息一下吧。”许绍均看着她越来越差的脸色,心里满是担忧。苏小陌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刚刚卸下的防备又立时回到了全身,实在是害怕他非要好人做到底,把她送回宿舍,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我没带钥匙,还是先回办公室好了。”说完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许绍均笑笑,“那就一起走吧!”

“啊?”苏小陌蓦地抬起头,许绍均一愣,不解地问:“怎么了?”苏小陌这才恍然记起高三年级的办公室都是在一起的,这下真是弄巧成拙,躲也躲不掉了!她只好硬着头皮笑笑,“没,没什么,走吧!”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可苏小陌总觉得到处都是眼睛在盯着她,虽然他们之间的距离可以再放进两个人,但看在有心人眼里难免又会被传成什么并肩而行,不行不行,还是她走在后面比较保险。这样想着脚步不由得就变慢了,许绍均觉察到她的异样,倒也没有停下来,只是有点好笑,难道自己是洪水猛兽吗?让她如此的小心翼翼,唯恐避之不及。

苏小陌一直低着头,正纠结于一会儿是该说“再见”还是“谢谢”,许绍均却突然转过身,笑意晏然地说:“你是要去我的办公室吗?”

“什么?”苏小陌吃惊地抬起头,才发现三楼的台阶她已经迈了两步,只好尴尬地笑了笑,又退了回去。

“哎,小陌,我说呢,下课这么久都没见你回来,原来是和许老师在一起啊!”李然和许绍均打过招呼,脸上满是窥破秘密的欣喜。

“那个,我们是刚巧碰上的,哦,对了,你是不是找我有事啊?我这就跟你回去。走啊!”苏小陌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抓住李然就要往二楼走,“哎,咱俩的事不急,你们慢慢聊,我去楼上找点资料。你们就当没看见我好了!”说着冲她眨眨眼,人已经飘上了三楼。见死不救的家伙,看我以后还帮不帮你了,苏小陌在心里直抱怨交友不慎,遇人不淑,看来她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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