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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灭门

一夜之后,缕缕阳光照射在一片茂密的森林里。一个少年盘坐在一颗树旁,伴随着豆大的汗珠落下,手指也在微微颤抖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少年的眼睛猛然一睁,脸上现出了惊喜之色,但紧跟着眼神一变,一口鲜血随之吐出。原来刚刚他竟以自身真气逆转之法冲破了被封住的几大穴道,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轩天遥。满脸疲惫的他没过多久又开始运功调息,以便稍后来破除这周围的天罡之气和消灵阵,但他却不知道当他在破阵之时正是玄天无极门灭门之日。

这日玄天无极门上空黑云笼罩,这股黑云来势汹汹,眼看太阳也要被它一举吞噬,黑暗即将降临。此时玄天无极门人都在习武场列队等待着什么,个个眼神中充满了恐惧、迷茫和无助,只有二人不在其列,他们正在堂中议事,一位是无极老人云冲子,另一位就是紫衣弟子大师兄方清正。此二人眼神中同样包含着复杂的情绪。

“师父,师弟已经安然无恙了吗?”方清正问道。

“嗯!”云冲子淡淡的一声回答。

“希望师弟能理解师父的一番苦心,可是师父,为什么不直接说出实情还要让师弟背负这样一个大罪,让满门上下都真的以为凶手是师弟呢?”方清正又问道。

“唉,你认为你所认识的天遥是什么样的人,就算跟他说了,该来的也还是要来,该走的却未必能走了,所以我宁愿他现在背负着罪名活下去,也不想看到他无意义的送命。”云冲子先是叹了一口气,接着语重心长地说道。

“师父,那接下来该怎么办?请师父指示。”方清正双手抱拳一脸严肃地问道。

“让众弟子收拾行囊速速离去吧!清正啊,好好照顾众师弟。”云冲子一边说一边用右手拍在方清正的肩膀上,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阵阵粗细交织时短时长的声音,这声音让站在习武场的弟子们各个心神不定,捂耳惨叫。

听到此音后,云冲子口中顿时说出四个字:“混天魔音”

“清正,快护住心神!清正,你——”云冲子的话还没说完,只觉腹部一痛,一把利刃直插其中,握剑之人竟是方清正。云冲子惊愕地看着与他只有一剑之隔的方清正,方清正此时一改往常面孔,冷漠地说道:“师父,别怪我,这是你逼的。”说完抽出利刃,血随之涌出。方清正连退几步,唯恐血溅到身上。

云冲子身子前倾,但没有倒下,他满目痛苦地看向方清正道:“为师一直视你为亲人,你——也是为师最——信任之人,何来——逼你啊?”

“嘿嘿,哈哈!视我为亲人?最信任的人?您不要再骗我了,我的好师父,谁不知道整个门派当中你最信任的是轩天遥,你甚至把毕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了。就说眼前吧,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是让他先逃,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过其他的弟子呢?你说啊!”方清正越说越激动,额头上青筋根根凸起,眼神中杀意愈来愈浓,他死死地盯着血流不止的云冲子,欲再刺一剑。

“慢——着,那是因为你们——根本不知道天遥——的重要性——你要相信——为师的决断,不要被——咳咳——”云冲子嘴边和腹部已经布满了鲜血。

“废话就别说了,我已经不会再当你的护门狗了,快点把五岳镇山令交出来,待魔祖临世,我就是五岳之主了,哈哈——”云冲子听到此言,终于支撑不住半躺在地上。

这时一阵阴风吹开了殿门,随后一股黑气冲了进来,停在方清正的身旁。

“哈哈,做得好!云老儿,没想到吧,你居然让自己的徒弟摆了一刀,这也省得我亲自动手了。”沙哑而怪异的声音从黑气中走了出来。

“小人方清正恭迎魔罗心大人,请问大人接下来我该做些什么呢?”方清正毕恭毕敬地对黑气幻化而成的魔兽魔罗心说道。

“这里没你什么事了,现在云老儿已经是个废人了,去外面把垃圾扫扫吧!”魔罗心贴耳道。

“垃圾?小人不是很明白,难道你是说……”方清正说着说着才恍然大悟,魔罗心的意思是让他杀光外面的众玄天无极门人。

“大人,当初不是说好了让我做玄天无极门掌门的吗?外面的弟子都杀光那我这个掌门又有何意义?请大人——啊——”方清正没把话说完就被一股黑气射出了八丈之远。

“啰嗦!凭你也敢跟本座讨价还价,你真以为我会留着这个无用的门派吗?等魔尊归来之时,整个三界都属魔族,你只不过是本座的一颗棋子罢了。嘿嘿,但你不用担心,本座不会太绝情的,如果你想入我魔族,我也可以为你收下几名弟子,如何啊?”魔罗心先是冷冷道来,然后又诡异的一笑。

“你,你欺人太甚!我跟你拼了!”方清正一个翻身抽出腰间佩剑,一个踏步攻向魔罗心,但剑锋就在魔罗心的周围蓦地停住,一股强大的反冲力硬生生地把剑震成了两截,接着方清正反手又拿出一把小利刃再次刺向魔罗心。

“找死!”魔罗心大声一喝,一股黑气迅速扩大,眼看黑气在方清正握着利刃的手上一点点蔓延,直至整条胳膊。就在这时一道金光闪过,方清正被黑气缠绕的胳膊瞬间被割了下来。而掉在地上的胳膊马上就开始枯萎腐烂,瞬间就化为了黑灰。

“快——点走!有我在此——谁敢撒野!咳——咳——”这道金光竟来自刚刚被暗算倒地的云冲子。倒地后的云冲子在魔罗心现行后反有了治伤的机会,他迅速将内怀里的凝血丹吞下。此刻他挡在徒儿的前面,就算满身的鲜血、钻心的伤痛,依然不能消损他的凌然正气。

“哈哈,云老儿要是以前的你,本座还忌惮几分,要不是你的好徒弟心魔困扰,我也不敢贸然攻你门派,但就凭现在的你,也敢跟本座斗?哈哈——”魔罗心说完又是一阵狂笑。

“废话少说,弟子是我的,没教好是身为师父的错,但就算是惩罚也由不得外人插手。”云冲子一边说一边回头看只剩下一只胳膊的方清正,只见方清正倒在血泊中,一脸愧疚地看着师父,渐渐地闭上了眼睛,他昏厥过去了。

“哈哈,好啊,我就成全你!”魔罗心说完裹着一身黑气直冲云冲子,而这时的云冲子也一卷衣袖甩出几道金光直射过去,只听一声巨响,整个厅堂被残屑飞灰笼罩,外面的人谁也不知道这场战斗是怎样进行的,但只要看一眼面目全非的大殿,就能想象出这场战斗的惨烈。

另一边在密林深处的轩天遥也终于破除了消灵阵,此刻已回到了玄天无极门殿外。眼前的景象令他惊异愕然,令他悲痛欲绝,兄弟们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中,师父在哪里?!轩天遥直冲大殿方向,只希望还能来得及见到师父。他以为以他师父云冲子的修为就算碰到再难对付的家伙,保命还是没问题的,可就在他这样想着的同时,在殿檐下的一个人给了他答案。只见方清正双膝跪地单手抱着师父的尸体。

轩天遥见此情景大喊:“师父——”声到人到,他跪倒在地,看着已经断气的云冲子,就有如离开了枝干的树叶一样,整个身体都摊在了地上,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师父的血迹未干,徒儿的泪已成河,泪水血水流到了一起。

“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倒是说话啊!”轩天遥抹去眼泪望着方清正问道,但对方没有吭声只是把云冲子的尸体轻轻地放到地上,又用手抚摸了一下云冲子的脸颊,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向习武场走去。他去看他最不想看到的惨象,他去见每一个不愿见他的魂灵,他去向他们坦白,他要让他们死得明白。

不祥的感觉又上心头,轩天遥回身大喊道:"方清正,你站住!大师兄,你回来!"师弟的呼唤也没能止住他赴死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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