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拙廷雍跪接恶狼 敏铁良涉险护主

却说那荣禄，护送慈禧太后出京城后，让慈禧一行人由贯市出居庸关，经延庆州宣化、保安、怀来、入忿道到太原，此时，朝廷虽任命李鸿章为直隶总督，然李鸿章未到，仍有荣禄代理直隶总督，指挥军队。本来直隶总督府在保定，自从英法联军入京后，众多事项得找洋人商议，而洋人租住在天津，为方便与洋人交涉，直隶总督府的众多办事机构设在天津，而保定反成了留守机构，京、津被洋人占领后，荣禄恢复保定的直隶总督府，此时，保定有布政使廷雍守护。廷雍，字绍民，满洲正红旗人，咸丰三年生，爱新觉罗崇恩之子，贡生出身。本来廷雍支持义和团杀洋人，并亲自在保定关城门，杀传教士及子女23人，教徒100多人，荣禄到保定后，强令廷雍停止与八国联军对抗，廷雍听后震惊，道：“我等不杀洋人，皇上和太后老佛爷何以安身？”荣禄训斥道：“尔怎如此糊涂，东南汉将宣布自保，让洋人消灭我大清，我等若还抗击洋人，洋人追到天边，也能找到皇上和太后老佛爷，若皇上和太后老佛爷没了，我等安存？”廷雍道：“现如今该如何办？”荣禄道：“现只有听李鸿章的，不对抗洋人，确保洋人不追杀太后老佛爷和皇上。只要皇上和老佛爷在，天下还是我大清朝的。”廷雍听此，赞同道：“荣大人真乃社稷之臣，廷雍愿听荣大人调遣。”荣禄即任命廷雍为护理直隶总督，管理直隶军队，等待李鸿章接任。却说那八国联军将紫禁城疯狂的抢窃后，突使馆又接到保定主教的求援电，主教之女，16岁的莫妮不小心外出时，在凤凰台被义和团勇杀害。八国主帅经紧急协商，由英国海军中将西摩镇守北京，法国海军中将弗雷率英、法、德、意四国联军，向西南保定、石家庄、太原方向攻击；日、俄军向秦皇岛，山海关方向攻击。务要消灭义和团，抓到慈禧太后。单说英、法、德、意四国联军，气势汹汹向保定攻来，荣禄让廷雍迎接联军，自己带领家人、幕僚躲藏在民房中操纵。廷雍遵照荣禄之令，改了一个面孔，插旗列队欢迎，廷雍亲自率领众官跪迎联军，弗雷感到惊奇，开始并不敢入城，后派军队将城中清军缴械，才进入督署衙门。第二天，弗雷应教堂主教控诉，将廷雍等逮捕，然后，在督署衙门按大清律，审理廷雍等人，最后，廷雍，守尉奎恒，参将王占魁三人以指挥清军和义和团勇，杀害主教，教民，信徒等123人，被判处死刑，在凤凰台斩首，廷雍听此，大呼道：“荣禄坑我！荣禄坑我！”参将王占魁更是骂不绝口，然为时已晚，只有到阎王爷那里去评理。保定市民见杀洋人的廷雍遇难，纷纷祭奠，荣禄令总理衙门向英、法、德、意使馆提出严重抗议。却说那荣禄见洋人四处掠杀大清官员，寻找慈禧太后和皇上，急得是上蹿下跳，恨不得自己拿刀与洋人拼了，几次欲自尽皆被家人拦下，参军铁良劝其道：“老爷千万不能自尽，若老爷有个三长两短，大清国真要彻底完了。”荣禄恼丧道：“为何？”铁良道：“现太后老佛爷跟前是载漪等人，他们与洋人势不两立，与李鸿章、袁世凯等汉将政见相反，老爷若自尽，断了太后老佛爷与李鸿章、张之洞、刘坤一、袁世凯等汉臣的联系，若无李鸿章等汉臣出面斡旋，洋人会灭我大清，抓我行在（联军进入保定后，荣禄怕暴露慈禧太后的动向，改称行在。），若行在没了，既是李鸿章再扶个小皇帝，大清也是名存实亡。现只有老爷活着，联络李鸿章和袁世凯，阻止洋人灭我大清军队，追击行在，若能保下行在，与洋人谈判，我大清国即是受再大的屈辱，但仍是大清国。”荣禄思之道：“是也，然不知从何下手？”铁良道：“现在李鸿章、袁世凯等汉将是要笑看我大清灭亡，指望他们救行在是不可能的，只有靠我们自己救自己。”荣禄道：“我们自己要能救自己，何等到今日？”铁良道：“八国联军元帅瓦德西，乃德国人，德皇威廉二世与荫昌将军是奥地利陆军学校同学和好友，我们大清国请德国教官，购买德国军械，都有荫昌联络，荫昌与瓦德西的联络非常频繁，故此，由荫昌出面说服瓦德西，或给德皇威廉二世发电，要求停止战争，谈判解决争端，是完全可能的。”荣禄道：“现荫昌在袁世凯手下副都统，绕过袁世凯，恐袁世凯不答应。”铁良道：“我等就先说服袁世凯。”荣禄道“现袁世凯翅膀硬了，连老佛爷的懿旨都不放在眼里，岂能听我等之言？”铁良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当时若袁世凯听从懿旨，袁世凯只能落个损兵折将，即是打败洋人，什么好处也捞不到，若被打败了更惨。现在不同了，行在命悬一线，李鸿章、张之洞、刘坤一在观望，他袁世凯单独出面阻止洋人攻击，救下行在，一旦行在返朝，那他袁世凯可是天下第一功。袁世凯是个投机钻营之人，绝不会错过此大好时机。况此事又不费他袁世凯一个镚子，是让荫昌出面。”荣禄思之道：“果是高见。”即与铁良一道向山东而来。来到山东，先暗中约见荫昌，荫昌满口答应，荣禄这才见袁世凯。却说那袁世凯在山东日日练兵，静观天下之变。忽接到荣禄求见，惊得不知所措，忙招众将商议，有徐世昌、尹铭绶、段祺瑞、冯国璋、王士珍、荫昌等，段祺瑞性格暴躁，说话结吧，一听荣禄现在来此，就以为荣禄要来夺袁世凯的兵权，到议事厅就高声吼道：“大帅请！请！请放心，荣禄若来者不善，我即令卫兵当场将其剁成肉酱。”冯国璋、王士珍等也很激愤，徐世昌道：“荣禄只俩人，且未穿官服。想必不会如此鲁莽。我等请其进来，以礼相待，看看再说。”段祺瑞道：“大清国完了，我等还以何！何！礼相待？”徐世昌道：“不，不，船烂还有三千钉，尔等且不要鲁莽。”即令人相请。荣禄、铁良走进厅堂，见将官们个个二目圆睁，如凶神恶煞一般，只有袁世凯、徐世昌等文官向其施礼并将其迎入上座。铁良一看气氛紧张，即先开言道：“我家老爷今天来是要成全袁大人千古美事，尔等怎能一半笑脸，一半冰霜待客？”段祺瑞一副铁板脸，厉声道：“无利不！不起早，谁不知荣大人是贪婪成性之人，今天突然变成佛了，要将美事送给别人？此事说给鬼，鬼都不信。”铁良道：“我说完，你听后便知。”段祺瑞道：“我倒要看看魔鬼是怎样变佛的。”铁良将给荣禄说的又给袁世凯等一说，袁世凯、徐世昌等一听，忙跪下向荣禄道：“荣大人栽培之恩，我等没齿难忘。适才部下不恭之处，还望大人海涵。”王士珍见此，忙示意段祺瑞、冯国璋等也跪下，段祺瑞跪下道：“大人不计小！小人过，你荣大人肚里能撑船。”荣禄这才不慌不慢的道：“我知道慰庭这里藏龙卧虎，今果如此，我大清国就缺泉芝这样的猛将，今见之，我喜欢还来不及，怎能怪之。”此时气氛才融洽，共同商议退敌之事。经过反复磋商，最后议定四条：1，由荫昌出面与洋人协商，必须停止杀害大清官员，追击太后和皇上；2，洋人军队限定在直隶省活动，不得再继续攻打中国城市；3，义和团由中国军队出面剿灭，禁止洋人再杀中国人；4，洋人若不听，袁世凯将出兵攻击天津，掐断洋人后路。荣禄得此，返回保定。却说那袁世凯等荣禄走后，聚集文武重新商议此事，徐世昌道：“荣禄来此，无非是要保慈禧太后，保着了慈禧太后也等于保着了他自己，可谓是一箭双雕。然看当今时局，立一个新皇帝可能性不大，特别是李鸿章、张之洞、刘坤一之流，年岁已高，不想再立一个新皇帝饱受折腾，现在他们的权力已达到极致，再折腾，就是别人向他要权，他们会力保慈禧太后，最多将载漪等人除去。”王士珍道：“爱新觉罗后裔多的是，载漪等王公贵胄下去，其他的王公贵胄就会登场，那轮到我们汉人去掌大权。我等终究是一群狗。干脆将清朝灭了，谁有能力问鼎中原，谁当皇帝。”段祺瑞也吼道：“我看见朝廷那一群官员就来气，比、比蠢猪还笨，还拿着官老爷的臭架子，早应该将其灭亡。”徐世昌道：“我等实力还不够，国家还未到重洗牌的时候。”高参尹铭绶道：“以徐先生之意，还得按照荣禄之意，走走再说。不过，我等一出手，让洋人停止进攻，大局已定，反悔都来不及，还请先生算算清楚。”徐世昌道：“此事还得慰庭定夺。”袁世凯道：“民间高智、善战之士多矣，若国家重新组合，我等恐不占上风。而行走官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等是轻车熟路，曾国藩、李鸿章、张之洞能将慈禧太后玩的提溜转，我袁世凯也能，况她是一个将要沉下的残月。”段祺瑞道：“重组就重组，就是败了，我等也是英雄，总比当清狗好。”王士珍、冯国璋、曹锟等也附和。袁世凯怒道：“尔等知什么！时机成熟时，还须尔等之言！”众人都不敢言，阻止洋人继续进攻之事就定下。经商议，由荫昌、段祺瑞、唐绍仪三人到青岛与八国联军元帅瓦德西谈判。真是：进庙不能乱烧香，磕头要捡正地方。求神莫把小鬼忘，得罪小人要遭殃。欲知荫昌等人如何说动瓦德西，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