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哉。迷途知返，此子有慧根。”捻着佛珠的老人笑嘻嘻地应道，“我佛慈悲，应当给予机会。
“但机会来时不抓住，机会去时才珍惜，愚不可及！”老人语气忽然一变，“我宁愿选择其他人。”
一个中年人挠了挠头。他刚刚从珠穆朗玛峰顶千里迢迢地赶过来，身上还穿着登山服没换，“说起来为了一个小小的‘A’级把我们都叫来，太给他面子了吧？”
“只是因为他‘知道了很多’。”弗罗斯特严肃起来，“如果他知道了真相，‘尼伯龙根计划’会成为全混血种的公敌。没有人，除了我们家族外，会愿意为一个不认识的所谓的‘皇帝’用他们的血肉身躯与生命铺路。
“我们需要做的，是确定这件事，而这种确定需要多个重磅公证人。而且……”
巨响响起，会议室的门被粗暴地踹开，凯撒嘲弄地看着室内错愕的诸人，径直走到属于昂热的位置，坐下。
“凯撒你在做什么！”弗罗斯特暴喝，“未经允许进入这种场合是野蛮人的行为！身为加图索继承人你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
“哦叔叔让我们不要再说废话。”凯撒淡淡地说，“进入正题吧。”
“请你注意，你在我们眼里什么都不是。”一直沉默着的丽莎开口，语气里毫无感情，“如果不是昂热给了我们每人一个‘承诺’，我们这时候还在爬山、上学，又或是去做下美容念念经。你在我们眼里比不上这些东西。”
凯撒眼皮耷拉着不吭声。
“他用蠊鼬把听觉封住了。”那个16、7岁的少女轻声开口，“除非他愿意他将听不见任何东西。
“而且他似乎特意没有屏蔽我的声音。”
所有人看向凯撒，只见凯撒眼里露出惊艳的目光。
“你怎么知道我用了蠊鼬？我自问我的领域可以控制在贴身范围内。”
“虽然隐忍是领导者的必备技能，但很明显你没到家差劲极了。所以你的骄傲不允许你听到这种你根本不认同的非议。”
“可似乎我还是听到来自你的非议了。”凯撒点点头，“我接受。我接下来将细心地听你们所有人说的每一句话。”
丽莎皱了皱眉头，“而且我们宣布你的提议不通过。我们倾向选择楚子航而不是你。即使你拼了命暴血也最多到吸血蠊，比君焰差了十万八千里。”
“可我领导力强。”
“楚子航是狮心会会长。”
“他习惯一个人作战。”
“那是他能力允许，如果你能够保证一个人完成任务你也可以这么做，可你不行。”丽莎嘲讽地说，“但他分得清轻重缓急。只要到真正需要他能很好地整合所有手下。”
“那为什么上一次是我？”
“那是你叔叔大力支持，这次他选择了放弃你。”
凯撒看向老人，老人默默拄着拐杖不理他。
凯撒低下头。
“所以我什么也不是？”凯撒伤感地说，“完全比不上楚子航？上次的机会只是因为叔叔的眷顾？”
“是的。很高兴你能认识到这一点。”
“那你们都给我见鬼去吧！”
所有校董，尽管想到过凯撒的爆发会如何猛烈，此刻脸色全都变得很难看，就连一直风轻云淡的少女与似乎除运动无它的中年人也不能例外。
“凯撒。”弗罗斯特阴沉地说，“请你注意下身份，不要持宠而娇，那只会把你推向毁灭。”
“哦是这样那我道歉。”凯撒站起来走向门口，“我很期待看到吞枪的楚子航。那会让我少了一个劲敌，仅此而已。”
校董们脸色一变再变。凯撒的这句话毫不偏离地戳中了他们致命的要害。丽莎脸色变得略微苍白，看着弗罗斯特。
“回来吧。”弗罗斯特叹了口气。
是无奈，更是赞叹。
“哦？”凯撒的样子很伤心，“可我什么都不是，哪都比不上楚子航啊。”
“所以说你不到家差劲极了。”少女很快便恢复原态，“斤斤计较，小人得志。”
此时校董处于全面被动，她的这句话是个概率游戏，但不这么做他们无力回天。
“好的我虚心接受。”凯撒又点点头，“但有一点我要告诉你：我在这时刻之前其实一直都用蠊鼬屏蔽了你们所有人的说话，我只是一直看着你而已。
“我只是，‘恰巧’会了唇语。
“想知道我怎么会的吗？”凯撒扯起难看的笑容盯着他叔叔，“或许你们会有兴趣听一个凄美的孝悌情长母子情深的故事吧？”
“够了凯撒！”弗罗斯特忍不住打断，“我请求你！不要再任性。”
“好。我虚心接受。”凯撒看也不看他的叔叔，“既然你们不想看到吞枪的楚子航，或许应该给一个为了家族为了我奉献出一切的在你们眼里是‘失败品’一个很好的待遇吧？
“至少不要只把他当一台……‘战争机器’。”凯撒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真真是一次不愉快的经历。”中年人摸了摸鼻子，“我去过中国广州的白云山。现在我的感觉像是我用了吃奶的劲也爬不上白云山一样。我要走了。”
“阿弥陀佛！”老人吟了句佛号，“我也去了。”
“等一下。”弗罗斯特忽然说，“你们知道最近卡塞尔出了什么事吗？”
众人都愣了愣。
“四大君主都已屠杀，卡塞尔学院也濒临解散了。”丽莎罕见地出现了难为情，“最近我一直在逛街…家族的事都没那么上心了。”
“别看我我在爬山。”中年人摊开手表示很无辜，“我下一步计划是骑着单车爬山……”
“我上学去了。”少女沉吟，“但我有所关心。
“路明非好像变了不少，连带他身边的人……似乎都不同寻常了。”
“没错，凯撒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老人说，“心理学来说除非受到极大刺激一个内心如此骄傲的人不会这样做。这也说明了那刺激践踏了他的骄傲。”
“是实力。‘尼伯龙根计划’的目的就是实力的飞跃。”弗罗斯特的声音低沉得可怕，“路明非，在没有‘尼伯龙根计划’的‘辅佐’之下，成为了‘皇帝’。”
会议室里骚动了一下。中年人想了想还是坐了回去，老人不断地把玩着手中的佛珠。
“这不科学！”中年人嘟囔着，“他又不是影子天皇那种莫名其妙的生物，他成为皇帝的那一霎那就应该堕落成一名死侍又或是变得精神错乱。”
“我只知道他是卡塞尔四十多年来又一个‘S’级而且当选理由是‘不知道该给他什么级别’。”少女开口，“现在我想我知道那理由了。”
“他是生来的皇帝，不是依靠血统，不是依靠外力。”弗罗斯特说，“他的出生即宣告了真正统治者的诞生，无论是对混血种还是对那群纯血的龙。
“他的权威是灵魂层面上的，他的血统不会超过50%。
“所以他更像是个亲民的皇帝，但正是这种皇帝才让人折服并令敌人触目惊心心惊胆颤。”
“听你这么说好像他是白王血裔似的。”中年人低声说。
“不不，他的血统虽然很高但和我们一样都是黑王的遗传。”弗罗斯特说，“然而如果昂热那老不死的没骗我，路明非的灵魂……是和黑王一般无二的。”
“为什么昂热要告诉你这些？”丽莎突然问，“我可不信这是因为他古道心肠，他肯定有目的。”
“是的。”弗罗斯特木无表情，“他想让路明非成为‘尼伯龙根计划’的培养者。”
“这样世界上是不是会出现一头活灵活现的黑王？”丽莎冷冷地说，“然后一个搞不好这头我们制造出来的黑王会把我们撕成碎片吧？昂热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说他相信路明非能控制得住，而且别忘了，”弗罗斯特声音里有着莫名的情绪，“他是个为了能将最后一头龙钉在铜柱上而不惜将世界毁灭的人。”
“可龙类已基本消灭了。”丽莎有点疑惑。
“不，还没有。”开口的居然是少女，“四大君主只是将领，白王黑王只是统帅。
“在诸神的黄昏里，奥丁将带着他的英灵武士席卷而来，踏平一切想颠覆他统帅的敌人。”
“没错。”弗罗斯特点头。
“说起来是这样没错。”中年人一脸无所谓，“可奥丁他最多就是一头龙王而已，北欧神话毕竟是神话当不得全真，否则黑王不就是个打酱油的。”
“的确当不得全真……”弗罗斯特冷笑一声，“只不过是连奥丁的女儿也可以施行‘神的权力’罢了。
“布伦希尔德将她杀了的一个卡赛尔学员复活并在其精神中植入了‘惩罚’，若是触碰了她的‘禁忌’那名学员会毫无反抗地陷入昏迷并对近期发生的事失忆。
“你们都知道吧，这就是传说中，‘神’的权力。而且这仅仅是他的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