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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家的疯小鸭

当我正在一个小广场的木椅上揉着脚踝时,高心遥的电话就风风火火的打过来了,我把手机先撤离耳朵一段距离才按了接通键。

果不其然,那丫头的分贝绝不亚于唱青藏高原的李娜:“叶景悠你丫找抽吧,还知道接电话早哪去了?”

“我”,我刚刚开口,就听见刚刚还在咆哮的声音带了哭腔。

“现在在哪里呢?没事吧?多大的人了,能好好照顾自己一下吗?”

“我能有什么事啊,现在找兼职呢。”

“昨天听韩征说你们分了,他让我去看看你,我当时在电话里就没头没脸的把他骂了一顿,赶到你们租的房子时你们都不在,打你的电话你也不接,把整个巴黎也都快翻遍了,就差没把我急死了,这个电话你要没接,我就直接报警了”她语如崩豆。

“心遥,对不起,你说我不接电话,我没有不接电话啊,你什么时候打的电话?”我看过手机并没有未接来电。

“从英国赶过来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多,下了飞机就开始给你打电话,但一直不通”。

“哦,我当时在睡觉,我刚刚看过手机有未接来电”。我想我知道原因了。

“你丫就是为了折磨我而生的吧,具体位置在哪?我去接你”。

“你折腾一夜了先休息吧,我再找找其他地方,找到兼职请你吃饭啊!”我知道疯小鸭现在一定很累。

疯小鸭这个绰号起源于三年前,那时我和心遥在宿舍里初次相遇,开学那天她带了两个保姆收拾宿舍,后面还跟了三个男的在搬东西,还有一个满头大汗的男的抱了一个很大的小鸭毛绒公仔,看起来挺吃力的,静等女主人发号施令。

因为是两人间所以宿舍的空间还是很大的,但由于她带了太多东西所以等她的东西安放好后就没有多余的地方放小鸭了,没想到心遥豪情万丈的说:“至于吗?不就一小鸭吗你看你累的那样,你们都走吧,小鸭给我”。

男子获救一般询问:“真的?”

“递给我”,心遥接过小鸭,那小鸭比心遥高出一截,从前面看根本就看不到有人在抱着鸭子。

本来觉得一个个头并不高的女生抱着一个两米多的毛绒公仔已经够震撼的了,日后我才发现公仔里面还藏了很多秘密,那简直就是百宝箱,在我喊着肚子饿她从里面拿出一口煮面锅后,疯小鸭就是她最好的代名词了。

“叶景悠你忘了我是疯小鸭了吧?我现在就想吃饭,我现在就想见你,快说地址”。

我知道不告诉她我的耳朵就会不得安宁了,所以只好一五一十的告诉她我的方位,临挂电话她还不忘嘱咐:“景悠等我啊,就在那别动”。我很配合的说:“是,鸭子姐姐”,两人都笑。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我和心遥舍弃了豪华的餐厅去了一家离学校不远的小餐馆,这家餐馆是我常去的,店主是一对五十多岁的中国夫妇,待人很温和,对我和心遥更是没话说,而且做的一手可口的中国菜和小吃,颇得中国留学生的喜爱。

“好久没来这里了”,心遥打量着小店。

“是啊,自从你离开这里就没来过了吧?”

“嗯,真怀念”。老板看到我们笑嘻嘻的走过来。

“景悠你和疯小鸭好久没一起来了”,老板娘说。

“花阿姨又变漂亮了,想我了吧,我这些日子都有点忙”,心遥揽着老板娘的腰说。

“是啊,想你们了,景悠也好些日子没来了,没什么事吧?”

“花阿姨,我告诉过你我在参加一个设计比赛吧?”我故作生气的对老板娘说。

“是啊,你看我倒忘了,”老板娘竟有点像犯错的小孩子。

“你阿姨成天念叨着你们俩,没事就好”,老板笑的很和蔼,“想吃什么说叔叔今天亲自掌厨”。

“太好了,”我和心遥大嚷,真像在校禁荤多时回到家开荤的苦学生。

那顿我们吃的很满足,走时老板夫妇还个我们带了一包他们包好的水饺说是让我们晚上饿了就煮来吃,别以为年轻就可以不爱惜身体,当然老板娘还让我们要多去,没钱了过去保准饿不到。

走在黄昏的街道上,我们的影子被扯的很长,仿佛走进了哈哈镜里,一切都像以前和心遥在学校里那么美好,放学后我们一起去散步,心遥紧紧握着我的手,边走边甩,偶尔哼唱几句中文歌曲,而我总是不自觉地会哼一首曲子,但每次我都想不起了来它的名字。

“景悠,你难道不觉得韩征走得有点奇怪吗?我怎么都想不通他会跟你分手,真的想不通”。心遥转过脸看着我,一双明澈的眼睛里落满夕阳。

“为什么会这样觉得?”我根本就是明知故问,又或许我只是想确认。

“你刚来时他就一直陪着你,那时候你的精神很差,成天恍恍惚惚的我都怀疑你是怎么一个人来到法国的,但他这3年来你在的地方他就不曾缺席,对你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你身边出现其他男生他几乎能用眼光把他们全杀掉,出现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从来没有一个能给他说两句话离开你的名字的,但现在却是他说出分手”。

“他说他有了喜欢的人,我有什么魔力让他一辈子只喜欢我一个人,所以他离开也是他的选择,我应该尊重他不是吗?”我无奈的笑笑,心痛得厉害,是啊,韩征喜欢上了别人,韩征离开我了,韩征对我说了分手。

“叶景悠你傻吗,他对你那么好怎么可能说变就变呢?”

“可那是韩征亲口对我说的,他说的我相信,他从来都没有骗过我”。我的视线慢慢的模糊起来,我努力把眼泪逼回去,对心遥笑笑,以前我让大家担心了太多次现在我不想再给他们添任何麻烦。

“你个笨蛋,你丫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傻瓜,想就哭出来吧,心里难受就哭出来,不要总是一个人忍着,我还在这里呢”。心遥抱住我,声音哽咽。

“心遥,我欠韩征太多了,我不想再让他辛苦了,现在他走了我不怪他,我不能怪他”。我仍旧努力笑。

晚上我和心遥睡在一张床上,月光透过淡蓝色的窗帘落在白色地板上,落在我们身上,虽然屋子里没有开灯,但在月光下一切都看的很清晰。

心遥的小鸭公仔躺在床边,我们紧紧挨着彼此,心遥把手环住我,以前在宿舍里我们就经常这样,在更早以前也就是在没有认识我以前,她都是抱着小毛绒玩具睡的,因为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因为忙于工作很少陪她,她要自己一个人睡,渐渐就形成了这样的习惯。

枕畔我听得到心遥均匀的呼吸声,轻轻的,她一定很累,大二那年她就放弃了自己喜欢的设计专业,离开了单纯的学校来回在天上穿梭,帮家里打理生意,像个女强人一样与商业巨擘把盏言欢,斗智斗勇,不能退缩,不能轻易说累。

虽然他的父母工作后都会回中国,但她却还是每一次都降落在这里,我知道她是担心我,我亲爱的疯小鸭。

我也紧紧抱住她,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希望她睡得更舒服些。

“能吃到景悠做的早餐真是太幸福了”。心遥用手拿了一块烤面包就开始吃了起来。

“先去洗漱,今天早餐是中西合璧,奶蛋饼和粥混搭”。

“还是我家景悠有才”。在洗漱前她又尝了一口粥。

因为有事吃过早餐后心遥又飞走了,我不去找住的地方了,直接在心遥这里住下,只要找到兼职就可以了。把家里打扫一遍我才出门。

我知道生活总是要逼着人妥协的,所以我不能再只在咖啡店里打转了,只能全面撒网了。

在询问了多家店后,一家婚纱店收下了我,所以我成了婚纱店设计设师的助理,这份工作是出乎意料的,我没想到会被这样一家大店雇佣,当时我还考虑要不要进去,最后是疯小鸭的名言鼓励了我她常说:人就是不能他妈的怕,谁怕谁就是生活它老人家的孙子。所以现在我是闻名遐迩的婚纱公司的设计师助理。

确定被雇佣后,我给心遥打了电话,她在电话那边比我还高兴,说回来要带我好好去胡吃海喝一顿,要吃到我身无分文,还说要去塞纳河坐游轮看夕阳,然后在在情人桥上光明正大的偷窥帅哥接吻。我说好,我们还要坐复古马车去树林里赏景,体验体验公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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