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周末,商场的人比平时要多的多,怎么形容呢,就像是超市里特价大甩卖东西跟不要钱似的,大家都在兴致高昂的逛着。我和霍邵谦挤在其中。由于人太多了,经常把我们两个挤散,为了安全起见,我被霍邵谦扶着肩膀在前面走。想象不出来的可以参考两个瞎子过马路的场景。也许是他意识到这个动作不太合适,又或者他想抱我,于是扶肩膀就变成了我被霍邵谦圈在前胸,随着人流缓缓向前移动。
我们在商场里转了好久,最后挑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给牧捷。吃过饭我们就回霍邵谦的房子去了。
在路上,霍邵谦给我说了牧捷和lydia的事情。
“Lydia是我的同学,一次学校里中国学生聚会我带了lydia去,结果牧捷就看上了她,然后就追她。起初lydia不愿意,牧捷约她去吃饭她都不去,过了大概半年两人就好上了。在一起了大概也有四五年了吧,lydia去实习之后遇到了那件事,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件事,后来有一天lydia突然回医院了交给我一个东西,她跟我说她要去纽约了让我将这个东西交给牧捷。我把东西给牧捷之后他们就分手了。牧捷很伤心,过了两个多月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他就回国了。”
我托腮沉思了一会,于是决定将八卦精神发扬光大,“那,她送给牧捷什么了?”
霍邵谦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在美国,对于隐私这种东西看的很重,没经过他人允许不能随便看。”说完他抿着嘴笑了一下,“其实我也想知道是什么,后来我问他,他死都不说。”
原来帅哥也八卦啊!我感叹的摇了摇头,“世风日下啊!”
“什么?”霍邵谦侧头望了我一眼。我笑着摇摇头。
“那他们为什么分手?只是因为lydia的工作?”
“不是,按lydia的话说就是没感觉了。按牧捷的话说就是,嗯······”霍邵谦抿嘴思考了一下,“他觉得他们两很好。”
“什么意思?”我突然一下觉得自己脑袋不够用了。
霍邵谦揉揉我的头发,眯着眼睛笑起来。“笨啊,牧捷从一开始就不肯分手,他觉得他们两个是世界上最合适的一对。”说完还瘪着嘴摇摇头,满眼的笑意。
我心里笑着,看不出来牧捷还是这么的痴情的啊!先前他对小册以南表示出一幅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对吕泽倩又是下属对上司的态度,搞得我一度以为他是同性、恋。一抬头,霍邵谦一脸柔情的看着我,搞得我脑袋一时缺氧。
就在霍邵谦的脸离我越来越近的时候,不懂事的手机响了。我愤恨的瞪了一眼手机,无奈的坐直身子。霍邵谦也是无奈的笑了一下,在我嘴唇上轻轻一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神色古怪的拿着手机走离了我几步,压低声音说了几句,然后回头看了我一眼,“嗯,好。”挂上电话后他拿起钱包准备出门。“等会你自己搭车去上班行吗?”
我疑惑的点点头,“发生什么事了?”如果可以选,我真tmd后悔问这一句话。
霍邵谦犹豫了一下,望着我,“ires出车祸了,我现在去医院。”
等到霍邵谦走后,我坐了大概十几分钟,只感觉越坐越冷,最后再也坐不住就随便收拾了一下去医院了。
在路上接到唐纪的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开心。怕她会更不开心,于是我将自己的情绪收敛起来,装作很开心。
“为什么我喜欢的人都,都不能一心一意对我呢!”唐纪在电话那头大叫,我怀疑她会不会被人当成神经病然后被抓到精神病院去。
“什么?”内容有些诡异,请原谅我没怎么听太懂。
“是我做了什么孽,老天要这样对我。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我控制不住啊!我能怎么办?喜欢的人都不能在一起······可以选我也不想的啊!“唐纪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说话也有点颠三倒四,我怀疑她喝酒了。
“你是不是喝酒了?”
“对啊!”她倒是不否认,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凭什么不能喝酒,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钱。我就要喝!喝的他倾家倒产!”
唐纪的声音震耳欲聋,我把手机拿的远远地都可以听到她的声音。“大小姐,你能不能别叫了!”我好心劝道。
然后电话那头安静了,静了几秒后我听到唐纪小声的抽噎,然后含糊的说了再见后就把电话挂了。唐纪的反常让我有些疑惑,可是我现在自己心里含着事,对于她,也没多在意。
Ires一通电话就把霍邵谦叫走了,这让我心里存了个疙瘩,但是一想,ires在中国没什么熟人现在住院了,给他打电话也无可厚非。我强忍住心里的异样,不想让自己显得很小气。但是我不得不说,这样忍着真的很难受,就像一根刺没肉扎进,总是隐隐作痛却无法根除。
一到医院大门口就接到急诊的电话,我顾不得别的,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冲进医院。
市里的一家化工厂爆炸,导致了一百多名工人受伤,我们医院分到了二十多个伤员。一时间医院的急诊室都塞满了人,病人痛苦的呻吟、医生冷静的诊断、护士匆忙的脚步混杂在一起。
混乱中我看到匆匆赶来的霍邵谦,他慌忙的套着白大褂,一只手推着病床一只手按住伤患的伤口,口中叮嘱着护士准备手术室,耳边的钟医生一直在给她说着病人的情况。我刚处理完手上的病患钟医生就叫我。
“郜晨,来手术室帮忙!”
其实那一瞬间我不是很想答应,但是这种紧急情况又怎么容我仔细考虑呢。我收拾好手中的东西赶紧跑过去帮忙。慌乱中看了霍邵谦一眼,他正认真的准备手术的东西,我突然感觉到心虚,人家那么坦荡荡的,我怎么还这么的不明事理。心虚的同时也鄙视了一下自己的幼稚行为。
伤者的情况有些严重,爆炸的冲力震碎了他部分的头骨,骨头的碎片扎进了他的脑袋里。手术由霍邵谦主刀,钟医生做副手。由于这次的手术情况很麻烦,大家都摒了一口气,不敢怠慢。
在手术台上的霍邵谦是我不曾见过的,神情专注,有条不紊,冷静的指挥着有些慌乱的钟梓罄。我跟了老大一年的刀,比这严重的情况比比皆是,但是跟着老大的医生却没有一个像霍邵谦这样临危不乱。最严重的一次,有个病人被车撞了,脑袋顶的皮都被削去大半,露出整片的头骨。当时跟着老大的一名博士生,也跟过刀,但是他看见那种情形吓得手都抖了。其实别说他,我们在场的年轻的一辈几乎都抖了。见惯世面的老大什么废话也没说,指挥着大家工作,十几个小时后手术顺利结束。
今天的这种情况与那次很像,但是不同的是这次老大不在,主刀大夫是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小医生,如果出了事,担责任的就是霍邵谦,如果病人没有救活,那么他可能一年都不能上手术台了。
那九个小时是我跟刀以来最难熬的九个小时,一面要担心患者,兢兢业业的工作着,一面又要记挂着霍邵谦是否应付的来,十分心累。宣布手术结束后霍邵谦松了一口气,他侧头看着我,虽然隔着口罩,但是我还是可以看到他的微笑。一直揪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帮助钟梓罄善后完,我想去看看霍邵谦。我想这种时候应该是由我这个女朋友来夸奖他,也许还要给他一个奖励的吻。想着我就笑了,然后又立马鄙视自己一番,刚刚还介意他和那个ires,现在又这么不矜持,真是没节操。但是仔细一想吧,我又必须对他好一点,因为事实告诉我们,在所有的前女友面前,你一定要对自己的男朋友好一点,不然很快他就会被前女友的温柔陷阱给俘虏的。
而且我和霍邵谦现在的关系说稳定也不稳定,说不稳定但是又还不错,所以更加的要注意,免得出什么差错让我后悔。
把事情的利害关系一捋,我心满意足的笑了,换完衣服就准备去找他。但是刚走到门口就被钟梓罄叫住。
“什么事啊?”
“霍医生的手机落在换衣间了。”他递给我霍邵谦的手机,说完微微一笑。
钟梓罄这一笑肯定会让小册心花怒放的,想着我也不自觉的笑了。钟梓罄这张脸虽然没有霍邵谦那么招桃花,也没牧捷那么容易引起同情,但是胜在气质。钟梓罄长得就是那种温文尔雅的书生样,干净清秀,再加上穿着一身白大褂,颇有些制服诱·惑的意思。我道过谢拿着手机就走了。
经过一个转角,霍邵谦和ires紧紧相拥的场景撞入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