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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喷火的大鸟

清晨,迷雾森林深处。

天刚大亮,太阳还未升起,原始森林还笼罩在一片茫茫的雾气之中。浓浓的雾气氤氲流转,缓缓飘落,轻撒在草木之上,使得草木青翠欲滴,仿佛刚被一场春雨洗过一般。

一日之计在于晨。此时,森林中热闹非凡,一片繁荣。鸟儿自是闹得最欢的,或百灵鸟的轻灵婉转,或画眉鸟的清越嘹亮,或麻雀的啁喳不堪,更有不知名灵禽的空灵清啼,把整个原始森林都闹醒了。走兽纷纷从睡梦中醒来,睡眼迷蒙,打着哈欠,舒展躯体,慢慢活动开来。之后,或互相追逐嬉戏,或仰头嘶嚎几声,似在呼朋唤友。还有,就是大秀恩爱了。只见几对飞禽走兽,成双成对地,或立于枝头或蜷于草丛,抖落身上的露珠,互相树梳理着毛羽,悉心打扮,以待面对新的一天。

而它们秀恩爱的同时,也时不时地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眼中充满好奇。不远处的草丛之中,有两个莫名生物,不,应是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面容俊朗,脸色苍白,身着一件破旧的灰白长袍,盘坐于地,五心朝天,应是在修炼;女的则是一位二八年华的少女,清丽可人,也同样身穿破旧长袍,枕在那男子大腿上,正睡得香甜,不时还轻动螓首,似在寻找个更舒服的位置。这二人就是夜辰和馨儿。

这里是原始森林深处,人迹罕至,几乎全部的飞禽走兽都从没有看到过人,此时看到这里陡然出现两个人自然十分好奇。对于夜辰二人,尤其是夜辰,普通的飞禽走兽也许没多大感觉,但是有灵性的灵禽异兽却是感受异常强烈。在它们的感知中,夜辰就像一头隐而待发的猛兽,煞气逼人,而馨儿却又让它们感觉十分亲切,很想与之亲近。不过夜辰在一旁,这些灵禽异兽可不敢上前,它们很明智地选择观望,心中警惕,生怕夜辰暴起杀之。在它们的思想中,夜辰可是个危险的主,虽然馨儿十分吸引它们,但是还是小命重要,还是避而远之为好。

初阳未出,雾气浓厚,古木凝聚了大量的露水。叶尖,一滴露珠悬垂欲滴,晶莹剔透,泛着微光。蓦地,清风微抚,那露珠轻颤一下,就离开叶尖,垂落而下。

“嗒!”一声轻响,那露珠就落在了一张水嫩嫩的俏脸之上,水花溅开,又渐渐顺着脸庞缓缓流下。“啊!”馨儿惊叫一声,紧蹙着秀眉,脸色发白。她好几天没睡过这么美的觉,正做着美梦呢,可是突然就见一个庞大的风漩出现把她自己卷入其中,一下子被抛入海中,且头朝下,顿时只觉脸上一股凉意袭来。

“啊,救命!”馨儿陡然睁开眼睛,脸色苍白,一脸的惊魂未定。她下意识地抹了一把脸,捂住口鼻,可顿时又停了下来,愣住了。

“呀,吓死我了,原来是做梦啊!”她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顿时松了一口气。她站起身,看了看打湿的玉手,一仰头又看到了头顶浓密的古木枝叶,一想就明白了。可一明白,她就不由得嘟起了小嘴,皱了几下琼鼻,轻跺着脚,口中不住道:“讨厌!讨厌的露珠!把我的美梦都破坏了!讨厌!讨厌!”

“馨儿大小姐,一大早的不高兴,也不能拿我的脚出气啊!”夜辰其实早就醒了,只是见馨儿睡得那么香,不好惊醒她,只得闭目打坐,修炼一会儿。感知到馨儿被恶梦惊醒,夜辰从修炼状态中退出来,刚想安慰几句,就被馨儿的接下来的动作给噎住了。夜辰就见馨儿突然就站了起来,然后就开始踩他的脚。虽然力度不大,可是盘起的脚给她这么一踩,扭了起来,就有点儿痛了。夜辰十分无语,实在忍不下去了,就出口提醒。

“呀!”馨儿被夜辰的突然言语吓了一跳,惊叫出声。她轻拍了几下胸脯,一叉腰,低头对坐在地上的夜辰轻斥道:“死夜辰,你干嘛吓我!”“什么?你——”夜辰瞪大眼睛,相当郁闷,这馨儿踩了他倒罢了,竟然还理直气壮地指责他。“你什么你!你突然出声,吓到我了,你知道吗?”“我——”“我什么我!我被你吓到,就是你不对!还不让我说?哼!”馨儿哼了一声,嘟起了小嘴,把头撇向了一边。

夜辰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来,强忍着心中的郁闷,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赔笑道:“馨儿大小姐,不要生气了!是我不对,是我吓到你了!万分抱歉,万分抱歉!不要生气了啊!”

其实馨儿在说完之后,就渐渐反应过来,知道不对劲了,暗道:“哎呀,完了,完了,我把夜辰当成师兄他们了!我怎么就凶他了?我、我,怎么办哪?哎呀!”就在这时,馨儿就听到耳边传来夜辰的道歉的言语,让她灵光一现。

“嗯,将错就错?对,将错就错!况且本来就是他的错,说他几句又怎么样!”馨儿这样想着,一咬银牙,转过头,轻哼一声道:“哼哼,这还差不多!我、我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只不过,眼睛不敢正视夜辰,四处乱瞟。

“哎呀!”突然,正四处乱瞟的馨儿惊叫一声。这让夜辰又是一阵无语,不禁直翻白眼。夜辰没好气地道:“我说大小姐,不要这么咋呼,行不行啊!”

“那、那,这、这……”馨儿指着前方,娇躯阵阵轻颤,语无伦次。“什么啊?”夜辰一时间十分诧异,顺着馨儿所指的方向看去。“咦?没有什么特别的啊!除了几棵断树桩外,再没什么了啊!难道这断树桩还有什么秘密不成?这也太扯了!”夜辰左看右看,就只发现不远处有几个断树桩,再远的就因为雾大而看不清了,实在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啊。

“不会错的,不会错的!不会!不会…”馨儿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眼中有难以置信,更有浓浓的悲痛之色,不断重复喃呢。

夜辰回头见到馨儿的神情,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再转头看看不远处的断树桩,低头沉思良久,心中也渐渐有了个推测。就在夜辰思忖的这一会儿,馨儿仿若行尸走肉一般地走了过去。只见她走近树桩,缓缓地跪坐在地上,伸出颤抖的双手轻抚着地上异常繁茂的花草。夜辰有了推测,也走了过来,来到馨儿的身边。此时,夜辰方才注意到,这里的不同寻常。这一小片方圆近两米的地方,花草比其他地方茂盛许多不说,更让人惊奇的是这些花草明显不同种,给人的气息却仿佛是一个整体,不可分割。这让夜辰感觉异常的惊异。“唔唔……”馨儿低咽,泪水顺着脸庞划过。她轻抚着花草,只觉两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一股是她自己的气息,而另一股却是比对她自己更熟悉的气息,也是让她悲痛低咽的缘由。那股气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那分明就是她的对她溺爱非常的师叔祖的气息。她不禁回想起往昔,往昔那个慈祥和蔼的脸,往昔那个常常被她的恶作剧整得够呛的佝偻身影,往昔那个对她百般呵护、宠溺非常的师叔祖。可是,她如今再也看不到了,再也看不到那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她曾愤怒过,也想过复仇,可是对方实在太过强大,强大得让她阵阵的无力。她只是一个没有灵力、天生不能修炼的天灵者,而她自己的宗门也同样只是一个小宗派罢了,何以抗衡那等强敌呢!如今,她更是十分悔恨,悔恨自己当初不该任性而为,偏要随着师叔祖进入这凶险的原始森林。

“唔唔,啊……唔……”越是回想,她越是心如刀绞,不禁凄声痛哭。夜辰心中不忍,见她悲痛哭泣,怜惜之意悄然而生。他上前一步,坐在馨儿身旁,将她轻轻揽入怀中。馨儿有了依靠,紧紧抱着夜辰,痛哭失声。

哭声持续了好久,最终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失。而馨儿她人却是在夜辰怀中沉沉地睡去,双眼红肿,俏脸满是泪痕,长长的睫毛因被泪水打湿而杂乱的粘在一起。此时的馨儿美感大失,但却格外地惹人怜惜。

夜辰静静地抱着馨儿,等她熟睡之后,才轻轻地放下她。然后去找了一些干草铺在地上,将馨儿轻轻抱到干草之上,让她躺好。之后又去找了一些干柴火回来,在馨儿身旁准备生火,可是一下子犯了难,因为他没起火的东西啊。

“哎呀,没火种啊,这还怎么生火?”他一时间苦恼起来,喃喃,“这荒郊野岭的,上哪儿去找火种啊!而且还不能走远了,不然馨儿恐有危险。哎!”

“唳!”突然,夜辰只听头顶传来一声凄厉的嘶鸣,同时一股危险的气息也朝他袭来。夜辰陡然一惊,迅速抬头,运起《九转生死诀》,以待应对未知的危险。夜辰运转“神视之法”感知来临的未知生灵,只见他头顶十丈处,一只大鸟径直朝他落下。这只大鸟状似鹰,全身赤红,翼展足有五六米,其喙和爪,弯如钩,尖利无比。这十足是个猛禽啊。不过让夜辰意外的是,这大鸟左翅上斜穿了一支一米长的箭,暗红的血痂布满大半个翅膀,而随着其扇动翅膀,伤口处还在不断冒着鲜血。

“唳!呼!”大鸟又是嘶鸣一声,突然张嘴就喷出了一个碗大的火球,而那火球正是朝着夜辰而去的。夜辰瞳孔一缩,猛地运转心诀,四肢迅速发力。

“咻!”夜辰抱起馨儿,一眨眼就闪到了十米开外的一棵古木之下。他轻轻放下馨儿,让她靠在古木根上,动作很轻,生怕惊醒她。而馨儿许是因为悲伤过度,睡得很熟,竟没有醒来。“咳咳!”夜辰放下馨儿后,忍不住咳嗽几声,面色潮红,青筋暴起。显然他第一次使用心诀,没有控制好,力道掌握不熟练,吃了点儿小亏。夜辰一直紧紧盯着那个正落下的喷火大鸟,快速运行心诀平息一下经脉中紊乱的生死二气。

“呼咻!”夜辰一闪,朝着另一边奔去。他怕这大鸟在喷火伤到馨儿,于是就闪到另一边,远离馨儿,好让大鸟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他身上,不至于威胁到馨儿。

此时,大鸟距离地面以不足五丈。大鸟有灵,对气机的感知敏锐。在它的感知里,夜辰对它具有威胁力,尤其它又受伤了,不由紧张起来。为求自保,它又“呼”地喷出一个火球,径直朝着夜辰飞去。夜辰发力,闪开到一旁。

“呼!”“呼!”……大鸟见夜辰躲过了它两个火球,更加紧张,一连喷出好几个火球,且这几个火球速度明显比之前的快多了。夜辰心中发紧,自己离大鸟更近,而火球不止数量众多,且速度更快。再加上心诀运用得不熟,力道没使到刀刃上,全使在刀背上了。此时他早已累得浑身大汗,肌肉刺痛不已。

“危矣!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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