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猪听不得肉麻的马屁,理都不理余大帅,看着周围打烂的厉鬼残体、散灰,以及散乱的触手怪肉块,问到:“这些什么玩意儿,狗日的太恶心了”。余大帅手指一晃,一张灰色的符纸出现在手中,慢慢被周围鬼气浸染,变得花花绿绿,接着在过道里来回探视。张九在一旁,仿佛若无其事地玩起手机来,等到余大帅从新回到身边,两人交流了一个“原来如此”的眼神。肥猪见二人不理自己,急了:“到底咋回事,你们开个腔三”。余大帅脸色郑重地说道了三个字,“食鬼豚”。张九见肥猪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叹了口气,就把手机递了过来,“你的手机平时就只用来***吗?”肥猪才恍然大悟,原来张九在翻阅手机里的“百鬼录”——这是特群委发的手机里必有的资料,手机上面正显示着“食鬼豚”的信息。
余大帅仿佛故意营造恐怖的氛围,悠悠地解释起来:“一些阴气重的地方,常有器物、树木被破碎的残魂附着,久而久之会成为精怪,甚至培育出具有特殊能力的鬼怪,迷人心智的花妖、囚禁阴魂的树精、万事通的书中仙等等就是这样形成的,其中有一种鬼怪的能力特别奇怪,能将整个房屋楼舍完全附着鬼化,俗称鬼房子。一些道行浅薄、不知底细的道士、和尚误以为只是鬼屋闹鬼,进入之后才知整个房屋本身即是厉鬼,措手不及。由于在恶鬼体内,天地灵气被隔绝在外,念咒无效、做法无果,加之方位错乱、变幻无序,别说人,电话信号都出不去,短则十来日,长则三五年,被鬼房子当作养料慢慢化掉。而我们今天遇到的这个属于鬼房子的亲戚,食鬼豚,麻烦了。”
肥猪奇怪地指着手机说到:“不是吧,对于已经炼气入体的修炼者,气由脉生,不需引天地灵气做法,我们遇到鬼房子根本不用怕。再说,这都不是鬼房子,而是食鬼豚,你看,手机上写的清清楚楚,食鬼豚,食鬼,克鬼怪……”说到这里,肥猪突然想起了什么,吓了一跳,赶紧看向余大帅脖子上的玉牌——进了铁门之后,王老爷子就一直没出过声,刚才也没出来助战了,不然干爹在场,自己哪里会如此狼狈。肥猪赶忙来到楼梯口一看,向上的楼梯已不见了,只有向下的方向。肥猪总算明白了,自己一行人进了铁门,就进了别人的圈套,别人很清楚自己这方最强的战斗力是谁,并很好地限制住了他。
食鬼豚是一种奇怪的鬼物,无论正道、邪道,常有高人降服收为鬼仆,正道人士用来除魔卫道,将实力高强,难以降服的鬼怪引入其中,一旦入瓮,鬼怪实力大损八九成,轻易灭杀。如果认为食鬼豚只是不分敌我消灭一切鬼物,那就大错特错了,食鬼豚具有精确的控制能力,只要鬼物进了自己的肚子,消化谁、不消化谁、想要消化哪一部分,都能精确控制,甚至刻意聚集鬼气培养一些“鬼物”,以在体内“看家护院”,也有邪道高人借食鬼豚的这一能力圈养鬼兵鬼将。
余大帅说到:“了解咱们的,并跟咋有仇的,笃定是金影人这家伙了”。肥猪听到是想害顾玲的幕后人物,顿时战意澎湃起来,大叫:“怕个雀儿蛋,弄死当睡着!”
张九转头看向余大帅,又看了看他脖子下毫无声音的玉牌,凝焰之后张九对气的感知更加敏感,清楚地感到玉牌中的王老爷子正在被食鬼豚体的特殊能力侵蚀着力量,但玉牌居然很不简单,有效保护着王老爷子,时间并不紧迫,道:“既然让我们进来,他们就没打算轻易放咱们出去,所以,半仙,麻烦你了”。
余大帅拍了拍额头,心知不是麻烦自己找出口位置,而是找“穴点”的位置,穴点,也就是鬼房子灵智的承载点或承载物,往往是最初鬼化时位置或器物,其他的东西都可以变换、挪动,但唯有穴点无法挪动,是食鬼豚要害。余大帅暗道:“找出口是九死一生,找穴点可是十死无生啊,这两位小爷是不是没认清形势啊,人家摆明消磨你的实力,指不定在哪儿等着你呢!现在王老爷子自顾不暇?我到底是扔掉玉牌,逃离魔掌呢,还是扔下玉牌,逃离魔掌呢。”余大帅一边纠结着,一边摸出了一张寻踪符,手印结成,符纸化为淡黄轻烟,飘忽而去,三人急忙朝着地下二层跟随而去,进了楼梯间,果然向上的楼梯早已消失不见,只有向下的方向。
打开地下二层的楼梯间铁门,这一层已不是病区的模样,而是一个迷宫,很窄的走廊,两旁斑驳的红砖墙上不伦不类的挂着大大小小的画作,有古典的油画、现代的素描、中国的泼墨、倭国的浮世绘。寻踪符的青烟停在了第一个岔道口,仿佛不知所措,打了几个旋就消散了。余大帅又燃了一张符纸,依然分不清方向,讪笑道:“在地下我的术法受到了很大限制,要是在地面上……”。
“是是是,地上你最牛逼,这个时候还提嘴劲,走哪方向你倒是指一下嘛!”肥猪一点面子都不给,“干脆,我们按照走迷宫老套路,逢岔路始终转左或转右”。
余大帅摇了摇头:“这可是食鬼豚的体内,方向路线都在变,不能用常规套路。”
三人停在了第一处岔道口,思考着,这时,岔道口边的一幅抚琴仕女图中的仕女突然把脸抬了过来,张九一言不发,肥猪骂道:“老子赶时间,嫑逼老子动粗哈!”面容姣好的仕女悠悠地说道:“我问一个问题,你猜到正确答案,就能走对正确的方向”。
张九皱了皱眉头,仿佛在想着什么,依然没有接茬,余大帅摸出铃铛坏笑着道:“妹子,本仙若猜对了,来这铃铛里玩玩?”
那画中仕女仿佛没听到余大帅的调笑,自顾弹起了古琴。一小段之后,仕女停下抚琴,问道:“我这首曲子是中国古曲吗?你认为是,就请走左边,你认为不是,就请走右边吧”。肥猪拐了拐张九道:“她既是中国古装打扮,十有八九应该是中国古曲,我们走左边”,张九不置可否,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这时余大帅拱着手,一副古代才子的烧包模样,说道:“多谢小娘子提示。”又转头对张九说到,“队长,我们走右边。”
肥猪见余大帅和自己唱反调,不满地说道:“怎么,你很懂音乐吗?你敢确定?”这话仿佛挠到了余大帅的痒处,他得意地背着双手:“略懂略懂,我国古代,音阶分别为宫、商、角、徵、羽五阶,分别对应现代音乐的‘多、瑞、米、索、拉’,没有‘发’和‘希’,刚刚这位娘子”说着,余大帅还骚包地朝画中仕女点了点头“这位娘子的曲子中,是有这两个音阶的,所以,我认定,这不是古曲”。
“好好好,别废话了,走!”肥猪很没面子,带头朝着右边跑去。余大帅直溜溜地盯着仕女图,手在背后摩挲这袖里的铃铛,张九冷哼一声,余大帅叹了一口气,明白此时不应节外生枝,赶忙跟着二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