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又过去了多少轮回,芹芹再一次从梦中惊醒,感觉浑身痛得动弹不得,无助地看着床边的医生,嘴巴动了动,还没说出话来,那“医生”就把食指放到口罩边:“嘘,别说了,我知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让你乖乖的,可你偏要乱跑?”
芹芹依然莫名其妙,但已疼得没有多少力气与医生争辩,继续按照“剧本”被摆弄着,接下来,散落的病历,刺耳的铃声,熟悉而陌生一幕幕在眼前展现,让芹芹越来越感到心悸。就这样,“医生”推着芹芹再次来到了那个大大的治疗室。
无力地躺在床上,仰头看着围着自已的四个医生,芹芹脑中突然冒出“还有一个”这样的想法,同时,一幕幕经历过的恐怖场景不断回忆起来。
芹芹奋力大叫挣扎,但疼痛的身体实在没有多大力气,轻易就被按住了四肢,绑在了床上。四个“医生”桀桀笑着,扒开芹芹的衣服,拉下口罩露出恐怖大嘴,盯着芹芹洁白的身子直流口水。四只恶鬼却不敢下口,其中一只比划着手术刀,急切地叫道:“老大,开饭了。”背后里间的门开了,一个戴着口罩,背着双手的“医生”不紧不慢地走到床边,看了看徒劳挣扎哭喊的芹芹,凶狠的眼睛里瞳孔陡然一缩,冷冷地声音从干涩的喉咙里冒出来:“刀给我!”拿着手术刀的恶鬼立即乖巧地递上。
“老大”撇了一眼,说:“这么小,用起来真尼玛不解恨啊”。冰冷言语仿佛要将空气凝固。四只恶鬼面面相觑不知如何答话,“老大”叹了一口气,环顾四鬼,恶狠狠地道:“玛卖批,听不到老子说话哇?没刀就用你的骨头!”话音刚毕,泛着青光的左手忽地插进了左边恶鬼的胸膛,手腕一搅一扯,带出了一节粘连着内脏的肋骨,不等其他反应过来,反手一挥,将肋骨插进了右边一个恶鬼的眼窝里,用力太大,直把头骨都顶翻一大块,脑花炸了一地。
带芹芹进来的那只恶鬼吓得尖牙打颤:“老大,我们,我们没想吃独食啊……”另一只身材肥硕的恶鬼也跟着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忤逆老大的意思。
“谁是你老大?哦,你说的是这个家伙?”只见所谓的“老大”将背在身后的右手拿到了身前,上面提着一个血淋淋的恶鬼头颅,头顶上缺了好大一块,眼珠也滴溜溜地挂在眼眶外面,颈项下面还带着一小节滴血的脊椎,显然是生生从脖子上撕下来的,死的好惨。剩下的两个恶鬼见自己的真正的“老大”这般模样,惊得魂飞魄散,厉声尖叫:“你是谁?”
那假“老大”把恶鬼头颅丢到一边,带血的右手拉下自己的口罩,露出一张凶狠无比的面孔,铡刀一样的眉毛挤在一起,双眼冒着冰冷的寒光,不是张九是谁。只见他把食指放在嘴边:“嘘,别吵到女孩子,来,游戏继续。”
带芹芹进来的那只恶鬼大呼:“跟你拼了!”作势要扑,肥硕的恶鬼也配合着一起向张九冲来,哪知冲到一半,发现大叫的恶鬼早拐了一个弯,朝另一个方向夺路而逃。“混蛋,你……”“轰”,话未说完,张九一拳便将肥硕恶鬼的脑袋轰进了墙里,雪白的墙壁上迸出一朵巨大的血色花朵,也不回头,左手里的肋骨随便一扔,唰,逃跑的那只没义气的恶鬼就被深深钉在了墙上,动弹不得,只得不停告饶。张九慢慢踱步过来,将青气缭绕在那恶鬼额头,让他想晕也晕不过去,然后拿起恶鬼的一只手,从指骨开始,一节一节,慢慢向上,全部捏碎。这恶鬼哀嚎了半响,张九想起背后的芹芹,一抓捏爆了这斯的脑袋,转身来到床边扯断了绳索,芹芹刚得自由,不顾衣衫不整,一下扑进张九怀里,抽泣着涩涩发抖,张九不知所措,刚才还凶狠的脸变成了一幅囧样,涨得通红,嘴里结结巴巴:“那个……妹子……呃,别哭,那个……我是警察”,说着轻轻推了芹芹肩膀一下,芹芹像是受惊的小孩子,一下大哭起来,把张九搂得更紧了:“我要回家,我好害怕,他们要吃我,吃了我好多回”。张九轻抚着芹芹的脑袋,轻声安慰着,张九知晓芹芹受到了非人折磨,心理早就涌出一种身为兄长的感觉,如同看着受欺负的妹妹,心痛不已。刚刚也是由于这一原因,才用残忍的手段对付那五个家伙。
过了好一阵,芹芹才缓过了劲,放开了张九,低头看见自己敞开的病服,脸一下红到耳根,慌忙尴尬地掩好,但随即又死死挽着着张九的胳膊,胆小地看着周围恶鬼的残肢断体。
张九假装刚才什么都没看到,赶忙绕开话题:“别怕,这一切都是幻境,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说完,站定身形,气沉丹田,大喝:“开!”一圈一圈青色波纹震荡开去,滑过恶鬼的残肢,残肢立刻化为齑粉,消散一空,波纹继续发散开来,滑过芹芹轮回中的留下的无数尸体,也立即化为荧荧的光华,汇聚到芹芹的脑部,芹芹立刻觉得神清气爽,身上的疼痛减轻了好多。波纹不停扩散,医生、护士、病患都瞬间气化一般消失了,只留下了空无一人的医院。
张九被芹芹挽着,走出资料室,向着芹芹醒来的那间病房走去,边走边向芹芹介绍着自己的来历,并解释着整个情况。如余大帅所说,这次遇到的这种鬼怪叫“秽虫”,具有寄生灵魂的特殊能力,个体胆小猥琐,往往好几个纠结在一起作祟,且轻易不显露本体,端是狡猾,一般的道法术士都不易发现,那根白发就是鬼气凝成的“吸管”,进入宿主的大脑,用宿主记忆中的各种场景为基础,构建幻境,再将宿主灵魂缠绕其中,不停轮回折磨,以宿主产生的恐惧、憎恶、淫邪等各种负面情绪为食。每当幻境不稳时,秽虫的“吸管”就会从宿主身体中吸收大量元气,维系幻境的稳固,以便继续折磨宿主的灵魂,直到元气干涸,吸无可吸,灵魂消散、躯体一齐死亡。这几只秽虫怎么也想不到,今天这一吸,吸来一个杀神。现在,张九只需要带着芹芹回到她醒来的那个房间,灵魂即可回归本体。
两人走在空空荡荡的病房里,经过一间间病房,10号、11号、12号、13……张九定住了脚步,脑海里响起了余大帅的术法传音,嘴角翘了起来,小声嘀咕道“格老子的,还真有瓜P赶来给老子送经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