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猛与江海天站起身来,道:“上官坊主,我俩今晚还要参加丰族举办的一个晚宴,就明天开始练手吧。”
见赢猛与江海天答应代表丰郡丹器坊出战郡比,上官洪心情自是相当高兴,笑道:“听说你俩联手击杀了独孤残,这也是我们丹器坊的荣耀,丰族的晚宴我也要参加,到时我们再聚!”
赢猛与江海天口中连连谦虚,脸上却是一种洋洋自得的样子,想来俩人心中也是对此战颇为自豪,毕竟越阶杀敌的事虽然有,但在整个秦城甚至是放眼大陆也是很少的,犹其越往上走,等阶之间实力差距就越大,越阶克敌就更难了。
见赢猛与江海天洋洋自得的神情,上官铁知道是时候敲打敲打这俩小子了。
上官铁坐在太师椅上,斜着眼瞅了赢猛与江海天一眼,不屑道:“听说你俩小子在山里各自创了一门武技,而且威力还不小,老头子想见识见识,不知二位可肯赐教一下?”
听上官铁如此一说,赢猛与江海天一下清醒过来,断然拒绝,开什么玩笑,这老梆子的修为可不是他俩现在能望其项背的。
上官铁不紧不慢道:“怕了!老夫脸皮再厚也不会厚颜到占你俩便宜,元力修为绝对压制在先武境。”
赢猛与江海天头仍然摇得像拨浪鼓,坚决不同意。见俩人不接招,上官铁手掌一翻,一张古朴的长弓已出现在手中,长弓连弓弦在内通体黝黑,给人一种毫不起眼的感觉,偏又让人觉得这张弓气势惊人,杀伐之气更是内敛。
见着此弓,江海天眼睛一亮,他已是用弓的大行家,论箭技的巧妙,秦城已无出其右,只是限于元力修为,弓箭的威力尚不足,惊道:“王兵?”
上官铁道:“弓名十方,为当世炼器宗师雷玄用海底陨铁耗时一年方炼成,弦以七品妖兽犀虎兽背筋所制,王兵级,其上有三道封印,三道封印开足可射杀皇武士,老夫就以此物作赌注,怎么样?”
赢猛看了江海天一眼,开口道:“赌了!”
江海天自然明白赢猛的心意,赢猛表面看似大大咧咧,其实思维相当缜密,绝不会因为利益而陷入危局中,只是江海天喜欢弓,才毫不犹豫答应,当下制止道:“慢!铁老头,你还没说我俩兄弟输了又怎么办?”
上官铁表面不着痕迹,心里已是暗暗对赢猛与江海天的喜欢又多了几分,“不为利诱,难能可贵!”口中却道:“你俩输了,则需答应老夫一个要求,如何?”
江海天摇头道:“我俩怎知你的要求是什么,你不说清楚,我俩是不会动手的。”
见着赢猛与江海天一付不上钩的样子,上官铁实在忍不住,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肥脸通红,跳脚骂道:“你俩小子可要看清楚,这可是王兵级弓!”
江海天摇头道:“那又怎么样!这张弓对于我俩现在来说只是鸡肋,好看不中用,还要时时担心被人抢去。”
赢猛在一旁已是暗中偷笑,他太了解江海天了,明明十分中意这张弓,面子上还偏偏做出一付你就算是送我也不要的样子,以退为进,将上官铁玩得团团转。
上官铁终被俩人打败,无可奈何看了江海天与赢猛一眼,摆摆手道:“算老头子服了你俩了,如果老夫我输了,这张弓就是归你俩,你俩若是输了,”说到这上官铁顿了顿,“算了,就算老夫活动筋骨好了。”
江海天与赢猛相视一笑,“这老梆子终于松口了。”不过俩人可没打算就此罢手,到了这个时候怎样也要让老官铁再拿点好东西出来才行。
赢**口道:“小天,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俩怎可能赢得了上官前辈?上官前辈就算再拿出些好东西出来,我俩还不是只有看着。”
江海天点头应道:“有理!我俩还答应上官坊主参加秦城丹器会郡比呢,还是别浪费时间在这上面了,加紧练练手才行。”
听着赢猛与江海天的话,上官铁是彻底无语了,骂道:“俩个小兔崽子!这样吧,老夫再拿出两枚王兵级的空间戒指,十枚五品六转凝元丹,怎么样?”
见如此大手笔,一旁的上官洪已是惊得合不拢嘴了,这么一来,算算价值已经过千万秦币了,虽说赢猛与江海天不一定能胜,但仍可见上官铁是打定主意要出手了。对于赢猛与江海天来说,上官铁纯粹是送钱上门了,俩人有十足的信心将修为压制至先武境的上官铁打败。
赢猛与江海天一对眼,心中早已是乐开了花,赢猛还是一付勉为其难的神情,勉强道:“即然上官前辈那么有诚意,我与小天应下了,不过可要点到即止。”
江海天接道:“上官前辈可要记住先前说过的修为要压制在与我俩一样,我俩现在的修为是小成境先武士,这个想必上官前辈很容易做到的。”
上官铁哼道:“这个你俩小子不必担心,动手时老夫必会是小成境先武修为。动手吧!”说话间,上官铁单手一挥,四人已经是来到了丹器会后山上。
“上官洪做个鉴证!老夫今天非要打得这俩浑小子屁滚尿流不可。”
江海天又道:“输了可不许耍赖!”
上官铁已是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老夫何等身份,怎会赖帐?”
赢猛嘻嘻一笑道:“不赖帐就不赖帐嘛,那么生气干嘛,你老可要自重身份啊!”
见着上官铁肥脸不停地抽搐着,一付恼羞成怒的样子,一旁的上官洪不禁一乐,能将上官铁这老货气成这样,也算赢猛与江海天有才了,他可知道上官铁在丹器会中也是一块出了名的滚刀肉,从来都是他气别人,没有别人气他的。
“小天,动手!”赢猛手中的流月不知何时已经握在手中,身形晃动间,已与上官铁贴在一起,手掌翻转间,流月上下飞舞,灵动异常,顿时已是满院的金光闪动。江海天也已将千河刃使出,加入了战团中,俩人默契的配合展露无遗。
赢猛与江海天突然的出手,使得上官铁一阵手忙脚乱,不过渐渐凭着其丰富的经验已渐渐稳住了局势,攻守之间已经是张驰有序起来。这时才见着了上官铁的老辣之处,无论是攻击还防守,都如天马行空,不着一丝相。倒是经过最初的优势后,赢猛与江海天渐渐手忙脚乱起来。上官铁虽然将元力修为压制先武境,但是战斗经验与元力的浑厚远非赢猛与江海天可比。
见着赢猛与江海天狼狈的样子,上官铁口中已是唧歪起来。
“就你俩这等本事,老夫都不知你俩如何杀得了元武士!”
“差劲!”
“九弧震日!这一式还算不错!”
…………
听着上官铁的唧唧歪歪,赢猛与江海天却是毫不介意,从一开始俩人虽有着必胜的信念,但知道过程并不会轻松,他俩与上官铁之间的优劣势心中也早已有数,而且与上官铁的战斗中,小成境瓶颈居然有了再次松动的痕迹,俩人也慢慢从最初的狂风暴雨的进攻中,渐渐缓了下来。
俩人的攻势虽渐缓,但上官铁感受到的压力却是陡增,脸色也渐渐凝重起来,应付起来也再不能随心所欲,从容不迫了。
上官铁喃喃自语道:“大巧若拙!这才算有点道道了!接老夫三式,如若你俩小子能接下来,除前面的赌注外,还另赠送两部丹器古卷!”赢猛与江海天飘身而退,与上官铁拉开了十余丈距离,流月与千河遥指上官铁,顿时流露出沙场对敌的惨烈味道出来。
上官铁眼睛微眯,“有点意思!看来俩小子在丰域这一年多的日子没有白过,不过只是这样还接不下老夫三招的,如果你俩就这点本事,那这场比试就到此为止吧。你俩小子可记好了,老夫这三式一式比一式强,最后的第三式甚至是圣阶级武技。”
见上官铁说得慎重,赢猛与江海天脸色也是谨慎起来,体内元核转动,一道道浑厚的元力涌向了全身,将身体护在其中。俩人此时却各有不同,赢猛浑身上下散出的是道道金色光芒,而江海天却是白色与红色相间的光芒,俩人身上光芒都显得纯正而柔和。
“截云手!”
上官铁手掌原来犹如松皮的干瘦手掌顿时变得晶莹剔透起来,甚至于元力在手中经脉中运行也能历历可见,显见这门武技不是一般的武技。上官铁擢掌为刀,随手向赢猛与江海天挥去,一道浑厚的硕大的掌印呼啸着飞向了赢猛与江海天。
“俩小子小心了,这截云手可是玄阶高级武技,专伤人经脉,中掌后全身经脉将会逐渐收缩,干裂,失去韧性,稍一运转元力经脉即破裂,不是废人甚是废人。截云手共三式,这是第一式起手式,接下来我会使出第二式拂云式,第三式截云式。如果这三式一气喝成,则其威力可相当于圣阶中级武技。”
见着瞳孔中渐近的掌印,赢猛流月微扬,缓缓举过头顶,一声沉喝,一道金色光芒劈向了掌印,大道至简,以力破万乘,没有花式的闪躲,巧妙的招式,简简单单的一劈,“九斩!”流月剑刃将掌印一破为二,而赢猛整个身体从掌印中穿过,江海天在赢猛身后却并没出手,只是随着赢猛移动而移动。上官铁的第一式虽然威势不弱,但明显试探意味很浓,就算是玄阶级武技,仍然还不足以让俩人联手。掌印虽被一分为二,却并没消散,“凝!”上官铁右手微扬,掌印再次凝在一起,这一次威势更盛,再次呼啸着击向赢猛与江海天。
赢猛与江海天眉头微皱,上官铁明显与他俩耗上了,凭其雄厚近乎无尽的元力,只要他下停止元力的供给,就能一直维持掌印不散,而这也只能算得上一式,并没违反规则。而赢猛与江海天的元力与上官铁相差何止千万里,自然不能与上官铁无休止耗下去。
“圆击!”赢猛扭头转身,流月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划出,手腕连候震动九次,划出一个个美丽而又炫烂的金色圆弧,再次将元力掌印破成几块。如果赢猛的第一式“九斩”是以力破万乘,那么第二式“圆击”则是以巧拨千斤,将元力掌印化解。
连续的两式看的一旁的上官洪叹为观止,拍手叫好。上官铁也是心中暗赞,贏猛的两式无论是力道、角度,还是在对出手时机的把握上都无可挑剔。第一击以力破力,把握在元力掌印最盛时出手,一击而中,这样才能让自己的气势达到巅峰,否则气势一弱,后面不打也罢。第二击则是把握在掌印新成,新力未生,旧力已去,掌印威势最弱时破之,可见赢猛眼力之高明。不过这样仍不足已将上官铁的起手式破掉,正待上官铁将元力掌印恢复时,一旁的江海天出手了。
只见江海天瞬间拉开与赢猛的距离,千河刃脱手而出,一道耀眼的光芒斜斜地划过十数丈距离,击向了上官铁。“回旋刃!”江海天自创的一式武技,经过了九弧震日的加持,在空中的划过的痕迹,虽平淡无奇,但其中暗藏的杀机却让上官铁则是眉头微皱。先前赢猛的表现已是惊材绝艳了,江海天的资质天赋可是丝毫不在赢猛之下,而且还是大陆万年以来可丹器双修之人。
江海天这一式回旋式在距离上官铁一尺时,突然瞬间加速,划向了上官铁的咽喉之处,这正是这一式回旋式的精妙之处,九弧震日不仅能元力加持,江海天却将元力加持巧妙转化运用为速度加持,出人意料。可以试想一下,这样的瞬间加速,甚至比元力的加持还更为恐怖,甚至可以出奇不意的秒杀对手。当然江海天还不能将元力的九倍叠加于速度。要不然上官铁可要出大糗了,绝对能在其咽喉处留下点痕迹,当然要将上官铁脖子划破却是不可能的,到了上官铁的修为境界,肉身早已金刚不坏,坚如磬石。不过如果被江海天这一个小小的先武士击中,传出去绝对可荣登大陆修武界糗事之首了。
虽然出乎上官铁意料之外,还是在毫厘之间闪身躲过,不过却再也无法顾及到元力掌印了,在赢猛的再次攻势下冰消瓦解。千河刃划出一道优美弧线再次回到了江海天的手中。如果先前赢猛的出手是正,那么江海天出手则是奇,俩人一正一奇,相得益张,终将上官铁第一式破去。
三人再次拉开二十余丈距离,成鼎足之势。赢猛嘿嘿一笑道:“铁老头,腿脚还挺利落嘛,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
江海天看着先前闪躲间略显狼狈的上官铁,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道:“铁老头,不用担心,先前你的狼狈样,上官坊主不会说出去的,是吧,上官坊主?”说完,赢猛与江海天俩人哈哈大笑。
一听赢猛与江海天的对话,上官洪是一阵头大,心中腹诽不已,“你俩小子说话干嘛把我给扯进来,你们不怕,我可担待不起,铁老头一个不高兴,收拾我可就冤了。”当下咳咳几声后抬首看天,似没听见赢猛与江海天的话。
上官铁听着赢猛与江海天的对话,脸都变绿了,先前江海天那一手太出乎他的意料了,没想到九弧震日还能如此使用,当下沉声道:“废话少说,还有两式,你俩小子接下来再笑吧!”
“拂云式!”
却见上官铁仍左手负后,右手握掌为拳,一息之间,元力脱手而出,却是两道元力拳劲分袭赢猛与江海天俩人。这一式看似与第一式相差无己,无非是由掌化拳,威力却是相差不可以道里计。
赢猛与江海天口中虽一付不在乎的样,但实战中却是小心谨慎,"狮子搏兔,犹用全力!"何况他俩现在还是俩只绵羊,上官铁的第一式他俩虽看似轻易的破解,但实际上却几乎是全力而为,第二式俩人自不会掉意轻心,严阵以待。数息间,两道元力拳已与赢猛、江海天短兵相接,俩人的护体元气几乎在刹那即被击破,俩人自是大吃一惊,这也是赢猛与江海天对截云手这门武技不了解,截云手最可怕之处即是对护体元力的免疫,这直接相当于将对手的防御降低三成以上。这一次上官铁没有对赢猛与江海天详细解释,顿时让俩人吃了一个大亏。
赢猛与江海天醒悟过来时,拂云手的元力已经侵入了俩人经脉中,噬虐开来。俩人几乎同时发出一声闷哼,身形往后跌退,难受得几乎站立不住。
上官铁见赢猛与江海天脸色惨白,立知俩人着了道儿,哈哈一笑道:“怎么样,这拂云式滋味??好受吧!更扎劲的还在后面。”
“截云式!”
上官铁弹出两道指气,赢猛与江海天护体元气已破,这两道指气几乎没有遭遇任何抵御即钻入了赢猛与江海天的经脉中,由手掌沿手臂穿行而上,所过之处俩人经脉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起来。
赢猛一声沉喝,“小天!融合。”江海天身形一动,已横掠数丈来到了赢猛身旁。俩人意动之间,元气自然而然融合在一起,赢猛元核的吞噬之力形成一道金色元力风暴,迅速狂暴地将侵入体内的元力吞噬,且在俩人之间搭建的元力通道中将江海天经脉内的截脉元力也一并吞噬。
江海天元核的元力则如一道道甘甜的清泉慢慢滋润着俩人受创的经脉,俩人体内经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俩人的脸色也由惨白慢慢红润起来,侵入俩人经脉中的元力反而成了俩人突破至中成先武境的滋补品,俩人本已松动的瓶颈在这一道浑厚的外力下,终于破碎瓦解,赢猛与江海天也成功踏入中成先武士境。
赢猛与江海天一声长笑,心里畅快至极。感受到俩人体内元力的波动,上官铁一阵无语,“居然这样也能晋级!”
局面的反转让一旁观战的的上官洪目瞪口呆,他可不知赢猛与江海天元气功法的逆天,因此也无论如何也没法想通中了截云手还能生龙活虎般站着。
赢猛与江海天高高跃起,江海天手中的千河已变成了一张弓,且弦已若满月,箭在弦上,蓄势待发,而赢猛手中流月在元力充斥下散发出一层层金色光晕,“铁老头,接了你三式,你也接我兄弟俩一式。”
“流星月!”
“九连暴!”
赢猛与江海天俩人使出了各自自创武技中最成熟的武技。
数息间,流月剑散发出千颗金色星辰瞬间将上官铁包裹,灿烂耀眼,将上官铁淹没,而江海天的九枝箭也准确击中上官铁,爆炸声叠起,甚至于整个丰郡都能听得见。
半晌之后,终见上官铁身形出现,不过模样却实在不敢恭维,原先白白的肥脸上有着星星点点的焦黑,衣服也是破烂不堪,用灰头土脸来形容绝对一点儿也不过分,今次这个脸面上官铁可丢大了。赢猛与江海天已经笑得跌足不已,只有上官洪强忍着笑意。赢猛与江海天口中自是依不饶,痛打落水狗的活儿,俩人可是相当愿意做。
赢猛与江海天颀赏了半晌上官铁的狼狈样,江海天道:“上官坊主,作为鉴证人,是不是应该宣布一下究竟谁获胜,督促一下彩头的兑现啊!”
上官洪咳咳半晌,才思思艾艾道:“这次,这次比武俩位小兄弟获胜。”
上官铁肥脸一阵抽搐,冷啍道:“这次算老夫我阴沟翻船了。”随即手一翻,两枚空间戒指,十枚五品凝元丹,两部丹器古卷与那张十方王兵弓扔到赢猛与江海天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