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在小鬼的手上抢魂

到外婆家的厨房里，一家人看着坐在椅子上神情疲惫不堪的道士，就都问怎么样了。少波看着眼前充满期待眼神的一家老小，摇摇头说：“今天怕是有麻烦了的。”外婆听到他这么讲，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接着三姨和小舅舅也跟着跪下了，外婆哭着求少波说：“道长啊，当年我们有眼不识真神，赶走你的师傅，你千万不要怪罪我们，要救救我女儿啊，医生都已经宣布叫家里准备后事了，我们也没其他办法了，眼下只能指望你来救她，我们吴家给人打了一辈子棺材，不曾短人木料，也不曾多收人钱，遇到买不起的穷人，还送一口薄皮棺材过去，也算积了不少阴德，怎么就这么命苦啊！”少波赶紧一把拉起外婆，说道：“嫂子，家师的事，我非常理解，他为人行事很是古怪，别说你们，有时候我也不能理解，不怪你们，只是你女儿生辰八字是阴阳颠倒，十岁这一年，本就有个劫，加上那一晚经过水库的时候，这小女娃五行缺水，刚好被小鬼给遇上了，按照我的推算，应该是本月十五归天，眼下今天已经是十四了，现在那小鬼还在房间里，只是暂时用捆仙绳困出了女娃娃的魂魄，又用符封住了屋子的出口，我估摸着那小鬼还在等着抢魂呢。”外婆一听可吓坏了，小鬼勾魂，以前也是从一些老人嘴巴里听说过，但这事如今就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那说不害怕是假的，壮着胆子问少波：“有几个小鬼？”少波伸出两个手指：“两个，一男一女，是两个孩子所化。”这话一出，外公一家就心中有了点眉目，早些年，那个水库里，有两个小孩摸螺丝，不慎落入水库，淹死了，后来村子里就一直不让家里的小孩再去那水库里玩，一直到后来水库翻新了，才由表哥带着我去那玩过。少波接着说：“那两个小孩是枉死的，所以一直想拉两个垫背的，说不定你们村子里这个月的三十那天，还会出个事，而且是个男孩”外婆就问有没有办法？少波说：“办法是有，不过……”外婆以为是他想要点钱财，就立马取出了家里的几张大团结，递给了少波。可是少波却摆摆手：“嫂子，你去准备红绿两种彩纸，然后弄点饭菜吧。”这彩纸，外婆家里倒是有，三姨平时喜欢剪纸，所以，不一会儿，红绿纸就有了，铺了一桌子的。少波对着三姨说道：“你拿着剪刀，剪两套衣服出来，红绿各两套，就那种小孩穿的大小，模样随便，只要像是衣服就行了。”三姨这个人胆子小，但是有一双巧手，不一会儿，两套小衣服就给剪了出来给少波递上。少波拿了纸衣服，然后放在一个竹匾里面，又叮嘱外婆弄六个菜，要三荤三素，外加两杯酒，两个空碗，碗上摆着两双筷子，全部放在竹匾里放好。当这一切全部都准备之后，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少波拿着这些东西放在外婆家大门口，然后再次点上三炷香，两根蜡烛。等两柱香烧完的时候，鸡窝里突然传出一声鸡叫，少波大喊一声不好，立马冲进小姨的房间，一口咬破自己的中指，直接点在小姨的眉心上，又让外公把鸡窝里的最大的公鸡抓出来。外公也不敢怠慢，赶紧拎来那只芦花大公鸡，少波拿过公鸡，一刀放出鸡血，绕着小姨的床撒了一圈，然后退出房间，走到门前那个放着倒头饭的案子前，眼睛一闭，大喝一声：“呔！”从身上的八卦乾坤袋里拿出一柄宝剑和一枚大印，那剑身碧幽幽的透着一股寒气，形制透着几分古朴典雅，剑身与剑柄连接处浑然天成各一边，剑柄是一个八卦图；那大印乃是青铜铸造，约有成年人的巴掌大小，上刻着：道经师宝！道士右手持剑，左手持印，开始嘴念咒语，犹如太上老君下凡一般，念着念着，突然右手一抖，剑光一闪，粘起桌上一张符，剑指床上的小姨，“撕拉”一声，符纸居然着了，接着又是第二道符，两道符纸烧完之后，少波拿出一张墨黑色的纸，奋力画出一道符咒，这是他第一次祭出大印，然后朝着黑色符上按上去，贴在小姨房间里，这一次又是八道符，紧挨着之前贴的八道符，然后关上房门出来了。少波告诉外婆，让外婆和外公带着两个孩子，赶紧去水库边，把刚才准备的纸衣服和菜碗放到水库边上，等到天亮再回来，并且不要出声，不要对家的方向看，并且叫小舅舅把他的小黑狗牵过来交给他。外婆跟外公带着二姨小舅舅，捧着竹匾就去了水库边，那天的二里地走的格外漫长，路上由外公拿着匾走在前面，外婆带着二姨和小舅舅走在前面，照着少波的吩咐就到了水库大坝上，背对着家的方向，点燃香烛，拜好碗筷，躲在水库里的那个破旧的小抽水室里，一直等到天亮。天亮后，外婆一家赶紧往家里赶，等到家门口的时候，大门是开的，外婆一个大步跨进去，看见少波已经倒在了小姨的门外昏迷过去，外公就赶紧进去看小姨，小姨倒是躺在床上，熟睡着，没有任何异样，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就去扶少波到自己房间里休息，这时候少波醒了过来，很虚弱，对外婆说：已经没事了，让他好好休息。少波几乎是睡到第二天晚上和小姨同时醒来的，小姨醒来就说自己肚子饿了，外婆给小姨下了鸡蛋面，小姨这一次吃的很香。少波也起床吃晚饭，吃晚饭时，外婆问起昨夜发生了什么，少波说：“两个小鬼听到鸡叫，估计要天亮了，准备动手抢魂了”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的两样东西大印和宝剑，苦笑了一声：“要不是这两个东西在，恐怕真让他们先得手了，暂时是离去了。“吃罢晚饭，外婆又恭敬的给道长上茶，然后拿出一扎大团结给少波递上，农村里过去搞个迷信，请个什么神汉或者仙姑，办完事都是好包个红包的；况且看样子小姨这下是真的没什么大事了，所以给包个红包倒是应该的。高少波笑着罢了罢手：“嫂子，我做事不为求财，你这红包我不能收，修道之人本就是为帮助大家，这本来就是我分内之事，何况家师跟这孩子也算是有缘，钱财之事，万万不能收的，要是祖师爷知道，也会怪罪下来的。”外婆哪肯啊，这恩人救了自己女儿的命又分文不收，真不该如何是好。高少波喝了口茶，又继续说道：“，不过这孩子是没事了，恐怕我晚上自己有事了，今晚一个人是回不去了的，小鬼本来是要那孩子的小命的，被我伤了道行，今晚又是月圆之夜，小鬼的怨气很重，估计今晚是要来找我寻仇的，倘若我师傅在世，除去这两个小鬼怕是没什么难，只是我道行有限，恐怕还要让大哥帮我一个忙。”外公赶紧站了起来：“恩人有事尽管吩咐，我一定办到。”高少波拍了拍边上的小黑狗的脑袋：我料定这两个小鬼会在路上劫我，大哥你去帮我找三个杀猪的，送我回家，只要我到家了，这两个小鬼就不能把我怎么样。”注：（杀猪的，常年见血，身上煞气极重，一般的小鬼是根本不敢去找麻烦的），高少波需要三个杀猪佬陪着回家，可见这一次那两个小鬼真的不简单。那个年代，农村生产队里几乎都有一个杀猪佬，所以找三个杀猪佬倒也不算什么难事，外公出去不一会儿就叫了三个杀猪佬回来，每人都带着杀猪尖刀。外公把事情简单的跟三个杀猪佬交代，他们三个各个都是五大三粗，邋里邋遢，一副凶神的样子，接过外公递的烟，又喝了几口酒，等到半夜12点整，从外婆家出发，送着高少波回家。后来，这几个杀猪佬我也去求证过，他们中的2个还在世，他们说那一晚虽然是夏天，但是却感觉有冷风一直在吹，走在路上总感觉后面有人跟着，只是高少波不许他们回头，不许说话，让他们手握尖刀把他围在中间往前一直赶路。等少波到家后，又给每人发了一包烟，每人拿了一瓶酒和一张符，让三个人回了家，并且把自己关在家里，一关就是七天不出门。第二天，外公外婆和小姨提着东西去看他，他都是闭门谢客。在高少波闭关期间，外婆又带着小姨去医院做了个检查，结果一切正常，连当时宣布要外婆准备后事的医生都感觉不可思议。一连七天，外婆都去高家等，第八天早上高少波开门了，外婆走进去，就让小姨给高少波跪下磕了三个响头，以感谢恩人救命之恩，这高少波也是个爽快人，再次谢绝了外婆的钱财，外婆死活要把钱给留下，高少波无奈只好说：“嫂子，你若是真要感谢我，那么你家的那条小黑狗，能不能送给我？”别说是一条狗，就是一头肥猪，只要他开口，外婆也会毫不犹豫的送过去，立马点头答应下来，说回头让外公给送来。高少波说：“不是我要贪图嫂子家的什么，只是这条狗开了阴阳眼，又是纯黑之狗，能识得鬼怪，放你们家里养，迟早会惹出事来，放我这里，还能得些用处，嫂子不要怪我就好。”后来我听外婆说，那时候小舅舅为了那条小黑狗还在家里闹过脾气，哭过鼻子，只是那条狗还真的就成了高少波的伙伴又出现在另外一个故事里面，当然那都是后话了。过了几日高少波登门拜访，去了外婆家吃了中饭，又分别去了那两户落水小孩的父母家里，询问了小孩打捞上来埋葬的地方，然后就带着小孩的父母一起去坟山。那时候小孩死了也就是拿个破席子卷起来，找个小山包，挖个坑就埋了，也没留个什么墓碑之类的东西。去的路上，高少波就问小孩的家人，问他们在小孩死后有没有再过去坟山，小孩的老爹说怕看了伤心，从死后，就再无去过，也是别人帮着去埋的，他们只知道埋在哪座山，其它的都不知道了。高少波，拿着罗盘，一边走，一边算，一行人就一直走到马头山上。说起这个马头山，我也是知道的，就在外婆家的大门正对面一座很高的山上，因为形状像一匹马，取名马头山，而且是平地里就这么一座凸出来的大山，感觉是有点怪异的地方。等他们爬到山顶，太阳都已经快下山了，终于找到了埋那两个小孩的小土包，已经是杂草丛生，若不是土色有翻新过，还真的看不出这里是一个坟。两户人家的人一看自己的孩子躺在这里遭罪，伤心思念就一下子涌现上来，跪在地上大哭起来，高少波也没有管，只是在坟的周围踩着步子丈量，一支烟的功夫之后，少波心里有了一点底就叫了两家人站在一起，说要挖开这土堆来。两家人当然是不同意了，其中一个小孩的爸爸还要打他，破口就骂：“你这哪里来的假道士，还要挖我家小孩的坟！”高少波也不恼火，对他们问道：“你们可知这是什么山？”当然大家都知道这是马头山！“马头山？牛头马面！对，这座山就是牛头马面里的一个驿站，你们两家的小孩刚好埋的地点是在这马背上，给牛头马面留在村子里做了一对勾魂的小鬼，永世不得超生！刨出来，我给重新做个法事，移个地方，你们也不想自己娃儿在地下还要造孽吧？”村子里也都知道前几天小姨的事，被他这么一说，也有点害怕起来，想着自己娃娃万一真的成了他说的那样，真的就遭了老罪了，死后都不得安宁，商量片刻，两个男人答应了，边上的人就开始挥着锄头刨起来。这两小孩埋的并不深，没多久，就给刨到了两个草席子，打开草席子的瞬间，所有人都呆住了，这两个小孩死了有两年多了，不仅没有腐烂，居然还有点栩栩如生，就仿佛和睡着了一般，两家人吓的再也不敢动弹，要知道这是六月天，不仅没烂连味道都没有！高少波“哎”了一声叹口气：“没想到，成了这样，这两个娃娃的尸体不能再带进村子里了，不然迟早要惹一场瘟疫来，如今只能烧了他们，骨灰重新找个地方安葬。”谁都知道人死了会烂，可这两个娃娃的模样。。。不是闹鬼了是怎么了？事到如今，只能由着这个道士做主了，哪里还敢多半句嘴。吩咐众人去用干柴就地搭一个架子起来，等柴架子搭好，高少波吩咐将两具尸体给放了上去，又在前面插了三根香，看了一眼之后，点燃了火堆之后，就开始念超度咒，送两个小鬼去往地府报道。烧完之后，收拣了骨灰，领了众人下山，又将两个小孩的骨灰葬在了水库边上，还给立了碑，这时候已经是天黑了，然后去外婆家吃了晚饭，就告辞回家了。小姨当晚就做了个梦，梦到两个小孩来跟她告别，还给她作揖，让她感谢一个道士，第二天外婆又去问了高少波解梦，高少波点点头说那两个小鬼应该是走了的，并且让外婆带话告诫村里人以后不能再把死人葬在马头山上了。刚发的书，我尽量多更几章吧！大家赶紧的顶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