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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白无霞泪别枫林 陈小诗全计自戕

却说白妤斩了任援任洪,惹恼诸刘氏,陈维上书曰:“武君领兵在外,所做何事盟主不知也,若诸刘氏问起却把事往外推,如此可保无事,只怕盟主不舍。”楚承默然,刘哲刘锡已至,问起楚承是否知情,承曰:“此事吾亦不知。”正是话不投机,忽闻白妤至,锡曰:“今日正好问个明白。”白妤自入,手持银盔,解剑,昂首入内,锡曰:“白将军,不知任援任洪所犯何事?”妤曰:“包藏私心,至三军性命于不顾。”锡曰:“至三军性命于不顾,若非刘氏之师,哪得三军?今日不顾北军将士寒心,斩首先锋,于利与敌,是何道理?”妤曰:“妤解剑至此,愿听盟主发落。”

言毕目视楚承,楚承默然,白妤接连目视,楚承暂不得已,厉声曰:“白妤身为营将,不顾军心,妄自用刑斩杀先锋,不可不罚,罪不可减,今日罢黜职务,驱除军营,再不任用。”白妤将银盔放在地上,又送宝剑,交还军需,然后拜别,诸刘氏见此遂不追究,陈维在旁听见白妤所言,暗自佩服,曰:“武君能以一失,得保三军无恙,真心胸也。”楚承一言不发,垂头丧气坐在帅字旗下,维曰:“盟主不必懊恼,此亦武君之意,若能杀尽余氏,何乐而不为?”承曰:“贺尊只是不出,如之奈何?”维曰:“攻城无用,且再等等,看他变也不变。”言毕议定,不再攻城,只是等待消息。

话分多头,且说蒙山侠在银家谷时,只有亓官一人与楚承相见,要问这五人的去处,其中有个缘故,五侠本来在银家谷,后来听闻巨城有变,龙虎山中有几个传说,一说吴夕死于龙虎山,下灵山时携带大批珍宝藏于洞中,二说吴夕死于龙虎山中,遗留《四卷天书》于山洞之中,三说龙虎山有迷窟,吴夕隐居在此,凡奇铁珍宝数不胜数,得道者可与争天下,得宝者富可敌国,此三种传说皆流传于巨城北,五侠听闻此传言便前往山北,其中详细且等后一回说。余垠造反时楚承行至灵山不行,前往安镇府会盟,适逢冲远遭乱,五侠前往安镇府寻找楚承,当时相见,蒙山侠只知道楚承白妤的好事,不想初至安镇府,却听说慕容非制造雾案,众人因此有隙,蒙山侠大惑不解,多次问慕容非其中的缘故,慕容非默然,良久曰:“白妤乃是吾之仇人,哥哥莫要再劝。”

仲孙劝解至今慕容非只是不从,白妤惨造罢黜,身在军营又无熟人,那往日里白盟主的千金小姐,如今不如意,只剩下情郎,也是见着别扭,楚承当日走出,慕容非在外,楚承先见过了,一个抬头忽见白妤在不远处目视,楚承忍不住瞧,两眼一对,又见母亲在旁,双眸似有泪花,这骨肉相恋难舍难分,有亲生女儿不能相认,却视做仇人,便是寻常百姓家,也难出这样离奇的事,如今却在自己身上,如何不难受?楚承手儿一动与母亲请示,慕容非轻轻摇头,那摆度不过一毫之分,意思也明白,只是不要,楚承老头垂下神伤,白妤见此心知肚明,等楚承不得,一人低头走了,脑袋里闪出的事不知一二十件。不经意走,过片树林,摘下片叶拧成条绳,来回转七八十个圈,再无言丢在地上,又不知过了三五里路,见一朵花独自摘下,拧成一条绳来回转七八十个圈,眼闭泪流,不知流下几千行,再将手中花掉在地上,化为泥土,土上人再走三五里路,登高坡坐草地,见夕阳西下,恰如残血,回待来日,大明将近,何日晨光,浑身一冷,岂可一个呆字了得?不免有心,以树枝画地,填词一首《诉衷情》曰:

遥忆村园一见情,喜乐生逢时。今虽有名天下传,奈何苦无言。

风掠身,睛泪散。可怜心,两类相同。千余行泪,难诉衷情。

词罢,夕阳散尽,余光不存,铺卧一片绿地,倚仗着战里黄花,平躺柔软,忘了罢,今夜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撒去一干烦心事,悠然自在,许多话儿不必说,来日都是好,十月份的天不凉不冷,平常难觅,今日正得,醉在其中,饭食不下,双目微闭,美梦待我深夜见,不愁无悔,当夜竟是一夜不醒,不知何时睡下,眼再睁开,见天色微白,林里传来几声鸡鸣,是许久未有的安稳觉儿,倒与红的、黄的、绿的花林草坪融为一体,心里静心里美,常言不要事事劳心,倒能有好结果。白妤正好应在这儿,当时不长,烦心事一发没了,你当是怎样?清早起身,又伸了两个懒腰,打个哈欠,寻找回来的路,未及十步,那心里便砰砰的跳,脑儿袋里似曾相识,两人心灵相通,彼此近了都有感觉,暮然抬头,轻轻转身,脸儿尖不合摆动,一双大眼正瞧得清楚,前面一个熟悉的人,最思最念的那一个,每逢想起,心里都像是有两只鼓儿,跳的厉害,这人正是楚承,呆呆的望在这儿,一样的眼神,不一样的境遇,哎呀呀,听见鸟儿叽叽喳渣的叫,说了这分了许久的情,两边儿一齐对前走,面朝面,眼对眼,貌似分开的情人多日未见,含情脉脉,不知要说些什么,总之是女孩儿先说,曰:“你如何在这儿?”闻声也细,软绵绵的,竟是欠了几分抒情,不知是好还是坏,总之这对儿情中间有了隔阂,不像从前,你要问这是为何?都是银家谷案闹的众人不随心。

承曰:“姐姐也看见了,母亲管的厉害,纵使随她,也放心不下你。”白妤知此结果,一听也难高兴,低首回头,小手儿不拉,话到嘴边也难说出口,楚承见她伤心,自知对不起她,遥想白妤下山,何其辛苦?老父不得,母亲见殁,往日里自己常言母亲如何如何好,不想至于银家谷,出了这样的事,自己的颜如何羞见?憋在肚儿里的话堆在脑里,一人时说过千万遍,今日四下无人,不说出口来更待何时?眼见着白妤要走,楚承大急向前,两只手拉住一只,不放愈紧,曰:“弟弟自知姐姐有苦难言,却不要走。”这俏女见了,依偎在俊小伙儿肩头,一阵泪流,心里委屈,有苦难言,哪有不哭的呢?想起当年一日,有个小侠士背把宝剑,脸上几道黑印,落魄的样子也显好看,正是走投无路,见到天仙似的女,一见钟情,再难分开,平日里说笑,不好的话也伤不在心,难过的事呆过了也是天晴,坎坎坷坷不容易至此,也是好弟弟好姐姐叫着舒心,可叹如今两颗心中间隔着千山万水,不像从前,便是无情人也见着痛惜。

这姑娘等一句话,一个承诺等的紧,承曰:“弟弟知道姐姐心意,待中州乱臣杀个干净,还安静于当世,替父报仇,纵使母亲不从,也与姐姐一同出走,日后再也不去相见,什么也不管了。”妤曰:“好歹是你母亲,如何放得下?”承曰:“待闲时再与母亲相见,也是不晚。”妤曰:“若果然能还需你劝,在一起也是好。”楚承从之,好话都说过了,以前的事便个烟消云散,又成对儿热恋情侣,承曰:“只是母亲时常跟踪,不要我出来。”妤曰:“我闲时在这个地方走,不远处有片红枫林,中间容易躲避,纵使追你也好跑掉。”承曰:“快带我去。”二人走不过十里,果然见片红枫林,低矮的山头有成群枫树,当时正值十月,开的鲜艳灿烂,却是怎样一番景色:

矮山不数,各处接连,遥应着几堆峰峦,红色一片,中间有古亭显。点缀绿色,苍松挂子,正坐山头如迎客,天际边上雾白,接连一线天。躲避了战火硝烟,世外桃源。

当夜缠绵一晚,旦日楚承返回营寨,与诸将议曰:“白妤虽犯军令,然系先盟主之女,罢黜已然重典,今与敌人决战,我军正是用人之际,教她回来戴罪立功。”众将尚未说话,慕容非抢先曰:“国有国法,军有军令,明君可杀其子而通军纪,良将可杀宗戚而严法治。今日白妤犯事,不重办已是恩责,若这几日便教她回来,如何能服众?”楚承大怒,在桌前与慕容非说理,其中详细不必一一细说,二人争吵半时,慕容非只是不从,愈说愈气,一拍桌拂袖而去,楚承大怒,见仲孙在旁方才忍耐,散帐过后又寻白妤,白妤见他不高兴,闲时问起,楚承据实回答,白妤默然,旦日楚承再回军营与群臣议事,再散去,楚承又出营寨寻找白妤,旦日复回,一连七日如此。

慕容非每日观察,见他散帐便走,遂在后面跟踪,至红枫林处,被楚承发现了,遂几个转弯甩开母亲,再与白妤相见,妤曰:“今天这般晚了。”楚承如实回答,白妤叹曰:“恐怕明日见不到你。”楚承返回,慕容非早在此等,曰:“见你每日出门,去了哪里?”承曰:“没事出去散心。”慕容非和气曰:“白妤是个好姑娘,只可惜她是白禄的女儿,我与他仇深似海,我儿不要忘了杀父之仇。”承曰:“怎么二十多年,不见母亲说杀父之仇,却见了无霞方才提起,母亲心知,不要劝我,若一家和睦,怎么不好?”慕容非厉声曰:“只是你好,我却不好,身为盟主,不在帅营,却私自出走,至三军于何地?”楚承不从,慕容非不让他走,旦日议论军情再散去。

楚承又独自走,慕容非拦住,二人争论半响,楚承拗不过,被看管在营,坐立不安,不时便高呼曰:“儿欲如厕。”非曰:“我去跟你。”过了半响不见动静,慕容非复问,楚承大喊曰:“不去了。”慕容非岿然不动,在营门看守,楚承无计可施,适逢五侠来看,仲孙与慕容非说,要乐正看着,非曰:“哥哥莫要承儿出去。”乐正答应了,待仲孙走了,承曰:“徒儿要去如厕。”乐正曰:“我也去。”二人同去,这是件有趣的事,师徒两个同去如厕,楚承站立不动,待乐正完事尚未问楚承,楚承却取出宝剑,一个快招将乐正的结系绳割了,丢在一旁然后跑开,乐正气的大骂,拽着裤子不敢走出,高呼救命,四侠与慕容非同至,见了乐正皆笑,慕容非却气的厉害。

楚承寻至枫林,妤曰:“莫非今日又跟你到此?”楚承据实回答,这一番话说到白妤的痛处,想己在此孤苦伶仃,又要看别人的脸色,心上人帮不上忙,反倒增添累赘,大仇未报心中有恨,当时有意离开,承曰:“往日打仗未曾这般,也不知道那余熙陆真是何主意?竟不出战,丢弃城池也舍得,更不知何月能再一战。”白妤自寻思曰:“既然在此无用,不如离去,就去中州好杀些人。”寻思妥当,又不忍与心上人分开,正是左右为难,不禁挥泪舍左,当夜在红枫林歇息一晚,白妤彻夜难眠,紧盯着楚承看,那眼中的泪止不住的流,今夜一别天涯海角两不相见,如何不伤心?后有词曰:

月下心上人,风雷难隔一生情,纵使几近清明。百花齐展,共悦解隙。

一时伤离心犹喜,待那重聚义。无论她碍谁阻。笑书深山,比仙伴侣。

早晨留信在旁,挥泪而别,楚承醒来不见了白妤,又见旁边有信,遂拆开来看,曰:

‘怕你醒来不要我走,因此留信与你,不要问我身在何方,我去意已决,不要劝我,见这天下大乱,此处无我用武之地,不如远去,如今天下尚且不分,弟弟身为元帅,定是好找,待中城破灭之日,便是你我再次相见之时,无霞必不负约,勿忘。’

楚承读罢,自寻白妤不到,遂返回营寨去了,白妤离开红枫林前往中城,第一个落脚处便是盛婉,本来是要以盛章为门路,杀几个中州重臣,不想初入中州,寻找盛府不见,但见门外残破,内空无人,相距城中一阵死寂,白妤不明其事,推门而入,未及十步忽见府内杀出一队兵,高呼曰:“此人必是逢冲余党,杀无赦。”言毕齐杀白妤,白妤不慌不忙,一个翻身从后抽剑斜转,杀死两人,其余败走,白妤见此不可久留,出门跑了,待到无人处安下心来,寻找市民问之,市民曰:“客人不知,盛章大人被指为乱臣,早被摄政王杀了。”妤曰:“其家人如何?”市民曰:“全族五十六口,都被斩首。”言毕摇头,白妤听闻五十六口,不觉心头一震,好一会儿失魂落魄,千里迢迢而来,反倒成了无落脚之地,常言天无绝人之路,一睁眼一闭眼的事,你当是怎么回事?白妤正走着,不知被谁一棍打在头上昏死过去,晚上醒来却看到盛婉。

看客要问,这个盛婉如何活在这里?其中有个缘故,要从盛章被杀说起,余熙初登大位时,传教盛章谋反,将一族灭之,盛婉虽然嫁人,也在被杀之列,丈夫柳缕爱妻如命,不忍放之,官府前来拿人,柳缕指一妾曰:“此乃吾妻也。”官府因此拿错,盛婉保全性命曰:“污池之内必无活鱼,丈夫保我性命,奈何人多眼杂,早晚为人识破。”柳缕放声大哭,挥泪告别,盛婉隐姓埋名等待复仇。陆真要职摄政王后,虽然未杀先朝重臣,却禁换了一群先朝小臣,其中有一人名唤逢冲,字本宁,是古燕逢姓后裔,逢冲脾气暴躁,恩怨分明,家财富、有才华、好养客,庭下旺时有千余人,好评论之说,余熙初登位时,冲曰:“先主余氏老而醉矣,用长子继位,果然是守于礼而置中州不顾。”此言传至余熙耳中,余熙欲杀之,真曰:“逢冲乃中州名人,又是燕国后裔,若杀了恐怕人心不稳,不如先警之,待其不从别有理会。”余熙从之,就令警告逢冲,逢冲大怒不从,说之愈猛,余熙听闻遂遣使暗地刺杀之,逢冲乃死,时年三十四岁,逢冲有两个门客很重要,一个名唤田康,一个名唤杨宝,此二人皆受逢冲活命之恩,其中详细在此不能一一细说,二人听闻逢冲所言,若被刺杀,定是余熙所为,今日果然如此,二人遂歃血为盟,召集一群被驱散门客,誓杀余熙报仇,盛婉几经辗转,投于田康门下,田康属下多有旧将也是盛章的门生,因此重用盛婉,盛婉不辱使命,三日内刺杀余熙心腹十余人,余熙见有人行刺,遂使人查证,知有逢冲余党一伙,用亲信蹲守州内各罢黜官邸,其中就有盛章,因此盛府之兵都是余熙属下,见有人进入遂来缉拿,白妤杀出府宅,盛婉属下跟随,待到无人处将白妤一棍敲昏了。

盛婉见她面熟,待卸了妆见到白妤,白妤就问起经过,盛婉也问,妤曰:“好妹妹,以为你是遭遇不测,不想今日这般相见。”婉曰:“听闻姐姐在北打仗厉害,却如何在这里?”妤曰:“一言难尽。”言毕将经过说了,自保留与慕容非一段,婉曰:“姐姐有所不知,中州里都是陆真主政,杀了余熙无用,婉儿也曾谋划多时,要先杀了陆真,只是不得其便。”妤曰:“那陆真是个有心的人,你杀他属下他定有戒备,如何能成功?”婉曰:“此也是妹妹所忧之事。”妤曰:“若杀陆真,难免用他信的过之人。”盛婉点头,当时寻思一天未有良计,踱步于门庭,偶间抬头视月,忽听一阵笛声悠扬悦耳,清脆入心,依声寻去,见池塘灯下有一少女,背影娇小,长吁短叹,婉曰:“汝是何人?”那人急忙转身,盛婉见她不免羡慕,但见怎样一个漂亮的人:

身材小等,肤白如病,娥眉两弯皱起,清淡如烟。细柳丝发暗垂下,一双深黑瞳,轻轻一闪,生得脸上哀愁意,泪光点点。娇喘微弱,常把扇来遮。静在一旁若天仙,一动惊诧天月色。善解主人意,今把笛来弹。

要问这人姓名,也是只知道她现在的名,名唤罗小诗,这事如何这样说?其中有个缘故,这个罗小诗的本来出处不知在哪,先在郑州蛟瑜有载,是升阳大名庭府蔡熏的侍婢,本名李瓶儿,蔡熏是升阳的首富,大名庭府为其产业,以贩盐为本,升阳城的主管名唤王瑁,与蔡熏交好,王瑁有一女儿名唤王菁,曾拜会蔡熏,见了李瓶儿玩耍的甚为开心,蔡熏便将李瓶儿送与王瑁,李瓶儿入了王府改名王晶莹,当年十五岁,王瑁有一妾名唤窦氏,甚为得宠,观察王瑁见了王晶莹眼中有色流露,遂趁王瑁进都之际将王晶莹赶出府门,王静莹流落街头,得一落魄书生搭救,这个书生要往中州谋生路,与王晶莹同往,不料这个书生一命呜呼,饿死了,王晶莹又流落于街头,恰巧被罗建所救,这个罗建便是逢冲的门客,罗建看了王晶莹长的美丽,遂养为姬妾,问其姓名,王晶莹不敢答,唱诗一曲曰:“妾身二八年,无心见君颜。不敢称晶莹,空受岁月间。”罗建看她能做小诗,遂取名罗小诗,这个罗建本是逢冲题名之人,后被告发,一族六口都被余熙斩首,只剩下罗小诗一人被田康所救,又是个小女子,遂安顿在盛婉处,沦为侍婢,当夜见有月色,不免想起一身遭遇,吹笛弹曲,唉声叹气。

盛婉见她有倾国倾城之色,遂想出一条计来,曰:“不想诛杀昏君,皆在你之身上。”小诗曰:“大人何出此言?”盛婉曰:“余熙登位,残害州民,陆真在旁辅政,则不能杀,余陆皆是好色之徒,小诗有倾城倾国之貌,必能迷惑,或依形势离间,诛杀陆真,全在小诗身上,国能保也。”小诗曰:“妾身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成大人之功?”婉曰:“汝虽柔弱,可为常人所不能及之事,必能成功。”小诗曰:“愿从大人之言。”盛婉大喜,将罗小诗改名陈小诗,与几个属下化妆成富商,前往南平妓馆,见了鸨母送金礼品,要其调教,日后有为。且说这个南平妓馆,是选择艺妓送于宫中服侍的,因为是官妓,所以有名,鸨母见这陈小诗长的俊俏,又有大人出资,遂好生调教,待到学成艺满,成个主角前往翡翠楼挑眼,中间绫罗绸缎,红妆素裹,美艳甚为惊人。

当时金钟响起,小诗飘然而出,惊艳满座,熙曰:“此为何人?”左右曰:“是南平新选的秀女。”余熙看的心痒,左右知意,遂留下小诗,鸨母暗喜,安排去矣。且说这个南平妓馆安排节目,都是先头排好,当时安排陈小诗先教余熙看过,又送给摄政王府再行演出,鸨母本来两手准备,不想余熙看过便要留下,陈小诗勾住了余熙又前往王府,再好一阵打扮,不失美丽颜色,凭空又多了几分艳色,舞蹈间上前以目传神,陆真本是好色之徒,初见陈小诗便眼红明亮,又有眉目传情,早按捺不住,休息间退入后坊,寻找陈小诗云雨一番,差使回复鸨母曰:“陈小诗留于摄政王府。”

鸨母大惊失色曰:“此女已送给翡翠楼,如何再事王府?敢烦小哥说与摄政王,要老身带回。”左右曰:“此女已事摄政王,汝不知耶?”言毕大骂,鸨母抱头鼠窜而去,回复翡翠楼,余熙勃然大怒,左右曰:“既然送与摄政王,主上权且忍耐。”这一句话便是火上浇油,余熙更怒,旦日复寻陆真,适逢陆真不在,余熙观察良久,陈小诗端坐其中,见了余熙含情脉脉,摇头流泪,余熙见罢就要闯入,侍卫曰:“此乃摄政王内堂,主上暂且等候,切勿进入。”余熙震怒,一脚将这个侍卫踢翻,闯入内堂关闭厅门,见了陈小诗,小诗请礼,埋头痛哭,熙曰:“美人何故啼哭?”小诗曰:“人言主上英雄了得,妾身仰慕已久,拜在南平苦学技巧,待有朝一日选入金楼服侍,等母亲说过主意,妾身欢喜,不想初入王府便遭摄政王强占,被选在此,今世竟与主上无缘,不哭不屈,又能如何?”言毕一阵梨花带雨,余熙见此转恨陆真,当日牵过小诗的手依在肩头,得过三四时辰不舍离去,左右接连来劝,说的余熙强忍走了。

陆真每夜临幸陈小诗,满心欢喜,却不见小诗再笑,复问,小诗曰:“并未有事。”陆真心中疑惑,再问属下,属下不敢隐匿,将事情说了,陆真气的七窍生烟,复入内堂问小诗,小诗见他知道了遂佯作大哭,跪在地上曰:“妾身初入金楼,见过主上,然妾身仰慕将军,如雷贯耳,又蒙将军爱怜,封赏名分,不敢怀有二心,主上至此说尽不雅之言,要妾身侍奉,可怜妾身已染,不能侍奉将军,今日唯有一死,以名妾身之志。”言毕拔剑欲自刎,陆真急忙劝住曰:“余主说了什么?”小诗从头到尾,有的说没有的编,纵是挑拨离间之言全部尽了,把陆真气的牙根痒,当时想出条计来,上书余熙要修所别院,取名媚邬,与陈小诗同住,建成之日邀余熙同往,令陈小诗在左,小诗每做忧愁之色,目视余熙传情,真曰:“主上观我媚邬壮丽否,爱姬美丽否?”余熙答非所问,心不在焉,看着陈小诗,心中实恨陆真,陆真大笑与陈小诗同去。

余熙返回金楼愈发气愤,打探到陆真不在,遂孤行往之,又见陈小诗,两人缠绵一番,陆真返回见小诗又不高兴,再问左右,左右曰:“主上来过两个时辰。”陆真勃然大怒,复问小诗,小诗曰:“他是主上,将军纵使英雄盖世也是属下,不如忍耐。”真曰:“看他虚挂主名,敢不从我,教他没命。”小诗劝了半响,总说忍让,陆真自不甘心,如此一连数月无事。要说这个陈小诗也不是一般的柔弱女子,有些谋略,媚邬不见客,刀刃不曾有,又不能与盛婉相见,杀陆真难比登天。陈小诗虽不出府门,然时常听闻,期间又与陆真说话探些消息,知道中州自来不乱,政务安稳,纵使能杀陆真也不能大乱,每逢想于此处总要琢磨,如何能使中州有变?当时打定主意,除非一死能乱中州政务,遂装扮一番,浓妆艳抹,唇红如火,待到一晚陆真归来。

当日黄昏将近,陆真出政欲归媚邬,忽见天地昏暗,大风不止,有黄沙风暴,对面不可视人,寸步难行,陆真掩面闭眼,凭空喝曰:“是何方妖孽,阻我进路?”言毕忽见空中闪过一道绿光,一声霹雳震人耳聋,真曰:“摄政王在此,谁敢挡路?”言毕天放大晴,恢复平静,真曰:“天有异色,主何吉凶?”何斌曰:“黄沙漫天,必有尘龙,尘龙者恶物也,王上身边必有妖物,天极有光共有七色,以绿实其中,伴随雷闪,震溃有声,正主王上在中可斩一龙,吉凶之兆或此,不可逆天命矣!”真曰:“吾喝之声能使上庭震动,何惧之有?”言毕不以为意,返回媚邬,入内不见其面,问左右曰:“吾爱妾在何处?”左右笑而不答,陆真正在寻找,忽然灯灭,室内一片黑暗,左右退下,陆真拔剑而防,见红灯起处飘过一位仙女,眼前怎样一个人物:

身着红兜装胸,妖艳如红,唇脂浓妆两边儿韵,头边两侧丝柳垂,扑面迎香。一身的红纱裙,暗色映照,蜡生有光。见下一对儿小脚,甚惹人爱。头钗凤冠,黑蓬一脑,上下一身莫无完全,室中情郎怦然心动。一州城池选丽人,无出其右女伤神。

含情脉脉,眼中流露一丝爱恋,唤曰:“将军。”陆真心里美滋滋的,当时动了情,剑鞘放在一边,坐于床头,手向前摊开,邀请爱人坐在一起,曰:“小诗今日如何这般?”小诗一动不动,眼角落下泪来,打湿红粉,冲淡了妆,曰:“妾身服侍将军,可有什么不周之处?”真曰:“小诗何出此言?”小诗曰:“只问将军可有不周之处?”真曰:“天下美人,无出小诗之右者。”小诗轻轻一笑,站起身曰:“将军英雄了得,与主上君臣一心,天下早晚归附,妾身惶恐,竟隔将军君臣之义,死不足惜。”陆真呵呵大笑,不以为意,小诗曰:“朝廷上下议论纷纷,皆以妾身为妖,深误将军。”真曰:“小诗何出此言?”言毕小诗走开,取琴在旁唱抚,悠扬有情之声竟惹人醉。

陆真在旁一动不动,不觉听得入神,曲落红颜薄命,说时迟那时快,纵不知小诗之死,陆真尚未回过神儿来,小诗向前,取来陆真床头之剑放在脖口,只一用力便香消玉殒,陆真看的呆了,急忙向前弃剑,抱在怀里大哭曰:“这是为何?”小诗残喘曰:“妾身初幸将军,心愿长相厮守,然身不由己,被迫入宫,竟是有心,离间将军君臣。”陆真默然,不信摇头,小诗曰:“将军英雄了得,人皆敬畏,妾身于心何忍,不能说出,需一死,以名将军之义。”说罢长喘一声,陆真急忙扶住,怒而生气,气而乱神,曰:“是何人教汝来?”小诗以手蘸血水,在地上写一九字,然后死去,后有诗曰:

几经易名身心疲,一身遭遇红灯啼。可怜娇蔻无人惜,空留月下一身艺。

抚笛唉声杨柳下,大人见罢喜有计。散罢千金南平馆,艳惊州南官家妓。

一入金楼主提名,复事王府小情义。从此深闺待郎君,几经兜转君臣隙。

媚邬遗址今犹在,金砖封顶散射光。佳人难怨宝剑利,血九一字全恩义。

陆真见罢,将她抱在怀里放生大哭,左右听声进入,陆真遣散属下,独在内堂寻思这个九字,与九相关者共有三人。第一个当属余垠第九子余樘,余樘,字纯厚,小名牙子,年二十四岁,与余熙是同母,身长七尺,一副俊俏模样,因与余熙是同母,又追随余熙,因此久在中州,余熙篡位时余樘多有出力,官居右丞相,虽然如此也是陆真主政,余樘有名无实,致使多次上书限制陆真,缓而散其权,收归主有,此消息被陆真知道遂有杀余樘之心,只是碍于主弟,多次借故查办却不能成功,余樘亦有收敛。

第二人当属中州国丈,杜九太公,这个杜九太公本名杜邯,年六十一岁,有九个女儿皆在翡翠楼服侍余垠,后来余垠死了,曾有遗言要妃嫔殉葬,此事本来是杨连口述,被陆真知道后要明言定办,实则上书废除,以示新主宽宏大量,此事被杜邯知道后深恨陆真,又见其权重,遂不敢造次,亦随余樘徐诊多次上书,要辖制陆真收归重权,此事被陆真知道,遂有改换后庭,罢黜外戚之心,亦碍其根基牢固,搁置于今日。

第三人当属余垠的托孤重臣文御史杨连,杨连别名杨连九,因其家中排行第九,后改字九,受余垠托孤之重,有朝一日迎十四公子余粟为主,杨连虽然保住了一条命,却惨遭罢黜,徒有虚名,又被监禁在府,出门出城皆有人跟,如影随形,杨连亦有自知,若要中州生变当先除陆真,遂一直在背后用计对付,而陆真根基牢固,不能图也,至于今日。陆真想起三人,又不知其果然是谁,遂不如设计,尽皆除之,以绝后患。

正是:内廷不易初政稳,几臣不料先杀人。不知陆真如何设计,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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