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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事出有因

第二天一大早叶轻离习惯性的寅末就起了,在房间里练了会功夫,喊了巧梅进来服侍洗漱,待收拾停当正准备去给大太太请安,开了房门,见叶轻瑶红肿着眼睛站在门口。

叶轻离一怔,“七姐?”看着那红肿着的眼睛,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七姐这么早,来找我吗?”

叶轻瑶眼睛直直的看向她,许久才开口道“你昨天说的都是真的?”

叶轻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叶轻瑶眉头紧锁,讷讷的道“昨天在莫家为什么我没听到?”

叶轻离很是无力,自己的事情还没理出头绪,真的没心情跟她耗在这儿,语气不快的道“七姐请自便吧,我要去前院给母亲请安了,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说完不待她回答,绕过她带着木香去了大太太那里。

木香对她屈膝福了福,跟在了自家小姐身后。

在大太太那里盘横了半日才磨蹭着回到自己的屋子,见到屋里的叶轻瑶,不禁鬓角冒汗。

索性坐在大炕上看着叶轻瑶。

木香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姐,您到现在还没用早饭。”意思是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

叶轻离也感觉肚子有点饿,就点了点头“你帮我做点新鲜的桂花糕吧。”现在正是个丹桂飘香的季节,用新鲜的桂花做的糕点很是香甜。

木香应声跟沉香去了厨房,巧梅看了一眼自己家的小姐脸色不愉,又看了眼一早就坐在那里的叶轻瑶,走出了屋子,带了门坐在廊檐下拿着花绷子绣花。

屋子里,叶轻离想要去忽略掉叶轻瑶灼灼喷火的目光,可是发现做不到,只得开口,问道“七姐,你到底想要在我这里听到什么?”

叶轻瑶讷讷的道“为什么我不知道?”不知道什么?不知道莫家六爷定亲?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叶轻离简直无语,“逸云姐姐只说正在议亲,还没正是定下来。”

叶轻瑶听到她的话,神色黯然“议亲了.........那.那我该怎么办?”声音低不可闻,与其说是说给叶轻离听,不如说是在说给自己吧。

怎么办,叶轻离很想给她一巴掌,一直以来都是她自己的痴想罢了,谁也没有给过她一点点的希望,如今这种结果,也是必然,曾经叶轻离也希望过叶轻瑶真的能如愿,那样自己的结局会好一点吧,可到头来还是高估了她,高估了自己对这个社会的认知。

“那天明明听到了呀,平南侯府的人来说要结亲的。”叶轻瑶失神的喃喃低语。

叶轻离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更不能确定她的真实想法,看来也只能她自己去慢慢想明白了。

叶轻瑶病了,病好后人瘦了一大圈,本来圆润的下颌变的尖尖,人却沉默了,深居简出,除了给大太太晨昏定省的请安问候,大部分呆在自己的屋子,绣花弹琴,似乎在一瞬间长大了,最高兴的莫过于杨姨娘,从前老是觉得女儿浮躁不知道深浅,老是担心她太过焦躁,现在的样子看着是极好的。

莫逸云出阁,叶轻离没去送她。

十月初十,叶大奶奶为叶家添了个壮丁,阖府上下一片欢腾,初十的日子又是极好,取了个十全十美,取名全哥儿。

叶轻离很是为哥哥嫂子开心,天天都去看全哥儿,满月的时候送了个十两的赤金如意长命锁的项圈给他做贺礼。

大奶奶看了忍俊不禁“我们全哥儿带上他九姑姑的这个项圈,得趴在地上走路了。”

叶轻尘也直皱眉“妹妹这礼也太重了,他一个小孩子。”是怕她花银子吧。

叶轻离不甚在意,笑着逗全哥儿“大哥放心,少了这点银子,妹妹我不会饿死,了不起以后我没银子花了,管大哥要去就是了,那时候我可不会跟大哥客气。”

叶轻尘也不好再说什么,以前觉得这个妹妹太过木讷胆小,这一年的时间里她的变化很大,开朗了很多,跟自己也亲近起来,说话也不再小心翼翼,许是年纪大了,又是回到了府里,受到好的照顾,见识的人和事也多,人也就放开很多,这是叶轻尘愿意见到的。

杨姨娘很是唏嘘,用手掂量了一下那项圈,嘴里啧啧称道“这九小姐真是大手笔,看来穆姨娘倒是留下不少好东西。”眼睛状似无意的看了眼大太太,满意的看见了大太太眼睛一闪而过的凛冽,用手绢掩了嘴轻笑。

大太太抱着孙子逗弄着,没做任何表示。

叶轻离根本不想去在意这些,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她反而不想再小心翼翼的过活了。

倒是八小姐叶轻澜,经常来找她,叶轻离倒是有点喜欢她这个八姐,性子娇柔却不做作,有些小任性,却不蛮横,说话直率却不莽撞,叶家的女孩儿里,叶轻澜是个聪明的。

转眼一年的时间很快过了,叶大老爷在朝中没得到什么安排,据说是没有合适的空缺,就这样闲闲的呆在家里,打理着府里外面的一些田产生意上的事情。

大奶奶带着女儿行走在各官宦之家女眷的聚会,叶轻离借口身体不适一律的推掉,不想跟着去,叶轻瑶和叶轻澜是要跟去的,成效很快得见,过了三月三女儿节,大太太给已经十四岁的叶轻瑶定了一门亲,是太原府知府马家,而且是嫡长子。

叶轻瑶脸上终于算是见了喜色,待她及笄再定婚期,叶轻离和叶轻澜偶尔过去帮她准备准备嫁妆,日子也平淡无波的度过了。

没过几天,叶轻尘脸色阴沉的来到芳华楼,坐在叶轻离的大炕上,几次欲言又止,叶轻离很是奇怪。

“大哥是不是有什么话说?”既然他不说话,叶轻离只好问他。

叶轻尘叹了口气,脸色稍缓了缓,道“平南侯府托人来,说要,要抬你去给世子爷做妾室。”

叶轻离错愕,张大嘴巴看着哥哥,叶轻离听到这话,心里却很是平静,只是有些自嘲的扯动了下嘴角,淡淡的说道“是吗?父亲和母亲怎么说?”其实不用问也知道结果,在这个社会,以叶家现在的地位,能攀上平南侯府,只是送个女儿过去,也是很划算的。

妹妹的态度倒是让叶轻尘怔楞了一下,有哪个女孩儿愿意给人家做小老婆的,以为她会难过,会愤怒,会大哭一顿,她却只是这样平淡的说了句是吗,仔细的端详了叶轻离的脸色,见她很是平静,才慢慢的开口道“爹和娘已经答应了。”眼睛竟然不敢正视着这个妹妹。

叶轻离提了茶壶给叶轻尘续了杯茶,神态安宁的说“谢谢大哥,我知道了。”

叶轻尘满脸惭愧的涨红了脸“九妹,我......”

“大哥不必如此,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改变的。”叶轻离打断了他的话,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笑脸。她可以理解大哥的为难,叶轻尘是真心待她好的,可是这封建传统的教育,是他不能忤逆长辈,虽然有不愿意,也只能接受,心里会有些不好受,觉得愧对了自己吧,这才巴巴的跑来自己这里说这件事,能做到这样已是不易了,叶轻离很是感激。

至于去侯府做妾,叶轻离笑了笑,她并不在意,从叶家道平南侯府,也不过是换个地方住而已,为妻还是为妾,好像也没什么大的关系,在这个社会里,男人又有几个不是三妻四妾的,自己最后也逃不掉这样的结果,那就随遇而安的好,现在她也只是有一点好奇而已。

叶轻离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轻快一点“好歹也是侯府,还是世子呢,虽然是个妾室,想来也不算委屈,只是...”说着看了一眼叶轻尘。

“只是什么?”叶轻尘见妹妹这样懂事也放下心来。

“只是,以后我要是被人欺负了,大哥可要帮我出头啊。”说完吐了吐舌头。

叶轻尘的脸色缓和了不少,郑重的点了点头“定会给你撑腰。”还保证般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叶轻离想了想问他“为什么平南侯府无缘无故的要让我去做妾室,好像很奇怪吧,咱们叶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这样的要求很无礼不是吗?”

叶轻尘一怔,原因他是知道一点的,爹有跟他提起,却是不能宣扬的,看着妹妹那张精致却略显稚嫩的脸,想到她和生母在庄子上的清苦,想到穆姨娘的早逝,心上有着犹豫。

叶轻离心下了然,叶轻尘是知道的,她要知道这个缘由,由叶轻尘说出来总比自己去暗暗的四处打听来的容易吧,遂笑着保证“大哥,我只是想知道,既然这事关乎我的一辈子,我总有权利知道吧,我只想知道缘由,不会讲给旁人听的。”眼神殷殷的看向叶轻尘。

“哎,好吧,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大国寺的弘智大师说过,平南侯府的世子爷和你有些关系的,平南侯夫人还特意的让弘智去见过你,这才定下来要讨你做妾室,我也只知道这么多了。”

叶轻离不禁皱眉,想到了那个在苏州的时候见过的那个大和尚,“这个也能信吗?就因为那和尚说了什么,我就要去给他们家做妾室吗?”叶轻离很是无语。

叶轻尘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屑,忙道“弘智大师不会有错的,先皇在世的时候封为国师,他的话是不会错的。平南候爷对父亲有恩。”是在解释叶大老爷不能拒绝的原因吧。

该死的大和尚,对,那大和尚,叶轻离很是奇怪那和尚说了什么能使得平南侯府跟自己的下属提这样无理的要求?

很快的,平南侯府要讨叶轻离为世子妾室的消息阖府上下都知道了,叶轻瑶恍然大悟的笑的花枝乱颤,心下不禁暗暗庆幸,又有些后怕,想想大太太为自己定下的那门亲,脸色已是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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