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这样发生了。一觉醒来,就看到自己堆了不知道多久的衣服被洗完了,家里地板被擦的透亮,家具电器上的灰尘都被打扫干净了,那种感觉就好像进入了新家一样。
然而,最让人吃惊的是,眼前那个端着洗衣盆的女孩。
看到这一幕我能怎么说?你……你是哪家的孩子……快回去…
按理说是应该这样说的,可是我当时真的说不出话来了。昨天还想着有个女儿该多好,今天一早起来就有个闺女冲你喊爸爸,这TM谁能接受得了?
我要疯了,我当时就要崩溃了。
可是那个孩子却好像已经和我住在一起很久一样,习惯地说了一句:“等一下,爸爸,早餐马上就好,你先坐在沙发上等会吧。”
说着就端着洗衣盆走入了卫生间……
“哦。”我木讷地坐在了沙发上,心中还想着,小姑娘说话声音可真轻,真软,就跟那唱歌一样……
不对,我为什么要坐下?
我猛地站了起来,冲到了卫生间。那个孩子正蹲在地上把衣服塞入甩干机,看到我进来,抬头看着我大眼睛眨了眨:“爸爸,不要急嘛,早餐马上就好了!”
“什么早餐?!你…你是……怎么进来的?!”我语无伦次地问道。眼前的女孩,简直像是一个小精灵,突然出现,突然就把我房间收拾好,这一切,如果我没有亲身经历过,是觉得不会相信的。这玩意简直是童话故事里的剧情。而且我一个快四十的单身老男人怎么可能会遭遇这种故事情节。
“昨天你回来喝醉了,门没锁,我就进来了啊!”小女孩说道:“哦对了,忘记了!”
想到这她突然跳了起来,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地挤开我跑出了卫生间,奔到厨房里。
我跟了过去,发现她在厨房里正操作着一个我没见过的东西。
一个不大的盒子,旁边按钮一按几片面包片就弹了出来,面包片散着热气,小女孩把面包片拿在手中好像被烫到了,一边小嘴里发出“呼呼”的声音,一边捏着面包片的角把面包片放在餐盘上。
“这是哪来的?”我走过去看着那个烤面包片的小机器。
“这是吐司炉啊,我带来的,很厉害的一个东西哦!土司片放进去就被烤热了,吃起来香香的,外酥内嫩,很舒服的……”她闭着眼睛很享受地闻着餐盘中的面包片……
“这位小朋友,你走错门了,我只有一个刺猬头儿子,没有会烤面包的女儿……”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板着脸说道。
“爸爸……”小女孩把餐盘放到一边桌上,睁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我,眼中闪着光泽:“可是…可是妈妈说,爸爸就在这,让我来找你……”
什么玩意?我要疯了,孩子他妈什么时候生的这个闺女?难道是她和别的男人生的?不对,不可能,她那么头脑精明的人会把和别的男人生的女儿送到我这?现在我俩可是离婚的,她做出这样刺激我的出格举动,我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的。
我大脑中迅速闪过几种可能,可是都被我一一否定了,这个孩子的身上找不出我的影子,她和我一点不像,而和那个精明狡诈的女人更是不像,当初和那个女人谈恋爱的时候就被她耍的团团转,还好后来奉子成婚,否则还不知道和她是怎么结束的了。
每次想到以前的妻子,我心中都是一阵后怕。她的才智远远超过了我,好像我做的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这样的女人,和她离婚也好,不然放在身边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丈夫的末日莫过于被聪明的老婆欺骗,而为了防止那种事情的发生,我毫不犹豫地在离婚协议书签字。
她要求离婚,我如果不同意,也会被她整死。我甚至怀疑,我的下岗是不是她造成的,聪明的女人总是有各种办法达成她们要达成的目的。
不过…女孩就不同了,她们有着女性的外表,可是内心是那么天真无邪,一点心眼都没有……
眼前的小女孩看着我因思索而不断变化的脸色,清澈的眼中居然出现了一丝丝沮丧,接着,一滴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她幼嫩的嗓音带着沙哑,哽咽地说道:“妈妈说你一定会赶我走的,我就知道!”
说完,就抹着眼角的眼泪把我推开,跑到客厅收拾她的书包准备走。
而就在把我推开去客厅时,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口袋中掉出。我低头捡起,是一个粉红色皮夹。
原来是钱包。我宿醉还没醒,居然下意识迷糊地打开了钱包。
钱包打开,一张夹在钱包中无比皱褶老旧的照片映入眼帘。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白西装带着蛤蟆镜的男人搂着一个烫着一头卷发浓妆淡抹的女人。
照片右下角,还有三个用钢笔写的字“军爱玲”。
看到这个照片,我脑中“轰”的一下炸开了。
“等等,等等!”我拉住即将出门的小女孩,把她一把拖回客厅,她不断挣扎地想要走,可是我一把把她按在沙发上,“你是……你是佳玲的女儿?!”
“放手!我要走!我和妈妈吵架说要来,她说你不会认我的!我不相信!离家出走到这里了……”她对我哭喊着:“我以为我把一切做的好好的,把这家收拾干净,做好早餐,爸爸一定会接受我的,可是……”
“我知道,你们都不要我!无所谓,我走!妈妈也不要我,你也不要我!”
她小手不断推着我,像个小野猫一样在我的身上乱抓,虽然此时我外表还保持镇静,可是内心早就乱成一团。
“我要走!你不要我,我走!”小女孩推着我要从沙发上起来。
我一把紧紧抱住了她:“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对不起!是爸爸的错……”
我哭了,眼泪滴在她皮肤雪白的肩上,而她也嚎啕大哭,手在我的后背乱抓:“爸爸……”
该死,身为一个父亲,我都干了什么?!
我作为一个父亲,居然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女儿在外面,而刚刚,我还伤害了她幼小的心灵。她做了一晚上的家庭劳动,擦干净地板,洗好衣服,满怀期待希望见面不久的父亲接受她,可是换来的是……父亲猜疑的表情!
我真是该死!
皮夹里的照片,是年轻时的我和一个女友的。和她在舞厅里认识,她被我的外表吸引,我也被她的迷人气质倾倒。我们俩两情相悦,呆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我最开心的日子。
后来,她和我说她要去留学,呵呵,留学。
当她和我说完这句话时,我就明白了,我们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一个低层次的人永远理解不了留学的意义,我知道只是,那要很多钱,那个时代,出国是普通人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我瞬间明白了,她打扮的光鲜亮丽,是有资本的。而我,呵呵,我只不过是装出来的。
我当时努力保持着笑容,对她说:“哈哈,没关系,可惜,不能陪你出去了。我家里人还有好多产业留给我做,有很多生意上来往的事情要我去完成。我……在这边等你,回来我们结婚吧!”
没错,我撒谎了。一无所有的我从那时就喜欢撒谎。我从见她第一面,为了虚荣心自吹自擂。我有一个父亲,是第一批民营企业家,我们家有怎么样怎么样的产业,而我,我又是一个身份如何高贵的人……谎言的外衣让我的形象格外的高大,甚至到最后,我自己都认为我自己就是那样一个优秀的人。
可是现实是,我只不过是一个混混。
后来,她离开了,我又陷入了以前的生活。出入舞厅,带着一个又一个时尚女郎回家过夜……
佳玲很快就淡出了记忆,至于当时什么等她回国结婚什么的,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可是现在想起,那时的自己是多么无耻。
哈哈,这就是我,一个不考虑后果只想着当下的人。也正是如此,我这么大的人了还是一无是处。
“你……你不赶我走?”女孩在我的怀中像一只受惊的小兽,她低着头,小声抽泣地问。
“不…不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留下来吧,就和我……在一起!”
内心好复杂,说出这句话后,原本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却被另一种不可名状的感情所替代,那种感情真是无法言语,让我自己都不解的是,我内心中那种抑制不住的喜悦感是怎么回事?
那种前所未有的喜悦感,袭上心头,这种感觉,实在是让我自己都琢磨不透……
那么,到底为什么?(准备骂人的同志们要冷静,不管你是男是女,不管你是光明系还是黑暗系,不管你对你爸是否孝顺……这本书绝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结局保证吓死你,收藏什么的就不不求了,本书不会太监,但是也不会写多久,就几万字小短篇,大家看个乐呵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