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老头儿盯着面前蓝色头发散乱披在肩上的刘忆凡,对,就是刘忆凡,这个自杀未遂的人。忆凡摇摇头,然后也盯着老头儿一动不动,“你叫什么名字?”忆凡跟着道。
“我?我叫白牧,我问你呢,你叫什么?”老头儿搬来一个凳子,坐在床前,看着简陋的竹床上抱着双膝的忆凡,只是此时已经换上一套粗布的,打满补丁的衣裳。老头儿旁边站着他唯一的亲人,白露,就是他的孙女儿。此刻也是紧张的看着眼前这个清秀俊朗的人,眼中不禁有些迷离。
“我?我叫白牧,我问你呢,你叫什么?哈哈哈…”忆凡跟着道,然后前俯后仰的大笑起来。
老头儿一愣,“你,你跟着我说话干啥?”然后皱着眉看了旁边孙女儿一眼,白露也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你,你跟着我说话干啥?”忆凡再次跟着道,然后再次大笑起来。
“小露,跟我出来下。”说完站起来往竹屋外面走去,后面白露跟着出来。
“怎么回事,小露?”“我也不知道,自早上他苏醒过来,我说一句话,他就跟一句,然后大笑。”白露道。
“他肯定是个疯子,今天下午就把他交给镇长。”老头儿若有所思的道。
“不要!”白露生气的转过头道。
“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可是我们可没有多余的钱来多养活一个人啊!再说了他是个疯子,万一发起疯来,我一老头儿可不是他的对手啊!”白牧劝说道。
白露也有点害怕了,但是她还是不肯轻易让爷爷把他交给镇长,要知道,只要他到了镇长的手里,肯定是被派去做那些牛马做的苦力。
“这样吧,爷爷,我们先让他在家里住一段时间,看看他情况如何,如果一直是这样,到时候再把他交给镇长吧。”
“那万一他好了呢?”白露是他从小养大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白露的心思,眼前这人虽然是个疯子,但是看他以前的穿着和俊朗的面容,怎么都比镇上那些公子哥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去了。
“好了就更好啊,您以后就可以让他去山里面找竹子啊,您也不必每次都得亲自上山去啊!”白露早就想好说辞,这会儿直接就抖了出来。
“随便你了,到时候他一直不好的话,一定要把他交给镇长哦!”
“知道了,爷爷,您去做笛子去吧。”白露推着白牧往他的工房走去,然后回到忆凡的房间,坐到忆凡的床边,看着忆凡。
“要是不是疯子就好了”白露惋惜道,“要是不是疯子就好了,哈哈哈”忆凡跟着道。
诶?突然白露灵机一动,这怎么跟那些镇上的小调皮鬼的腔调这么像?
“小孩子不能跟着别人说话唷,不然会挨爹娘的打哟,知道了吗?”说完,用手摸着忆凡的头。
“爹娘?”忆凡嬉笑的脸愣住了,双眼露出迷茫。
“对啊,对啊!爹娘要打你哟,所以以后不能跟着别人说话,知道了吗?”白露看到果然有效,兴奋的道。
“哦,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不会跟着别人说话了。”忆凡笑着点点头道,他在听到爹娘这个词的时候,下意识的去想,不过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耶,太好了”白露高兴得跳了起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白露看着忆凡道。
“我叫什么名字,”忆凡双眼开始空洞,但片刻后又恢复清明,“我不知道”,接着摇摇头。
“算了算了,我以后就叫你,嗯,白果吧?”
“白果?好啊,好啊!”忆凡眼珠子转了转,接着使劲儿的点着头,好像只有这个名字才能把他心中的空虚和恐惧驱散。
“白果!”白露道,“嗯!”忆凡高兴的点头。
“你饿了吗?”“饿?”“走,我带你去吃烤红薯。”“嗯,嗯。”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失忆后的忆凡已经在这个地方,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外,就是跟着白露上山找竹子,陪着白露去买菜。白牧做笛子很耗竹子,每隔两天便会上山去找合适的竹子。白牧有一个梦想,就是做出一支超过他去年卖给刘掌柜的笛子。刘掌柜,就是镇上唯一一家旅馆的老板,家大势大,听说在离这里不远的小叶城里也是有旅馆的大老板。这镇上的旅馆只是他其中一家,由于某次偶然的机会,刘掌柜在街上遇到白牧在卖笛子。
当时白牧正在街上摆着一个小摊子,一张白布上摆满了白牧做的笛子,手里拿着一支吹着来吸引过往的路人,刘掌柜看到白牧手里的笛子就不转眼了。硬是要买他手里这支笛子,摊上摆的这些他一支也看不上,白牧当时就说这支不卖,可是在刘掌柜不断的提价和威胁之下,白牧不得已,只能割爱卖给了刘掌柜。那支笛子是他从生下来跟着他的父亲学习做笛子以来,做得最好的一支笛子,也是他引以为豪的笛子。自从被刘掌柜买去过后,他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做出超过那支笛子的笛子出来,可是一年来他几乎每两天都要上山寻找合适的竹子,却一直没找到,自己也越来越老,身体也越来越差,心里也就着急起来。
这天傍晚,他正在自己的工房吹着自己刚刚做好的一支笛子,摇摇头,就扔在一旁的白布上,又失败了。转过头去看着竹门外的忆凡,“白果,有什么事儿吗?”
“爷爷,白露姐叫你去吃饭了,对了,能把那支笛子给我吗?”
“白露姐?这丫头,你怎么看都比她大吧,还白露姐。”说完转身拿起白布上的笛子扔了过去。忆凡赶紧接住,“谢谢爷爷!”
“这小子,还真被这丫头治好了。”看着门边极像个小孩般不停的把玩着笛子的忆凡,白牧心里道,“走吧,去吃饭吧!”“嗯!”
吃完饭,白牧就钻入工房继续他的工作,忆凡则和白露在院子里刷刷碗,看看星星。
白露转过头来,看着忆凡手里的笛子,问道:“你会吹吗?”
忆凡笑笑,摇摇头说:“不会。”
“不会你要笛子干嘛?我教你,你想不想学?”
“想!”忆凡点点头,白露拿过笛子,吹了起来。本来在几百年前,笛子这种东西几乎绝迹了,因为那时候的人可不认为到笛子这种东西能打败外来者。这几百年来,人们紧张的情绪有所缓解,笛子才又渐渐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一曲吹完,白露拿下笛子问:“好听吗?”忆凡就算是失忆以前都没听过,当然觉得好听,于是点点头。
白露给他讲起了笛子发声的原理,调子等等,忆凡很快就记住。也许是忆凡本身对笛子这种东西不感冒,吹了很多遍,硬是吹不出白露的那种感觉。白露的家离镇上还有一段距离,所以也不担心会打扰到别人。白牧正在拿着刀削他的竹子,听到忆凡的笛声,笑着摇摇头。突然,他站起来,发疯般往外跑去,也不管这么老的身子骨是否受得了。
一会儿过后,白露就看见白牧向他们跑来,“爷爷,您怎么啦?”白露问道。
白牧管也不管白露的问声,直接一把抢过忆凡的笛子,翻来覆去的看个不停,然后也不管笛子上是否有忆凡的口水就直接吹了起来。
“哈哈哈哈,就是它,就是它,我终于找到了。”“爷爷,您不是把它给我了吗?”忆凡疑惑的问,白露同样不知。
“孩子,你对这支笛子做了什么?”白牧问忆凡道,“我就是学着吹了几下,也没干什么”忆凡以为白牧要怪他,眼睛有泪花闪过。
“没事,没事,这把笛子给我爷爷好吧,我再给你做一支更大的,好吗?”
“真的吗?好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