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萧佑反手一记爪击,紧接着飞身欺进,都只在片刻之间,端的是倏忽而至,诡变莫测。
所使的正是九阴白骨爪!
当年杨康随着他的养父完颜洪烈出使蒙古,路遇一盲眼瞎子,杨康年幼,瞧着她孤苦可怜,心中恻隐之情大动,求着完颜洪烈收留了那盲眼瞎子。
出使蒙古归来后,便也就带同那盲眼瞎子一起回到了金都燕京王府,随意安置了那盲眼瞎子一份扫地的闲职,本以为她不过是当今乱世间惨遭战乱的贫苦百姓中的一员,哪料到直到那一晚......
杨康年幼贪玩,半夜三更的睡不着觉,便爬起床来到处溜达找寻好玩的物事,却不料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瞧见这盲眼瞎子竟然手挥一根四丈来长的长鞭,把它舞的漫天鞭影,银光闪烁。
这盲眼瞎子正是那铁尸梅超风!
杨康瞧着好玩,不知她的厉害,扑上去便要求她教给自己。
梅超风陡然惊觉有人,心想自己会武功的秘密可不能泄漏,否则遗祸无穷,正欲猛下杀手一招杀了眼前这人,却不料那人声音稚嫩,口中正叫着自己:“阿姨,你真厉害,可不可以把这舞弄鞭子的法门教我?”
梅超风心中一震,这声音她自然熟悉,正是那日求着其父收留自己的孩童。
人非铁木,孰能无情?何况当时杨康年纪尚幼,天真淳朴,天资又甚是聪明机灵,眼看是一个很讨人欢喜的孩儿。
梅超风心中一震,一时犹豫不决,想杀却他又下不了手,不杀了他的话又怕走漏风声。心中正自犹豫,却不料那孩童一点也不怕生,浑然不知此刻自己半条腿已经踏入了地狱,扑上来就抱住了梅超风的大腿,求道:“好阿姨,你教给我嘛,我绝不告诉爹爹他。”
耳中听着杨康撒娇的话语,梅超风心中忽然一痛,鼻子发酸,眼睛一张一合,差点就掉下泪来,想着自己一生孤苦,出生不久父母便双双去世,自小乞讨残羹剩饭为食,到处被人欺凌。不料九岁那年,一位中年男子眼见自己被人欺负,顺手打发了那恶贼,问起自己的身世,慨叹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有朝廷如此窝囊,世人怎不反了它?全部都是一群长着人脑袋的猪!”
携了自己的手,去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海岛上。
这是一个春花烂漫四季如春的地方,到了这里,我才知道那位中年男子姓黄,人称黄岛主。
那黄岛主瞧我孤苦可怜,收我为徒,教我武功,养我成人,待我极是人道......
想到这里,梅超风瞎了的双眼忽然流出两滴眼泪,伸出右手抚摸了一下杨康的小脑袋,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贼汉子,你说当年咱们若是禀明恩师,请求他老人家做主,他也未必不允啊......”
想着连连摇头,叹气不已,忽然手臂猛地一抖,一把将杨康抓在手里,喝道:“今晚的事情你就当没看见,对谁都不能说,包括你爹娘,知道不?”
杨康瞧着她一张黑黝黝的脸庞此刻阴森森的煞是可怕,“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哪管她是甚么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说也奇怪,梅超风耳听得杨康大哭出声来,心头却没起半分杀意,而是慌乱万分,忙松开了紧抓着杨康的手,安慰道:“别哭,别哭,你瞧瞧我......”
说着摆出一个鬼脸,想逗杨康破涕为笑,哪知道她一张脸庞黑黝黝的本就带着三分死气,眼睛又瞎掉了,在这个阴暗的角落里摆出个鬼脸,倒真有七分像鬼。
杨康一视之下,只吓得双腿发软,一跤坐倒在地上,双手颤抖的捂着眼睛哇哇大哭。
梅超风安慰了好一阵子,杨康却始终哭个不停,梅超风心中气苦,心想自己横行一世,与贼汉子他在江湖上杀得一众豪侠望风披靡,由此而得了“黑风双煞”的名头,谁见了不是颤颤惊惊唯命是从?今日竟教我拿这一个小屁孩没办法!
一时心中气急,大怒道:“你再哭一声我先割了你的舌头,叫你还哭不哭!”
果然还是这句话顶用,梅超风这一声怒喝下来,杨康只吓得连哭的劲儿都没有了,一张脸庞煞白,小手捂着嘴巴,生怕她真来割了自己的舌头去。
隔了一会,梅超风感觉又有甚么不妥,低下了身子,轻声道:“你想不想学我适才舞鞭的法门?”
“想,”杨康虽然害怕,但还是支支吾吾的憋出一个字来。
“想学的话,那今晚我教你舞鞭的事情你不准说出去,对谁都不可以说,否则我不仅要割了你的舌头,还要割了你的耳朵鼻子!”这句话说到后来辞严色厉,只把杨康吓得身子发抖,哪里还敢答话?紧张的点了点头,没再说一个字。
“好吧,那我教你便是,”梅超风瞎眼多时,听风辨形的本领何等高强,平素就以耳代目,此刻杨康虽然没有答话,但是那轻微的点点头,已然入了梅超风的“法眼”。
一手拎起了那四丈长的鞭子,便舞了起来,对着杨康问道:“看得明白不?”
杨康见她一个人瘦如柴棍,使起这鞭子来却是数不尽的威风八面,小小的心灵中不禁敬佩万分,赞道:“使得好!”
杨康本就是小孩心性,这会瞧着梅超风使得威风凛凛,心中激动,全然就忘了先前的事情,不住口的夸赞:“比我那牛鼻子师父要厉害多了。”
“那是自然,”梅超风也不谦虚,开口答应了一声,声音冷酷,心中却甚开心,多少年了?梅超风独自一人苦练九阴真经上的功夫,可有谁跟自己说过一字半句?这么多年的孤苦此刻方得排遣,心中如何不喜?
杨康本就聪明,这会想学得梅超风的本事,更是不迭口的夸赞,只把梅超风夸得心情大是愉悦,兴奋之下管他甚么九阴白骨爪、摧心掌等等阴毒功夫就教给了杨康。
这倒也算是一桩奇遇,若是一个普通的中年人夸赞梅超风的本事,多半梅超风一爪就要在他脑袋上插他五个透明窟窿,可是像杨康如此一个小孩儿,又于她甚有恩惠,却是听了心底大乐。
此后每到晚上,杨康便都会到这里来请教梅超风的武功,两人师徒相称,对外却绝口不提,年复一年,杨康已然把九阴白骨爪、摧心掌等等阴毒武功学的纯熟。
只是限于与梅超风的约定,平素与常人争斗时若不紧要,便不会使梅超风所教的九阴白骨爪与摧心掌两大神功。
此刻萧佑被郭靖连摔两跤,心中怒气填膺,一时迷失了意志,情不自禁的便使出了救命绝招九阴白骨爪。
一招既出,已然卸脱了郭靖的右臂,可是九阴白骨爪讲究快、准、狠,一招既出,第二招紧随其上,全然是连带反应,萧佑心底还没有跟着反应过来,一爪已然插向郭靖脑门。
眼见萧佑去势凌厉,右手这一爪下去,郭靖哪里还有命在?
正自间不容发之际,人丛中忽有一人喝道:“慢来。”
喊话未毕,一道灰色的人影倏的飞出,一件异样的兵刃破空而至,已然卷住了萧佑猛击而下的手臂。
萧佑手臂被那件异样的兵刃卷住,情不自禁的便往后摔出,半空中一个转身,轻飘飘的落向一侧,心中大骇:这人究竟是谁?力道如此之大,我竟然无法撼动半分!
惊惧之余,回想起自己先前使出的那两招九阴白骨爪爪法,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若不是此人救得及时,自己可真是犯了弥天大错,永远也翻不了身了!
想着右手暴起,“啪、啪、啪、啪......”的连扇了自己四个耳光,声音好不响亮,竟然抽的自己脸颊飞红,血痕遍布。
萧佑这一着当真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只把场下一群江湖好汉瞧得搔头皱眉浑然搞不清之所以然。
萧佑自己抽的脸颊火辣辣的,好不疼痛,心中暗下决心:不管以后遇到什么情况,就算是要死了,我也绝对不使这九阴白骨爪!
想着心中略定,深深舒了几口气,回眸往适才那道灰色的身影瞧去,心想:这人武功如此之高,必然大有来头!
但见他年不过四十,是个道人,身着淡灰色道袍,虽然洗的略微泛白,却极为洁净,手持一柄拂麈,棕色的丝条一动不动的垂在身侧。
萧佑看得惊心,不由得暗暗叫苦:我的娘,这不会就是那全真七子中的王处一吧?若当真如此,那我可真是运气背的到家了!
萧佑正准备开口询问他是否是王师叔,身后忽然风声煞然,紧随着那道人身后越将上来三人,身法竟然是一般的迅捷无伦,一跃上台,三人迅速将那道人和郭靖团团围住,其中的一个短小汉子高声喝问道:“敢问阁下是谁,竟然敢揭小王爷的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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