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有伤?小畅咋不知道呢?”袁畅没有发现方先生脸色的变化。在他的眼里,方先生是身体非常的健康,动作非常敏捷,神通非常通天。
“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我受的伤你现在理解不了,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方先生笑道:“我离开你,一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办,二是随着我身体的恢复,这个空间开始排斥我。所以我离开后,就不能再回到这里,但你却可以去找我。”
“空间排斥你?”袁畅困惑地看着方先生:“空间是什么?”
“空间是……空间就是世界吧,非常大,也非常小。”方先生想了一下说:“你生活的这个地方,就是一个空间。空间像一个国家,有自己的规则,不是这个空间的人呆久了,就会被空间排斥,无法生存。”
“我不是你们这个空间的人,所以我无法在这里长期生活。”方先生苦笑:“我的修真之术也不会被这个空间所接受,这也是我不教你的原因,教了你你也修练不了,反而会被这个空间排斥招至杀身之祸。”
“那铸神术与能波诀呢?我为什么能练。”袁畅好奇地问。
“铸神术与能波诀不一样。”方先生说:“这两种功法,修炼的是精神力。精神可以自由穿越于不同空间,空间也不会排斥精神。”
“原来这样。”袁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忽然笑道:“先生是神仙吧,不用再瞒我了。”
“不是,修真之人都想当神仙,可有几人能成仙?”方先生叹了口气:“不要执着于神仙,也许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神仙!小畅,你是天下罕见的五灵根之人,天生能融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又是五行囊的主人,倒真的有可能成为你所想像的神仙。只是,在你没有练成铸神术之前,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五行囊的秘密,知道吗!”
“是,我记下了。”小畅点了点头,忽然问道:“那天的小老头,不是说我只是半个水灵根吗?”
“那是我封住了你的灵根窍”方先生得意地笑道:“让他们知道你是五灵根人,对你以后的修行没有任何好处,会错过无尽机缘。”
“你走了,我如何修行?”小畅问。
“你自有你的修行之道,非其他人可以替代。只是在修行之路上,你会经历其它修行人无法尝尽的苦,你可要做好准备。”方先生慎重地说。
“我又有何可准备的呢?”小畅苦笑起来:“我现在连五行囊都不会使用,我能准备啥?”
“五行囊使用很简单,你是主人,只要你完成认主血祭后,用意念就可控制,不像我,需要动用神力。”方先生说:“我现在就帮你认主血祭,认主血祭后,我就无法打开五行囊了。”
方先生说完抓住小畅的右手一划,小畅手腕处迸出一股鲜血,喷到五行囊上,很快溶入五行囊里不见踪影,五行囊却通体发出五色萤光,快速旋转,不停地在方先生手掌上跳动。片后,五色萤光消失,一闪自动挂到了小畅的腰间。
一种很玄奥的感觉从袁畅心头升起。袁畅觉得,五行囊好像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啊!”的一声大叫,小畅忽然感觉手腕上一阵剧痛,忍不住叫了起来,赶紧伸出右手一看,手腕处好好的,任何痕迹也没有。
忽然一声霹雳,轰响在恩江上空。
小畅一抬头,看到夜空中有一个巨大的圆盘在旋转,一道道五色的光线从圆盘里射向四周,圆盘中心,有一丝丝雷光在慢慢变淡,最后消失。
雷光消失了,圆盘一闪消失在黑暗中。夜空,依旧月朗星稀。
“神器天兆,现在有很多人知道五行囊出世了。”方先生喃喃自语,转身对小畅说:“你试试用一下五行囊。”
五行囊忽然一闪,出现在小畅的手中,然后迅速变大,又迅速变小,如此几下之后,又一闪,挂到了小畅的腰间。
“这个好玩哦,嘿嘿。”小畅高兴地笑了起来:“我会用了,原来用意念控制这么简单。”
“你现在是铸神术第二层初期,你的意念勉强能算是神识了,控制五行囊自然比较容易。”方先看见袁畅玩得开心,也笑着告诉袁畅。
“哦,意念、神识,这里面还有名堂?”袁畅一下子好奇起来。
方先生一听,忍不住拍拍脑袋,略带歉意地说:“是我没有告诉你。任何生命都有精神力,尤其人的精神力天生就很强大。精神力分为三种,普通人的精神力叫意念,这是最平常的最低级的一种。修真人的精神力,叫神识,神识能杀人攫物,最强大时甚至能翻江倒海。最高明的精神力叫神魂,不倒可以翻江倒海,还能自创空间。”
袁畅一听,眼睛瞪得老大,迟疑地问:“精神层面的东西,还能自成世界?”
“当然,精神世界!”方先生回答:“精神世界是最玄奥、最神奇又最令人向往的世界。”
“五行囊这样子挂在你腰间有点显眼,我帮你掩饰一下吧。”
方先生看着五行囊,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然后伸手往小畅腰间一指,五行囊变成了一个小孩子用的旧皮袋,小畅伸手一摸,感觉还是五行囊的样子。
抬头望了望天,方先生说:“我不能再保护你了。我先送你回去,明天早上,你替我向你父母告别吧。”
伸出手,方先生忽然按住袁畅的头。小畅感觉到一股暖流流进了脑袋,融入意识之中。
“这是我无意中得到的一篇武技,没有空间印记,你应该也能修炼。这武技我还没有完全弄明白,先送给你吧,也许你以后能用得着。”
说完,方先生变戏法一样,将自己手臂上的一个黑斑揭下来,按在袁畅的手臂上,然后一把抓住袁畅,向宝庆府城内一闪即没。
黑斑一沾手臂,袁畅顿觉自己的脑海有什么东西颤动了一下。
卧室里,袁畅静静地站在窗口,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方先生静静地在袁畅身后站了一会,仿佛要记牢袁畅的背影。
一阵风吹进来,方先生叹了一口气,身子虚化起来,最后消失在风中。
小畅的耳边,响起了一个略带伤感的声音:“记得来看我啊。”
记得来看我啊……记得来看我啊……
小畅突然觉得脑袋里“轰”的一痛,鼻子一酸,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小孩子的本性显露无遗。
就在方先生帮袁畅进行五行囊认主血祭时,遥远的某地,重峦叠嶂。
一处被浓厚元气掩藏的山洞里,一个盘膝而坐、银发如雪胡须如墨的老者胸前,一块美玉发出五彩的光芒,快速颤动起来。老者忽地睁开眼睛,看了胸前的美玉一眼,蓝色的眸子闪烁着三色光芒,在漆黑的洞穴显得诡异无比。
“五行囊终于出现了嘛?”老者喃喃地说,三色光芒慢慢变淡,蓝色的眸子也恢复了黑色。
老者慢慢地站了起来,无声地向洞口飘出。伸出右手,一点火苗从老者的指尖冒了出来,凝结成一颗火红的珠子。老者手指轻弹,火红的珠子冲天而起,在天空中爆裂成绚丽的火花。
老者身形一闪,又飘回了洞穴之中,盘膝坐下,脸上刹那间古井无波。
一盏茶的功夫,一道银光从天边一闪而至,一个玄衣老者在洞口恭声道:“天殿玄空,恭请盟主师尊指示。”
“天兆诏示,先主神物重出,着五行之王,速出查寻,务必尽快寻得先主神物,带给本尊。神物显露之处在炎洲大陆,速去!”
“是!”玄空鞠躬行礼之后,一闪便消失在天边。
同一时候,北方极冷之地,厚厚冰层深处,突然亮起两点星光,接着一阵阴冷的笑声在冰层之中响起……
“哈哈,五行囊重现,也到了我们出动的时候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魔花何在?”
“参见魔皇。”一个黄鹂般清脆的女声随即响起。
“该你上场了。”魔皇沙哑的声音里透着无比的欢欣:“速去炎洲大陆,摸清那里修真者的实力。”
“谨遵魔旨。”女声回答。
极北之地,数月的黑夜即将过去,七彩的极光在天空里飘闪。广袤无边的冰天雪地里,一股黑色的气体从冰雪之下冒了出来,慢慢地凝变一个惹火的女人身体,随着银铃般地笑声传出,一张倾国倾人的面容在极光的照耀下现了出来。
“多好的空气啊。”
女人感叹了一声,然后嫣然一笑,勾魂摄魄的魅力让极光也仿佛停滞了一下。又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女人的身子,随着一股寒风消失在空中。
炎洲大陆,某府城的街角,一个要饭的老头腾地坐了起来,出神地望着自己的掌心,嘴角轻微地颤动着,嘴里喃喃地说:“祖师之印……祖师之印显灵了,显灵了……”
“哈哈哈……哈哈哈……”要饭老头仰头大笑,从地上爬了起来,光着脏脚向城外跑去,状如疯狂。
“唉,可怜人啊,又疯了。”路上看到老头的样子,眼神里全是怜悯。
出了城门,要饭老头忽然止住笑,昂首看天,凝神感应着什么。然后身子慢慢变淡,在路人撞见鬼的惊惧目光里凭空消失。
……
类似于这样的事情,在不同地方,发生了不下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