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流言,杀器还是磨刀石?(二)
转瞬间,层层乌云笼罩着整个炎龙村。
一土坯房内,三道身影坐落在一黑色圆桌旁边,爽朗的笑声不断传出,宛如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情境。
王虎轻轻地抿了下茶,心里暗暗感叹,果真是大家族出来的,即使生活窘迫,礼数不乱。华夏国是个好面子的国家,相应的国人也经常提起,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即使是亲戚友人,不管穷的叮当响到什么地步,也要将礼客的东西必备齐全,最起码也可应付一下,而在这一点,曾经做过贵族太太的孙茹做得堪称完美,让人找不到话说。
好茶,王虎闭着眼睛,慢慢地品尝着铁观音的浓浓香味,一丝享受的神情舒展开来。
王玄此时也非常的佩服母亲,当初家庭衰败,其他大部分好的东西都被亲戚纷抢,幸亏保留了些真品的几款好茶,铁观音就位列其中。而每次有客人到来,母亲就会用好茶相待,这一点就值得我深深学习。
或许这才是所谓的舍得,舍得。有舍,方能得。
从一进门,王玄就开始注意王虎,中途,只见王虎几次开口欲言,望了望母亲,便又嘻嘻哈哈的开起玩笑来。甚是怪异。
哎呀,今天这天,上午还好好的,突然间就乌云密布,怎么好似曹操的脸色一样善变。王虎又是这样道。
王玄这人,饱读诗书,当然并非是什么科研专业之类的,而是一种社会常识。
首先,王虎从一进门到现在,说话毫无水分,总是七绕八拐,东扯西放,没一点正题,再说今天也拿礼物过来,不可能不说点啥。人都个通病,只要自己不是空手而来,普通一点礼物,一种面子上的互相照应,家里实在困难就另说了。稍微珍贵点的礼物,就很有可能反客为主,甚至好为人师也不是不可能。即使是在珍贵的朋友也免不了这样,人之本性吗?
而反观王玄,豪爽万分,但也谦逊有加,一点也没有逾越之处。
想到这里,王玄皱了皱眉,眼睛无意中瞥了一下墙上的挂钟,突然间眼睛一亮,心里道,有了……
王玄不紧不慢地起身,紧接着给母亲的茶杯里斟满了热水,旋即拿着自己的杯子,笑着道,来,妈,玄儿敬一下母亲,孙茹此时心理一动,作为母亲,对儿子可是十分了解,无故献殷勤啊,古来云,无事不登三宝殿,或者说,事出异常必有妖。
孙茹毕竟是贵族夫人走过来的,想当年,王氏家族兴旺时,门前车水马龙,各色各样的宾客都几乎接待过。对揣摩人这个心思可是相当有火候的。
只见王母抿了抿嘴,一丝笑意微微翘起。敢情这两小子有什么秘密不成。看来玄儿还是可教啊,如今这不是也学会了暗话不明说,欲求与人,必先悦于环境的处世原则吗!孙茹也不点破,轻轻碰了下杯子,仪态万千的抿着纯正的铁观音。
孙茹想到这里并没有立即借口起身离开,而是想看看儿子是如何进行下一步的。
果不出所料,王玄抿了口茶,并没有说什么祝福的话,眼神往挂钟的位置上瞟了下,这算是一种引导之术,一次出乎意料的举动只不过是让对方增强对自己的注意力而已,接下来的沉默才是好戏开场了,引导对方顺着自己的肢体或眼神动作就可猜透其心思。
王母和王虎都瞟了瞟钟,心里面翻江倒海,各有所思。
王母是一种从所未有的欣喜,孩子终于长大了,眼泪差点溢出眼眶。
王虎是异常震惊,阿玄果真不简单啊,在外面没白混,王虎自己是专科生,早毕业了一年,有些许社会经验,这不足为怪,反观王玄,本科还未毕业,谈不上什么社会经验,更别说达到现在这样处世老辣的地步。
其实今天王虎以来就打太极,其中就有仗量王玄的意思。亦并不是王虎势力,而是相反,很聪明,知道如何表达一件事情,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幕东谈西扯。
而孙茹,一开始就觉察到了,只是儿子刚回来,亲情真切,就忍不住多呆了会,结果王玄的一系列成熟举动让王母的心如同梅开二度般的欣喜。
本来,作为一家人,不必这样,敢情太见外了。只是王玄知道,家里落魄成由山珍海味到酸菜稀粥的地步。母亲一直希望我长大,外面的人抱着两种心态,混的好了,寒门出孝子啊这种话就会说出来。将来没本事的,各种讽刺之类的话就会宣传开来。还有的人就保持沉默,只是心里面无用的关怀。
今天王虎在场,虽说是好兄弟,但是不保王虎家里人会怎么想,一味的接受王虎家的救济本已欠下大笔的人情,人非圣贤,大都是自私的,只不过程度的问题。短时间不成问题,时间长了,别人怎么看。所以王玄今天这样做,动机有两点:一时为了安慰下母亲。二来则是让王虎对自己得重新评估,也有意让王虎把今天这种情形向家里反应。这样日后在王虎家人面前也不必太弱了自己。
孙茹连忙道,哎呀,你看我光顾和你们唠嗑了,怎的已到了午饭时间,阿姨今天做酸菜面如何,王母望着王虎,毕竟王虎是客吗?
王虎立即起身,憨笑道,能吃上阿姨的酸菜面,荣幸之至啊,听说那可是阿姨最拿手的饭了,平常人是做不出这种味道的。
孙茹心里一动,王虎果真在外工作一年,就是不一样啊,不过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这么说,虎子,我家玄子从小就不如你,你社会经验丰富,可得多多关照他啊!
这一句说的刚刚的,无声无息中一个马屁就上来了。
王虎听了这句话,心里美滋滋的,万剑穿身,马屁不穿吗?
王虎毕竟是见过点世面的人,谦虚道,哪里哪里,玄子可是本科生,我一个专科生还得向他学西习……
此时房间里只剩两人,王玄随即拿出一盒红塔山递给王虎,如果说刚才王玄的一系列措施令王虎诧异不已。那么现在就是目瞪口呆。
这家伙什么时候吸上烟了,而且还给我发,看来玄子也经常在外面转悠或是交际能力亦不错。
王虎接过烟道,玄子啊,士别三日,自当刮目相看。
哎,虎子,这是哪门子事,只不过长了点见识罢了……
王虎再次看了一眼王玄,没什么问题,便轻轻舒了口气。本以为我今天会白忙一趟,现在看到你这样子,到可以说说了。王玄静静不语,等待着下文。
其实此时,王玄心里特别纠结。
人与人之间交往,王玄最不喜欢的就是绕来绕去,没劲,只不过这次是情非得已罢了。
还记得王家是怎么落魄的吗?王虎低沉的声音急促的响起,继而转入沉默。
王玄听到这几个字眼,脑袋轰隆一阵,记忆的画面一页页饭了开来。
孙茹,王家本来就是我们王氏家族的,你一个外地来的怎么配拥有的王家的财产呢?
孙茹,一个女人家需要多少财产啊!当时父母偏袒你们,把那么大的房子的大部分分给了你们一家,现在我兄弟不在了,作为姐姐,理应拿弟弟的财产,再说了,这里也有我父母的一部分。
孙茹,大哥也不为难你了,王鸿的财产我只取一半,可好,至于其他……
哼,孙茹不是挺傲气的吗?当时请他借十万款钱,都舍不得。现在遭报应了吧!一位满嘴刻薄之色的中年泼妇狠狠地道。
……
亲戚邻居的讽刺般的语言犹如一把刀子般刺着王玄的心,想起母亲那无助的眼神,王玄心痛极了。
当时孙茹完全可以上法院起诉的,只是考虑到王鸿生前得罪了许多人,这些人肯定必要时会成为阻力的。其二,也是给王玄一个成长的环境,有豪门变成寒门,是很有必要的,也是退一步,好阔天空。
其三,生活在王氏这个大家族里,实在是太累了。也顺便放松一下,这也就是后话了。
白皙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王玄白色的皮肤,点点血红色的液体慢慢的沿着掌沿缓缓流下。王玄眼神阴翳,血液沸腾,丝毫感觉不到手痛。
王虎看着王选这样,心里一痛,但是并未表现出来的。表面上当做什么事都未发生。
嘶……
王玄终于平复了心境,刚才因为思绪混乱,血液沸腾,感觉不到痛,此时清醒过来,钻心的痛突兀袭来,额头上都分泌出些许热汗,王玄忍着痛,并没有进行包扎处理。
我要让自己痛,痛到没有知觉……
王玄颤抖的唇发出模糊的呢喃。
刚才我来你家时,路过山沟处,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王鸿那一脉,彻底完了,一个落魄的单身母亲,一个书呆子。找我说还上什么学呢?赶紧辍学打工。赚钱才是王道啊!
王虎看到这里,一丝笑意一闪而过,轻声道,好像是你大伯的生音。
王玄一听到这里,这个人抖颤不已。
啊……
一声咆哮声从王玄的体内爆发出来。王玄如脱缰的野马疯狂般的冲了出去,一路上碰到了好几处人,这不是王家那小子吗?
怎么越来越不像话了,还是本科生,没一点长进。书呆子。
是啊,边上的附和声一片……
愤怒的王玄无意中听到这些话,都想冲过去有揍他们的冲动,只不过最后善良的心境有被激发出来,借着的冲撞的惯性一口气跑到了一座荒无人烟的山脉上。
此时王玄家里,王玄的母亲孙茹赶紧跑到院子里,看到王虎,急忙问,王虎,玄儿怎么了。声音里面充满了严重的不满之色。
这不玄儿就跟你带一块,突然间变成这个样子,铁定是你若得祸,孙茹一副儿子出事你负责的脸色准备出去追儿子。
王虎连忙拦住了王母,沉声道,阿姨,你想让啊玄真正成为男子汉吗?
阿姨,我知道你爱王玄,但是我又何尝不在乎自己的兄弟呢?王玄去年跟我聊过,挺有思想的一个人,就是光打雷声不下雨。他毕竟书生气太浓,这一次我就是刺激刺激他。
说完扭过头,一言不语。王母此时慢慢恢复了平静,欣慰的望着王虎,阿姨刚才错怪你啦,你也知道,阿姨就王玄一个孩子。
阿姨,我知道,天下可怜父母心。王虎是咬着嘴唇说完这几句话的,希望王玄能度过这一关吧!
轰的一声。
一声雷响传遍整个炎龙村,一座荒废的山脉上,一道孤苦的身影此时咆哮声不断,啊……
山脉比较高耸,仿佛离乌云非常的近,王玄浑身的血液没了声响,也没了温度。
哈哈,我就是个SB,父亲早逝,家族落魄,让我对学习彻底失去了信心,大学里,我的双腿如灌铅般难以向前行走。心中的蓝色注定我是个完美主义者。也打造了我这个悲惨者。
奖学金,没有缘分,社团的领导人,也在我的选择下擦肩而过。自己喜欢的人,一直说等自己强起来在表白,结果越混越蹉跎,和喜欢的人也落得下一海之隔。
本来王虎的讽刺言语不足以刺激到王玄,只是将王虎说的和自己现有的状况结合起来就显得不一样了。
当一个人在没有全部失去一切时,他还会很坚强的。当最后一抹希望都变成现实的奢望时,就如最后一根稻草的燃烧不难引起人的绝望。
王玄心里悲苦急了,内心的翻江倒海与外界的电闪雷鸣相互对应,冥冥中一股苍老的声音从闪电中传出,孩子,辛苦了。你想变的成熟,老辣,我帮你封住内心的软弱和犹豫。
突然间,王玄印堂前一抹龙形印记貌似闪了一下,王玄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
如同一把刀子般的身影,身体虽然削瘦,但一股凌厉的气息充斥全身,突然间,乌云消散,阳光像挣脱牢笼的鸟儿般欣喜的泻满了整个华夏国。王玄的气息也逐渐的变得平和。
(亲爱的书友们,本书东方玄幻,好处在后面,前面算是开了个险类,写的是不好掌控的大学生活。本人大学并没有沉溺于某种东西,算是见了点世面。如有建议,多多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