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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兵临城下

一众文武将领在城门楼子里静静的修养,等待着那一刻的来临。第一次成为统领一座城市兵力的将领,叶子枫感觉还有些不适应,毕竟自己现在可是肩负起相当于临时司令员的身份,担子重大啊。不觉间,扶苏的贴身侍卫李茂快步走进来,惊恐地道:“大公子,不好啦,匈奴人……匈奴人已经兵临城下啦!”扶苏心头一震,忙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了城门楼子。

众人躲在安县城头的箭垛中,悄然放眼望去,但见一眼望不到头的匈奴骑兵方阵随着逶迤的山势绵延起伏,迎风飘扬的旗帜遮住了辽阔的草原。

“呜……”一声嘹亮的号角声响起,同时还伴随着牛皮鼓的咚咚声,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迸发出摄人心魄的声音。

青嫩的草丛间,十个万人队一字排开,战马此起彼伏地嘶鸣,匈奴军队向安县逼进。还有一对匈奴人推着巨大的云梯,站在中军前方。随时准备配合作战部队搭建云梯攻入安县。

在匈奴中军,一赶白毛大纛迎风飘扬。头曼单于勒住产自西域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遥望安县一言不发,眼中透露着迷雾般的疑惑。在这紧要的关头,安县居然没有备战?城头看不见一面旗帜,看不到一名防守的士兵。但是城门却大开,三三两两的百姓正在出城或者进城,甚至还有两名老者在洒水扫地。这样一派安逸祥和的景象,哪里像是在一个即将面临战争的城市体现的?

在他身边,各自有两人骑着高头骏马,其中,左边头戴毡帽的单于谋士老葛秋看到此景,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单于。”老葛秋小心翼翼道,“秦军明知我军要来,却完全不设防,当我十万大军列阵城前,他们竟然还悠哉悠哉的继续过太平日子,完全不将我大军放在眼里,我看这其中必有蹊跷。”

另外一边,一脸刚毅长相的年轻人冒顿则道:“父王,想必是他们兵少将寡,摄于我大匈奴军威,早已逃之夭夭了,现在只剩下一座空城在这……”

“啪”的一声,头曼的皮鞭狠狠抽在冒顿的背上,冒顿不由疼得窒息。

“我十六岁统一各部落创立匈奴族,自封首代单于,横扫漠北,无人能敌,这都有赖于我严密的侦查体系,我的探子早就已经查明扶苏已经率部撤到了安县城中,根本没有离开,你说这是一座空城,难道是瞧不起我一手建立的侦查能力吗?”头曼单于刚毅的脸让人不敢仰视,“秦军现在这样做,正如老葛秋所言,其中必有蹊跷!”

冒顿强忍着疼痛,面露敬畏低声道:“那依父王的意思?”

头曼也不回答,望着安县道:“秦国来的细作现在何处?”

“正在军帐中歇息。”老葛秋道。

头曼面色阴沉,冷冷:“告诉我们说秦始皇的爱子扶苏在此狩猎,建议我们出军前来擒拿扶苏好要挟秦始皇,现在情况却十分诡异。快去宣他来见我。”号令下去不到一会,两人飞马赶来,其中一名秦人打扮的人翻身叩拜。“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头曼沉喝。秦人抬头,发现头曼双目若电,照在他脸上。顿时心里有些发虚,道:“不知单于宣我来有何事?”

“你说扶苏便在此处,那对方现在为何不设防?”头曼脸上露出一丝阴沉沉的笑意:“我大匈奴的刑罚想必你应该清楚吧”

“在下问心无愧,何惧大匈奴的刑罚?”秦人淡淡地道。

“那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头曼道,“现在秦军为何不设防?”

秦人看了看不远处的安县,愣了愣随即道:“那扶苏宅心仁厚,想必他自知兵力不多,为避免大匈奴屠城,所以没有设防。”

头曼笑了笑,随即厉声道:“宅心仁厚?哼,就算是圣人再生,也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

秦人哑口无言,冒顿道:“父王,我看他说的在理,扶苏这次仅带了2500人外出狩猎,我们现在放风让他知道了我们十万大军突然袭击。想必扶苏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知道无谓的抵抗只能是徒劳无功。”

头曼淡淡道:“你当年在月氏为质,对政治也是颇有心得。你认为扶苏会放弃权利么?”

这句话如标枪一样,直刺冒顿心头。当年父亲欲立所宠阏氏之子为太子,便将自己派往月氏为质。在月氏为质的那段日子,冒顿见识了人心冷暖,学习到了政治谋略。后来,冒顿不甘心放弃大匈奴族的继承权,于是冒险盗得好马逃回匈奴,也才有了现在统领万骑的机会。想想扶苏身为秦始皇的长子,一旦秦始皇驾崩,他便是这庞大帝国的继承人,试问他又如何会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

前思后想一番,冒顿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不敢再言。

头曼道:“老葛秋,你随我征战多年,是我的首席军师,你认为,现在该如何应对?”

老葛秋略一沉吟,道:“以微臣之愚见,军情诡诈,不如撤军为妥。”

“撤军?”头曼没有否决,而是淡淡道,“给我个理由。”

“单于也看到了,在我大军兵临城下之时,秦军不但不设防,反而还大开城门,百姓还在安然无恙的进出城。说明城中必然还隐藏有大量精兵,安县周围或许也埋伏有秦军士卒。若是我军强行攻打,短时间内分不出胜负不谈,反而还会损兵折将,到时引得埋伏的秦军从背后夹击,我匈奴就危险了。”老葛秋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单于面色阴沉,老葛秋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我以为,我军已经攻破秦国边防要地,大可以把百姓和牲畜都劫走,男人为奴,女人为婢,又有大量牛羊牲畜,我大匈奴不虚此行了。”

头曼摇头道:“此行虽然有所收获,但扶苏就在眼前,我怎么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见单于已断然否定自己的意见,老葛秋便不在发话,他对单于太了解了,驳单于的话就等于不给单于的面子,等待自己的就将是皮鞭的抽打了。

头曼举头注视着寂静的安县,默然半晌道:“我们再看一看,如果扶苏有埋伏,必然会继续隐藏;如果没有兵,那么隐藏在城里的人绝对会被我军吓破胆,到时不战必溃。”

老葛秋与那名秦人点头遵命,只有冒顿的眼中不经意的闪过一丝凶厉之光。

站在城门楼子里,看着城下那黑压压的骑兵方阵,叶子枫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闭上眼睛,心里乱七八糟的,要是匈奴人智商太低,一股脑的攻进城了,那会是什么情况?他仿佛看到一把锋利的刀刃斩在自己的项上人头上面,鲜血四溅,身首分离之际,头颅发出凄厉的嚎叫,在半空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后,滚落到泥土中,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

城外的匈奴人惊异之中,城上的秦军文武官员却都是暗自松了口气。

蒙子奇笑道:“叶先生,别说,还真有你的!你看匈奴人都已经兵临城下了,现在却突然停止进攻,傻愣愣的列队站在那里,就好像要等待大公子阅兵似的。”

赢雪婷也兴奋的拍手赞道:“我就说了,叶先生学了天王兵法,你们看那些匈奴人现在不就中招了么!”

蒙潇潇泼了一盆冷水:“别高兴太早,匈奴人还没退兵呢,谁知道接下来他们会怎么样?也许现在不进攻,是在蓄势待发。”

赢雪婷笑道:“蒙姐姐,那就等着结果吧。”

扶苏心里现在亦是宽慰亦是忧虑,宽慰的是匈奴人虽然兵临城下,却只是列阵在城前,并没有发动进攻;忧的是不知匈奴人下一刻会采取什么举动,道:“叶先生,匈奴人现在列兵城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叶子枫睁开眼睛,摇头道:“这个……情况有些复杂。”他心里却是在不住的打鼓,三国演义里,司马懿见到诸葛亮大开城门不是就立马撤兵了吗?为什么这些**匈奴人还不走!果然啊,蛮人就是蛮人,智商不如司马懿……人有个心理特点,只要一慌张,手就喜欢乱摸。叶子枫也不例外,双手摸来摸去,想着对策。突然,右手碰到了腰间一处硬硬的东西。

是前些日子从乐器店老板那讹来的七孔竹笛。

叶子枫一个机灵,电光火石间,所有的问题突然都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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