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邱岩亮的邀请
周六的训练圆满结束……
乔毅洗过澡，躺在床上，嘴角挂起微笑。
正当他开始专属于“老男人”的憧憬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乔毅打开门，面前的是福利院的门卫张大爷，以及，额……一个不认识的中年人。
那人穿着一身简单的运动服，蓝色的。身材微微发福，皮肤有点黑。浓眉大眼，戴一副半框眼镜，梳着一头中分，头发倒是乌黑亮泽。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却是不搭调的运动服，稍显怪异。
门卫大爷秉承一贯的热情好客，笑着对中年人说道，“小哥，这就是小毅的房间了，有什么事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
“来找我的？可我不认识他啊。”乔毅满脸疑惑。
乔毅刚要询问，门卫张大爷就开口了。张大爷爽朗的呵呵一笑，道：“小毅啊，这位小哥可了不起哩。你要跟他好好亲近亲近。”说着，还一边向着乔毅眨了眨眼睛。“好了，我就不在这碍你们事了，老头我先走了。呵呵呵。”老头这一番作态，像极了一个，额，拉皮条的……
虽然乔毅还是一头雾水，但是，张大爷却不给他再问的机会了。一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了。一点也看不出他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这场景，让乔毅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他站在门口，等待着中年人的下文。
那中年人微微一笑，“你好，李毅同学。我叫邱岩亮。”说着，邱岩亮向乔毅伸出手。
乔毅愣了一下，急忙伸手与他轻轻握了一下。“你好，我是，额……李毅。”
看着乔毅稚气的面孔，貌似稍显呆愣的反应，邱岩亮不禁莞尔，“李毅同学，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乔毅才感到有些失态，“对对，你看我，不好意思，请进。”乔毅做了一个请进的动作。
两人进入房间，乔毅连忙把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椅子，搬到邱岩亮身边，自己则准备就坐在床上了。
谁知邱岩亮却一个箭步，走到那台单站综合机旁。嘴里还“啧啧啧”赞叹不已，哪有坐下来的意思？
“不错，真不错！李毅同学，这台训练器你经常用吗？”邱岩亮赞叹地问道。
“呵呵，没，偶尔锻炼锻炼……”乔毅有点尴尬。邱岩亮哪里知道，这台机器是乔毅今天刚刚买的……
“小伙子，真不错，看来对自己的要求还是很高的啊。可以看出你是一个有追求的孩子。”邱岩亮由衷地赞叹。
听到他的话，乔毅有点纳闷。平常的锻炼跟“有追求”有关系吗？心里想着，嘴上却道，“哪有？您过奖了，我只是偶尔玩下。”到底是好话人人都爱听，这不，不知不觉中乔毅把那个干巴巴的“你”字，换成了“您”字……
“呵呵，谦虚了谦虚了。”邱岩亮摆摆手，随后笑容微微一肃，道：“不瞒你说，我是江南永天足球俱乐部的主教练。昨天，我去你们高中看望一个老同学，偶然间，看到了你们那场比赛。你发挥得非常出色，我对你很感兴趣。”
乔毅一愣，校园里踢个球竟然遇到了传说中的“贵人”。而且这贵人还不是球探，竟然直接就是一个主教练了！
江南永天俱乐部乔毅是知道的。这是一支中国的老牌俱乐部了。常年处于中国顶级联赛中游位置，实力还是很不错的。当然，仅仅是在中国……
乔毅对这接踵而来的错愕搞的晕乎乎的，尽管他两世为人，不过这戏剧性的一幕还是第一次见到。
见乔毅蹙着眉头不说话，邱岩亮还以为乔毅不愿从事足球事业，稍显急促道：“李毅同学，我觉得你是一个好苗子，你自己也是个有追求的人。我相信，只要你来我们球队通过了试训，成为球队的一员，再经过专业的训练后，你一定能成功。我会说服球队管理层，今后重点培养你，不出几年，相信你就能大放异彩。”邱岩亮语气诚恳，乔毅能看出他说的应该都能做到。
仿佛害怕乔毅还是犹豫不决，邱岩亮又加了把力：“李毅同学，想想吧，成为一名职业球员，你就能收获荣誉、金钱以及爱情！你应该是非常喜欢踢球的吧，每天从事自己喜爱的职业，是不是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呢？”邱岩亮言语中甚至带了一丝魅惑……
听到这些话，乔毅的心中开始出现动摇了。我想要踢球，国内不也一样是职业足球吗？邱教练很有诚意，如果我答应他，相信他会实现自己的诺言。一个机会，一个稳定的成长环境，一个当权者的承诺，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待遇吗？
而欧洲呢，想想吧，前世的自己是怎么度过的。
一边是美好的前景，一边是迷茫的未知。这看似是用小拇指也能想出的选择，此刻却难住了乔毅这个实际上已入而立之年的老男人。
对于欧洲，乔毅向往。前世的失败，化作今生的执念，对去欧洲的想法从来都是根深蒂固。而在中国发展，乔毅没想过，虽然中国联赛环境，额……不怎么太好，总是充斥着一些“老鼠屎”，不过有主教练的赏识，相信这条路还是非常光明的。
“不，欧洲，还是欧洲！那里聚集的是全世界最优秀的球员，拥有最高水平的联赛。我的梦想不应局限在中国这一隅，哪怕是头破血流，也心甘情愿！”
许久，乔毅抬起头，看向邱岩亮。邱岩亮身躯一振，他知道，乔毅这是有了决定了。
乔毅张口，缓慢而又坚定地道：“非常谢谢您，邱教练。我是很喜欢踢球，也早就决定以足球作为我今后的职业。不过我想我不能接受您的邀请，邱教练，我想走出去，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想去外面闯荡，也让那些傲慢的家伙见识见识咱们中国的足球！”说到最后，乔毅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了。
听到乔毅的话后，邱岩亮十分失望。他能听出乔毅话里透出的坚决。然而，邱岩亮还是心有不甘。从最开始的见猎心喜，到听到这句话之前，邱岩亮就坚信，只要他伸出橄榄枝，就一定能手到擒来。他从来没想过，乔毅竟然会拒绝，而拒绝的原因不是没野心，而是野心更大！
邱岩亮不甘就这么放弃，“李毅啊，你知道你说得有多难吗？一个人单枪匹马去欧洲闯荡，嗯，听着非常带劲，显得非常英雄主义。可你知道欧洲的情况吗。对，你是一个非常有潜力的好苗子，这我刚刚也说了。不过光这些是不够的，欧洲的联赛就这么好混吗？运气，技术，语言和生活习惯，这些都有可能影响到你。就算你被某个俱乐部看中了，形形色色的诱惑，无孔不入的记者，甚至是种族主义，这些也都有可能毁了你！孩子，听我一句，留下来吧，我会尽我一切可能地培养你，我相信你，希望你也能相信我。”
邱岩亮的话已经是苦口婆心了，乔毅听着也是感慨万千。这些事情他当然知道，而且还亲身经历过！邱岩亮能这么诚恳，着实让乔毅有些感动。然而，信念之所以是信念，执念之所以成执念，又岂是能轻易改变的。
乔毅面露感激之色，缓缓开口：“谢谢您，邱教练，真的很谢谢您告诉我这些。您说的我都知道，只是去欧洲踢球是我的梦想，一直以来从未改变的梦想。很抱歉，希望您能成全我！”乔毅让自己尽可能地诚恳，毕竟，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话已至此，邱岩亮实在是没话可说了。一个好苗子被自己挖掘出来了，却不能亲手把他调教成巨星。邱岩亮确实是痒，痒到心窝里的感觉。
良久，邱岩亮叹息一声，无奈道：“好吧，你要去欧洲，那就去闯吧！其实在我的内心里，也是非常愿意看到一名中国球员能在欧洲顶级联赛效力。很有自豪感，不是吗？呵呵，加油吧！不过，我要跟你说的是，请你别忘了，如果有一天你觉得累了，那么，欢迎回来，只要我还在俱乐部主教练的位子上一天，我的球队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乔毅这时眼睛都有点湿润了。这种知遇之恩，要是没有那该死的前世执念在，恐怕乔毅早就感激涕零的随邱岩亮而去了。即使乔毅实际上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中年人，这个时候依然被一种叫作温暖的东西包围着。包得紧紧的。
“邱教练，我一定会努力的。”乔毅憋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动。
平静下来后两人又聊了一会，不过却是在相对平静愉快的氛围下进行的。主要是邱岩亮在说，而乔毅在听。虽然邱岩亮不能亲手调教乔毅了，但是他还是将自己知道的关于足球的很多知识，在短时间内，尽可能地灌输给乔毅。乔毅一时也非常感兴趣，着实是受益匪浅。
两人聊了足足两个多小时，邱岩亮才告别而去。临走还给了乔毅一张名片，叮嘱乔毅有什么足球上的问题都可以去找他。乔毅也十分动容，将邱岩亮送至福利院门口，才转身回了房间。
这一晚，乔毅第一次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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