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明明已经没事了,怎么还是不醒呢?”病房内,着一身
白大褂的医生,看着心电图自言自语道。纯白色一尘不染的大床上,萧天
安静的躺着,仿佛远离了这个纷繁的世界一样。:“医生,怎么样?什么
时候能醒?”站在一旁的雅灵虚弱的问道。医生看着依旧睡着的人儿,无
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向众人道:“从医学角度上讲,病人已经完全脱离危
险,而且身体又很健康,按正常预估,在你们送来的当天就应该醒了。但
他好像陷入了某种事件一样,不愿醒来,这就不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了。”
:“那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亦或是准确的需要多久才能醒过来。”孙学
荣带着一丝希望道。这位美丽的老师刚为人师不久,便遇上了这样的事,
一边处理着学校方面的问题,一边还不忘过来看望一下这个引起她“兴趣
”的学生,使得她那青春靓丽的娇美容颜都是显得有些缺水。:“至于醒
来嘛,或许马上就可能,或许一年,十年---,亦或许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办法倒不是没有,凡事都讲个缘由,解铃还须系铃人啊!”就在医生还欲
再讲之时,离床最近的萧风激动道:“快看!你们快看!弟弟他有动静了
。”众人的目光瞬间全部聚拢过来。哪一张有些稚气未退的娃娃脸略显抽
搐,两颗红色的珠子滚落而下,嘴角微扬,不知在说些什么。:“儿啊,
你快醒醒啊,有什么事跟妈说,不要再一个人独自承受了,好吗?”雅灵
拖着衰弱的身子冲到床边,半蹲下来,握着儿子的手,那样子,似乎是在
恳求!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得不为之动容,纷纷把头回转,不忍看这人
世间悲哀的一面。不知怎么搞得,也许是这个时代老天总是爱和人类开玩
笑,总是把莫须有的痛苦降临在这个女人身上!短暂的期待后,换来的却
是:依旧如是!他似乎根本不为外界环境所动容,只是表情不再抽搐,唯
有两道不是很清晰的血痕拓印其上,就像山水过后的河沟,诉说着蒙蒙中
曾发生过得种种。希望过后的失望,使得这位四个夜晚没有合过眼的母亲
再也坚持不下去了,眼前一黑,向后倒去。萧风急忙上前扶住,医生叹了
口气,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她没有太大的事,只是身心劳累过度,扶
她去休息休息吧,”然后又对众人道:“等一会儿,我再做个全面检查,
你们也都出去吧。”互相看了看,都默契的退出了房间。
冬日下午的太阳,总是懒懒的挂在西边,给人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大多数生物选择冬眠的原因之一吧。孤寂的一抹阳光透过校医
院那洁净的玻璃,慢慢地爬上了一面白色的墙壁,从而拓印出一道白色的
身影。只见她双手勾于腹前,十指相互搓弄着,似在做着挣扎。向病房里
望了望,又瞧了瞧自己的身后,最终还是风也似的飘了进去。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但当
它置于心灵最深处时,是说能放就能放的吗?那些只不过是世人为了推广
爱的大义而自我标榜的言辞罢了!爱,贵在专至,始终如一!缓缓的在床
边坐下,娇红的杏眼就那样盯着床上的人儿,良久后才呢喃道:“长大了
,成熟了,但也消瘦了,是因为嫣儿吗?对不起!”摸了摸他的脸庞,接
着又道:“为什么在嫣儿每次遇难时,你都能及时出现?为什么在嫣儿想
竭尽所能的忘记一切,平静的把剩下的日子走完时,你又突然降临了呢?
难道你真的是我的守护神?如果是这样,嫣儿宁愿不要,嫣儿要不起啊!
”娇美的人儿微微咳了咳,然后起身,优美的舞姿再一次重现人间,去唤
醒那宿命中的冤家。
风吹过田野小庄爱洒遍大街小巷
花儿舒心沐浴阳光鸟儿尽情嬉戏疯狂
那是一个开满鲜花的天堂
月老的红线轻轻飘荡
你在这头我在那头
涟漪般的心动从中间流淌
懵憧之心试探着对方
傻傻的我们只会羞涩品尝
却不知无情恶魔正在驻足观赏
惊变!惊变!惊变!
无情“金簪”光芒突亮
囚笼般的两个世界闪亮登场
你在这头我在那头
隔着九幽地狱遥相对望
执着的青鸟苦苦坚守着执念
期待着轮回后永恒的誓言
放心吧我的爱人
今生唯你不变
歌声凄转幽美,辗转已终!舞姿妙曼天成,琼华毕现!或许是舞动的
人儿已入幻境,亦或许同样的陷入了某种回忆,房间内多出了第三者都不
曾发觉。
:“我想,医生所说的‘系铃人’,应该就是你吧。他似乎要醒了,
能告诉老师,你们之间的故事吗?”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语嫣的舞姿,
也把她从回忆里拉了回来。迅速的转头望去,果见萧天的微微颤抖着。惊
喜之余,她才意识到现在的处境,和妈妈的约定。三步一回头的看着心爱
之人,临出门时,向孙学荣道:“老师,他醒了,别告诉我来过,好吗?
”:“哎----,你这又是何苦呢?”孙学荣无奈的感叹一声,走了进去。
痛苦的睁开双眼,白茫茫的“一片天”印入瞳孔,用力的摇了摇头,
呓呓道:“我这是在哪儿?刚才明明听到嫣儿在唱歌的!”:“怎么样?
萧天,有没有头痛的感觉?”萧天这才发现了孙学荣的存在,忙道:“老
师,有没有看见一个女孩?刚才我明明好像听到她的声音的。”:“哪有
什么女孩啊,明明就老师和你。别胡说了,你先看看这是哪儿?”孙学荣
转移着萧天的思路,不急不慢道。:“那就奇怪了,哎----,算了吧!这
里当然是医院喽。”反正已经确定了她就在这里,以后一定会再见的,萧
天也就冷静了下来。:“那你能想起你是怎么进来的吗?”用力的甩了甩
头,萧天微笑道:“放心吧,老师,你看我的表现,像是失忆了吗?”:
“疏忽了,疏忽了,呵呵。”孙学荣尴尬的低下了头,一副小女儿心态,
不过还是拍了拍那已是发育成熟的胸部,微微出了口气。看着这位脸色略
显苍白的美女老师,萧天心中不免有些感动和愧疚,试探性的问道:“老
师,能给我说说那天我失去意识之后的事吗?”从旁边拉过一张椅子,瞧
着前后态度截然相反的学生,有些茫然。这才几天啊,回想起那天办公室
里的相见,以及厕所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英勇,孙学荣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这,还是一个学生吗?这简直就是一只变形虫!:“有时候,老师简直就
看不透你,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萧天显然是听懂了她的意识,低
着头看着被子,就是不言语。孙学荣也觉得自己白问了,道:“那天在你
们跑步时,老师也是在旁边的。后来休息,广场乱哄哄的,就回到了办公
室。哪曾想刚刚坐下,罗枫就气喘吁吁的破门而入,言你们遇到麻烦了。
见他描述的紧急,我也没有多想,拉了一位办公室的老师,就跟着他去了
。当来到事发地时,正好看见你一脚就把那个坏学生踢趴下喽,那样子,
真----”话到嘴角,急忙止住,孙学荣偷偷瞄了萧天一眼,接着又道:“
就在我们以为你将要大显神勇之时,一块板砖飞了过去,而你却无动于衷
!或许,是因为刚才你口中所问的那个女孩儿吧。”说到这里,萧天那一
直低着的头猛地抬了起来,迫不及待道:“那她后来呢?去哪儿了?”看
着他那激动的样子,不知怎地,孙学荣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失落的感觉。
定了定神,道:“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当你倒下之后,我们正要过
去之际,突然听得一声怒吼,一个和你长得很是相像之人冲了过去,应该
是你哥哥吧。只见他颤抖着,悲彻至极!把你抱起来放到郝冰怀里,暴力
血腥的场面开始了。快速的捡起地上的钢管,抡起来呼啸着就向那一伙人
头上砸去!可以想到的是,他们,都流着鲜血趴下了。要不是教官们来的
及时,制止了他,估计那几个人,不死也得残废!”说到这里,孙学荣还
心有余悸的怔了怔,见他没什么反应,接着道:“在我们的极力劝说下,
他才放过了那几个人,匆匆抱着你向医院飞奔,小米也被抬了过来。至于
你所说的那个女孩,当时也没留意,到医院时她就没有跟来。”孙学荣有
些歉然的看着萧天略有失望的眼神,不知自己该不该告诉他刚才的种种,
最终还是压了下去,难道仅仅是因为刚才的承诺吗?
萧天醒来,一时间关心他的人,不免都来看望了一番。当看到母亲那
白如苍纸的微笑时,心,都碎了!嘴角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她阻
止了:“不要说了,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坐了一会儿,怕打扰儿子休
息,也就退了出来。翌日,把学校的事情都处理完,孙学荣才发现已是下
午四点了。匆匆收拾了一番,便向校医院走来。刚推开门,正看到萧天向
自己走来:“想出去走走?”突然出现的老师,使得萧天有些受宠若惊,
赶忙道:“没---,没,就是活动活动筋骨。真是麻烦老师了,天天过来一
趟。”:“没关系,反正下午也没课。”说到这里,孙学荣扇了扇她那亮
晶晶的睫毛,试探性的问道:“萧天,能给老师讲一下你和那个女孩之间
的故事吗?”:“就是昨天来到这里的那个女孩?”:“嗯。”话一出口
,她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愤愤的抛了一记瞪眼,没好气的道:“连老师
都算计,真是坏透了!不过,是她不让我说的哦。”萧天到并没有在意她
的言行举止,而是低头不语: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见呢?沉默良久,他才
回转过来。爱,总得相互理解、信任、体谅对方,此时,他选择了信任。
既已解开,一切都明朗许多。拿了张椅子让孙学荣坐上,道:“好吧,这
就要从几年前说起了-----”
:“班长,在外面站着干什么?进去呀!”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外面响
起。:“哦,医生让我过去做一个检查,再见!”一重一轻的脚步声越来
越模糊。门被推开,郝冰那修长的身体探了进来,不过,那面部倒是有些
猥琐:“小子,又在----,额,老师也在啊。”:“郝冰同学也来啦,很
好。”说完,孙学荣看了看手表,递给萧天一个歉然的眼神,道:“那你
们慢慢聊,老师有事就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不用那么麻烦的了
,老师。学校里的事就够累的了,哪能再让您操劳呢?”:“就是,跟他
玩了几年了,他的身体我不了解谁了解?老师就不必天天过来了,怪劳累
的。”郝冰趁机附和着,毫不错过机会。:“那好吧,多多注意保养自己
的身体,老师期待着你早日上课。”孙学荣向他们笑了笑,转身离去。
:“老师再见!”
:“你们再见!”
:“还看呢?人都没影了。刚才在外面和谁说话那?”看着郝冰那一
副猪哥样的表情,萧天恨得是牙痒痒,没好气的道。这厮老是爱在美女面
前表现自己,表现你就表现吧,非得把自己搭上,使得美女班主任真的不
来看自己了,这怎么能不让某人小小的生一气呢?:“明知故问,好歹我
也在你英勇就义时,义愤填膺,大杀四方!这会子不过是借了一下你的风
头,就----真是见色----”看到萧天那几乎要暴走的样子,郝冰赶紧双掌
前推道:“别,别----,那个刚才的话纯属虚构,若是逆耳,可以过滤哈
。当然是咱们的班长喽,还能有谁?不过,我看她走时有点不正常,好像
很伤心的样子,不会是你欺负人家了吧。”见萧天听到班长两个字脸色稍
稍缓和了些,这厮又接着道:“哎,真是货比货得仍,人比人得死啊!像
我这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疯魔千万美少女的天下第一美男子,世人号
称‘风度翩翩小情郎,一尘不染美少年’,咋就这么命苦呢!”:“你说
完了吗?”看着那一脸和善的笑容,郝冰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液,丢下一句
“完了”,就待逃路。只听到后面仿若来自地狱般的声音传了过来:“那
就去死吧!”声音刚落,一张被子从天而降,像网一样罩住了床上的两个
人,里面不断传出一阵阵杀猪似的嚎叫声。伴随着床的不停摇动,不知道
内情的人,还以为里面正上演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好了,别再折腾了。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就放心了,我还有事
,还得去忙呢。”萧天也不是真生气,都相处几年了,就像郝冰所说的,
我不了解他谁了解他呢?:“有事?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事!行了,快滚吧
,有空我去看你。”:“班长也在这里,要节制!你懂得,哈哈。”说着
奔也似的逃了出来,脸上也是坏坏的笑了笑,不过好像并不怎么和谐,青
一块,红一块的。萧天不禁莞尔一笑,他也好不到那里去。想起那个花池
里挥土洒泪的落寞身影,几天不见,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