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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在医院的日子显得特别漫长。

医院里的温度明显比比家里要高出3至5度,时不时浑身就会出汗,加上焦躁的情绪,依依真感觉度日如年。

孩子就是孩子,永远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在楼下的一个书店里,依依怕宝宝无聊,买了《恐龙的传奇》和小学一年级的《奥数全解》儿子一会读故事,一会做数学题,完全忘记了是在医院里。爸爸出去,忙着大夫护士商量,希望尽快安排手术。

依依倒是歪倒在病床上,儿子在一边的桌子上不停的读着,画着。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突然,依依被孩子的小手拍醒了。“妈妈,你看我自己制作了一本恐龙画册呢?儿子兴趣勃勃的叫着。

依依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姿势,示意儿子要轻声说话,左边的一位老大爷看见,笑了。

依依佩服孩子的想象能力:把《恐龙传奇》中描绘的恐龙的形象都画得惟妙惟肖,而且每一幅都配上了色彩不同的背景,有的恐龙在森林中散步,有的恐龙在小河边晒太阳……依依吻一下儿子:“我宝贝真棒!!”儿子眨巴着晶亮的眼睛笑了。

大约晚上六点多,爸爸回来了:“大夫说了周一就安排手术。”依依的一颗心终于落地。她知道手术过后的恢复完全可以回孩子爸爸的医院去。

“大约需要多少钱?”依依虽然隐约知道,但是她还是希望通过丈夫来确认一下。这个手术过后,一家人要有熬几个月卡上没有钱的日子。

“预交了四千,明天下午会有清单打过来。”

下午就是一系列繁杂的全面检查,抽血,做耳窥镜……宝宝住由于前两年有过住院的经验,一直不配合,大哭大闹。依依百般劝说。最后耳窥镜还是没有做好,粗略的看了一下但是大夫提醒说:“耳朵里的分泌物太多,手术过程中一定要清洗内耳”依依知道这是大夫再给家长心理准备。

到了晚上值班护士果真送来了一天全面检查后的清单,依依仔细看了一下:全面检查费共计2890元,余额是10元!

依依的心里略微惊了一下,但是她知道进了医院不是你我就可以预知的。就像孩子的病,不也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就得上的吗?

依依开始想这次手术的医药费到底够不够,照这样计算下去还要缴多少才可以?就连丈夫打来的饭菜都变了味道,依依感觉从没有过的沉重,在医院里感到了从未感觉到的压力。

就这么沉思着,手机响了起来。

是妹妹打来的:“喂,姐姐你在哪里啊?”妹妹在问。

“在医院里,孩子住院了。”依依这边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抚摸着儿子的头。

“住院了?你怎么不早说?这时第几天?”妹妹连珠炮样问了起来。

“这是第二天,没事不用急。”依依一副平静的语调。她知道着急也没有好办法解决现在的问题。

“钱够不,用我送钱来吗?我们家……现金是两千多我可以拿出一千,实在没有我再想办法。”妹妹好像比依依还急。

依依知道妹妹刚买货车不久,不知道妹夫的生意怎么样。虽然妹妹之前借过钱,但是依依不想让妹妹再去别的地方筹钱,她知道妹妹筹钱比她要困难的多。

“没关系,差不多少。”依依还是这样对妹妹说。

妹妹问了手术的时间,然后就匆匆挂断电话。

儿子还在玩,有时候问依依两句。依依和孩子爸爸都沉默不语,都在各自想着心事。

晚上九点多,病房里已经一片寂静。里屋的一个小女孩早停止了哭声。连临床的老大爷也打起响亮的鼾声。儿子不时的揉揉眼睛,依依在催促宝宝睡觉。

爸爸的电话铃这时候响了起来。这是谁呢,这么晚?

依依把孩子抱到床上,拍打着孩子。

“周一做手术,再过明天一天。”爸爸在电话里给那边解释着。

依依用眼神问:“谁?”爸爸指指电话,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姿势。

“这边说的很清楚了,说是中耳炎导致的听力下降。大夫说要植一根导管。能有什么问题?”爸爸不停的给电话那边解释着。

“济南?明天再去济南检查?是不是再折腾?”爸爸又说。

“地区的专科医院已经很权威了。”爸爸接着说。

“我和依依商量一下吧。您别挂着,我们知道怎么办。”最后依依听明白了,是公公的电话。

“咱爸让咱们明天带孩子去省城检查一下再做决定。”爸爸挂断电话,坐在了病床的另一侧。

依依没有哼声,她知道孩子爸爸说这话一定也是不知道怎么做是最好的。

“来这边不是因为在市医院查的结果不让人信服吗?”依依反问道。

“在这里的结果不是我们感觉医生说的很合适合理吗?”依依加了一句。

其实这个问题夫妻二人在孩子住院之前,两个人就交换意见了。现在因为孩子爷爷的话,二人一时又没有了主意。

知道儿子熟睡之后两个人也没有讨论出更好的办法。他们一致决定明早再说。

一夜放松紧绷的神经后,也许能想出最合适的做法。望望越是着急越是不知脚下的路该怎么走。

当我们不去想事情本身存在什么问题,我们就没有焦急和不安。往往脚下的路越多,面临选择的时候越是感觉自己难以把握。

依依躺在床上一直想:是因为钱的问题才使我们二人这么犹豫与省城医院这么接触吗?还是问题本身可以在这边解决?我们是在各种理由推脱不去省城吗?本身就是钱的问题吗?

第二天清早,大夫来查房。

在大夫面前,爸爸说出自己的担心。医生似乎很平静:“这样的手术根本没有问题。这时最小的手术范围。如果都这么担心,那么这些人都还活不?”说到这里,爸爸也笑了。

问题似乎搁置下了,静静的等待明天的手术。对,只等着做手术。

不到十点,爸爸的电话响了。

爸爸用手指摁响接听键:“爸爸吗,没去啊说好明天手术。”爸爸的嘴朝着依依母子伮了一下。

“让你们去省城怎么就不去,亏你还自己做一名医生,一定要去,我到医院楼下了。”依依凑过去听见了孩子爷爷这气急败坏的声音。

不一会,公公就和孩子的大伯推开了房门。

“怎么这么执拗,不是昨晚已经说好了吗?”孩子爷爷第一句就批评起儿子。

然后不由分说,替自己的孙子收拾好旁边桌子上的书本还有铅笔。

“走,去那边做检查后我们才能放心。”依依和爸爸就这么跟在身后。宝宝拉着爷爷的手:“爷爷,是不是您不让我住院现在就接我回家?”

依依跟着上了去汽车总站的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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