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车熟路的朝着山峰走去,一条隐蔽的小路直达山内,李莫先背着硕大的麻布袋子,走了进去。
入了山提,来到一间石室,放下麻布袋子,望了望眼前的摆设,开始了多年单调的工作。
手脚麻利的打开麻布袋子,倾倒在一个水桶内,“哗哗哗”各种各样的食物夹杂着芳香如山石掉落池中,溅起阵阵水花。
这在外面相当于二十来人的食物,对于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来说,又些繁重。
但李莫先却是一点也没有敷衍了事,每一个失误都是仔仔细细的清洗,很有耐心。
这工作,这活,其实并非毒医老人安排或者布置的,可以说,当第一次发现李莫先的这种自发的行为时,毒医老人的脸色极为不满,在他看来,畜生,是没有必要吃的这么好,这么干净的,更何况,断粮本就是针对他们的决定。
只是,不管毒医老人图和训斥,如何教导,以及如何恐吓,李莫先依旧独立独行,干着他认为对的事情。
用李莫先的一句话来说,“他们是人,不是畜生。”
既然是人,那么吃的就要比畜生好,比畜生干净,就要吃的像个人该吃的。
后来,也不知为何,一项执拗心狠的毒医老人,竟然默许了他的这种不能想象的行为。或许,在老人眼里,这顶多算是心血来潮罢了,肯定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尤其是对一个玩性很重的少年而言。
只是,算算时间,李莫先竟然坚持了七八年之久,而且看着架势,若是毒医老人不令做安排,估计会一直做下去。
想想,每日两顿,二十几个人,这到底需要多大的毅力与恒心啊。
可以说,李莫先的时间,这十年的时间,用毒医老人的话来说,“浪费在了“畜生”身上。”
曾几何时,李莫先的这种行为一度让老人愤怒无比,这在老人看来,简直是愚蠢的无可救药,甚至是忤逆了自己多年奉旨准则的处事方式。
可是,唉!还能怎么办?
“幸好孙子还是继承了自己的一项优点——偏执!”
毒医老人每每想起,接是摇头不语,有些担心,但随后,阴霾的脸上还是挂上了为数不多的微笑。
“呼”长长的吐了口气,李莫先心满意足的注视着自己的杰作。唯一有些瑕疵的是,这“厨房”内竟然没有多余的盛器,如果那两个大桶算的话。
提着两只桶角破裂的木桶,顺着昏暗的螺旋形台阶,慢慢走下,“哒哒哒”清脆的脚步声欢快的回荡在幽暗的地底内。
“吃饭了!”李莫先来到中间地窖之处,大声喊到,紧接着地牢中传来阵阵爬动声,一个个断臂残身的黑影爬了出来。
木桶顺着唯一的窗棂慢慢的放了下去,将原本就极为微弱的阳光完全遮挡,整个地窖更是昏暗到了极点。
伸手不见五指。
只是下方的黑影非但没有元气,反而每一个破烂的脸上多了一丝血色。
“小强,老张。不准欺负别人……”站在上方的李莫先透过窗棂,不时的发出不满的吆喝,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李莫先很是欣慰。
随后收了木桶,提着另一只再次走了下去。
差不多有一百米深了吧,李莫先不明白自己的爷爷为何要弄这么深。
下面还有两个人,分别关押着,不用于居高临下的地牢,这两个牢房都是平行的,中间隔着一道认不出的金属大门。
有李莫先三个人高。
李莫先也不知道爷爷为何将他们单独关押,特别对待,他只知道,里面关的是两个人。
“小风,起来吃饭了。”李莫先将木桶内的食物倒出,盛入极为少见的木碗中,顺着金属大门下方的暗格递了进去。
小风,不时里面之人的名字,其实李莫先连里面的人的样子都没见过,更比说是名字了。他只知道,既然是人,那便应该有名字。所以,李莫先自作主张,帮他取了个名字——小风。
待听到脚步声,李莫先急忙趴在地上,粉嫩的小脸贴在冰冷的地板上,好奇的观看着。
“哇!这手比我的还要好看。”李莫先虽然看过无数次,但每一次依旧会惊讶的欢喜说道,同时有些嫉妒的看了看自己白皙稚嫩的小手,来回比划了几下。
小风好像是个哑巴,反正李莫先从未见他发出一声一语,哪怕是一阵叹气或是哭泣。
小风依旧不会说话,只是拿着木碗的手停了下来,手掌张开,停在地板上,好似让李莫先看的清楚些。
“呵呵!”李莫先发出天真无邪的笑声,这算是每次来此的必行活动了,好似二人都很有默契的配合着,乐此不彼。
只是每次注视着打量着这只比自己手还要漂亮几分的小手时,李莫先总想不顾一切的将他救出来,哪怕是带他看看牢外的世界也好。
不过,对于这等想法,毒医老人知晓过后,极为少见的骂了他一顿,并十分凝重及严厉的禁足了他半个多月。不管他如何哀求,哭闹,撒娇,老人依旧铁石心肠,记忆力,这是老人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至于后来,老人虽然以牢内关着一个吃人的恶魔作为借口,解释了一番,但李莫先虽然心里委屈的嘀咕,“有那么一双漂亮的手,怎么会是吃人的恶魔呢?”
但还是断了救出小风的念头。
原因在于,地牢内又再一次人吃人了。
“最近小风吃的少了。”李莫先有些担心,想着回去得弄点药给他吃。
这里要提下,至从发现毒医老人用剧毒为师他们后,李莫先深知在这种事上,根本不能改变,但又不认这些人受到剧毒的痛苦,便每夜里偷偷学习医术。并小心的在食物里加着药物,助其解毒。
可以说,李莫先除了能烧得一手好菜之外,便是这医术能够拿的出手了。
用现在修炼界对于医者的划分,李莫先已达妙手回春之境,一般疑难杂症根本难不倒他,尤其是在解毒之下。想想,施毒的可是当年毒王毒医老人,如果解毒没有一些门道,只怕那些药童早就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生不如死,又哪有现在的红光呢。
而医者的境界,李莫先很是清楚,大致分为“初登医堂、妙手回春、起死回生以及最后一个医圣天下。
初登医堂李莫先几年前就踏入了,这个境界算是门槛,一般大陆上只要痴迷医术医理之人,见多识广,经验积累下,便能算得上。
这种人,也就是凡人中一些好的医堂坐镇的主镇大夫。
而妙手回春,却是难了许多,百个主镇大夫内也不见得会有一个。
不说对于医理的了解丰富,还是在于对于医术的悟性及专研的韧性,最为重要的是,对于病历的见识及主流的几种医术的悟性。
病历而言,这里多的是,各种各样,刁钻古怪的病,每日都在发生,至于古籍的积累,毒医老人多得是。
至于起死回生境界,除了医术的要求外,更重要的是修为的要求,因为这涉及到气也是凡间说的精神上的需求。自身修为必须达到结丹之境,才有机会踏入。
而不得不说,李莫先的修为,却是不敢恭维,现如今,只能算是七窍通灵,连个筑基门槛都还没踏入。
“唉,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踏入起死回生之境啊。”李莫先的追求,也就只有这一点吧。
希望凭他的医术多救治几个人罢了。
李莫先边想边走,顺着台阶再次走下。
相对于小风的牢房,另一人的确实极为恐怖,李莫先如果不是认定其内是人,只怕打死他,他也不会再下去。
还未进入牢房范围,一股阴寒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嗖嗖的挂了上来。
吸了几口气,望了望手上的木桶,李莫先再次走了下去。
惨白的蛛丝网爬慢了四周,地下的牢房如同魔眼一样,散发着诡异的阴森,有种毛骨悚然的恐怖。
双脚踩在上面,白色蛛丝如同唾液,粘乎乎的,扯也扯不断,说不出的恶心。
“噗通噗通”哪怕是来过无数次,李莫先依旧紧张的心跳加速。
“吃饭了!”快速的放下木桶,喊了一声。
“吱吱”一阵爬动时,拉扯蛛丝时的异声如同蚂蚁一般爬入李莫先的耳中,李莫先甚至有些怀疑里面的额到底是人是蜘蛛。
每每老到此处,爷爷的借口,不由的相信了几分,如果不时吃人的恶魔,哪会有这种恶心的蛛丝。
如果要选择,理所当然,小风不是,这里的才是吃人的恶魔。
不一会儿,脚步停了下来,一只黑手探了出来,那只黑手表面看是忍受,但仔细瞧去,其上密密麻麻布满了黑毛,再结合遍地的蛛丝,让人猛的想起蜘蛛的毛脚。
“咔嚓咔嚓!”刺耳的咀嚼声传来,就如同一对长颚撕咬骨头时发出的声音,听的李莫先顿时头皮发麻哦,冷汗打湿后背。
“嗯!厨艺越来越好了。”很久,里面突然传来赞誉声。
“呼……”只有听见人音后,李莫先才将刚才的恐惧与瞎想全部抛开,快要咔在喉咙的也是终于沉了下去,表情僵硬的回笑了几声,“嘿嘿……”
旋即,李莫先提起布满蛛丝的木桶,强忍着胃部的酸味拔腿就跑。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牢内竟然再次传来了声音,
“只是,这饭菜里……”
“饭菜怎么了?”李莫先疑惑,停了下来,转过身小心的问道。
只是里面之人说了一半后,便停了下来,后好似自言自语,嘀咕不断,又像是两个人交谈,声音太小,根本停不清楚,只知道好像是顾忌什么似的。
但李莫先知道,这里面可只关了一个人,如果还有,那只能是鬼。
想到鬼,李莫先的后背只感冰凉,哆嗦了下。见里面之人并未有继续说话的意图,匆忙的跑了上去,
“哒哒哒”脚步声回荡在地下。
李莫先走后,蜘蛛房内不断传来自言自语,却又极想与人交谈的话语,只是声音依旧是刚才那一人传出。
“饭菜,有问题?”像是询问某人。
“难道是他?不对,他没必要这么做?”疑惑,但话语肯定,他,应该指李莫先。
沉默了许久,又想是突发奇想,怨气极深的说道,
“哼!果然如此,他怎么会让人破坏他的计划,看来他也背蒙在鼓励。”两个他,后一个指李莫先,前一个,却是不知指谁?只是提及这他时,说话之人仿佛是咬着牙说的,杀机毕露。
“也就是说,他要行动了?”又是像是询问。
“好!这一天马上就要来临了!老包,秃子,就算是死!我也决会为你们报仇的!”
怨气滔天,视死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