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已经滚落了无数的酒瓶,刺鼻的酒精味蔓延了整个屋子,骆莹已经从小黑房里解放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可她并没有一点高兴样,大展开平躺在她的真丝床上,近日发生的事情像电影一样,一幕幕的在她脑海里闪过,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就凭这样现实的自己打死她也不会相信,不过现在想起来还像科幻小说一样——超能力?变色瞳?白色翅膀?虚拟空间?这都他妈的是什么!骆莹越来越觉得科学不可靠,地球要毁灭了。她从床上坐起来,拿过酒瓶,又灌下半瓶,想麻醉自己,想方设法的不去想这些,没想到越是迷糊画面越清晰,她今日不知怎么了,灌了多少也感觉不到醉,想一醉消愁也许就不会想这些了,可越来越真切的感觉在宣告尝试失败了。
骆莹听到了钥匙旋转门的声音,她知道是廉,便没有警惕,因为只有廉有房门的钥匙。廉推门而入,门缝里溢进一缕光,打在骆莹脸上,骆莹眯起了眼:“不要开灯。”她下意识地喊。
“我没准备开灯,这酒味太大了,开开窗吧。”廉推开了阳台的窗,风猛烈的吹进来,冲淡了酒味。
“你是来收拾酒瓶的,还是来劝我别再喝了。”
廉没说什么,走到床头柜边,拿起一瓶酒,坐在骆莹身边:“干杯。”
骆莹很茫然:“你今天有点反常,你可从来不喝酒的,行吗?”
“我只是不在人前喝酒,实际上酒量很好的。”廉拧开酒瓶盖,碰了一下骆莹手中的酒瓶,咕咕的下了半瓶,“今天就醉陪小姐了。”
“说过了,没有人在的时候叫我莹莹就行了,对吧,廉哥。”骆莹傻笑了一声,满身酒精味。
“记得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那是我刚从乡下来,只在家里玩了一天,你就莫名其妙的对我说了一句:“懦弱的人不配得到怜悯,强大的人才能改变未来。”
“对呀!那句莫名其妙的责备你还记得,我当时以为你是个贪玩的孩子,这样将来会败家的,无法接收老爷的集团,才对你说了那些话想让你醒悟。”
“没想到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丫头,根本不明白你的那句话,还有什么财产,继承。”
“是啊,当初的你是那样善良,单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可世事难料,我竟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很招人讨厌吧。”
廉不拘束的大笑几声:“是啊,很招人讨厌。”
骆莹也放下了小姐架子,不顾形象地大笑,还打着口哨将半瓶酒挥洒干净:“廉哥你也变了,变得不像以前那样满嘴利润和收益了,甚至有了几分温柔。”
廉很想说这归功于她,可是不能。“是啊,我们都变了,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样子了,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发生那样一件事,我想我们现在只是主仆关系。”
骆莹扔掉手中的空酒瓶,夺过廉的,喝了几口。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不该提起这件事。”
“你没说错,这是事实,我早就认清了,反正迟早都要面对,只是我现在都没查出来为什么。”
“夫人突然跳楼自杀确实是个未解之谜,老爷已经将婚礼和新闻发布会都准备好了。”
“妈妈一生为父亲和我操心,父亲娶她时还一无所有,最后靠着妈妈的支持和一点嫁妆才不至于白手起家。后来他确实创业了,而且越干越大,于是就回来接住在小村庄的我们,可他把我接到了现在这个家,把妈妈安排在宾馆,那时我还小,见到了日夜盼着的父亲,再加上贪玩,就和他一起走了。”
“老爷把你领回家一直都对你很好,即使那些报纸当时报道的是真的,你也应该原谅他。”
“在你眼里,他只是一个给了你一切的人,而在我眼里,他是个伪君子。你知道当我听说妈妈跳楼自杀后,他把所谓的新闻发布会和一场浩大的婚礼赐给了宁霜,还让我叫她母亲的感受吗?你知道那些新闻头条‘总裁妻死妾又来’‘世纪婚礼’对我幼小心灵的冲击吗?”
“可这些事的幕后事实是什么你我都不得知晓,你也许误会了老爷。”
“误会?那为什么那些报社在他的压迫下都关门大吉了,对他不利的报道在一夜之间就都没有了,那就是他心虚的表现。”
“经历了这些你应该受刺激不小,碌碌无为、纸醉金迷才是正常表现,可你却恰恰相反。主动向老爷提出要我当你的老师,努力地学习商业界之道,太难理解了。”
“因为我突然想起了你对我说的那句话,就明白了,懦弱的人不值得怜悯,才决定要在商业界有一番作为,我要超过他,一定要超过他,然后告诉他我是谁的女儿。”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你渐渐失去了激情,如果我没猜错,老爷对你的好已经达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感恩与仇恨在你的心里纠结,交织,所以你选择了逃避。”
“不回家四处闲逛的感觉挺好,我只是这样想。”
“到底是怎样想的你心里明白。为什么不能坚持自己的本心呢!”廉拍拍骆莹的肩膀,“像小时候那样,想做什么就去做。”他顿了顿,转移了话题:“如果可以查出夫人自杀的幕后原因,也许所有的矛盾都会迎刃而解,可我们两都努力了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结果,既然骆氏都没有办法,也就不可能了,除非神仙降临。”
廉点醒了骆莹,为什么自己不能想干什么就干呢?有什么可担忧的,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婆婆妈妈的了。确实夜枭提出的条件太诱人了,她可以让他帮忙,然后再让他帮自己找到卡罗,凭他的超乎常人的能力,应该不难,也许真的该自己静下来好好考虑一下。
“廉,我困了,想睡了。”骆莹揭开床单,盖上被子,赶快闭上了眼,廉为她掖好了被角,锁上门出去了。骆莹听见了门关上的声音,睁开了眼,盯着天花板,想着夜枭说过的话,头昏昏沉沉的,没有一点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