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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心的彼端

绯在屋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本来应该是吵闹喧杂的屋子,却安静的有些可怕。屋里再没有别人,收拾的窗明几净的。明明是很熟悉的地方,却隐隐让人有些陌生。

女孩子们是很少会做家务的,悠偶尔会因为看不过去而去清理一下,而其余的人,则是无论多乱都无所谓的。不过还好的是没有人有洁癖,所以尽管这里始终都很是脏乱差,不过还是能相安无事的生活着。

紫是团练使,那三个也都是州中的政务官员。都已经是有工作的人,努力工作自然是应尽的义务。不过,忙到中午还不能回家,实在是件很罕见的事情。

这天是…太和六年六月六日。一个很是适合当作纪念日的日子。绯微笑着去看向黄历,但当他看清楚上面小字的时候,他的表情有些僵。

“诸事不宜”,上面这样写着。并且,一连好多天都是这样写的。本来对于这些虚无缥缈的故事总是一笑了之的绯这次显得有些失态,他把整本黄历都拿了下来,一页一页的翻着。过了好久才停下。

七月三十日,利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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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练的练兵场上,紫站在那里,身后跟随的,是原先一队的百夫长。维在南军里面,绯的原因则是不必再说。紫捏了捏拳头——回去之后一定要教训他一顿,竟然旷工到了这个时候。

不过当然,依然不懂军略的紫,是没有办法自己去组织训练的,所以只能把这个绯曾经称赞过的百夫长临时当作自己的副官。不过有些让人惊讶的是,他把训练弄的有声有色,丝毫不比维还在时候的样子差。

这个副官是一个很有朝气的年轻人,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绰号“王秀才”的他,如果看的是他没穿铠甲的样子,真的像是一个文人。看他的白皙程度,和那个死胖子有得一拼。并且确实能识文断字的他,和周围大兵的气质也是有了不少差异。

当然,能够在一队当上百夫长的人,自然是有一些武勇的。虽然他的武功如何,只是有过一些似是而非的传说,紫并没亲自见到过。

其实这样的一天真的是很平淡啊——紫这样想着。要不要想些新的训练科目什么的?

正在胡思乱想时候,身后的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打断了紫的安宁。

“将军。”

“什么事?”初听别人这么叫的时候,紫兴奋的整天走路都是飘的。但是当知道所谓“将军”不过是对于上级军官的尊称之后,紫就再也没那样兴奋过。

“有人在看我们的训练,似乎是您的朋友。要不要请进来?”

紫转过身,看见有蓝色的头发在风里飘动。

“你来组织剩下的训练吧,到了时间就自行结束。她这时候来找我,应该是出了点事情了。”说罢,紫大步向着悠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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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一次的做着几乎相同的事情,一天一天的等待着时间过去。应该不会有多少年轻人,会有一个像这样的梦想。如果没有那么一段的轻狂岁月,那么也就可以算是枉费了少年时光。

其实女孩子是更在意时光流逝的,因为不言而喻的原因。

本来对于未来四年的期待,薰是希望它能够多姿多彩一些的。毕竟那是一生一次的那四年。但是似乎,生活故事往往是要曲折一些的。

来到这里之后,除了日复一日平淡无聊的普通日子,就只剩下了颠沛流离的流浪生活,而无论哪个,都不是薰的梦想。有五个好朋友,无论风雨多大都在一起,自然可喜可贺;可是如果身边能够交流的也只剩下这五个人,那么日子久了,这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若是自来熟的脾气,三天时间她就让府衙上下所有的人都熟悉了这个始终风风火火的可爱小姑娘,如今她在城中百姓之中的声望已经让徐秋有些自叹不如;而那个悠则是什么事情都是淡淡的样子,似乎一个人也无所谓,一天都不说上几句话也没什么。

这样的生活,这两个人显得都很是无所谓。她们在哪里,日子都是这样一天一天过去的。但是薰的性格,却在她们两个之间。想要去找外人玩闹,但是又因为自己的那一点点高傲不愿放下身段,导致日子很是无聊。

也许…去远方多走走看看会好一些?其实这个山清水秀的世界也还不错,当成是长见识的旅行的话这段日子实在是足够美好。

可是已经在这里呆上快有半年了吧。如果是曾经的游玩,这个地方已经可以让人腻上无数遍了。

可是…有什么理由才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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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阵子薰的心神不宁,若早就看的明明白白的了。一个“疯丫头”一般的外表,并不代表着她也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正好相反的是,她的心思,比起绝大多数的人来说都可以算得上是细腻。

当然会是有些什么事情,不过若并没有打算询问的意思。应该是无所谓的吧,如果真的是什么大事情的话,她早就会来告诉我们了。既然她始终都没有说,那就当成是隐私好了。

若是很喜欢开玩笑的人,和紫一样。当然,她的玩笑最终的着力点,往往会是那个她嘴里的“死胖子”身上。总是两个人一见面,若就会用千方百计去欺负他,而维则是会都憨厚的一一接下。

只有和你们在一起时候,才是可以真正没心没肺不去感伤的吧。

谁的心里都会有着逆鳞,这件事情,最爱八卦的若心中最是清楚。比如说那个死胖子就永远不要用玩笑的方式去怀疑他的忠诚,那次的一个玩笑,使得他们两个之间吵了好久。是另外四个人找到机会就去劝解,就这样几个月,两个人才算是和好如初。

悠是永远不要提起曾经,来这里之前的曾经。每次的询问,无论用的是如何的玩笑方式,都会瞬间变得冷场,然后大家就可以目送悠的离开。随后的几天,这个众人眼中的冰美人,会真正的让人觉得凛冽。

而薰…不要和她提感情故事,笑或伤心都不要。

青梅竹马是很让人艳羡的。

薰和绯很小的时候就彼此认识,就这样一直到了现在。无数的人都认为她们两个实在是很配,各个方面都是,并且就连薰也是这样想的。在都还不是很大的时候,女孩子之间谈秘密,薰对将来的期许就是去嫁给绯,然后两个人一起走遍整个世界。

当时若可是笑了她好一阵子,说是还没长大就想着要嫁人了。

不过现在再想想当时,若还是会唏嘘起来的。自己并没急着嫁,却如今有了可以当成未婚夫的维;而很早很早就想着嫁人的薰,如今剩下的却是无奈。

绯似乎从来就没有把薰当成自己的未来,自己很是顺理成章的去找并且找到了自己的未来的那另外一半。他应该是清楚薰的意思的,不过却是始终装傻,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对于那个在特定时候会完美主义的绯,“没有感觉”就已经是足够的理由。

而薰自然也是知道这些的。知道绯的想法,知道绯在装傻,知道所有的一切,不过当然“没有感觉”这个理由应该是不知道的吧。不过也许,薰只是还没有找到,一个能够说服自己放手的理由。所以如今,还是在绯身边守候,会在他上去战场的时候担心,会在他安然无恙回来之后,在自以为无人地方泪流。

那是一个在编织绝望的人。不碰的话还好,如果碰到,引起来的会是一阵一阵止不住的心伤。

所以,那又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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