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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叩问幸福

一番PK之后,海波和静书骑着自行车踏上了生命中一段至关重要的旅程,他们要为爱立一座丰碑,为回忆设下一个可供永久辨认的路标。很多人逃避婚姻,因为相信它是爱情的坟墓。殊不知若爱情浪漫依然,坟墓根本无用武之地,若爱情已然离世,没有婚姻这座坟,爱将死无葬身之地。

在城市和乡间穿行了一个半小时之后,他们终于到达了静书的家——两间连外墙都没有粉刷过的小平房。房子很小,布局却很合理。主卧南面隔出了一条走廊,面向竹林开了扇小门,夏天竹林的风穿过这条走廊,给整个屋子送来清凉。另一间是客厅,客厅北面套了个小间,那是静书的书房兼卧室。房间的门被伪装成一幅画,与整面涂鸦墙交融在一起,若不经主人亲自指点,你根本不会留意到它的存在。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座“简陋”的民房竟然有先进的水循环控温系统。不过,这可不是哪位建筑大师的奇思妙想,而是静书爸爸的异想天开。他看着门口池塘里的水冬暖夏凉遂动了引池塘之水给整座房子调温的想法。房子的地下铺了管子,然后用一台水泵把池塘里的水引入地下,定时更换,花费不多,工艺也不复杂却起到了良好的控温效果。

屋内的陈设极其简单,但你若用心还是会看出一些不一样的气息。里面的家具,不管是床、桌子、椅子、衣柜还是便易筒(一种椭圆形的,用来放碎布零头的小箱子)、梳妆盒都是樟木的,厚实,大气。一套竹编的针线笸箩引起了周海波的兴趣,随口一问才知道,这小物件大有来头,是请淳安城里的老竹编艺人花了近半个月的时间编的,历经数十年图案和纹理非但没有丝毫损坏反而更加润泽可人,让人爱不释手。周海波隐隐感觉到这看似清贫的农家其实并不简单,怪不得他能养育出静书这样出凡脱俗的女子,只是碍于初次见面的礼节,他不敢多问。

周海波对静书的家人满是好奇,静书的爸爸妈妈也对周海波这个不速之客兴趣浓厚。除了韩新,静书从来没有带别的男孩子回过家。细心的爸爸还从静书的脸上读到了少有的笑意。静书从小就是个少言寡语的孩子,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笑容更是与她绝缘。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孩,居然可以让她如此快乐。

“爸爸,我想跟静书结婚。”火烧的正旺的火膛前,周海波用壮士断腕般的豪情说出了在心里憋馊了话。

“啊?”爸爸显然对此毫无准备。

“我想跟静书结婚。”

“为什么?”他尝试适应这场突变。

“我太爱静书了!”周海波没有说慌。

“静书同意吗?”

“他接受了。”

“那我没意见。”

“你不反对?”事情进行的太顺利,周海波反倒心里不安了。

“不反对!”

“可我们还在读书啊?”

“我知道。”

“你不怕耽误学习?”

“那是你们该解决的问题。”

“我们还未成年!”

“我知道?”

“你不担心?”

“担心!”

“担心你为什么不阻止?”

“阻止有用吗?”

“没用!”

“所以……”

“你信得过我吗?”

“信不过?”

“那你还……”

“我相信静书。”

“你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

“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对女儿的终身大事一点都不关心!”周海波突然为静书心寒,怎么碰到了这么个没心没肺的爸爸。

“哈哈,看来你是真的爱静书。”

“我可不像某些人。”周海波还是不能释怀爸爸把静书看得如此无足轻重。仿佛在爸爸眼里,静书只是家里的一只鸡,一只鸭,随便什么人想抓都可以抓。他庆幸自己果断地上门求婚,如果被其它不怀好意的人抢了先,他不敢想静书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爸爸笑眯眯地问。

“这个寒假,我想和静书到荷兰登记结婚。那里的法定结婚年龄是12周岁,我和静书都能满足条件,更重要的是,静书喜欢荷兰,一直想去那边看看。一切准备工作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只等你点头就可以了。”

“挺好,我没意见。”

“婚后打算怎么办?”

“静书不想生活在国外,也不想改变生活现状。婚后我们会继续目前的生活,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是夫妻,对外我们仍然只是同学关系。不过,你放心,静书享有的权利不会受到丝毫影响,她会得到一个妻子所应得到的一切。”

“真的吗?”爸爸敏感地意识到周海波的身世没那么简单,这桩婚姻里一定还有秘密。

“爸爸,也许你也猜到了,我是个富二代,肩上的担子很重。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一个被买了身的人。为了跟静书在一起,我答应爸爸妈妈二年后去英国留学,然后回国全面接手家族事业。也许两年后,我们的婚姻就会走到尽头。不过,我一定会想办法跟静书白头偕老的,你相信我。爸爸,我求求你,不要因为这个原因拒绝我和静书结婚。我太爱她了,没有他我活不下去。”说着,周海波真的就跪了下去。

“孩子,未来的事我们都无法预料,如果你真的爱静书就好好地对她,她太孤独了。”说着,大颗的泪珠从混浊的眼眶中流落下来,周海波这时才意识到爸爸不是不爱她,而是太懂她,太爱她,连说不的权利也自动放弃了,把深深的忧虑藏在看似轻松的问话背后。

“爸爸,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爱护她的。”

“你爸爸,妈妈不会为难静书吧!”爸爸还是不放心对方家长的态度。

“我从小就不在他们身边长大,他们对我一直心怀歉疚,千方百计想补偿我。这件事我跟他们有过沟通,虽然他们觉得我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但也没有反对。我不敢保证他们对静书很满意,不过我可以保证不让静书为此受委屈。”

“那就好!”

“爸爸,酒席的事我跟静书商量之后决定不办了,我们想旅行结婚,你看怎么样?”

“这样最好,毕竟你们年纪还小,大张旗鼓地结婚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恩,我们也是这样想的。谢谢,爸爸!”

“是我该谢谢你才对,我很久都没看到静书笑了。”

“爸爸你放心,我会让静书以后都笑着过日子的。”

“那好,那好,那样我就真的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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