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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四方圣地

“这是?”

众少年皆僵住了身形,满脸的震惊。

“武道气场,有大事发生了!”

苗战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满脸的复杂。他犹豫了一会,便红着眼睛挤开了众人,埋头抱着丑石跑出了铁匠铺。

“武道气场?难道是教官突破了?”有人反应了过来。

“教官一定是突破了,我们快过去,去送教官最后一程!”

“走!哥几个快背上龙哥走,快赶过去!”

众少年说着说着,眼圈竟然都泛红了起来,他们七手八脚的背起了苗长龙,发了疯一般的冲出了铁匠铺。

陡然的异变,注定了今夜的苗塞不会平静。

淹没在黑暗中的苗塞,随着那声巨响的炸开,一簇簇火焰接连摇曳的升起。塞中顿时人声鼎沸,一位位村民举着火把,在黑暗中汇成了火龙,朝着一个方向聚拢。

那儿,正是苗塞武道教头的居所。

“轰!”“轰!”“轰!”……

巨大的火盆被接连点燃,黑暗迅速被驱赶了开去。

在红色的火光照耀中,苗塞教头那简陋的居所已然被夷平,一位长发飘飞,双眼明亮的劲装男子傲立其间。他巍然不动,如同一柄滴血的利剑刺在尸山之上,澎湃着杀戮无数生灵的慑人气势,给人一种睥睨天地的绝巅错觉。

“突破了,他终于突破真元境了!我苗塞的男儿就是了不起!”一位壮硕的村民激动得大吼了起来。

“是啊,苗塞的男儿都是豪杰!他将带着苗塞的荣耀,驰聘在无边的大荒之中,铸下让我苗塞永远骄傲的传说!”

“驰聘大荒啊,多么令人向往,不知道四方圣地中,有哪一方圣地能得到他的认可!”

“哪一方都无所谓,我苗塞数不尽的男儿皆进入了各个圣地,哪个不是其中佼楚?!”

……

鼎盛的人声,涌动着自豪的兴奋。苗塞人无不为教头激动,无不肆意的宣泄着精力。

“终究是惊动了大家啊!苗塞——我的家!既然我不能悄然的离去,那我就闯出一番天地,让你永远的为我骄傲!”

缓慢而仔细的看着四周,教官心潮起伏。一句喃喃的低语,包含了对苗塞无尽的留恋。

今夜,他达成了多年的心愿,终于冲破了武道的瓶颈。这也意味着他将要离开苗塞,去往大荒这片更宽广的天地,那里才是武者的天堂。

苗塞人嗜武,皆有一颗强者之心。这里是他们的故乡,他们热爱这里,千百年一直默默的守护着这片净土。苗塞也疼惜他们,给了他们一个武道的摇篮,却也不会缚住他们冲击武道的步伐。苗塞祖辈规定,族人一旦突破到真元境,就要离开苗塞,因为真元境之后,就是大荒的一流高手,苗塞已经没有地利让其成长了。

而苗塞人一旦离去,中途是不会再回来的。回来的那些族人,皆为觅地长眠。

武者厮杀,时常有之。活着回来会给苗塞带来危难。苗塞,能给的是一个孕育武道的摇篮,和一块安息的净土……

“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隐隐响起,那鼎沸的人声竟随之缓缓的消失了。村名们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道来,默默地垂手静立两旁。

人群中,一位白发白须的老者,杵着拐杖,缓慢而势沉的走来。他嘴角挂着微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他每迈出一步,一旁的村民都会全身紧绷,不是害怕,而是担心,担心他摔倒。这无声的显着着他是德高望重之人。

“村长,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教官快步扶住了老者,眼中满是尊敬。

“能不来吗?你小子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来,老头我再不出来,还不被倒塌的房子压死啊!”

村长老者笑着说道,眼中满是自豪。

“呵呵,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没想到突破竟然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惊扰您老了!”教官满脸的歉意。

“哈哈,说这些假话就没意思了!”村长握住了教官的手,有些动情的说道,“你也要走了,老头来送你一程,愿你前路康庄啊!”

“村长!”

教官声音有些颤抖,浓浓的不舍尽显不已。

“看着你,老头我才发现自己真的老了啊,现在的大荒是属于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村长拍了拍教头的肩膀,笑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但也不可心比天高!四方圣地,你也要去一处,那里才是你展翅大荒的踏板。想好了吗,要去哪一方圣地?”

听到村长郑重的询问,教官露出了思索之情:

大荒浩瀚,有无数可能!山魅精怪、魔兽仙灵、天材地宝……这些都代表着机遇与危险。征战厮杀,大荒无处不在。

想要好好地活着,想要冲击更高的武道境界,就要有根基。大荒四方圣地便是最好的选择,他们有无数绝世秘籍,灵丹妙药,更有高人指点,有武道宗师过招。

四方圣地广收门徒,像是一个巨大的武者培养地,诞生了数不尽的绝巅武者,而真元境武者便是四方圣地的中坚力量,可以得到绝佳的培养。

且大荒最巅峰的武者想要再次突破武道,仍需要借助四方圣地。只有四方圣地,才有关于通往长生不死的极道法门!

这是四方圣地的好处,让大荒武者为之颤抖的好处。可圣地却又一个最大的坏处,就是约束!圣地约束了所有的门人,世间很少有圣地的绝巅高手出手对敌。

不知道其中到底有什么隐秘或是阴谋,所有进入圣地的强者,不管以前是快意恩仇、还是嗜杀如命者,都像是被洗脑了一般,皆不肯杀人。

为此,大荒中依旧有一些不肯加入圣地的武者,他们凭己身突破武道,于血与火中寻求真我……

“村长,大荒机遇无限,我不想被人约束,我要靠自己突破武道,快意恩仇!”

教官眼中恢复了锋芒,与妖兽生死搏斗成长的他,骨子里就有股戾气,自由自在的厮杀才是属于他的武道。

“不靠他人?你是一个骄傲的苗塞人啊!”村长依旧在笑着,他郑重的叮嘱道,“既然如此,你当更加努力,苗塞的男儿,当无惧无畏!选择了,就要坚持,就要做到最好!”

“我决不让苗塞蒙羞!”

教官郑重的许下了诺言。

“好了,你去吧!”

村长用力的拍了下教官的肩膀,转身缓缓离开。

“该走了啊,该离开这个生活了三十多载的苗塞了!”

教官喃喃自语,看向了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孔。这些人也许永远都见不到了,他想要为苗塞最后做点什么:

“小子们,集合。我要给你们上最后一课!”

教官的怒吼在人群中炸开,一位位少年红着眼睛跑出了人群,快速而整齐的站到了校场之上。

“教官,你真的要走了吗?”有人忍不住的哭了。

“就不能多留些日子吗?我们还想和您一起去猎兽,我们想要亲手为您打下一头猛虎,以此谢您的师恩!”

“教官,我舍不得你!”

……

少年的心性很是简单,感情也最是纯洁。这位训练时凶狠异常,危险时却拼死相护的教官,让他们深深的感激与留恋。

“都闭嘴,校场可以喧哗吗?都皮痒了是吗?”

教官脸色一变,气势陡然释放。众少年皆是全身一紧,宛如被大山辗压,站立都十分的艰难。

“都给我把马步扎稳了,谁要是敢倒下,有他苦头吃!”

一句怒喝,满是杀气。却没有吓住众少年,反而让他们的眼圈更红。可他们没哭,各个扎稳了马步,认真的训练着。

“武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果你们真的喜武,就要坚持。武炼百遍,其义自现!”教官吼道,“武道首重意志,只要意志坚定,你们都会成为武道强者。我在大荒之中,等待着你们的出现!不知,你们会不会出现?”

“会,我们会以无敌的信念踏上大荒,决不让教官蒙羞!”

一位位少年,涨红着脸庞,咆哮着回答!

教官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满是自豪。这群朝阳般的孩子,没有让他失望。他的语气终于第一次在众少年面前柔和了下来:

“孩子们,我真的要走了。以后,当自勉自强……”

“教官……”

少年们的声音颤抖了起来。

“不许哭!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不要让我失望!”

瞪着眼睛,教官如利剑般扫视着众少年,最后定格在了苗战的身上。

“教官……”

苗战低喊了一声,没有一点勇气与其对视。

“逆境于武者来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中没有战胜逆境的勇气!”教官盯着苗战,语中满是失望与遗憾,“苗战,你选择放弃武道那刻开始,我就放弃了你。你没有冲破一切的锐气,全是些斩不断的软弱。我不帮助你,是因为我很失望!”

“你苗战,让我很失望!”

最后的一声大吼,教官如狂风一般展开了身形,转瞬消失在了无尽的黑夜中。

“教官,对不起!”

一句话,像是抽空了苗战的所有力气一般。他赤红着双眼,愧欠、无助的低下了头。

“苗战,你这个懦夫竟然敢出现在校场上!”有人怒吼道。

“玷污了校场的懦夫,你竟然让教官不开心的离开了苗塞。你是罪人,我要宰了你!”

“对!宰了他,宰了这个玷污校场的懦夫!”

……

离别的悲伤,化为了愤恨。少年们像是暴怒的狼群,一下子将苗战围了起来,黑压压的一片拳影,瞬间填满了他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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