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魔石的力量

1、发掘魔石放学了，朱小乐与宋刚又在公园的老地方见面了。“还疼吗？”宋刚关切地问。“还行。”朱小乐说。“唉，小乐，你愿意在城里，还是愿意在村里呀？”宋刚冷不丁地冒出了这样一句话，没想到，宋刚的感情还挺细腻的。“不知道。”本来，朱小乐要说的话是村里好，可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不知道这三个字。“你呢？”朱小乐反问。“刚来的时候吧，我觉得村里好，现在，我觉得还是城里好，你看，有公园、有广场、有商场，总之有各种各样好玩的东西。”宋刚说。“咱不说这个了。”朱小乐说。朱小乐觉得，村里和城里哪里好？这个问题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就比如上学，现在的学校是好，但是花了爸爸妈妈好多好多的钱，村里的学校是差些，但不要钱，那你说哪里好呢？“你过来一下，让你看个好东西。”朱小乐把宋刚叫到公园的另一边。两个人在树荫下的长凳子上坐下，朱小乐向左右看了看，在确认没有人的时候，从书包里把早上拿到的那块石头掏了出来。“什么呀？”宋刚有点好奇。“石头呀？这有什么特别的？”宋刚又有点失望。宋刚开始被朱小乐神秘莫测的神情所感染，好奇心骤然增加。但他看到朱小乐拿出了一块普通的石头时，有点失望，但又有所期待。朱小乐没有说话，他用手摩挲着那块石头。这一是块鸽子蛋大小的石头，被水泡过之后，上面有一层积淀下来的泥垢。朱小乐用力摩挲着，泥垢在渐渐减少，逐渐露出了里面的黑色。这块石头表面很光滑，没有凸起也没有裂缝。朱小乐捡起了地面上不知是谁留下来的半页报纸，用纸反复擦了起来。终于擦干净了，石头虽然没有朱小乐梦中的亮，但也隐隐反射出光的影子。它也没有通体黑色，中间有一点像云一样的白色，像水波纹一样融在里面，若隐若现，像喷了口烟，正渐渐散去。朱小乐把这块石头放在手心里，虽然没有电击一样的通天地的感觉，但朱小乐相信这真是一块不平凡的石头，一块有着神奇力量的石头。它有什么魔力呢？朱小乐在痴痴地想，这时候，在他的目光与石头之间出现了一只肉乎乎的手在左右晃动。“你没事吧。”宋刚对朱小乐的举动显然有些不解。“这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我敢肯定。”朱小乐肯定地说。“真的吗？”宋刚想把石头从朱小乐的手里起来，朱小乐躲开了。“那你说它有什么魔力呢？”宋刚将了朱小乐一军。是的，有什么魔力呢？朱小乐想，有了魔力才能让宋刚信服。但是，魔石的力量不是人人都能感受到的，人人都知道，那叫魔石吗？朱小乐想起了自己看过的电视、小话，凡是有魔力的东西都是神秘莫测的。“总有一天，你会懂的。”朱小乐把石头收了起了，对宋刚说。虽然，朱小乐还不知道这块石头有什么魔力，但朱小乐深信不疑地认为，这就是一块魔石，他的魔力终有一天会显现的。朱小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咦，屁股怎么不疼了呢？在学校，朱小乐可是一整天都是用半个屁股坐着，刚才整个屁股坐下去了，怎么没有感觉到疼呢？这是不是魔石的力量？想到这里，朱小乐一下子激动起来，但是他的表情没有体现出来，他用手轻轻地掐了掐自己的屁股，真的不疼了。“我要回去了。”朱小乐没等宋刚有所反应，呼地一下跑了。“奇了怪啦。”宋刚有点不解。宋刚看着朱小乐跑开的的背影，觉得有点奇怪。一整天，朱小乐因为屁股挨了打，走路慢慢吞吞，现在怎么一下子跑得比兔子还快？宋刚有点糊涂了，他挠了挠头，扭头看了看那个干水池，又看了看朱小乐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也走向了回家的路。2、魔石显灵朱小乐回到了家里，爸爸妈妈还没有下班，屋子里静悄悄的。朱小乐拿出了石头，仔细地看了起来。他把石头在自己的衣服上用力地擦了起来。石头经过衣服的摩擦以后，显得越发光滑，从窗户进来的光照在石头上，反射出不一样光芒。“给－－我－－力－－量！”朱小乐模仿电视里情景轻声地喊。没有出现电视里电闪雷鸣的情景，但朱小乐不在乎，他只感到自己从未有过的自信、轻松与高兴。他相信，石头听懂了他的话，又何必在乎形式。爸爸妈妈下班回来的时候，朱小乐正在认认真真地写作业。从村里来到城里，朱小乐的确有许多知识要补。从村里自由自在的放养式的学校，一下子到了城里规矩多多的学校，无论是哪方面，朱小乐都需要有一个适应过程。朱小乐抬起眼皮看了一下爸爸妈妈，继续写作业，什么话也没有说。爸爸妈妈看到朱小乐在认真写作业，相视一笑。“看来，教育的效果还是挺好的。”这是爸爸的声音，带着些许得意的神情。“闭嘴吧你。”妈妈及时地把爸爸堵了回去。“小乐，你看妈妈买了什么？是你最爱吃的鸡腿。今天给你改善生活”妈妈向朱小乐扬了扬袋子，里面果然装着几个大鸡腿。“哈哈，小乐，多吃点。”爸爸讪笑着，用筷子夹起一个大鸡腿，塞到朱小乐的碗里，全然不顾朱小乐碗里有鸡腿还有吃完呢。“吃吧，吃吧，鸡腿多的是，今天让你吃个够。”妈妈笑眯眯地看着爸爸与朱小乐。“小乐……”爸爸说。“行了，行了，孩子在吃饭，你少说几句行不行。”又是妈妈。“好了，不说，不说，小乐，好好吃啊。”爸爸不说话了。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朱小乐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级别的待遇。他成了家庭里最重要的人物。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朱小乐想。这是怎么回事呢？爸爸妈妈为什么会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呢？这没有原因呀，昨天爸爸还凶神恶煞般地把朱小乐往死里揍他，今天怎么像换了副面孔？从来没有受过这等礼遇的朱小乐反而有点不适应了。好像是有人给他们施了魔法。魔法师对爸爸说：“以后不许你打孩子！否则……”想到这里，朱小乐一惊。他马上想到了那块石头。是它！是它！一定是它！是魔石！夜晚，劳累了一天的父母很快进入了梦乡，爸爸打起了均匀的鼾声。可朱小乐睡不着，他悄悄地拿出了魔石，对着夜色看了起来。黑色的石头在夜色中被蒙上了一层青色的光。朱小乐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石头，他盼望有什么奇异的现象出现，一道光，或者是一道闪电，或者是一个长着白胡子的老头。爸爸翻了下声，嘴里嘟哝着在说着梦话，朱小乐赶快把石头放进了被窝，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了书包。朱小乐认定，这是一块庇护石，他能够保佑他的主人幸福与快乐。朱小乐给自己的魔石归了类。关于魔石的事，朱小乐谁也没有说，连宋刚也没有说，因为他觉得，魔石的的世界不是人人都能够体会到的，就如同《哈利波特》里，麻瓜的世界是看不到魔法界的。失去了魔石的庇护，朱小乐觉得自己不知道在城市里如何生活下去。有了魔石，一切将会变得大不一样了，朱小乐心满意足地睡着了。3、友好家庭宋刚与朱小乐两家人都成了好朋友。宋刚家与朱小乐家本来就离得不远，两家人都是从农村来的，再加上宋刚在家里常常提到朱小乐。一天晚上，宋刚爸爸提了几斤熟肉和一瓶酒来朱小乐家里拜访。两个人真是一见如故，半瓶酒下肚，两个男人红着脸，说着酒话。“你说，我们从村里来城里，辛辛苦苦为了啥？”“为了啥，挣俩钱呗，在村里，面向黄土背朝天，辛苦一年，卖不了几个钱。”“钱难挣呀，我们没文化，没技术，来到城市，喝口水也得掏钱。”“房租、水电、管理费，什么都要钱，连喝水也要钱。”“我们这一辈子受点苦没什么，我们不能让孩子接我们的班呀。”“我们来城里，更主要的是为了孩子好，现在的村子里，学生少了，老师也没心思了，再说，孩子在村子里也没人管呀，有点本事的，孩子都进城里读书了。”“我们的孩子，这不也来城里读书了吗？”“为了孩子，来，干杯！”朱小乐也分不清，哪句话是谁说的，妈妈在旁边加着菜，两个男人难得有这样的一次放松的机会。“听我们家宋刚说，你们家小乐上一次在学校闯了祸。”“是的，村里的娃娃淘气，不过，让我给教育好了。”“你是怎么教育的？我家宋刚的学习，怎么也考不好。”“教育孩子，这个简单，我家小乐，让我好好的一顿……”“好好的一顿思想教育，新社会了，教育孩子要讲道理，讲道理，电视里不是常这样讲吗。”妈妈见爸爸说话有点搂不住话，赶快把话插了进来。“对，我老婆说得对，教育孩子可不能打，越打越坏，叫什么来着，对，叫逆反，不能打，讲道理，哈哈。”爸爸马上接着妈妈的话说。妈妈用外人不易察觉的目光瞪了爸爸一眼。“对，不能打……不能打……不能打。”宋刚的爸爸若的所思，断断续续说了三个不能打，也许是酒喝多了吧。两个男人又说了好多话，酒瓶见了底，宋刚爸爸在宋刚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了。“老朱，我下次还来找你，今天真痛快。”4、首次考试今天是单元测试成绩公布的日子，上课了，张老师夹着一叠厚厚的卷子进来了。张老师环视了一下教室，清了清嗓子说：“这次考试从总得来说，我们班的进步还是比较明显的。从单个同学说，有些同学的成绩比较稳定，一直保持着良好的状态，考试成绩一直居全年级前茅，以庄小曼同学为代表。”庄小曼的学习成绩好那是不容任何人质疑的，她是各科老师的宠儿。听到老师的表扬，庄小曼矜持地坐在那里，脸上看不出任何欣喜的表情。每次考试发卷子的时候，就是庄小曼最令人羡慕的时候。庄小曼的个子在同龄的孩子中间显得很高挑，五官漂亮精致，再加上她那高傲、冷峻的神情，在朱小乐的眼里，庄小曼就像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女神。相比之下，朱小乐是一个从农村来的山里娃，皮肤黝黑，个子瘦弱，特别是学习成绩与庄小曼相比，更是天壤之别。班里敢在背后说庄小曼的靓仔与麻杆他们几个，但他们也从不说成绩。有一次说的是庄小曼的那个戴眼睛的爸爸，开家长会的时候，骑个破自行车。还说庄小曼装高傲，把自己装得像个公主。“你哪里见过公主的爸爸骑自行车的？”每当说到这里，他们几个相互鼓励般的哈哈大笑。迎面碰到庄小曼的时候，朱小乐是能躲则躲，实在躲不开了就装着看别处。靓仔他们几个呢，见到庄小曼装得特热情：“班长好哇！”、“班长，要帮忙吗？”、“班长啥时候给我们做做思想工作？”嘴巴甜得很。庄小曼好像也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从来都是把他们视做是空气，不去搭理。“进步最大的同学是……”张老师顿了顿，好像要留给大家一些思考与想象的空间，“进步最大的同学是朱小乐同学，我们都知道，朱小乐同学来自于农村，基础较差，但他近一段时间来，学习状态很好……”朱小乐感到有点突然，自从来到这个学校，他还从来没有被老师在全班同学的面前表扬过。老师表扬了我，这是真的吗？朱小乐有点不相信自己，他下意识地把手伸进了书包的夹层，摸了摸魔石。一定是魔石的力量，没错。从上次爸爸的反常举动，到今天受到老师表扬，朱小乐认为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有神奇的力量存在。这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魔石。自从有了魔石，朱小乐做什么事都感觉很踏实，有了自信，有了勇气、有了力量。魔石让他逐渐摆脱了自卑、摆脱了恐慌、摆脱了失望。没有人知道朱小乐内心在想什么，朱小乐感觉到庄小曼在老师表扬完他之后，扭头看了他一眼。庄小曼这一眼让朱小乐感觉血倏的一下涌到了脸上。“当然，还有的同学，始终没有进步，考试不及格，名字我就不说了，希望这些同学尽快赶上。”宋刚的头快垂得挨着桌面了，他心里非常清楚，老师说的是他，每次的考试就是宋刚的苦难日。5、考试砸了锦程小学的教学管理有一项规定，那就是每次考试后地卷子必须带回去给家长签字。朱小乐的书包里放着打着鲜红的80分的卷子，虽然不能与庄小曼的98分相比，但是对朱小乐来说，这个成绩已经早已超出了爸爸妈妈的想像了，在爸爸妈妈想像中，朱小乐考个30分、40分是很正常的事。朱小乐想像了一下爸爸妈妈看到这个分数的惊喜，他也很高兴。追求上进，考一个好成绩是学校里每一个学生的梦想，无论是谁，包括宋刚，但是，大人们不理解，好像学生考试不好是学生自己故意不想考好似的。“小乐，你是怎么学习的？”宋刚垂头丧气地说。“我也不知道。”朱小乐回答，说实在的，让朱小乐总结一下，还真说不出来。“我只是觉得……”朱小乐欲言又止。朱小乐想说的是，当他学习的时候，魔石在支持着他，但是他没有说，所以，他只是说了半句话。“觉得什么？”宋刚顺口往下问，但是他好像也不是真的想知道朱小乐觉得什么，“其实我都知道，我就是笨，什么也不会，爸爸说的对，我不是学习的料，笨得像头猪。”宋刚的爸爸是卖肉的，什么都喜欢用猪作比。“不是的，宋刚，你只是……”朱小乐又没法说下去了。“只是什么？小乐，你是怎么了，今天的话怎么是吞吞吐吐的？”宋刚急了，“不过，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些话我听多了，什么用功呀，努力呀，到头来，还不是一样，我这样笨，怎么用功，怎么努力都是白搭。”“今天晚上，又要吃巴掌了！”宋刚说的有点大义凛然。“考不好你爸要打你吗？”朱小乐问。“你不也是吗？”宋刚反问。宋刚说得对，只是这一次朱小乐考好了而已。如果庄小曼考不好了，他那个眼镜爸爸会不会打他？朱小乐想。但庄小曼怎么会考不好，用靓仔的话说，人家庄小曼闭着眼睛也比我们考得好，所以，没有如果。“小乐，我要走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习惯了。”宋刚说的有点慷慨就义的感觉。宋刚背起书包，慢慢向家里走去，阳光散落在宋刚胖胖的背上。朱小乐忽然觉得宋刚很可怜，这种可怜的感觉，他切身体会过，甚至现在还没有消失，他就像被人贴了个标签一样，想撕也撕不掉，想换也换不了。“宋刚，你等等。”宋刚叫道。“干什么？”宋刚扭过了头“你过来，快点！”宋刚显得很着急。朱小乐觉得应该帮一帮宋刚，因为宋刚是最真心实意对待他的好朋友。朱小乐拿出了魔石，反正这个晚上，朱小乐肯定是用不着它了。“你把他带着，保你今天晚上没事。”朱小乐说。“它，怎么回事？”宋刚有点摸不着头脑。“你别问，反正你相信我。”朱小乐说。“这就是你说的魔石？不会吧。”宋刚好像明白了些，但还是有点不相信。“你相信我，我说得没错。”朱小乐说。“噢，我明白了。”宋刚盯着朱小乐，起初，他还有点将信将疑，最后，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好的，小乐，够朋友，谢谢你。”宋刚一下了开朗起来。“信了吧？明天见！”朱小乐说。“明天见”宋刚挺高兴。回到家里，朱小乐的爸爸妈妈看到朱小乐的成绩，脸上乐开了花。爸爸高兴地喝了酒，红红的脸，嘴里呼着酒气，用手抚摸着朱小乐的头。爸爸的手原来是这么温柔，朱小乐心里很高兴。原来，好孩子的待遇是这样的啊，朱小乐心里想。不知宋刚怎么样了，虽然朱小乐深信魔石的力量，但是他心里还是在不停地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