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期末的目标

1、家长要求校运会终究会结束，尽管大家都恋恋不舍。即使像庄小曼这样学习成绩超好的学生，也同样喜欢校运会，也尽管她没参加一个比赛项目。通过这次校运会，朱小乐在大家心目中重塑了形象，大家再也不再用模仿“额”来取笑他了。对于庄小曼，朱小乐不知道是以前没有深入了解，还是庄小曼真的有了变化。朱小乐发现，庄小曼变了很多，变得好像不再那样高傲了。庄小曼虽然依然没有主动与朱小乐说过什么话，但见到朱小乐不再像以前那样高昂着头，视朱小乐为空气了。又是一个放学后的下午，朱小乐与宋刚坐在公园的树荫下，炎热的夏天已经快过去了，天气虽没有那么闷热，但南方的城市依然称得上是高温，与夏天相比，这时候的树荫下是最舒服的。“你说，咱俩的爸爸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看人家靓仔，也是第一名，同样的结果，为什么家长的反应就恰恰相反呢？”宋刚一说起来就忿忿不平的样子。“我们与人家能比吗？”朱小乐说。“为什么不能比？一样的人，一样的班，一样的名次怎么就不能比？”宋刚的脑子还是转不过弯来。“但是，你想过没有，我们与靓仔是不一样的家庭，不一样的爸爸。”朱小乐说。“那又怎么啦？”宋刚还是不服气。宋刚不是不明白，他始终放不下的是他运动会的成绩没有得到家长的肯定。记得校运会结束后，朱小乐与宋刚高高兴兴地拿着奖章回到了家。这一天正好是两家的爸爸又在一起喝茶与聊天。“爸爸，你看我得奖了。”宋刚一进门就大喊。宋刚把奖章举得高高的，满心欢喜递了过去，并且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可以想象出，他内心是多么地渴望得到他爸爸的肯定。宋刚在路上就说了，如果他爸爸高兴，他会要求他爸爸给他买一双新跑鞋。宋刚的爸爸站了起来，接过奖章仔细端详着。其它所有的人，包括朱小乐的爸爸，都用眼睛盯着宋刚爸爸手里的奖章。“小乐也得奖了，小乐，快给你爸爸看呀。”宋刚想起了，得奖的还有个朱小乐，于是赶快替朱小乐汇报了。朱小乐的内心虽然与宋刚是一样的，但他表现得还是很平静，他听宋刚这样一说，他也把奖章递给了爸爸。“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这个顶个屁用，又不能上大学，又不能当饭吃，我小时候开运动会得的奖比你多多了，现在还不是卖肉？”宋刚的爸爸终于看明白了，宋刚在运动会上铅球获得了第一名。他对这个奖章一点兴趣也没有，言语上无情地表达了出来。“就是，就是，我们来城里不是为了这个的。”朱小乐的爸爸也看明白了，这是一个跑步的第一名。他的观点与宋刚爸爸的观点完全一致，他哪里知道，朱小乐获得的这个第一名有多么的不容易。“什么时候考试得了第一名，哪怕是前十名，你再来和我报喜。”宋刚爸爸说完，随手把奖章撂在了桌子上，朱小乐的爸爸也把奖章递给了朱小乐的妈妈。大人们说的也许是对的。宋刚爸爸说他上学的时候，学校开运动会，他每次都能拿好几个第一，但是学习不好，就早早缀学了，辛辛苦苦在城市里打工，由于没有文化，也没有其它特长，只能卖肉。每天天不亮就去批发市场进货，晚上很晚才回家，没有休息，没有节假日，总之，从来没有陪过宋刚一天。朱小乐的爸爸比宋刚的爸爸也好不到哪里去，朱小乐的爸爸在工地里是杂工，搬材料、和水泥，总之工地里的力气活，朱小乐的爸爸什么都干。每天回到家，全身一层泥，朱小乐爸爸每天洗完澡，往床上一躺，吹着电扇，抽着烟，喝着茶，不忙的时候，再加点小酒，用朱小乐爸爸的话说，这是神仙都不换的时刻。2、期末来临在学校，朱小乐发现了一个规律，凡是学习好的，体育都不好，凡是学习差的，体育都不错。所以，每次的运动会，都是差生最扬眉吐气的日子，同学们对他们都尊敬有加，老师对他们也另眼相着。运动会一结束，所有的荣誉马上就成了过眼云烟。学校又进入了紧张的学习阶段，上课、作业、批改、订正……这一套流程马上又开始流畅地运作起来了。作业没写的、写了没对的、批了没订的、家长没签字的，成了老师教育的重点，前几天还在运动会生龙活虎、扬眉吐气的差生们，马上就成了重灾区。靓仔经常受到老师的批评，有时也会被叫家长，靓仔每次被批评的原因几乎都是一样，那就是没有完成作业。靓仔总能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为自己辩护，比如忘带了、记错了、写错本子了、与家长出去了等等。起初也能过关，时间一长，靓仔的理由就不灵了，老师总能找到戳穿靓仔谎言的方法。撒谎的次数多了，教师让靓仔把家长叫来，靓仔很配合，家长来的也积极。最后又让老师发现的问题，原来靓仔叫来的不是真正的家长，是靓仔爸爸公司的司机。现在老师再也不相信靓仔了，如果要叫家长，老师就亲自打电话。有一次，靓仔的爸爸被张老师叫来了。张老师很严肃，先把靓仔在学校的表现如实向家长反应，并且表示出了对靓仔的未来的担忧。靓仔的爸爸白白胖胖的，一看就是个有钱的生意人，胳膊下夹一个包包，靓仔的爸爸满脸堆笑，和朱小乐的爸爸一样，老师说什么都是对对对。最后离开的时候，靓仔的爸爸也和朱小乐的爸爸一样，都要说这样一句“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之类的话。与朱小乐爸爸不一样的是，靓仔的爸爸好像对靓仔的表现一点也不生气，或者不是真生气，因为靓仔一点也不害怕。第二天，靓仔依然情绪高涨，没有一点被收拾过的样子。“我爸小学毕业，他公司有一大把的大学生，现在还不都听他的。”这是靓仔为自己不好好学习找的借口，这话传到了张老师的耳朵里，靓仔又是让张老师好一顿的思想教育。期末考试快要到了，宋刚与朱小乐两个人还是天天在一起写作业。他俩和靓仔不一样的是，他们俩从来就没有不完成作业的时候。但是有时候作业的正确率不高，尤其是英语。“小乐，你说，期末考试我们会考得怎么样？”宋刚问。“我也不知道，张老师说了，只要努力了就行。”朱小乐回答。“我们也努力了，问题是张老师不是我们的爸爸。”宋刚说的对。“是啊。”朱小乐说，然后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你在想什么？”宋刚问，“上一次运动会，我满以为爸爸会好好表扬我一次呢，自从我上了学，就没有受到爸爸的表扬，每次考试之后，不是打就是骂。”“你有信心吗？”朱小乐看到宋刚可怜的样子问道。“语文数学还行，就是英语怕不行。”宋刚说的是实话。“离期末考试好像还有一个多月，我们有的是时间。”朱小乐话是这样说，但他自己也没有多少信心。“宋刚，我们是不是忘记一个重要的东西？”朱小乐忽然想起一件事。“什么东西？”宋刚问。“想一想，我们运动会上是如何获胜的？我们的……庇护神……”朱小乐提示说。“魔石！”朱小乐与宋刚不约而同的说。运动会的欢乐让他们有时忘记了魔石的存在，但他们相信，没有魔石，就不会有运动会的成绩。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只有魔石能够帮助他们俩。“加油，宋刚。”“加油，小乐。”3、英语学习在家里都没有人的学习间隙，朱小乐和宋刚会把魔石拿出来，仔细端详。这块鸽子蛋大小的魔石，现在变得越来越亮，显示出神秘的光芒，这光芒能够读懂朱小乐与宋刚的心灵。“魔石，保佑宋刚与朱小乐在期末考试如同开运动会一样，扬眉吐气、大获全胜！”宋刚一脸虔诚，闭着眼睛，口里又念念有词，“菩萨保佑，菩萨保佑，阿米陀佛。”“宋刚，你说什么呀，怎么出来菩萨了？”“啊，错了，我这猪脑子，魔石保佑，魔石保佑。”宋刚忘不迭地纠正自己的口误，双手合十。“好了，好了，魔石早知道了。”宋刚的样子反而把朱小乐给逗笑了。“我觉得，我们虽然有魔石保佑，但是应该和准备运动会一样，制定一个考试学习计划，针对自己的不足进行有计划地学习。”朱小乐说。“我赞同，语文要多背、多写，数学要多做题，英语嘛……”宋刚说着说着就卡了壳。“魔石，你告诉我，我们应该怎么办？”宋刚问起了魔石。“宋刚，你说，我们学英语最大的问题是什么？”朱小乐问宋刚。“是英语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宋刚回答。“对，读是我们学英语过程中遇到的最大问题，我们首先要解决的是读的问题。”朱小乐找到了学英语的问题所在。“你说怎么办？”宋刚知道，朱小乐可能有办法了。“我们把不会读的单词与句子找出来，然后我们两个人分工一下，一人负责一部分，一是上课认真听，二是问同学。”朱小乐接着说。“那么不会读的单词，记不住呀。”宋刚提出了疑问。“用汉字或拼音标发音，放学之后，我们相互教，你说如何？比如说，谢谢怎么标？你就标散Q……”朱小乐说。“嗯，这个办法可行。”宋刚听了很高兴。“别忘记了，我们有庇护神！”朱小乐得意地说。给英语单词和句子用汉字或拼音标读音的学英语方法，虽然不是朱小乐与宋刚发明的，但是这可能是他们俩目前学习英语唯一的方法了。因为语言学习与学习其它科目不一样，如何读，读什么那是人家外国人规定的，这没道理可讲。这个方法虽然不一定好，但总比狗咬刺猬无法下口好多了。每天放学，朱小乐与宋刚做完作业之后，就拿出各自的任务相互进行教学了。朱小乐总是觉得宋刚标得有些不对，但是自己又说不出什么是对的，宋刚好像也有同样的感觉。“我总觉得你读得有些不对。”朱小乐说。“我还觉得你教得也有些不对呢。”宋刚也有同样的感觉。“但我们当时就是这样记得呀。”两个人的理由也是一样的。“唉，也只能这样了。”两个人又是同样的无奈。“听说，有一种叫复读机的，可以重复读，你让他读多少遍都行。”宋刚说。“那叫点读机，上次我一个人去商场逛的时候，还看到一种机器，你哪个词不会读，用笔一点，他就会读给你听。”朱小乐说。“噢，对了，就是灰太狼做的那个广告，叫步步高点读机。”宋刚想起来了，临了，宋刚还模仿灰太狼说了句“你会读吗？”4、课上出丑朱小乐与宋刚在英语学习上不能说是不用功，但在一次英语课上的回答问题，彻底打击了他俩的积极性。那是一节英语复习课，老师出示汉语意思，让同学们背诵学过的单词。在以前英语课上，朱小乐与宋刚几乎从不举手回答问题，老师也知道他们俩的基础比较差，即使是提问，也是最简单的问题给他们俩。这一次的单词复习，恰恰正好是前一天朱小乐与宋刚用自己的方法学习过的。难得朱小乐与宋刚都会，他们俩把自己的手举得高高的。英语老师点了宋刚的名。老师说汉语，由宋刚先背拼写，再读出来。“套房”英语老师说。“f－l－a－t，浮兰特。”拼读的没错，但读音一出来，朱小乐马上觉得班级里同学的变化，他们面面相嘘，有点惊讶。“电影院”英语老师虽然觉得宋刚发音有点奇怪，但还是继续说。“c－i－n－e－m－a，赛那马。”朱小乐发现，有的人捂住了嘴，同学们在强忍着笑了。“超市。”英语老师继续说。“s－u－p－e－r－m－a－r－k－e－t，苏怕妈K他。”宋刚说。宋刚的话音刚落，同学们终于忍不住了，全班爆发了哄堂大笑，就连英语老师也跟着笑了起来。靓仔他们几个笑得直探眼泪。昨天在学习这个单词的时候，宋刚得意地说这个单词记忆有秘诀，就是有个叫“苏”的小孩子，做了错了事，怕他妈K他。虽然大家笑的是宋刚，但朱小乐的脸上也觉得火辣辣的，幸亏老师叫的不是朱小乐，朱小乐心里想。全班可能就有两个人没笑，一个是朱小乐，另一个是宋刚。“老师，我和朱小乐一起学习的时候，就是这样读的，不信你问朱小乐。”宋刚一脸无辜地为自己申辩，好像他读对了，是大家都读错了。宋刚呀宋刚，明明错了，还为自己申辩什么，还拉我给你垫背，难道是老师错了吗？朱小乐狠不得找个地缝里钻进去。本来大家就够快乐的了，宋刚把朱小乐拉进来以后，又为大家的快乐加了佐料，靓仔他们又来情绪了，齐声喊：“朱小乐，来一个，朱小乐，来一个。”宋刚活脱脱地把一节英语复习课变成了一个联欢晚会。“好了，好了，大家不要笑！”英语老师赶快制止了课堂的混乱局面。“宋刚同学的拼写是完全正确的，这个非常不错，但是呢，发音有点问题，以后改了就行了”英语老师还是有肯定的。今天放学，朱小乐与宋刚没有请教别人，两个人有点丧气，背着书包走出了教室。操场上靓仔早早就占好了场地，别人还没到，他一个人拿着个篮球左右摇晃，自己与自己较劲。靓仔看到了朱小乐，远远的喊：“小乐，来玩吧。”他见朱小乐没答应，又说：“急着回家学英语吗？”他见朱小乐还是没回音，说“那我们就西油土忙肉了。”他特意把每一个汉字分得很清楚。朱小乐知道，靓仔在开他的玩笑。自从运动会后，靓仔还是时不时地开朱小乐的玩笑，但朱小乐觉得，靓仔只是为了好玩，并没有其它意思。朱小乐有时候懒得理他，他也不计较。5、英语补课朱小乐和宋刚向公园里的树荫下走去，这是他们的固定地点。“小乐，对不起啊，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证明一下自己，一急，就把你也说出来了。”宋刚一脸内疚。“我没什么呀，你又没做错什么呀！”朱小乐说。“真的吗？你真是这样想的？”宋刚听朱小乐这样一说，挺高兴。“我对着魔石起誓！”朱小乐认真地说。“魔石也帮不了我们啦。”宋刚说。“什么魔石呀？”正当朱小乐与宋刚说话的时候，忽然插进来一个声音。朱小乐与宋刚扭头一看，惊得他们俩差一点跳了起来。是庄小曼！庄小曼的校服干净得如同新的一样，头上的马尾辫高高的翘起。本来，庄小曼的个子就比朱小乐高，这样一来，朱小乐显得更矮了。不知什么时候，庄小曼来到了小公园，朱小乐与宋刚竟然一点也没有差觉。庄小曼和朱小乐好像不是一个星球来的。朱小乐不敢抬头来看庄小曼一眼，他眼睛扫着地，看见庄小曼穿着一双紧凑的运动鞋。宋刚看见庄小曼，好像魂一下子没了似的，胖乎乎的身体呆着，张着嘴，整个人都傻在那里。“怎么啦，我是外星人吗？”庄小曼也看出了朱小乐与宋刚的反常神态，大方地说。“是，是，不，不是。”宋刚话都紧张得说不出来了。“什么是魔石呀？我刚才听到你们说魔石来着。”庄小曼追问道。“没什么，没有魔石，我们俩说着玩呢。”朱小乐迅速从慌乱中镇定过来。“庄小曼同学，你，你有什么事嘛？”宋刚一本正经地说。“没什么事就不能来吗？”庄小曼反问道。“能，能，当然能，不过，你回家好像不走这边。”宋刚说得没错。“我找你们俩有事，作为班长，我想帮助你们。”庄小曼说。“帮助我们？我们没……”朱小乐本来想说的是没说让你帮助，但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嘿，我和你们直说了吧，我想给你们补习英语。”庄小曼说。朱小乐和宋刚愣住了，他们俩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怎么，不同意吗？还是认为我的水平不够？哈哈，怎么也比你们的苏怕妈K他强吧。”庄小曼看到朱小乐和宋刚犹豫的样子，不失时机地开起了玩笑。“同意，同意，怎么能不同意呢。”宋刚忙不迭的回答。朱小乐在背后悄悄地碰了碰宋刚，宋刚好像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时候的宋刚，魂早就让庄小曼吓没了。“那就这样定了！从明天开始，我回去向教师汇报去了。”庄小曼大声说着，眼睛看着朱小乐，好像是专门说给朱小乐听的，然后轻盈地走开了。“小乐，怎么办呀？庄小曼要给我们补英语。”宋刚好像才回过神来。“怎么办？你都答应人家了。”朱小乐说。“那要是传出去，多难听呀，一个女生，给两个男生补英语，要是让靓仔知道了……”宋刚说。“得想个办法，能有什么办法不补呢？明天我去找她，就说我们学好了，不用补了。”宋刚又说。“学好了？那你读一个我听听。”朱小乐说。“那怎么办，你倒是说嘛。”宋刚急了。“办法倒是有一个。”朱小乐说。“你有什么办法，快说呀！”宋刚迫不及待道。“如果我们都会读了，那就不用补了。”朱小乐说。“你这不是废话吗？”宋刚急了半天，就等到朱小乐这句话。“没办法，张老师都要知道了，还能怎么办。”朱小乐真的没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