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静静地坐在寺中专供人休息的椅子上,眸子看着那里进进出出的人们,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心中却没有任何的波动。
太阳已经挂在了地平线上,村子里的人们也都生起火做起饭了,而仙若寺里的人们也都散了,陆续地回家去了。
被若离事先谴出去的辇车却没有再来接她,若离心中苦涩一笑,“也是,还有什么人会记得自己,会在乎自己呢。”
没有人接,若离只有走着回去,其实以她现在的心境,也不想有人来打扰,也希望一个人慢慢地走回去,而直到走,若离都不知道那个和尚的法名。
若离是记得来时的路的,虽然很远,但却是直直的一没有拐一个弯。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去,地上的影子越拉越长,越来越淡,直到消失。
若离就这样一个人慢慢地朝前走着,淡淡对自己说着话:“没什么,一个人走走挺好的,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说着这句话,却想到了一首她最喜欢的一个歌手唱的歌;
这样也好,开始没人注意到我,等雨变强之前,我们将会分化软弱,
趁时间没发觉,让我带着你离开,没有了证明,没有了空虚,
基于两种立场我会罩着你,
趁时间没发觉,让我带着你离开,这不是顽固,这不是逃避,
没人帮着你走才快乐。
姜龙也是很晚才回府,一脸的疲惫神情,坐在那听着赵申木回禀着这一天的事。
“公主回来了吗?”
姜龙听到若离出去的事后,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赵申木愣了一下,“应该回来了吧。”
他其实也不知道,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去在乎过这个所谓的公主,也从来都没有跟这个公主接触过,就好像府上从来都没有过这个人一样。
“应该……”
姜龙冷冷地重复着他的话。
正不知怎么回答的赵申木突然看到外面的人,赶紧叫住了他,“小四,过来。”
那个小四听到后赶紧跑了进来,“赵叔,什么事。”
“公主回来了没有。”
这个小四就是早上把若离送到仙若寺的那个车夫。
“公主……”
小四觉得的莫名奇妙,但却以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公主,什么公主。”
“公主……”
突然他记了起来,脸色发青,冷汗直冒,扑通地下跪到了地上,结结巴巴地说道:“公主……,公主还在仙若寺,我忘了……忘了去接公主。”
赵申木大骇,“什么,你忘了去接公主。”
姜龙脸色大变,没等赵申木说完,一闪身冲入夜色里。
姜龙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他怕若离会一走了之,更怕她在没有人保护的情况下受到危险,虽然这里是他的地盘,但却有着一颗定时炸弹,那就是萧万柯。
姜龙不知道萧万柯是怎么知道沈子轩跟他之间那不为人知的关系的,他竟然还找到肖孟轩,让他去查沈子轩的身份,虽然因为肖孟轩出的条件让他正在犹豫中,但他已经在怀疑了。
这么隐密的事,这世上没几个人知道,而知道的那些人也不会拿这件事起举妄动的,这件事牵一发则动全身,他们总会掂量着后果的。
沈子轩这两天因为重生石的事去找他的师傅,石头虽然已经启动,但怎么开启却不知道,任凭沈子轩取若离多少的血,也都无动于衷。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石头没有丝毫的进展,可姜龙对南宫若离的感情沈子轩却看在眼里,如若在拖延下去,事情恐怕会变,所以,沈子轩去找他的师傅去了。
姜龙对于这件事只摇了摇头,不做任何想法,因为他知道那将是一次让沈子轩失望的旅程,“到底是谁透露了这件事。”
再想想,姜龙身边的人是不会知道这件事的,“难道是肖孟轩那边的人里出了事。”
姜龙眉头一皱,眸子暗了下去,嘴角掀起一丝冷冷地笑,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他的眼中,姜龙身形一顿,闪到那个人面前。
姜龙看着正朝他走过来的若离,眸子微痛,他没想到她竟然会用走的,远处一阵沙沙声让姜龙眼神一凛,他朝若离身边不远处看去,一个人影瞬间消失。
“看来我的担心有点多余。”
而眼前的若离竟然看也没看他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姜龙一把抓住她的手,冷冷地看着她,本想冷嘲热讽一番,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姜龙看着慢慢转过身,失神地看着自己的若离,愧疚袭上心头,可若离的一句话,却把他的心一下子扔到了冰窖。
“你是谁?”
“我是谁!”
姜龙捂着冰冷的心重复着这句话,只一秒的失神,心头突然涌上无可遏制的愤怒,声道犹如极北之地,冷酷至极,“我是谁!”
“她竟然问我是谁,她竟然把我忘了。”
若离确实没有看到姜龙,其实就算她现在身处有海之中,她也会谁也看不到的,因为她的心此刻根本就不在这里,思绪也不知漂到哪了,而眼虽看着前面,但却没有焦距,她现在就如同一个行尸走肉的木偶人一样,只是重复地做着行走的动作而已。
当姜龙抓住她的手,打断她的行动的时候,若离也只是机械似地转过身,对着这个根本就没有看到眼里的人说了一句你是谁,这种情况下,不管是谁,她都会说这句话的。
姜龙握着若离的手力道猛然加重。而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若离的思绪飞了回来,“啊,好疼……。”
若离看着紧抓着自己的那只手,本想大声质问是谁,可当她顺着那只手向上看,一张冰冷到极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而那双眸子里却冒着愤怒的火。
“姜龙。”若离失声喊道。
“认得我了。”
姜龙说完,也不管若离脸上痛苦的表情,慢慢地凑到她的耳边轻轻说道:“看来我给的伤还不够深刻。”
姜龙脸上那冰冷的笑就像一把刺刀一样,狠狠地刺进她的心里,疼的她快要窒息,眼睛一红,泪水险些就要掉下来。
若离忙低下头,用力挣开被他握着的那只手,哽咽地对他说道:“够了,已经很深刻了,深刻的我连自己都想要抹杀掉。”
不理姜龙脸上会有什么表情,若离转身慢慢地朝着前方走去,而泪水已经打湿了衣服,惨笑一声:“他还想要什么样的深刻,难道要在我的心上刻上那两个才算吗!”
带着一身的疲惫和姜龙所说的深刻,若离一步步地走回了姜府,连澡也没泡,倒头就睡下了,她太累了,连哭都没力气了。
一只温暖的大手又抚上她的额头,耳边轻轻响起她的名字:若离、若离。
若离整整睡了一天一夜,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若离静静地躺在床上,微微一笑,闭上眼把从到这里所发生的事全部在脑海里回顾了一遍:一年的时间,竟然改变了所有的坚决和坚持。
想想刚来到这里时的豪言壮语,若离自嘲地笑了,又想起那次梦里见到的梦轩时他所说的话,若离的心既心喜又心痛,她没想到梦轩竟然还爱着她,可从此却阴阳两路人。
“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若离不再犹豫,不再留恋,起身朝东院沈子轩的住处走去。
天已转暧,微风徐徐吹着若离的黑发,发梢轻轻地扫着白皙的脸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坚定淡然地看着前方,嘴角含着笑,一身的白衣,如梦一般,一个人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