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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苏醒

“瑶儿……瑶儿……”

恍惚中,一双冰凉的手轻轻抚摸着她额头,那冰凉触碰到皮肤,末瑶不禁颤抖了一下。末瑶微微睁开有点酸痛的眼睛,母亲梨花带泪,带着一双焦虑担心的神色的脸映入眼帘。“母亲……”末瑶惊讶地叫起来,将手伸出温暖的被窝,撑在被褥上,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这才仔细发现母亲坐在床榻边,双眸含忧地看着她,而父亲和其他人都站在床边,像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一脸担心地望着她。

环视了周围一圈,是自己的闺房,这到底怎么回事?末瑶用双手抓着头脑,痛苦地回想,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但是总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有一种莫名的担心,害怕会降落在自己身上。“怎么了,我的乖孩子?”母亲又伸出手,将一件外套温柔地搭在她肩上,轻轻按了按,把她包得严严实实的。最后,末瑶甩了甩自己疼痛的脑袋,懊恼地放弃了,用无助的眼神望向母亲,带着各种怀疑疑惑和不确定,弱弱地问道:“母亲,我怎么在这……”话还没有说完,一阵苦涩的味道迎面扑来,咳咳……,末瑶被那难闻的气味呛着了,不住抚着胸口猛烈地咳嗽起来。

顺着那气味来源,末瑶瞟见一抹霞色身影,手中端着一个正冒着热气的杯子,款款慢步走来,远远都能闻到那苦涩的味道。

母亲避开她的眼神,顾自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帮她顺了顺气,从贴身丫鬟彩霞那里接过那杯药茶,让她喝下去。末瑶双手捧着那滚烫的茶杯,伴着浓烈的药味,末瑶鼻子湿漉漉地,抬头望向大家,好奇而严厉质问道:“我到底怎么了?我不应该在这里啊?”大家,包括父亲和母亲在内,都低头或者拧过头去,避开她质问的眼神。就在末瑶不知所措时,母亲忽然侧过头,严厉地正视着她,用着一种陌生的声音命令她:“把那喝了,不会对你有害处的……”

记忆中,母亲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凶过,末瑶深受着委屈,望向最疼爱她的父亲,哪知父亲撇过头去,不理她。末瑶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把头埋进茶杯前,乖乖地咽着那滚烫而苦涩的无名药水,一阵苦涩涌入心头,眼泪不自主的从眼角滑落下来,啪嗒啪嗒地滴在被褥上……

一阵莫名的难受感涌上心头,末瑶突然感觉到天昏地暗,撒开茶杯,昏厥过去……

不知又过了多久,一阵喜悦地鞭炮声和敲锣打鼓把末瑶吵醒了,末瑶捶了捶自己混乱的脑袋,哪知碰到头上戴着发饰,才发现自己戴着很多很重的发饰。环视了一下周围,自己的闺房里居然张灯结彩,十分不正常地喜庆。正打算下床,才发现自己根本不在床上,而是坐在一张铺着狐皮的凳子上,身上穿着大红色的嫁衣,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那黄铜色的铜镜,一个精装打扮的新娘带着惊愕,不敢相信的眼神出现在里面。低头摸了摸身上的嫁衣,这不是自己从小精心制作的嫁衣,明明还没有完工的,怎么现在已经好了,而且还好端端的,不知不觉地穿在她身上。“来人啊~”末瑶快要崩溃地在房间里喊道,没有人应答,平日里的丫鬟都不见踪影,连香儿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末瑶冲到房门,使劲地拉,可是打不开,末瑶瘫在地上,使劲地想把嫁衣扯下来,可是扯下来的嫁衣,又完好无缺地回到她身上。末瑶无力地捂着脸,无声地哭泣……

咯吱……

房门突然间打开了,末瑶放下眼前的双手,透过泪水,所有人都在莫名其妙地邪恶地看着她,露出奇怪的笑意。最后,看见人群中走出来一个新郎模样的男子,末瑶万万没有想到,那人,正是——剑康,大摇大摆,飞扬跋扈地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用一种戏弄,讨厌的语气叫道:“娘子~”,伸手摸向她。末瑶使劲往后移动,蜷缩着身子,不断避开那双可恶的手,挣扎着大喊:“不要啊~不要……”

不要啊……不要……

感觉那双手就要抓着她的手了,末瑶已经无力反抗了,眼泪在眼角汩汩流出。可是,一双手却温柔地握着她的小手,如此的温暖,反倒让她的不安平息了,有点依赖感。那只手,将她冰冷的小手带到一个温暖的地方,就迅速抽离出去。末瑶本能的伸出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别……”冲口而出,竟然一下子坐了起来。睁开眼,自己竟然还抓着那只手,而那只手的主人竟然是香儿的,末瑶突然想哭却又很是欣慰地,蓦地大大地拥抱香儿。环视着周围,看着谢叔叔,桑花,毕福等人,再环视周围了一下,末瑶大大舒了一口气,庆幸那只是一个梦,一个可怕的梦。末瑶兴奋地又紧紧地拥抱香儿。

“公子,公子……”

不知是不是抱得太紧了,香儿似乎在挣扎着叫着末瑶,末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忽然看见门口那边,欧阳子羽不知从哪里走了进来,带着一脸愠恼的表情,狠狠地望向末瑶。末瑶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不好的画面,立马松开了手,看着香儿正穿着男儿装,而其他的人惊愕地看着她。末瑶不好意思地避开了她们的眼神,伸手摸着头,装作昏厥的样子,仰身倒在床上,侧过脸去,背对着她们。

“华大夫,你看看这位公子怎么样了?”

大夫?还有大夫在?吓!末瑶不由得身子蜷缩了一下,半睁开眼,上下瞄了瞄自己的衣服,还好,完好无缺的,看来是多虑了。

一个大概五十岁数的大夫坐在床头,仔细端详了她一下,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香儿支支吾吾:“从假山上摔下来后,就昏厥过了,中间一直昏迷状态,但是一直冒着虚汗,像是做了噩梦似的,大喊大叫的……”

那大夫伸手,将把手指放在末瑶末瑶右手的脉搏上,闭目诊断,忽然惊愕地睁开眼睛,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一下末瑶。这让虚闭着眼睛的末瑶提心吊胆的,大气不敢出。

谢叔叔好像察觉到华大夫什么,担心地问道:“大夫,这位小生,难道?”

“诶,非也。气象平息,并没大碍,只是因为惊吓过度,受到冲击,所以只要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华大夫摸着胡子,慢悠悠地说道。末瑶听到香儿和谢叔叔等人大大舒了一口气。“只是……”不想,华大夫花还没有说完。

“只是什么??”欧阳子羽那个闷瓜居然冷不丁地插了一句话过来。

华大夫仍然摸着胡子,迟疑地揣摩道:“这小生,脉象与一般人不一样,反倒像……”

咳咳咳……

末瑶假装刚醒,惨烈的咳嗽起来,把华大夫的注意力挪开,深怕华大夫那句话说出来。华大夫果然没有提起。哪知那个闷瓜居然抓着不放,仍然问道:“华大夫,你刚刚说像什么——”末瑶狠狠地瞪了闷瓜一眼,下了床,一把把华大夫拉到一旁,从兜里拿出一些银子,塞到华大夫手里,笑眯眯地向华大夫示意了一下。华大夫惊愕地看着她,掂了掂银子,将银子揣进兜里,什么也没有说,弱弱地答道:“像是没事了一样正常……”轻而易举地给欧阳子羽套了一句话。末瑶看罢,转了回去,拍拍胸脯,乐呵呵地说道:“大家不用担心,我没事了~”哪知,那可恶的桑花毕福兄妹俩,一副不领情的样子,转向欧阳子羽,扔下一句话:“谁担心他啊……”,嘿嘿地冷笑。

额……末瑶气得握着拳头,想象着拳头因为握得太紧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咬牙切齿地想冲过去狠狠教训他俩一顿。“华大夫,劳驾了……这边请~”华大夫背着药箱,从末瑶身边走过,一路向自己学徒小声嘀咕道:“奇了,为什么我说像是没事了一样正常,居然白白地收了这么多银子……”额……末瑶一阵吃惊,摸着自己兜里剩余不多的银子,一阵想哭的冲动,瞬间懊恼不已。真是一个庸医,还以为他说像是女人的脉象……我的银子啊……末瑶不住在心中狠狠地骂道。

“这位小生,请问贵姓,怎么会出现在我府中?”沉默了不久,谢叔叔终于发话了。

早已料到会发生这等的糗事,末瑶转过身去,抱拳,深深鞠躬道:“小生姓末,曾经和欧阳子羽公子有过交情,很是佩服他。今日路过苏州,听说欧阳公子做客谢府,顾前来相会……”“哦,原来是欧阳公子的朋友,老夫都没有好好相待,实在惭愧惭愧……”

“诶,哪里哪里……”末瑶客套地回答道,不敢望向欧阳子羽那边,身怕会被狠狠地质疑。

“末公子,时候已经不早了,请在府中一聚,共享晚宴,也好让老夫我尽地主之谊……”经谢叔叔这么一提起,末瑶不由得望向窗外,夜幕已经落下,一把拍了脑袋,心想:惨了,还没有回季叔叔家,会让他们担心的,怎么办?得找个理由离开啊,惨了惨了……,末瑶不由得急得团团转。

“老爷,季家小姐来访……”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手下走过来,带着绮箬姐姐款款走来。末瑶一听,更加着急了,和香儿一起往谢叔叔身后躲起来,深怕被绮箬姐姐看到识破,紧张不已,汗水不住渗出后背,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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