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即如今的北岳恒山。又曾名恒宗、元岳、紫岳、大茂山、太恒山。在西汉时,因避汉文帝刘恒的名讳,改名为常山。故在汉时,恒山被称之为常山。
常山山脉,起源于阴山。它西衔雁门关,东跨太行山,南障三晋,北瞰云、代二州。整座山脉有108峰,峰峰高耸入云。莽莽苍苍,横亘塞上;层层叠叠,比肩而立。自西南向东北奔腾而来,绵延近五百里。气势博大雄浑,风景优美绝丽。
其间又有倒马关、紫荆关、平型关、雁门关、宁武关等虎踞为险,是塞外高原通向冀中平原的咽喉要冲。常山因其险峻的自然山势,和独特的地理位置特点,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秦始皇时,诏封天下十二名山,常山被推崇为天下第二山。
此时,天已过午,日渐西斜。
巍巍群山之下,一拔人马静立其下,黑压压的怕不有五六百余人,尽阻交通要道。当头一人,身高八尺,身材魁伟,形容粗犷,一张略显粗、黑的脸上,尽是络腮胡子,无法看出具体年岁。
其人也不骑马,双手中各执着一柄脸盘大小的镔铁大锤,只是站在那儿,威武之势便即扑面而来。令人望而生畏,不敢相敌。
苏双、张世平的马队,行至此处,见要道被阻,来者面目不善,前行的队伍登时大乱。尽言强盗来也。
苏、张二人的商团护卫队伍,为首的是一个四十余岁的粗壮汉子。姓陈,名奇。为人沉稳多智,善使一柄环首大刀,早年曾是北方有名的游侠儿。后为苏、张二人重金所聘,专门护卫二人南来北往。
众人的慌乱,立时最先就惊动了陈奇。陈奇问明了情况,当下一面使人前往报知苏双、张世平二位东家,一面拍马迎上前去。眼见前方的那人,气势浑厚,似乎颇有点本领的样子。而且来人为数众多,甚至远超自己所带领的商团护卫人员,情知不可力敌,只能智取。
“兄弟姓陈名奇,在北方也略微有些薄名。前方来者,不知是那路英雄,为何阻住我等去路。”陈奇在马上打了一个躬问道。
那当头的汉子,闻听此言,似乎颇有些意外,不知如何应答。当下不由得回首,望向身后。
只见其人身后转出一人。约莫二十余岁,身高七尺有余,面如冠玉,目若辰星。大冬天里,似乎也不怕冷。一身白衣飘飘,端的是风度翩翩,帅气无比。与当头的黑脸汉子,明显的鲜明对比。
“陈兄大名,我们也有些耳闻,本不敢冒犯。只是爷们近来脚头上略有些不便,听闻阁下的二位东家,尽皆是身家富贵之人,不知可否帮忙,援助一二。”白衣青年不温不火,神色淡然道。
“阁下说笑了,如果各位真是手头有些不便,我们东家,一向仗义疏财,当然必能援助一二。”
“呵呵,我说陈兄,你这人听话咋都听不清楚,我明明说的乃是脚头不便,你偏说什么手头不便。”
陈奇闻言,不由得眉头微皱,“何谓脚头有些不便。”
“你看看你们,各个都骑着高头大马,中间还有那么多空骑。而我们这些个兄弟,却尽是空着双脚,这不是脚下不便吗!”白衣青年笑道。
“原来,阁下是看上了我们的这些马匹。”陈奇心知今日之事,必难善了,当下不由得语声略微有些发寒。
“不错,我们也不贪多,看在陈兄的面上,只要你们留下这些空马即可。其他人等,以及你们所乘车马,尽可安全归去。如此,双方可不伤人命,相安无事,你看可好。相信这区区千余匹马,对于你的二位东家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白前青年却是丝毫不为所动,神情依然如故道。
留下所有空骑,这还叫做不贪多。陈奇气得脸都白了,“既然如此,你是劫贼,我是护卫,废话少说,且凭手底下见个真章吧。”
“哎,谈到最后,仍要动手。看来我这谈判能力还是有待加强。既然如此,元福,这里就交给你了。”白衣青年似乎很是失望,退回身来,转首对当头的黑脸汉子道。
“当真要打吗?”黑脸汉子望着白衣青年,神情怄怩,似乎很是为难。
“不打,他们又不肯留下这些马,怎么办?”
“那,那让我再问问他们,如果实在不行,那就打吧。”
“那随便你了,反正最后能留下这些马匹就行了。”
黑脸汉子点了点头。当下回过首来,对着陈奇,大叫道:“兀那汉子,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想伤你性命。你还是去跟你的东家说说,让他们乖乖的留下马匹,自行离去吧。”
“呃,我就知道让你来说,更加说不出什么好话。”闻听黑脸汉子之言,白衣青年不由得脸色有些发白,摇了摇头,当下不再言语。径自转身,往后行去。
陈奇的脸色更白,而且是青中透白。想他早年,游侠江湖之时,一柄环首大刀,打遍江北,也曾是大名鼎鼎,几时被人如此无视过。
“废话少说,且凭手底下见个真章吧。”陈奇一声怒吼,不再打话,拍马挥刀,径自向着黑脸汉子,狂奔而去。
相谈不妥,只得各逞其能。手底下见真章,让实力来说话。
“威公子观这陈奇如何?”
此时张威和苏双、张世平,三人已然下了马车,来到了近前。眼见着陈奇怒发冲冠,拍马舞刀直奔对面的黑脸汉子而去。苏、张二人不由得齐齐向着张威问道。
很显然,苏、张二人,对于陈奇能否对付得了对面的黑脸汉子,殊无把握。而己方人等的身家性命,却是全押在此一战上。若然陈奇失败,己方自然再无人能挡得了对面的那黑脸汉子,则己方人马,必然全无幸免。
至于先前对方所说的,只要空马,其他人车,全部可以安全离去。这样的话语,苏、张二人却是全然不信的。既然要抢、劫,就注定了结仇。既是仇人,又何必还再给仇人留下翻身的余地。这显然是只有傻子才会相信的谎言。
一场关系着己方身家性命的战斗。苏、张二人自然都是十分着紧的。而对于这场战斗中,双方实力的判断,在他们看来,实力不凡的张威,自然是权威人物。当然,张威实力虽然不凡,但在他们眼中,毕竟还是重伤未愈。所以,二人也未曾将己方取胜的希望,倚托在张威身上。
“陈奇如何?”张威自然明白苏、张二人心中所想,但是闻听此言,却是不由得心中苦笑。
陈奇本是智将,此时却被气得出离了愤怒,只想着用实力来证明自己,让对方知道小觑自己的后果。却浑然忘了,锤棍之将不可力敌的古训。
或许他也知道那句话,但黑脸汉子那怄怩的神情,显然迷惑了他。让他心下不由得怀疑,此人或许只是一只纸老虎,那两柄硕大的铁锤,谁知道是不是假的。
但张威通过先前几人的对话,加上对方的外型,再结合来自未来的神秘记忆,已经隐隐然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周仓周元福。这黑脸汉子,分明就是三国演义中关二爷的扛刀大将嘛。而那白衣青年,不问可知,肯定是一向跟周仓搭档的斐元绍了。
周仓、斐元绍,这二人早期可都是黄巾众啊。这二位,几时来了常山,而且领了这许多人,分明是事先得了讯息,守侯在这里。难不成,是张角看上了这批马匹,从而使人来夺。只是这二人,似乎并非常山人啊。常山,应该是张牛角和褚燕的地盘才对嘛。张威心下不由得暗暗思付。
周仓,在神秘记忆之中,这位爷可是以力大无穷,著称于世的啊!传闻中,此人曾力敌过关羽、赵云,更是曾生擒过庞德。虽然他擒庞德时,是在庞德中了关二爷的水淹七军之计,筋疲力尽之后,但此人确实乃是一大实力派人物啊!
而这陈奇,在神秘记忆之中,却是未曾有丝毫印象。当然张威也知道,在任何时代,都不乏有英雄人物,隐居在草莽之中。但纵观整个三国时代,能跟周仓比拼力气的,都是屈指可数。这陈奇,显然不在其间。虽然,他生得也是颇为孔武有力的样子。
以己之短,去攻敌之长,自然是必败无疑。
“陈奇必败!”虽然有些无情,有些打击人,但张威还是明确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