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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初试身手

小云已经跑过了巨石,追来的几个大汉突然一起惨叫着扑倒在地,抱着腿嚎叫不止。

后面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

知机子愤怒地拨开挡在前面的众人,冲了过来。他到达几个大汉摔倒的位置时,腿上传出“啪啪”两声爆响。是两块小石子,击中了他的双腿,像是撞到了钢板,碎裂反弹。知机子的身体为之一顿,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感觉被人戏弄了,知机子恼羞成怒,一掌伸出,巨石旁的灌木丛像是喷上了汽油,燃起了熊熊大火。

张宝儿突然幻现在老道身前不足两米的地方,手中木棍直指对方。

知机子奔跑的速度比前面几个大汉快得多,比奥运百米冠军还要快。眼看着无可避免地撞到木棍上去的身体,却不可思议地停住了:身体没有任何前冲,笔直地立在那里,没有丝毫摇晃!

老道的动作完全违背了物理学的惯性定律!

一老一少,面对面站在那里,像是两具石像,一动不动。

面对知机子这样一个前辈高手,张宝儿并没有感到害怕,反倒是出奇地镇静。

知机子在上清宫的表现让张宝儿受益良多。当时的情形,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有何异常,但张宝儿却从中找到了困惑自己多时问题的答案。

在那之前,张宝儿总觉得自己有力使不出,如同穿了宇航服去打球,力量技巧都无从发挥。有时候,力量又莫名其妙地难以为继,或是想发力的时候无法凝聚力量。

即使是一架最先进的战斗机,没受过飞行训练的人员也无法驾驶。

那一次观战,对张宝儿来说收获太大了,他知道了如何解脱束缚力量的外套,如何让体内的力量顺畅自如,如臂使指地控制力量。

很多时候,人都会遇到高原境界,难以突破。这种情形,其实往往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纸,看不到后面是什么。一旦这层隔膜被捅破了,事情就会变得很简单。

现在,张宝儿充满了自信:这个老道也不过尔尔,并不比自己高明到哪里去。

老道打量着面前这个比自己矮了一头的少年,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他的动作能够逃过自己的眼睛:自己竟然没能看清他是如何出现在面前的。不过,腿上的阵阵疼痛实实在在地提醒着老道,这个孩子不是一般人,他能够在自己全力运功的情况下,用几粒小小的石子击破自己的护体神功,修为显然不会比自己差到哪里去。

“这孩子才多大,即使从娘胎里就开始修炼,也不过十几年而已,这怎么可能?”自己近五十年的修炼,还借助了灵药的帮助,竟然无法胜过这个孩子,知机子无法相信。

但事实就在眼前,知机子冷静下来。

他直视着张宝儿,眼光仿佛是有形的实体,凶狠而冷酷。张宝儿似乎毫无所觉,冷然回视,不为所动。

过了半晌,知机子终于先开了口:“你是谁?为什么拦住我?”

“周小云是我们家的客人,也是我的朋友。他有危险,我当然要救他了。”

“哦,你就是那个张宝儿,张天师家的小鬼。”

“没错,我就是张宝儿。”

“你想当英雄?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

“你这话从何说起?我只是个平凡的人,但周小云是我的朋友,他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理?”

“你觉得你能救得了他吗?”

“我不知道,但我会尽力去做的。”张宝儿平静地回答。

“那你也别走了,留在这里吧。”

话音未落,知机子手向空中一挥,一阵黑云涌现在两人的头顶,空中现出一条三丈多长的青色巨龙,四只巨爪长达两米,张牙舞爪向张宝儿扑去。

不可思议的现象,把钱老板几个自以为见多识广的亡命之徒吓得魂飞魄散、毛骨悚然。靠得比较近的两个人,吓得坐倒在地,鼻青脸肿连滚带爬向后逃去。

张宝儿大喝一声,迎着龙头一棍挥出。巨龙没有任何闪避,依然向张宝儿冲来。

龙头有三米多长,足以一口将张宝儿整个吞下。同十多米长、粗如水缸的巨龙相比,两尺多长的木棍和根牙签差不多。

张宝儿这一棍简直是自己送死,巨龙会一口将他连人带棍吞下去,或是将他像个小球一样撞飞出去。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木棍结结实实击在龙头正中,“噗”的一声,听起来如同打刺破了一个装满了水的塑料袋,半空中的一切异象消失得无影无踪。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空中飘荡着一条风筝样的东西。

“你找死!”知机子怪叫一声,猛地拉开马步,一掌拍出。远在两米之外,这一掌根本不可能打到张宝儿。

张宝儿可并不认为对方是在装腔作势,他马步下沉,木棍向前挥出,隐隐有雷声传出。

老道的掌心一声巨响,喷出一股火焰。

棍棒恰好赶到,像是狂风骤起,喷出的火焰突然折向射出,威力似乎增大了一倍。旁边一个倒下的大汉刚刚爬起,正好被狂风刮到。他大叫一声,飞出三丈外狼狈着地。离得稍远的几个人,总算反应敏捷,退得及时,没有受到波及,但也人人脸色大变、心胆俱寒。

两次出手无功,知机子面色一变,蓦然转身,他的身体突然消失了,原地只留下了一股淡淡的轻烟。

张宝儿向旁边一闪,黑影朦胧,眨眼间也无影无踪,平空幻化了。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无法相信活生的人会从自己眼前平白幻灭消失。他们猜想这两人一定是窜入了灌木丛中,或者地下原来有个大洞,人陷入洞内不见了,决不可能是隐身消失的。

可是,他们无法看到任何支持他们猜想的迹象。

连知机子消失处的淡淡轻烟,也被微风吹散了。月光依然如水,静谧祥和,但这里却鬼气冲天。

号称整天和鬼打交道的人,真见到鬼比常人更害怕。钱老板发出大叫一声,让所有的人靠近。他们背对背挤在一起,惊恐万分。几双自以为锐利的怪眼,巡视着附近的草木,希望能看到两人藏身的形影。

遗憾的是,搜寻是徒劳的。他们只能感觉到周围气流飞速涌动,耳中不时传入物体在空气中高速飞越时与空气摩擦发出的“嘶嘶”声。

知机子的身形突然出现在距离他们二十多米远外的一块平地上。

他左手微扬,一颗淡青色鸡蛋大的小球,幻化成一道令人目力难觉的淡淡灰芒,向面前的矮树丛飞去。

“波”的一声轻震,矮树丛青烟一涌,暗绿色的鬼火四面迸射,两丈方圆内散发出呛人的腥臭味,枝叶发出发出被高温薰烤的怪响,叶卷枝枯,但却不见火苗。

“我在你后面!”老道身后传来叫声。

知机子反应超人,应声大旋身掌上风雷骤发,左手的大袖刮起一阵强劲的阴风。

身后空荡荡,连个人影都没有。

“转身!”脑后的声音直震耳膜。

“找死!”知机子故伎重演,可惜,一掌再次落空。

张宝儿的身形出现在他的侧面,双方相距仅二米左右。

“你就这点儿本事,想留住我是不可能的。时间不早了,不陪你玩了。”话音刚落,张宝儿转身电射而去。

“你走不了!”知机子低吼一声,在后猛追。

也许是老道刚才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两人之间的距离不但没有缩小,反而越拉越大。

双方的速度都宛若流光逸电,所经处不留形影,想迫及谈何容易?

“拦住他!”知机子大叫。

那些人看了刚才两人交手的情况,哪敢上前。知机子不叫还好,这一叫,那些人反而躲得更远了,目送着两条宛如流光的身影冉冉而逝。

几分钟后,气喘吁吁的知机子回来了,面沉似水。

看着一张张惊愕的面孔,他没有多说,手一挥:“走,快去办正事。时间拖久了,说不定这些小鬼会把人招来,我们就麻烦了。”

确定已经摆脱了老道,张宝儿改变方向,向约定的地点跑去。

周小云和赵风蹲在草丛里,还在不停地喘着粗气,惊魂未定。

张宝儿出现在了山脚下,他好像知道两人躲在哪里,没有任何犹豫,他放慢脚步,笔直地走了过去。

“你们两个出来吧,我把他们甩掉了。”

三个人坐在一块大石上,休息恢复体力。

“我刚才回头看了一下,吓死我了,老道怎么会变出龙来?”赵风还有些后怕。

“障眼法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你如果心虚的话,邪术便可乘虚而入。心中无愧的人不信邪,这些妖术就不起作用了。”

“我应该算是个正直的人吧!”赵风挺了挺胸脯。

“这和是否正直没有关系。是因为你心里有了妖术的想法,因此才看到了可怕的现象。很多恶人天不怕、地不怕,也不信鬼神,这套把戏对他们就起不了作用。”张宝儿解释道。

“宝儿,你是不是打不过他啊?”周小云有些疑虑。

“他比我大了几十岁,这就是优势。一个成年人,举起100斤的东西不是很难,你见过5岁的孩子能举起100斤的东西吗?体育运动,一般是青年时期体力最好,但意识的能力和年龄正正比,年纪越大越厉害。”

“怎么刚才你们两人都消失了,你们是不是都会隐身法?”周小云心想,如果自己也能像张宝儿一样会隐身该多好,那样,就不用再担心被人抓去了。

“这不是隐身法,其实是我们的视觉并不可靠,比如说,在我们眼前飞的苍蝇、蚊子,一下就不见了。我们的视觉无法追踪到物体移动的速度时,会产生错觉。即使是静止的物体或是图像,也会使视觉受欺骗。”

“你是不是也能像那个老道一样做法?”

“我和他不是一派的。他是巫教的,用的都是些幻术和邪术,不登大雅之堂。这些雕虫小技练成并不难,很多都是用辅助工具的。”

人的左右脑分工不同,眼睛见到的图像在左右脑中处理时会产生不同的应激反应。所谓幻术,其实和魔术差不多,就是利用了人的视觉特性,以声、光、色、形等手段,外加心理暗示,让人看到做法的人想要展示的画面。

看着两个人的呼吸恢复了正常,张宝儿站起身来:“这么晚了,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周小云没有动,说道:“我们不能回去。”

赵风奇怪了:“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又累又饿,难道等着那些人来抓我们啊?”

“他们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但我没听清楚他们讲的具体内容。”

张宝儿一听,也紧张起来:“他们往哪里去了?”

“进山了。”

张宝儿看了看赵风,有些犹豫。

“看我干什么?我当然要去了。你不去我也要去,我倒要看看这些人在搞什么名堂。”赵风又开始兴奋了。

“好!”张宝儿像是下了决心,“不过,你们两个要听我的,这事儿挺危险的,被他们抓住了说不定会杀我们灭口的。”

“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好奇,想看看他们在找什么宝贝。我还没有蠢到想和他们抢东西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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