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知道是柳艺的第几次昏迷，意识到自己的丹田被无情的击碎，柳艺在闭眼的那一瞬间后悔了，后悔自己的鲁莽......
已经迟了！
他感觉到自己重重摔倒倒在地，然后完全失去了意识。
远处还在与那莫老者缠斗的袁师，怔住了。
那莫老者已经是被袁师逼迫的大汗淋漓，暗暗惊叹袁师的手段。见袁师停下手来，他也乐得走开，来到宰相二人面前，警惕的看着袁师。
袁师不理会老者，他扶起地上的柳艺，探了探鼻息。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那宰相忽然抱头在地上翻滚起来，一旁的欧阳雅娴吓坏了。
“爹！你怎么了。”
这惨叫声令欧阳雅娴和一旁的老者甚为诧异！
不过，莫老者很快便更加诧异了！他发现——自己居然不能移动分毫！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冷汗瞬间便流了下来。他——一名破圣的武者，居然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前面的袁师抱起地上的柳艺，抬起头，脸朝天空，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他淡淡地说道：“你们想死吗？”
莫老者似乎觉得有什么扼住了自己的喉咙，这种感觉，说不出来的奇妙。明明没有任何东西，那触感却真真切切。
他怕死，他能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他当然不想死。
他此时多么想回答袁师一句不想死，可却什么也说不出。
一旁的欧阳雅娴扶起惨叫的宰相，老老实实的呆在莫老者背后，不敢有丝毫言语。此时，她意识到了什么，使她不敢放肆。
“今天你要是把他杀了，我叫你一族全部死绝！”袁师这句话，蕴含了那无尽的愤怒。
言罢，不理会一旁战战兢兢的三人，抱起柳艺，转身离去。
在袁师刚刚离去，一直抱头惨叫的宰相立刻安静了下来。那莫老者身子一软，瘫倒在地。甩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望着宰相，嘴唇喃喃，却没说出什么。
“先生.....”宰相开口了。
“别说了，你们好自为之！”老者现在没有回过神来，他没想到刚才与自己缠斗这么久的袁师，居然举手投足间就能死死地禁锢住自己。这到底是强大到何种地步的人？为何他会救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子。而如此的强者要来救人，为何要这般偷偷摸摸？他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实力？更叫他想不通的是——袁师身上居然没有一丝元力的波动！！
欧阳雅娴扶着宰相，不好说什么。
莫老者不再理会二人，自己站起身来，向城里走去。这样的人，皇室得罪不起！
“爹，怎么办？”欧阳雅娴真的怕了，她怎么没想到，袁师的实力竟然如斯恐怖。
“他要杀我们，估计早就杀我们了。这事情，我们没有什么办法....”宰相显得颇为无奈，以至于忘记了去呵斥自己女儿一番。
........
朦胧之中，柳艺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在一间小房子里，袁师正在他床前的小桌子上喝酒。
“我居然没死...”柳艺当然记得自己的丹田被击碎掉。
所谓武者进阶，就是指丹田储气功能进了一步。越强的武者，丹田就越坚固，破圣的武者，丹田更是能储气如海。例如之前的莫老者。
“你打算怎么样？”袁师依旧留给柳艺一个背影，问了这么一句。
“废人，还能怎么样？”柳艺忽然感觉到了一种从所谓有的悲凉！
“你的丹田无法复原了。”袁师似乎并不顾及柳艺此时心中的想法，如此说道。
“那你还救我干什么？！”柳艺挣扎着咆哮了一句。他不甘心，为什么上天总给了他一次次希望，然后叫这些希望一次次的绝灭！当初师父身死，他悲痛归悲痛，却还有着复仇的信念。而如今，这信念却似乎被完全断绝了。
“如果我告诉你，想要你死的不止是那个女孩，害死你师父的，另有其人，你会怎么样？”袁师拿起酒杯，品了一口，缓缓说道。
床上的柳艺激动了，他挣扎着想要爬起，腹部却一阵剧痛，使他无力的倒在床上。
“你别激动，你真以为有人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巴掌就要千方百计的置你入死地？”
袁师的话，一句接一句使柳艺心中震撼，他呆呆地怔了一下，那双冷眸之中，热泪便漫了出来。“那又怎么样？我这样活着，倒不如死了算了吧。”柳艺放缓口气，他觉得自己现在心中好无奈。如此一次次的致命打击，已经使他自己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他不在乎袁师说的那些话，他心中只有无比的绝望。死，对一个已经绝望的人来说，就是一种解脱！
“你刚才说什么？”袁师放下手中的酒杯，似乎怔住了。
“你走吧，不要管我了。”柳艺心中一片凄凉。原先在狱中，他一直盘算日后脱身如何报复相府。之后脱身却又惨遭无妄，师父死了，自己身陷囫囵，却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个袁师，袁师的强大的确使自己看到了新的希望，不想因为自己的鲁莽，把自己弄成了如今的废人！既然不能亲手为一手抚养自己的师父报仇，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嘭——”袁师将桌上的酒坛子狠狠的摔在地上，蹭地站起身来，面对柳艺喝道：“我为你师父有个这样的徒弟感到丢人！你想死，当初就给我自己死在牢里！连累你师父干什么？！”
一向脾气平淡如水的袁师，似乎体现出了他从所未有的愤怒。这倒叫柳艺愣住了。
“不用你管！你给我滚！滚！”柳艺不顾腹部剧烈的疼痛，几乎是滚下床来，指着袁师歇斯底里的吼到！“你给我滚，滚......”柳艺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只感觉全身无力，便瘫倒在床上。
袁师坐了下来，一动不动，如同一尊石像，似乎不是活物一般。
“你怎么不说话了？”柳艺感觉自己望向袁师时，有种睁眼不开的感觉，于是别过头去。他似乎冷静了很多。
“你就算是废人，你这条命也是你父母和你师父给的。你既然当初没葬身荒野，而是被你师父捡了回来，这就是天意。你要死，也得报此大仇才能死！”袁师开口说话了。“很多时候，人是没权利主宰自己的生死的，你现在就没权利死！”
柳艺不语，泪水已经再次夺眶而出。
“那一拳既然没要了你的命，就证明你还有希望。”袁师继续补充到。
“希望？希望......”柳艺感到一阵朦胧，他似乎要睡过去了。也许袁师不知道，他刚才强行调动丹田之气，要是自己没猜错的话，不仅使原先的不堪的丹田更加支离破碎，更是断了自己一条经脉。估计不久，自己便能长眠了吧？
他仿佛很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那双冷眸终于闭上。心中长叹一声——结束了......
“天不容我，为何生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