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不宁的彩怡刚和小青挂了电话,林一凡就打进来了。
“在和谁讲电话呢,占线这么久?”
“呃,和朋友在闲聊,有事你可以打座机啊。”彩怡说得有些心虚,但此刻她又不得不镇定。
“呵,我猜出来了,刚才肯定是小青给你打电话吧?说了什么?”
“我听你的语气怎么这么尖酸刻薄?”
“继续给我装吧,贱女人!绿帽子都扣头上了,我还蒙在鼓里,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
“想说什么你就说吧,不用这么阴阳怪气的。”
“哟,做了亏心事还这么淡定,你也不觉得良心不安啊?”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这两天我在家里安排一下,最迟下个星期就到A市!”
说出这句话,她松了口气。淡然的挂上了电话。
“妈咪,电话是爸爸打来的吗?”妍姗从她身后发出声音,差点没把她吓到。
她转过身,凝视着她。
“什么事啊,你看上去心情不好。”
“妍姗乖,妈咪没事。”她哽咽着说,用手轻抚着她柔软光滑的小脸。
彩怡的五个孩子中,最胖的要数妍姗了,身体也是最好的。中间的三个经常轮流着生病,又瘦又小。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妍姗近八岁了。她比同龄的孩子都要懂事,放学回来就带着三个妹妹玩,从不乱吵闹和比吃穿。光这一点,就让爷爷奶奶很满意。
玉姗的身体最差,动不动就感冒生病。把婆婆都弄烦了,还动不动就冷嘲热叽的说:“真倒霉,生了一个病猫子。”但再怎样,至少婆婆还没有动过送走的念头。
相比镇上有些人家,这么多女孩而且体质又不好,大部分都被抱到外面省道旁扔了,生死由命。唉,彩怡其中的一个儿时玩伴就是:想要一个儿子,结果一连生了三个都是女儿。由于家里并不是很宽裕,所以在第三个孩子刚满月的时候,婆婆就抱到公路旁边一放,不管了之。
听说当时情非得已。她婆婆说,与其在家里穷,还不如放在公路边。因为那条是省道,平时过往的车辆非常的多,不乏一些前来观光旅游的有钱人。被扔掉的孩子如果碰上了这些人,以后的人生可谓一帆风顺。只是,如果碰不上,又或者没被人发现,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当时她的玩伴铃儿并不知道这件事。在后来一连几天都没看到孩子,婆婆才如实告之放在省道那里了。跑过去一看,树荫下的小纸箱已经发臭。为此,铃儿还跟丈夫离了婚。之后音讯全无。
想到这里,彩怡的心头一凉。人生也不过如此,有很多事情并不是自己能左右的。还是女人比较弱?
现在已是冬天,晚上八点,孩子们都上床睡觉了。听着连绵起伏的呼吸声,她却一点困意也没有。起身打开窗,一阵冷风吹进来,身子不禁打了个冷颤。
呼啸而过的风夹着绵绵细雨,吹在脸上如针扎一样难受。南方的冬天下雪不多,但最怕的就是冷风夹着小雨了,因为那比下雪还要感觉到寒冷。
太冷了,她还是关上了窗。鼻子呼出的热气全洒在玻璃上,像一层糊,让透明的玻璃变得朦胧不已。
在窗边的凳子上坐下来,看着窄小的房间。三个孩子并排成列睡在一张床上,另外两个较小的睡在对面的一张床。
一年多了,她没有和孩子们睡在一起。这一次的感觉,真的很久违。却也很短暂,因为她马上要去A市了。还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怎样,也有可能,是分别。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把身体虚弱的玉姗送到自己母亲身边。芷姗,乃姗,和妍姗就留在婆婆身边。叮嘱好家里的人,她带上儿子又踏上了开往A市的班车。
车经过十几个小时的行走,终于到达了A市车站。
林一凡并没有来接彩怡。幸好她带的东西不多,不然抱着孩子还要提行李,她肯定吃不消。
来A市,她也没有告诉小青。只是坐车到林一凡的宿舍,他还没下班,他让她在门口坐着等他三个半小时。太过份了,彩怡无奈只好拨通了小青的电话。
正在上班的小青接到彩怡的电话很吃惊,但还是赶过来了。把她接到自己宿舍。
“你太傻了,他让你过来就过来!”小青埋怨道。
是啊,那次去旅行的时候还没被打够。这次不知道林一凡会拿什么武器来对付彩怡,一想到这里,小青偷偷的把彩怡的情况告诉徐博文。
徐博文的身高比林一凡要有优势,更重要的是,他的脑袋灵活。面对突发事件,他显得更镇定,处理得更完美。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帮彩怡这个忙,小青的心里对此充满着疑问。
收到小青的信息,徐博文正忙着工作。他本来是想帮这个忙的,却怕误会越来越深,恐怕到时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自从乔哲楠上次在餐厅上拉走黄诗雯,两人彻底闹僵了。
所以接到徐博文的电话,他一点也不意外。如果,那一次是无意中犯的错,那么,这一次,他要让她知道,不是什么错误都可以乱犯的。
A市郊外的海边。这是一个视野开阔,风景怡人的地方。远离城市的喧华和吵闹,坐在沙滩边的凉亭里,听着海浪拍打着岸边,让宁静的心灵得到进一步释放。不用说,这里很适合谈话,但不适合发泄。
选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看得出来,林一凡是个非常爱面子的人。
小青放心不下,硬要和彩怡一起去赴林一凡的约会。
只是到了现场才知道,乔哲楠也在。这是她料想不到的。
“你自己说吧,还要做DNA吗?”见到彩怡,林一凡并没有表现出往日的怜悯与关心。而是一味的冷漠和无视。
奸夫和**都在,真是大快人心。林一凡不仅姿态高傲,说话更是鸡蛋挑骨头,反正就是想找茬发泄的那种。这一点,乔哲楠和小青看在眼里。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面对着林一凡一连串的质问,彩怡难为情的垂下头。她不知道如何回答,更不知道怎么解释这孩子的存在。而她和乔哲楠,确实有发生过一些事情。
小青胆怯的站在彩怡的一旁,不知道怎么帮她。她只好无助的望着乔哲楠,发现他根本就没正眼望过她们。
“不用说,你就是默认了?”林一凡更加愤怒,因为这么久,都是他一个人在说话。
看着她怀里的儿子长得一点都不像自己,根本就是乔哲楠的翻版。他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没有人告诉我,如果不是这孩子的长相暴露了事实,你是不是要一直瞒着我?你说!快说!”他越来越愤怒,望着一旁的彩怡张龙舞爪的扑过来。
彩怡紧紧的搂着孩子,用惊恐无助的眼神看着他。
他的目标本来是她而不是孩子,此刻却看到她这么护着孩子,心里更火了。一个在他眼里的野孩子,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伸上手就要抢孩子,彩怡一转身,扑了个空。
他怒得两个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脸上的表情像燃烧的熊熊烈火。
对大人再怎么过份,可不能对无辜的孩子下毒手呀。乔哲楠看不下去了,他拦住了林一凡。
“奸夫,你终于承认了!都是你让我老婆给我戴绿帽!”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林一凡转而扑向了乔哲楠,只是他根本不是乔哲楠的对手,很快就被打趴在地上了。
“不要打架,你们不要打架!”彩怡和小青一时慌了手脚,连忙上前劝架。把熟睡在怀里的孩子也吓得哇哇大哭。
“林一凡!不要在打了,”小青大声吼叫,这一次终于有了效果。他没有主动攻击,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的眼被乔哲楠打肿了,嘴角也鲜血直流。
相反,乔哲楠只是受了一点轻伤,脸上五个红通通的手指印。手臂被林一凡抓破了,流了一些血。
彩怡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望着林一凡,“你不是个打架的料,还是说一下,想怎么解决好了。”
“你说,要怎么解决?”
“既然是我的错,要怎么处理,我全听你的!”
“离婚吧,孩子我一个都不要!”他一脸冰霜,语气很坚定的说。
扑通,彩怡跪了下来。“求求你,除了离婚,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是吗?”他冷眼望着她的泪水,嗤之以鼻。
“我承认,过去是对不起你!只有一次,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在以后的人生里,你就是我的唯一,最爱。”她把孩子交给站在一旁呆若木鸡的小青,泪流满脸的向林一凡哀求道。
“下贱!”他伸手就是狠狠的一记耳光,打得彩怡眼冒金星,当场晕倒在地。
“彩怡!你没事吧?别吓我啊。”小青几乎是尖叫着。
把一度沉默的乔哲楠给惊醒了,他挥着拳头打向林一凡的左脸。咆哮的吼道:“光会打女人,你算什么东西啊?”
林一凡没有还手,只是傻傻的望着躺在地上的彩怡。才一个耳光,不会就没了吧?看她瘦得像一个藤条,可也不至于这么弱啊?有些害怕,有些恐惧,更有无奈。
“你没事吧?”乔哲楠和小青同时发出声音。
一连叫了好几声,彩怡都没醒来。乔哲楠连忙伸手按她的人中,孩子也可能饿到了,一直哭着不肯停下来。
过了一会,彩怡终于睡了过来。
小青惊喜道:“妈妈醒了,你看,是不是宝宝叫醒了妈妈?”
“孩子怎么了?”她虚弱的问。
“可能是饿了。”
“我给他喂奶吧。”说完,她伸出双臂,从小青手中接过沉甸甸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