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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年前

“铃铃铃…”

汪之宇半睡半醒地摸索着自己的手机,他瞥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此时的指针定格在八点十五分上。

该死,谁这么早就打电话啊。汪之宇心里不爽,在桌子上胡乱摸到一个长方方的东西,他拿起来喂了半天,对面也不吱声,反倒是电视机屏幕亮了起来。

妈的,拿错了。看看手里的电视遥控器,汪之宇哭笑不得,他探起身,从凌乱的桌面上拣出了自己的手机。

“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诉我,否则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发现是葛誉的来电后,汪之宇满肚子都是气,昨天刚帮他解决了难题,今天就来扰自己清梦,真是交友不慎。

“好消息好消息,我们抓到那个凶手了,”葛誉的情绪显得十分激动,“今天早上,我们接到一个匿名电话,说案发现场有了新的线索,结果等我们到了这里之后,你猜怎么着?”

“……”

“就知道你猜不着,现场的树上竟然绑着咱俩在餐厅里面见过的那个男人,最重要的是,他的DNA和凶手完全相符,太不可思议了,你当时跟踪他究竟发生了什么?”葛誉兴奋地说着,突然意识到了好像哪里不对。

“……”

“哦!我明白了!”葛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抓住他的就是你吧?打匿名电话的也肯定是你吧?你到底怎么知道他是凶手的?喂?大宇你说话啊!大宇!大宇…”

“……”任凭葛誉在电话那头狂吼,汪之宇早就响起了阵阵鼾声。

汪之宇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他简单洗了把脸,梳理了一下头发,便跑到楼下新开的711超市买食物。他刚拐出楼道,迎面正好撞上了前来找他的葛誉。

“你来干吗?”汪之宇有些意外。

“看你啊!”葛誉认真地回答。

“看我干吗?”汪之宇一脸不解。

“上午给你打电话,说着说着你就没声儿了,那我不得过来看看你啊,万一你要是挂了,以后谁帮我破案呀!”葛誉的笑容里满是殷勤。

“拜托啊大哥!早上八点多发生的事情,你竟然下午四点才过来,我就是真的死了,现在也臭了好不好!”尽管汪之宇对葛誉的智商早就不抱希望了,但对方依旧能够换着花样来挑战他的底线。

“这事儿过去了,咱不提啦,话说你这是又要买晚饭去吧?走,我请客,河边那家麻辣烫怎么样?让我好好犒劳犒劳你!”葛誉笑嘻嘻地说道,完全没在乎汪之宇满脸怒意。

“一顿麻辣烫就想了事啊?你知不知道,为了帮你搞定那家伙,我把我最珍贵的宝贝都用掉了,结果你想靠一顿麻辣烫就把我打发了,告诉你,没门!”葛誉不提还好,这一提,反让汪之宇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那得,这样,咱吃完了我再给你打包一份明天吃!”葛誉格外大方地说道。

“你说的!不许反悔啊!”汪之宇一搭葛誉肩膀,二人猥琐得朝远处走去,颇有股狼狈为奸的味道,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要说好吃的麻辣烫,就得是这家,多年不变的味道,一吃它,就能勾起我对青春的美好回忆。”葛誉捧着刚上桌的麻辣烫,唏嘘不已。

“别恶心人了,你有个屁的青春,一天到晚除了打游戏,你还会点什么!”汪之宇挑起一根面条,边塞进嘴里边讽刺葛誉。

“怎么说话呢,好歹哥也谈过恋爱好不好!”葛誉立刻反驳汪之宇的观点。

“哼,三天的也算恋爱吗?”汪之宇都懒得抬头看对方。

“那也是哥的初恋啊……”葛誉底气明显不足,声音小的跟蚊子一般。

“对对,是初恋,三天的恋情,结果人家现在都已成人妇了,你还是个光杆司令。”

“得得得,你就别说我了,你那个小情人怎么着了?”提到了葛誉的伤心处,他急忙转换了话题。

“国外飘着呢,不过应该快回国了,等她回来再说吧。”汪之宇的语气很平静。

“对了,你还记不记得咱俩在这条河边的英雄事迹?”葛誉见对方态度冷淡,便有一搭无一搭地聊起了别的事情。

“什么英雄事迹?”汪之宇一愣。

“就是抓抢钱包小偷的那次啊!”葛誉似乎沉浸在了当初威风的情景之中。

汪之宇当然没有忘记三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正是由于它的出现,才让汪之宇的人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三年前的汪之宇,还是一名中大的大二学生。某个周五的下午,汪之宇和往常一样,提前收拾好东西,回到家中。

推开房门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一丝古怪。平时这个时间,母亲肯定会迎出来,并接过自己的背包,可是今天家里似乎一个人都没有。不过汪之宇的疑虑转瞬即逝,虽说母亲是个尽职尽责的家庭主妇,但这也不意味着她必须每天都要待在家里啊,也许是出去买菜或者逛街都说不定,他暗暗嘲笑自己过于敏感的神经。

汪之宇走进自己的房间里,发现窗台上面被打扫得一尘不染,阳光从明净的窗户照射进来,让整间屋子充满了温暖。书柜里面整齐地码放着许多书籍,其中大部分都成为了摆设,至今未曾翻开一页。

“真是不明白,干嘛收拾得这么干净,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弄乱了。”汪之宇笑着埋怨母亲,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这时,他注意到自己的书桌上,安静地躺着一张牛皮纸。

这东西摆在这里好突兀啊,难不成是特意留给我的?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汪之宇心头,他一把抓过牛皮纸,这才看见,纸的下面还摆着一张银行卡。不过他现在没心情关注这张卡,他迫切地想知道牛皮纸里面的内容。

“小宇,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和你爸爸已经不辞而别了。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我们必须去处理,虽然这样很对不起你,但是我们别无选择。我们无法告诉你回来的期限,不过妈妈答应你,只要事情顺利解决,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回你身边。

时间紧迫,接下来要跟你说两件很重要的事情,你要牢牢记在心里,事关重大,你绝对不可以向任何人透露。第一件事,当我们不在你身边的时候,留心任何接近你的陌生人,切记保持高度警惕,一旦你在他们或者其他人身上看到了难以用常理去解释的事情时,千万不要慌张,还记得郊外的那栋别墅吗?去那里,那里有能够解释你心中所有疑惑的答案。第二件事,如果你听到任何有关血……离……魔……”

内容到这里只留下断断续续的几个不成词语的字,从牛皮纸的状况来看,应该是被撕掉了下半截。汪之宇显然不理解母亲究竟在说些什么,他只知道,一直生活在自己生命中的两个人,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时间不知不觉跨过了午夜十二点,呆坐在椅子上的汪之宇,被自己咕咕直叫的肚子带回了现实世界。他低头看看手里的牛皮纸,茫然地抓起电话,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候,直接打到了葛誉家里。

“喂……”葛誉刚睡着就被电话吵醒,一肚子火气,语气略有些冲。

“我是汪之宇,你现在有时间吗?”

“我刚睡着啊老大,”葛誉正想抱怨,却突然听出对方好像不大对劲,“你怎么大宇?出什么事儿了吗?”

“嗯,你要方便,我们出来说。”汪之宇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好!你等我,咱们河边麻辣烫见,我二十分钟就到!”葛誉匆匆挂了电话,披上衣服就跑出家门。

“什么?你说叔叔阿姨不辞而别了?不会吧?”葛誉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大吃一惊。

“嗯,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汪之宇并没有将牛皮纸上写得内容全部透露给葛誉,他相信母亲这样叮嘱自己,一定是有原因的。

“那你打算报警还是怎么样?”葛誉努力提供着自己的对策。

“虽然信上的字迹很潦草,但我能看出是我妈的笔迹,绑架这个因素应该是可以排除掉的,何况就算是绑架,也应该是绑我才对,哪儿有绑父母的。”汪之宇苦笑地摇摇头。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而且俩人也不至于是走丢了,那到底是什么能让他俩同时离开呢?”葛誉本就不灵光的脑袋,此时更是大了好几圈。

“抢劫啊!”就在两个人都陷入沉思的时候,一个尖锐的女声,划破了夜空。

“抢劫?”葛誉刚要扭过身看,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椅子上撞倒在地。同一时间,一个瘦小的身影从他身边飞快地奔过。

“妈的……”葛誉还想再骂,却被身边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打断。

“你们是中大的吗?我叫谭蔓蔓,那个人抢了我的手机和钱包,求求你们……”这个叫谭蔓蔓的女孩儿已经快要哭出声来。

“这么晚你自己在这里做……”

“有时间问还不如先去追呢!”汪之宇一巴掌扇在还在发问的葛誉脑袋上,撒腿朝小个子逃跑的方向跑去,葛誉一愣,也急忙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小个子很快就从河边跑到了马路上,借着昏暗的灯光,他迅速拐入了一条漆黑的小巷。汪之宇可不是吃素的,他曾经夺得过全校五千米长跑冠军,追逐这样一个做贼心虚的家伙,他倒也有着十足的把握,只不过葛誉却是越落越远。

七拐八绕之后,小个子进入了一条狭长的胡同,汪之宇见状不禁冷笑,他从小就生活在这一带,当然知道这是一条死胡同,想出来的话,必须原道返回。

“怎…怎么样…抓…抓没抓…到…那个家伙?”当葛誉连呼带喘地跑到汪之宇身边时,用濒死般的口气询问着后者,却没注意到对方惊呆的神情。

汪之宇伸出右手食指,指向两米多高的墙壁顶部说道:“跑了……”

“跑了?”葛誉认真看了看眼前的墙壁,又想了想那个小矮子的身高,不可思议地说道:“他那个身高…超人吗?难怪你会这么吃惊!”

汪之宇没有回答葛誉,他的脑海中还萦绕着刚才小个子越墙而过时,不经意回头露出的面孔,那分明就是张老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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