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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Chapter 19 幽思赋?暗律

那些曾经错过的人,像是画板里的浮彩,时间一点一点的吞噬着,淡化着它们。可总是在自己已经学会了遗忘,学会了坦然之后,他们又变成鲜艳的色料,突兀的出现在画面上,出现在我们的眼前,留下一地惊慌失措的感伤。

就像是此刻的沉沦,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正在发疯的沉瑜。

“你当初怎么说的?不是说帮我和蓝禹在一起吗?现在呢?怎么变成这样?”沉瑜此刻再也没有半点以前的样子,也许此时的她才是隐藏在黑暗里的,真正的她。

“我不都已经帮你了么?事情都是你自己搞砸的,你还想怎么样?”沉沦惨白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就那样淡漠的说道。

“沉瑜”

“怎么?”沉瑜疑惑的看着沉沦有些病态惨白的脸。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咱们两个同父异母,也算有点血缘关系,现在他们都走了,可能,我也不能陪你多久了,能答应我件事么?”沉沦的目光里第一次有一丝恳求。

“什么事?”

“能让蓝禹陪我一段时光么?”

沉瑜的脸刚有些怒容,随即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点点头说道“好,那你得答应我,在结束之前,你得帮我”

“嗯,好”望着沉瑜从卧室里转身出去,沉沦的脸第一次显得有些柔弱,然后拿起电话安静的拨了出去。

无边的虚无世界,无数鲜为人知的埋藏在光鲜背后的小星球,承着那些秘密不停的旋转。不清楚真相的我们,永远不知道光明背后隐藏着多少的黑暗,黑暗之中是否存在着光明。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这样无力的,任那个叫时间的洪流冲刷着自己,洗涤掉一层又一层的光圈。

随着热闹的气息逐渐褪去,又到了开学的时间。当然这个时间对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概念,对蓝禹而言可能将又是一个多变的生活,有时蓝禹也在想自己是不是被上天指定到一个剧本里面了,为什么总是在身上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电视剧情节。对蓝珊来说在开学前几天去补一字未动的作业比让她不吃饭不睡觉还要恐怖,只好对蓝禹用出了各种杀手锏让他帮忙。

在准备上火车回学校的那天恍惚又回到了以前,蓝珊哭闹着抱着妈妈的手说自己舍不得家,不想上学。如果说天知道蓝珊内心的真实想法,那么蓝禹就是那个天,他清楚原因就是自己没帮蓝珊做作业,于是就在一旁以一个观众的角度看她的笑话。而蓝珊的确可以算的上是一个好演员,终于在最后眼角硬挤出两滴泪,扑进妈妈的怀里。

“一会可就要检票了,再不走我不等你啊”蓝禹在一旁悠哉的说道。

蓝珊回过头愤怒的瞥了一眼蓝禹,然后马上又换回那副可怜的表情看着妈妈,说:“妈。你看他…”

“好了好了,小禹你这当哥的得照顾妹妹”妈妈也被蓝珊这以假乱真的情绪打动,也一脸悲情的说道。

“妈,她都多大了,怎么还…”

“哎呀,再怎么大不也是你妹妹吗,快去吧,都已经开始检票了”妈妈看着拥挤的人群蠕动起来,打断蓝禹的话。

“行行行,那走吧,我亲爱的演员妹妹”

蓝珊回过头用一种说不清的表情看着蓝禹,明显在问蓝禹到底帮不帮自己,蓝禹只得咬着牙点点头,蓝珊立马换回得意的表情,跟妈妈说了声再见,也不管地上的行李和蓝禹,直接一个人跑向检票处,路过蓝禹那还不忘了冷哼一声。

蓝禹回头望着正在微笑看着自己的妈妈,那表情在告诉自己多照顾妹妹,蓝禹会意笑着点点头,说:“放心吧妈,我们是亲兄妹,我们走了”

直到蓝禹蓝珊的身影埋没在人海里,妈妈身边多出一个人影,他略微沧桑的脸上带着几丝帅气。

“蓝渊,这么多年谢谢你了”妈妈带着有些歉意的目光看着他。

“无所谓啊,其实要不是因为我妈…。算了不说这些了,送你回去吧”那个叫蓝渊的男人无奈的耸耸肩,那句“要不是因为我妈,我可以一直装下去”终是没说出来。

三月份的春意并不浓重,两边的站台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火车上的蓝珊一边吃着薯片一边说着“你字写的乱点,不然老师会看出来的”

“你再说话我可不帮你写了”蓝禹抬起头瞥了眼蓝珊,便又拄着下巴写起来。

蓝珊见此识趣的闭上嘴,安分了没一会儿又开始四处打量,从火车上大多数人慵懒的表情来看,他们应该都是刚享受完假期的学生,每张脸都带着倦容,不时的打着哈欠。如果说生活就是无数个不同的电视剧,那么蓝禹所在的一定是制作规模最大情节最为虚拟的那部。

“喂,哥,你看”蓝珊小声的嘀咕着。

蓝禹抬起头顺着目光看过去,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是当初回家时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大叔,此时火车已经在一个中途站点停下,陆续的有人拎着行李下车。

“嘿!大叔!”蓝珊站起来朝大叔摆手喊道。

那人听到声音望过来神色明显一怔,然后动作迅速的起身往车厢门口跑去,在蓝珊声音响起的同时,还有几个人也快速的行动起来,一边喊着“站住别跑”一边去追那个人。不光是蓝禹蓝珊呆住了,车厢内的所有人都或疑惑或惊慌的面面相觑。

蓝珊目光呆滞的看着蓝禹,说:“哥,这不是在拍戏吧?”

蓝禹看了看蓝珊身后的拿着证件的警察,摇头道“应该不是”。

“嗡…”火车穿过一个漫长黑暗的隧道,响起一阵刺耳的鸣笛音,惊起两旁山林中的飞鸟,此时的蓝禹蓝珊坐在火车上的办公车厢里,对面是几个警察。

“警。警察叔叔,找我们有什么事啊?”蓝珊看着像审犯人般盯着自己的警察,问道。

“你们和那个人什么关系”此时蓝珊才觉得这个世界上存在比蓝禹说话更冷的人。

“我们没关系啊,就是在火车上认识的啊”蓝珊一脸无辜。

“我们怀疑你们和他是同伙,麻烦跟我们去局里走一趟”

“局?什么局啊?”

“公安局”蓝禹黑着脸对蓝珊说道,可能此时蓝禹心理已经要崩溃了,这些糟糕的情节。

“噢。”蓝珊若有所悟的答应了一下,略微思考下说道“好啊,我还没去过呢”

如果说蓝禹刚才仅是心理崩溃,那么蓝珊的这句话就是在拿一把巨锤,在蓝禹的心里用力的锤着那些已经分裂的碎片。

从林夕警察局出来已经是中午,蓝禹看着一脸兴奋的蓝珊,刚要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来到林夕”,就被蓝珊那句“太刺激了,真好玩”彻底折服。

见蓝禹一脸鄙视的望着自己,蓝珊不屑的扭过头。

“和你这种没品味的人接触实在是太无聊了,你不觉得人生在世就是要体验各种事情,亲临其境才会有趣吗?要不然世界会是多么的空洞,自己的一生岂不是白白度过”蓝珊用炽热的目光仰望头顶明亮的天空,慷慨激昂的说着。

“那你去监狱里住几年吧”蓝禹拎起自己的行李扔下蓝珊转身走掉。

被泼了一头冷水的蓝珊急忙背起自己那大的离谱的书包拎着行李箱一边乱叫一边赶过来。每次蓝禹到了林夕火车站都会去林叔的面馆吃饭,可这次被一场小插曲搞砸了,直接乘坐免费公车到了市中心的看守所,这距离学校起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两人只好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林夕不愧为让人叹为观止的繁华都市,即便是过了年,也还时刻散发着那欲盖弥彰的繁荣气息。如果从空中俯瞰整座城池,你会发现它俨然是个以市中心为原点不断向周围扩张的巨大怪兽,每根触角所经之处都掀起一阵风暴,拔起一座座繁华建筑,到处充斥着纸醉金迷的雾气,那些行色匆匆满脸倦容的人们坚持着推动城市的运转,坐在怪兽转轴中央的那些操控者暗中注视着这一切。

两人找到一个快餐店坐下,蓝珊从服务员手里抢过单子边滔滔不绝的点起菜来,然后在服务员带着夸张表情转身走掉后还不忘了喊一句“快点上菜”。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蓝珊见哥哥用种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疑惑道。

“嗯,我在想你今天蛮大方,要请我吃饭”蓝禹自顾自的点点头。

蓝珊闻言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回头喊道“服务员,退菜!”

“啊,好饱啊”蓝珊拍着肚子很没形象的依靠在车窗上。

蓝禹对这个任性倔强的妹妹也很是无奈,也许是上天看自己在这部戏里的性格太过于冷淡,毫无色彩,才在自己身边又塑造了蓝珊这样的一个人,一个和自己有着血浓于水的亲密关系的妹妹。

“喂,哥,你快看!”蓝珊像是发现了什么焦急的说道。

蓝禹透过车窗望去,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从市医院走出来,在泛白的刺眼阳光下,那落寞的身影就那样走着,瘦弱却坚定,让人看到就会感到怜惜的女孩。蓝禹就那样复杂的看着她,直到一辆公交挡住自己的视线,再然后一点点的消失在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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