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在耳中,刘夫子感到有些尴尬,顿时有些后悔带这几个丢人的家伙过来。
又看看在一边默默无语的夏轩,刘夫子又升起一些安慰,还是这小子靠得住。
走进青河学堂中,正面朝南的是五间大瓦房,东西两侧各有三间屋子,南面则各有一间房屋分列在院门两侧。
院子里面,摆了几张桌子,于青河正陪同几位夫子喝茶。
周围,许多少年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好奇好打量着学堂的一切。
“刘兄,”看到刘夫子进来,于青河起身迎接,“刘兄一路辛苦,这便是几位高足?”
说着,于青河用眼睛打量夏轩几人。
“什么高足!”刘夫子连连摆手,“不过带他们来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于青河有些农诧异地看了夏轩一眼,然后呵呵一笑,说道:“刘兄客气了。来来,刘兄这边,先喝杯粗茶,还有几位尚未到来。”
“你们几个,可以到处看看,切记莫要生急。”刘夫子向几人吩咐一声,便就座解饮茶去了。
夏轩几个人围着院子走动,四处打量。
好奇和惊讶不可长久,一段时间之后,占远几人便感觉无趣起来。青河学堂又不是什么景观园林,自然并没有多少稀奇的东西,无法长久地吸少年们的好奇心。
陆陆续续,又有几位夫子带领着学生前来,半个小时之后,人终于到齐了。
“各位”于青河起身,左右一抱拳,“这次请诸位前来,主要有两件事。一是关于县学考试,定在五月初五,也就是端午之日。”
“考试的内容么,便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为经义,不过县尊也知道我等的情况,所以经义之中也只考论语。另外一部分么,便是格律,也就是诗词。只是考虑到词牌甚多,难度颇大,所以便不强行做格律要求,会写诗便写诗,擅长写词,那便写词。”
“至于这第二件事么,便是于某想要为大家尽一些绵薄之力。大家推举我为一镇的里长,那便不能不为这镇子费心尽力。”
“咱们都是小户人家,并非士族豪门,只是相比于各位,于某还算稍微有些浮财,建了这青河书院,也收藏了一些书册。”
“我已经请工匠制作了一些腰牌,今日各位前来的高足,每人我都送上一块腰牌。有了这腰牌,便可以出入青河书院,与青河学堂弟子一样,可以随意借阅这里的书册,遇到问题于可以向于某及其他先生请教。”
“各位不要有什么忧虑,他们并不能够算是我青河书院弟子,所以得了功名也不会算在于某的名上,这一点请诸位放心。”
夏轩在正面静静听着,内心暗暗摇头,果然不愧是温岭镇首屈一指的大家族,说得比唱得都要好听。
发个腰牌,待遇等同于学堂弟子,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下面村子的学生,基本也都是跟占家屯差不了多少,刚刚学完了论语,根本一点自学能力都没有;而且又要学习写诗,哪有时间到你这学堂来看书借书?
所以说,对于下面其他学子来说,这根本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这位于先生真是得了孔夫子的真传,对于仁义之道的领悟可谓是入木三分。
不过,嘿嘿……夏轩心中冷笑,对于其他人没什么用,但是对于自己可就不一样了。
“于兄高义。”刘夫子称赞道。
“兄台高义。”
“于兄高义。”
……
众人纷纷拱手道谢。
除了学生们有腰牌,夫子们每人同样有一块,虽然对于下面那些学子没什么用,但是这些夫子们却是能够用得上的。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科举大兴,夫子们也有压力,也需要多多看书学习。
“小事耳,不足道也。”于青河轻轻摆手,“来来,各位,于某这里还准备了一点小礼物。”
夏轩做了登记,领了腰牌,又领了一套笔墨纸砚。这一套笔墨纸砚就是于青河的小礼物,相对而言,他们对这些学生的作用倒是大了许多,倒真的算是一份不小的礼物。
腰牌是铁做的,上面铸了“青河”二字。领腰牌的人都登记了自己的名字,这些学生可以互换腰牌,因为都一样,但是其他人拿着腰牌是没有用的。
把笔墨收好,夏轩直接来到了藏书室。
藏书室中,正有一位青年坐在桌子前面看书,显然应该是这里的管理者。
夏轩将腰牌递给青年,说道:“这是腰牌,我叫夏轩,我想借书,应该没问题吧?”
青年愣了一下,没想到还真有学生人来借书啊。
“没问题,可以借书。”青年并没有接腰牌,刚刚才发的东西,怎么可能有假?
“那我可以借几本呢?”夏轩又问道。
借几本?青年突然有些犯难了。这东西本来是打算做做样子,根本没有规定要借几本,怎么办呢?
青年想了一会,然后说道:“你想借几本就借几本。”
青年心想,如果说只让借一本,那显得自己太小气了,如果这孩子跑出去嚷嚷,自己肯定要受罚;再说,就这个小家伙,又能借几本?不如随他去罢。
“谢谢,我知道了。”夏轩收起腰牌,向青年点点头。
藏书室不大,里面大概有几百本书,经义比较多,每一种大概有二十来本,显然是供弟子借阅的;再有比较多的就是诗词了,最后就是其他的书籍,历史传记之类。
想了想,夏轩决定先看诗词。
身为一个穿越者,夏轩肚子里也有不少诗词,至少要先大概弄明白,哪些是已经出现过了,而哪些又是可以放心抄的。
这些书上的名字都是“这个集”“那个集”,不像后世那样按照朝代进行过明确的整理,也没有什么“全唐诗”“唐宋三百首”之类的书。
稍微筛选一下,夏轩在书架上拿了五本诗词集。
“我要借这几本书。”夏轩将书放到青年面前,然后把自己书包中的笔墨拿出来,让青年观看空空如也的内里,以示自己没有私藏。
藏书室并不大,夏轩一直在青年监视之下,当然不担心私藏之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