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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不屈…固执

躺在地上的正是莫离,也就是众人口中,那个全身瘫痪的废物。

那日,莫离被传奇魔兽幻空神鸟刮出的空间神风,一下卷走,转眼间就跨越千里,传送到放逐之地这块荒芜地域。

莫离刚刚被传送到放逐之地,就砸死一个盗贼头子,身受重伤的他后来接下来出奇地被这队伍“收留”,避免袒露风沙,独对野兽的厄运。

只不过捕奴团内也是危机四伏,要不是少年迪奥为了报恩而仗义相助,莫离的处境只怕不会太妙。至起码,要不是迪奥扒掉死去盗贼的衣服,套在莫离身上,只怕他还要面临裸奔的尴尬。(上次“自爆”的时候,衣服破碎。)

此时,迪奥浑身微微颤抖,红潮未散的面庞略有抽搐,似乎忍受着某种剧痛的折磨,只是他抿着嘴巴,强忍着不发出痛呼。这少年可不想被其他人看出他的底细,不然之前的“立威”就白白浪费了。

适才迪奥与那三个恶棍打斗时候,出现皮肤发赤的异象,随后力量暴增,轻易击倒三个成年壮汉,与莫离搬运周身气血的摸样颇为相似。不过莫离知道迪奥没修炼过调动气血的法门,这异象的本质却是大陆难得一见的“元素紊乱”!

莫离观察到刚才的打斗中,感受到附近发生两次激烈的元素暴动,而且还是炽热暴烈的火元素。

假如不是最近经过多次的精神交锋,令他的感知再有突破,激活了对魔法元素的感应,只怕也不会察觉迪奥身体的秘密。以往莫离的感知只对空气、血液、肌肉之类的有形物质有着超凡的感知,但是对魔法元素、斗气之类的无形能量的感知却弱上许多,与德卢卡斯等人战斗过程中,就很难窥探对方的具体状况。

经过一番凝神观察,莫离惊讶地发现,虽然有源源不断的火元素在不断腐蚀他的肌体。但是他身体的生命力极其旺盛,而且隐约间还蕴藏着某种奇特的力量,与入侵的火元素冲撞、中和,最后融合到体内,反而成为一股淬炼肉体的真火,对迪奥大有裨益。只是这少年要承受被烈火焚烧的巨疼,苦不堪言。

迪奥如此怪异的状况,怪不得莫离一开始也看走眼。

想当初,出身名门大族的李兰自幼服用各种名贵的炼金药物,享受圣廷大祭司的神术治疗,如此优异的环境,李兰也仅能保住性命,而且体虚力弱,羸弱多病。

而莫离这两天从迪奥的口中,得知这少年就是一个自小被父母遗弃的流浪儿,身份地位和李兰天差地别,更不可能获得李兰那样用大量金币堆起来的“吊命治疗”。可迪奥依然活得好好的,而且身体情况远超李兰,甚至能隐含着惊人的力量。

只是莫离继续深入探究,又发觉迪奥的身体其实处于外荣内枯,表盛里衰的危险境地,看似强盛,其实是虚假的繁荣,就像地球的房地产泡沫一样不堪一击。一旦那种神秘的力量消失,迪奥的身体就会像烈性炸弹一样爆掉!

但是莫离还是未能弄清迪奥身体的奥秘,一时间莫离千头万绪紧缩眉宇。

似乎察觉到莫离的目光,迪奥耸耸肩,小声道:“似乎被你发现了,其实我每次情绪激动或者作出激烈动作,皮肤就很可能会红得发火,然后力量暴增。嘿嘿,许多次我都凭借这个能力逃过大难,不然早就不知死在那个角落了。只是每次又会严重的后遗症,全身每一寸血肉都像被烈火灼烧一般疼。如没必要,我都不想动用这种疼死人的能力!”

虽然莫离因为伤患的缘故,不能说话,不过他那深邃的眼睛就像一道通往心灵的通道,迪奥竟能够从中读懂许多意思,所以迪奥经常在莫离身旁“自言自语”。这也是因为这少年一直承受颇重的压力,自从他被抓到这个捕奴团,他虽然对谁都笑脸迎人,但内里却对所有人都心怀戒备。而莫离出现后,他就忍不住将许多心底话都说出来了,释放心里的重压,缓解对未来的彷徨。

“还有,这种能力以前只是一种祸害,一种恶疾,哪怕我没受到刺激,也会经常产生烈焰焚烧一般的剧痛。只能不断摧残我的身体和健康,丝毫不能带给我一点力量,小时候好几次都把我弄得死去活来,差点活活将我‘烧死’!幸好某日,无意中在一处山涧中,发现一个冰寒的水潭,潭水冷得要命,但是只要我发病的时候跳入寒潭之中,就能减缓病情,而且渐渐地这怪病不在时常发作了,而且身体变得强壮起来了……要不是发现这寒潭,只怕我也早就死了。”迪奥缓缓地叙述着他的回忆,火元素入体的疼痛也慢慢消减了。

听了迪奥的话,莫离也是恍然大悟。他推测那个寒潭只怕是隐含旺盛生命力的天然宝地,不但能够帮迪奥抵抗外来火元素的入体破坏,还能中和狂暴失控的火元素,化害为利,不断凝练迪奥的筋骨,强壮他的身躯,甚至令到掉能够一定程度控制外来的狂暴火元素。

只是这种法子也是治标不治本,而且迪奥现在也不能利用那寒潭进行治疗。只要潜藏迪奥体内的阴寒之气消耗殆尽,他就会面临爆体而亡的危机!

只是以莫离现在的状况,对迪奥的病情也是爱莫能助。要救人,先救己!

随后,莫离合上双眼,凝神贯注,静心归一。迪奥见状,也不见怪,自己双眼似开似闭,稍作休息,恢复体力。

…………

随着莫离的精微“内视”,他能观察到自己的身体此刻糟糕透顶,全身瘫痪,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有眼睛还能转动、闭合。

“碎丹术”催谷身体潜能带能的不可逆损伤、“自爆”对身体的沉重破坏、奥拓的元素巨蟒遗留的歹毒毒素、“分离之魂”对神经控制的破坏和禁制……要不是莫离的生命力足够强横,换个人来,死掉十次都不止。

其中莫离感到最棘手的是老毒物加利亚的可怕诅咒“分离之魂”,他不知道这诅咒的来历和作用原理,但却深知这诅咒的歹毒作用。他的意识和身体似乎都某种无形的力量给强行分割开来了,不但无法动弹身体,甚至无法调动自身气血来主动驱毒、疗伤。

所以必须先打破这诡秘的无形枷锁,但任凭他如何催动意念,都无法打破那无形的枷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如果那个老毒物不亲自出手解救莫离,可能永远不能破开这可怕的诅咒。

如此一来,要复原康复,只怕是妄想了。甚至伤患随时有可能恶化,演变成不可收拾的地步!

一个站在人类巅峰的绝世武者变成一个瘫痪残废的病夫,而且无望恢复,这种绝境对于当事人有多大的打击?

有的人可能会志气消沉,从此一蹶不振,就此了结残生;有的人性情刚烈,说不定会一心求死,免得受到世人的嘲笑或者同情;有的人会性情大变,变得恨天恨地恨苍生,转变成一个乖戾怨愤的疯子。

但莫离没有一丝多余的负面情绪,他只是把精力都放在如何恢复身体罢了。在他看来,遭受挫折,就放弃、求死、埋怨,都是一种逃避苦难的怯弱行径。真正的猛士就该直面惨淡的人生,用自己的坚持和意志去挑战一切困难,哪怕最终失败,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莫离他不惧死亡,但他鄙视毫无意义的死亡,这是对生命的侮辱。假如他认为他的死亡有意义,他会无畏决然地迈入死亡深渊!就像当初莫离为了保护徒弟李兰,毅然独自一人面对强敌,甚至不惜豁出自己的性命与敌皆亡。

这就是莫离,一个永不放弃、勇于直面生死的人。

其实假如莫离当初肯违背对盗泉子的誓言,修炼气功,以他的雄厚根基,在短时间内,实力暴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假若如此,那就算面对德卢卡斯等人的威胁,也未必战得如此惨烈,最后落到如此田地。

不过莫离从没后悔他的选择,自他懂事起,师傅就教导他做人必须言而有信、坐言起行。既然对别人许下承诺,就应该尽全力实现,甚至舍弃性命也在所不惜,所以他从不轻易对别人订下诺言。

但是莫离也不是迂腐之辈,假如必须练气才能击退强敌,保护自己的徒弟,他也会事急从权,修炼气功。不过事后,只要他不死,他就会悍然自废丹田,废掉所修的内功,完成自己的承诺,哪怕以后永远无缘练气,也在所不惜。

这也是莫离,一个从不后悔,偏执顽固的人。

如此要强,如此固执的性情,在别人看来简直有点不可理喻,但就是这种偏执,就是这种好胜心,莫离才能打出千军万马势如卷的无敌拳意,才能斩出神鬼俱灭裂苍穹的屠神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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