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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三人成虎

球球暗道一声不好,他快速闪向角落里,躲在一根柱子后面,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心里想着要是以前,就这样藏起来绝对不会暴露,想当年还在上乘学院的时候,一次大家比赛,看谁的隐藏能力强,自己藏起来半天也没一个人发现,虽然事实上是自己睡着了,但也足以证明自己的隐蔽水平登峰造极啊,现在是不行了,这两年锻炼减少,再加上身体有些发福,不知道罩不罩的住啊。

但显然外面的人并没有想走进来,到了水池那个房间的时候,来人就停下脚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你真的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这时一个浑厚却刻意压低的声音回答道:“长老,我在此处名为受王道长调遣,实际上是监视他的,但我与他修为相差太多,而且他一直以来都没有异动,我也就放松了警惕,没想到会如此失职,请长老责罚。”

那位被叫做长老的说道:“算了,阿勇你在这里待了五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来我们也没想让你盯住他,只是向他表达一种态度。对了,关于他的计划他又提过什么吗?”

那位叫阿勇的男子用谦卑的声音回答说:“王道长说过他功法已通,阵法已成,只是缺少最重要的一样物事,如果此物找不回来,一切休提。”

那位长老叹了口气,说:“不成也罢,事关苍生无数,本来就有违天和,我们身处夹缝之中,左右不是,还是由得他去了,你过几天就回总会吧,我会给你安排个好差事。”

那位阿勇连连称谢,二人说了些海修会内部的琐事,然后就走了。二人脚步渐行渐远,球球觉得差不多了,深吸一口气,也不缓缓移动了,以极快的速度窜去这处房子,向山上撤离,走之前觉得来一趟不容易,自己又差点遇上危险,需要点补偿,就顺手在水池边捎带了件银质的水壶。

当球球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山坡上的时候,他大感轻松,摸着怀里的水壶,想着不赖,不但有点小收获而且还能报销,刚脱离险境的他几乎要哼出几句小曲来,不过就在这时,他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仿佛有一道锐利的目光盯着自己,他急忙四下张望,隐约在百步之外的树林里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虽然所离甚远,但那目光直叫自己胆寒,一个激动,把怀里的银壶掉了出来。此时他狠狠地咬咬牙,捡起银壶,撒腿就往反方向跑,但是跑了一阵好像并没有追来,球球不由诧异,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还是里面是其它的东西,比如鬼怪之类的,但让他回去确认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了,他心里已经骂了小五几百遍,想着回去一定要狠狠讹他一顿。

而瑶清平一大早就赶到了单位,让她失望的是主任不在,而队里的联络员交给她一个文件袋,里面有车票,公函,盘缠等,看样子自己拿着就能出发了。瑶清平既然已经下了决定,就肯定不会去京城了,她若无其事的收下文件,然后又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无视队里同事们奇怪的目光。

现在这些同事们对她是又羡慕又嫉妒,可那又怎么样呢,只有这些小市民们才会斤斤计较职位得失,为了某个位置有时候斗的不亦乐乎,彻底忘记人生的目标和以前高尚的理想。可想到这里,瑶清平不禁迷茫起来,自己是否还在坚持以前的理想呢,自己真正想要的又是什么呢,想来想去也没有结果,于是瑶清平决定不想了,反正自己目前的任务就是查出真相,要不就算当了领导又如何,像自己的主任当了几年还是那样浑浑噩噩,一想到这,她又纳闷了,主任今天不在和小五说的海修会集会会不会有关系呢,仔细一想,还真像那么回事。

瑶清平来到梅芳华住处的时候,人家正好在屋,也理所当然的将她拒之门外,瑶清平想着心里很憋屈,都来三趟了,事情反而越变越糟,所以她忍不住说:“梅姐,陈队长是在单位对我最好的人,我想查出真相,请你配合我好吗?我真的没有恶意。”

梅芳华没有愤怒或者激动的表现,她只是淡淡的说:“人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知道的事情很少,他从哪儿来在外面做些什么我都一无所知,现在逝者已去,让一切都随风散去吧。”

瑶清平听了之后,心下黯然,她说:“对不起梅姐,我真的没有恶意的,我想和你做朋友。”

梅芳华轻轻一笑,说:“算了吧,我命不好,对我好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瑶清平一听就急了,赶紧说:“梅姐你怎么信这个呢,你人这么好老天一定会保佑你的。”

梅芳华摇了摇头,说“我要休息了,你也早点回去吧。”说完这话她就把门关上了,瑶清平从头到尾也没能进去屋子一步。

就在瑶清平在梅芳华门前纠缠的时候,小五也遇上了麻烦。折腾了几天,他有些意兴阑珊,自己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在此地久留,就准备下重手赶紧把事情解决,于是从方老板那借了四位高手,准备一举用强拿下周成。但周成的住处是个人员集中的大院,住的人很多,自己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实在不方便直接进去拿人,他在探得周成确实在屋后,就决定带人埋伏在院外,等他外出的时候直接擒住。

但是让他意外的是,巡案司来了三个人,领头的是个队长,直接杀至周成的房间里,一阵乱斗就把他捆着揪出来了。小五傻眼了,巡案司下手在前,自己如何能向帝国的执法机关抢人呢,再者这位队长只带两个人就收拾了周成,肯定不是一般人,应该是瑶清平说的郑队长,怎么办呢,早知道这样自己还顾忌啥,直接装成收账的就进去了,看来江湖经验还有待提高啊。要是这周成进了巡案司,能不能出来真不好说,谁知道这部门又是谁家开的。

要是平时小五可能就忍这口气了,但是现在事情比较着急,自己还有要事在身得赶紧破案,他就对身后的四人交待了自己的计划,这四人底子都很干净,连江北商会都怀疑不上,都别提跟小五的联系了,所以小五准备动武,把周成抢过来。

郑队长在前,另两位巡捕押着周成在后,刚走出院子,立刻有三人从三个方向跳出来,手持利刃杀将过来,郑队长怒吼一声:“还有同党。”然后快速出刀,与来人斗将起来,那两个巡捕也抽出家伙,加入战团。

郑队长一声长啸,刀光滚滚卷向冲向他的一个大汉,那大汉出招狠辣,又快又狠,逼的他一身绝技施展不开,正郁闷间他突然心生一计,身子一晃将肩部卖出一个破绽,对方果然中计,一刀向他肩部劈来,郑队长将身子一闪,待对方刀式已老,就顺势一刀向对方胳膊划去,对方急速后撤,但胳膊仍被挂了一下,那大汉连退几步,叫了声:“点子太硬,撤。”三人立即收刀,快速向远方跑去,郑队长正要去追,忽然想起还有正事,但转身一看,哪里还有周成的身影,早不知道去哪儿了,郑队长一时恍惚,也不知道两边要去追哪儿了,直气的他七窍生烟,自己辗转了好几个线人,才得知这周成的住处,进去擒拿他时又挨了两拳一脚,不得不用巡案司特制软筋散才放倒了此人,但这药只能制住人一时半刻,自己正准备出来给他加上几道枷锁,没想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匪徒敢出来行凶,真是胆大包天,这东海城的治安越来越差了,自己回去以后要向上峰请示来一场严打。

实际上周成是被小五劫走的,小五刚才趁郑队长三人激斗的短时间内去救周成,结果他还没来得及说“我是来救你的。”周成就撒开腿跑了,比他跑的还快,最后自己不得不展开轻功,追上周成并将他扯进了马车。

刚上马车,他先解开了周成背后的绳子,然后说:“我是来救你的,我们是友非敌,陈羽是你的师兄吧,我是他徒弟的朋友。”

周成揉了揉有些淤血的手腕,大声说:“靠,我师兄啥时候有徒弟了,你说的不是海务司那几个小孩吧”

小五嘿嘿一笑,又问:“是的,他们都念着你师兄的好,叫我来帮你,你们的师傅是王玄一吧?”

周成瞪了瞪眼:“你连这都知道。”

小五说:“这又算什么,我还知道你喜欢梅芳华呢?”

周成一听这话,立马站了起来,因为他身材较高大,一起之下,头顶撞到了马车顶上,一时间马车晃的十分厉害,差点没散架,但他顾不得痛,指着小五说:“你到底是谁?你要对她干什么。”

小五赶紧摆手,说:“兄弟冷静,梅芳华是我们的朋友,你师兄的那位徒弟正在她家里保护她。”这时他见周成脸色可怖,随时要扑上来,赶紧说:“那位徒弟是女的,她们很谈的来,是很好的朋友。”

周成脸色稍微有所好转,但仍凶狠的说:“你们要敢动她一根寒毛,我要你们全家陪葬。”

小五苦笑着说:“兄弟别激动,我们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

周成这次倒爽快的说:“你问吧,我能答的都会答,不能答的你杀了我也不会说。”

小五心想这汉子倒也爽快,与那梅芳华十分般配,只是听瑶清平说梅芳华甚爱陈羽,以前自己说他们三角恋纯粹是来点狗血剧情,没想到现实也是这么俗。这时他开口问道:“我只问你三个问题,第一,你师兄是怎么死的?第二,白衣阿来问你要的圣物是什么?第三,你们到底计划准备干什么。”

三个问题问罢,周成已是满头大汗,再没有半点爽快,他想了一会才说:“我师兄是自杀的,第二个和第三个问题我不能说,师傅交待过,宁死不能说。”

小五听到这里,很不高兴,想着你小子真不识抬举,梅芳华不好意思收拾还不好意思收拾你,他琢磨着先威胁周成几句,如果他胆敢不说就直接找个小黑屋关起来,回头请个问案高手,全套做下来什么都会说,正这样想着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外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车内贵客,请下车一叙。”

小五想着莫不是郑队长追上来了,他向周成比划了一个待在车内的手势,然后跳下马车,车前站着一位老者,老者一身便装,眼神深邃,鼻梁高挺,鼻翼上还有重重的皱纹,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很有气势的样子。

小五心想这又来了哪路大佛,他不敢失礼,连忙上前拱手道:“老人家安好,敢问为何拦住小子的车?”

老者身子未动一下,只是开口道:“请你将车中那人交与我。”

小五连忙说:“什么人,马车内就我一人,老人家你认错人了吧。”

老者哼了一声,说:“老夫木东城,此人和舍弟一家八十口人命有所牵连,此血海深仇,吾不查清誓不罢休,还望小兄弟成全。”

小五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人交出去,自己甘冒攻击朝廷巡捕的危险才抢来的人,哪能随便让出,于是就说:“老人家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木东城脸色变冷,厉声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说完他就手一抬,食指中指并在一起指向小五,发出一道气流,小五一见他抬手,就打了个滚,虽然躲去这道指气,但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这木东城已达斗气外放的大师境界,而且看起来收发自如,显然境界颇深,自己麻烦大了。但那木东城好像无意与他纠缠,直接闪向马车,速度之快,小五根本来不及阻拦。

但木东城掀开车门一看,车内空无一人,木东城又将车里的座椅全部掀开,又在马车的上下左右都看了一圈,根本不见丝毫人影,他瞪眼看向边上的小五:“人呢?”

小五摊开双手,说:“老爷子脾气这么大,我说过没见过什么人,可曾骗过你。”

木东城又抬起手,说:“不说实话,你将难以生离此处。”

小五昂起头,对即将到来的威胁丝毫不放在眼里,只是淡淡的说:“阁下已经很过分了,莫逼在下以死相搏,做下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来。”

木东城又看了小五一阵,眼里的凶光慢慢消散,手臂也放了下来,然后缓缓离去,走了几步之后,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小五说:“自古英雄出少年,看来我真的老了。”

球球回到瑶清平住处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要报销和赏金呢,就发现情况有点不对,瑶清平嘴巴撅的很高,一副想揍人的样子,小五一脸黑青,好像谁欠了他钱不还似的。三人将情况都各自说了之后,球球不禁暗喜,说来这瑶清平今天算是一事无成,而小五更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连明抢的手段都用上了,得罪了郑队长,还跑了周成,差点被木东城攻击,算的上是完败啊。两人昨天还得瑟的不得了,还没自己能干呢,自己在两大高手的眼皮底下全身而退,还小有收获,简直就是圆满啊。

瑶清平对小五说:“木东城准备攻击你的时候,你不害怕吗?”

小五撇撇嘴,说:“当然害怕,他修为极高,不过我那时不能服软,否则他肯定会趁势拿我,一旦我强硬起来他就摸不清我的底,现在他敌人不少,也不敢无故招惹是非,我和他并无利害冲突。”

球球这时插嘴了:“高什么,我今天遇见的高手才利害呢,我都没瞧见什么样,都吓的一身冷汗。”

瑶清平说:“真的假的,你连人影都没见到怎么肯定是绝世高手。”

球球说:“我看见了估计就回不来了,这是玩命的买卖啊,咱不行别干了吧,人常说三人成虎,我看我们三人加起来一点不像老虎,倒像一只丧家之犬。”

瑶清平眼一翻:“说什么呢,你知道成语怎么用的不,三人成虎可不是那个意思,那说的是众口铄金的意思。”

球球说:“少来,我来个旧语新解不成吗?”他见小五久不说话,就问道:“哥们,想什么呢?”

小五说:“我在想你讲的王玄一住处的水池,那应该是他练功的地方,有些特殊的葬海流功法,是必须要在海水里修炼的,而且你偷来的银壶里,装的是香料,东海据说有一种叫海魂香的,人闻了以后修炼相应功法,事半功倍。”

瑶清平说:“也就是说火云的道士加入了海修会,还在练葬海流的功法,这么奇怪啊。”

小五摇摇头说:“海修会和葬海流本属同源,功法相通,他练这葬海流的功法肯定别有用心,听球球偷听的话好像他还有很大的计划。”

瑶清平又说:“那你觉得,那个插了旗子的模型会是什么呢。”

小五摇摇头,苦笑道:“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今天就差点着了道了,不过我估计,应该和他修炼的功法有关系。”

瑶清平也叹了一口气,说:“我们今天三路受挫,下面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球球插嘴道:“是两路受挫,我可是收获不小呢。”

瑶清平说:“你少废话,那你说我们下面该怎么办?”

球球说:“去找那女的呀。”

瑶清平再次眼一翻,说:“你就知道女的,有完没完,我告诉你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少惹我。”

球球说:“我没说错啊,现在只有那个女的能找,别的找不到人了呀。”

瑶清平还没反应过来,小五却眼前一亮,说:“对呀,我们去找梅芳华,她一定能帮助到我们。”

瑶清平说:“我都去过三次了,一点用也没有。”

小五说:“可我们也没别的办法了不是吗?大家赶紧走饭,球球你换件衣服,咱仨一起去,还能在酒馆散场前赶上。”

球球哀叹一声:“有没有加班费啊,早知道我就不多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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