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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惊雷城的少年

惊雷城。

作为横断山脉附近唯一能够落脚的城市,虽说不上四通八达,却也算是交通便利,每日里车马人流来来往往,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小队从城门口经过。

这些人大多是想要进入横断山脉的佣兵,或是来此贩卖收购的商人,亦或者是有着其他各种目的人。或是为了自己的历练,或是为了家族的生意,或是为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目的,总之,在这里,每天都会有着新的面孔进来,同样,也就有着新的面孔离开。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不管抱着何种目的,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利而努力着。只是,为了心中的利,有些人的作为,让人敬而赞之,受众人欢迎。而有些人的所为,却让人鄙而弃之,不屑为伍。

惊雷城虽说算不上是一座大城市,然而,有一点却是比起那些大城市丝毫不逊色分毫的,便是高大坚固的城墙了。

巨大的山石,混着从西海运来的强力黏土,再混合入一根根韧性极强的炼金金属,造就了这坚固如堡垒般的城墙。高高耸立在这四周略显荒芜的平脊之上。这三样筑城极品材料,再加上人力物力,这价钱可是不低,是惊雷城钱多的用不完而闲来用在铺张城墙上面么?

作为横断山脉附近的城镇,不远之处的邻居便是横断山脉。这个邻居对于惊雷城来说可不是那么的温和的,说不定哪天便会从中袭来一只魔兽。那么,这城墙便是惊雷城的第一道安全屏障。

安全,才是一众佣兵武者愿意逗留住下的根本原因,在经过白天紧张而疲惫的冒险之后,回到住处的他们,格外的需要静修。如此一来,外,有城墙之固;而内,则有街市之华。这两样同时满足之时,便注定了一个惊雷成的崛起。

惊雷城城外有坚不可摧的城墙,内则有着东西二市,东市主买卖,每日里,都会有大量的武者出入,或是买些进入横断山脉的必需品,或是卖些从横断山脉中带回的战利品。这里的生意,每日都是异常的火爆,也因此吸引了不少各地武者的脚步。

而西市更多的则是酒馆、娱乐、住处等之类的地方。同样,这里也极受大多武者的欢迎,毕竟,生死边缘徘徊的生活,是及其需要一些消遣来弥补的。

不管东市还是西市,都算的上是惊雷城最为繁华热闹的地带。自东西二市之南有一条约七八米之宽的河流,横穿了半个惊雷城。

在这河流南边的住所,与河流之北的东西二市相比,便是有着天壤之别,从这里的建筑来看,说这里是平民窑也不算夸张。

这里居住的人们,之前大多是生活在横断山脉附近的村落居民移居而来,倒也算的上是真正的平民。

或许是惊雷城的城主为了增加惊雷城的人气,对于这些外来居民,并没有拒之门外,相反,还为他们在这里搭建了房屋。

虽然与横河北边的东西二市无法相提并论,但是大多数居民过得依旧是很开心,他们不嫉妒北边的繁华,不埋怨住处的简陋。至少,在这里,他们有城墙保护,有房屋居住,有饭菜解决温饱,有亲人陪伴,偶尔还能找到份不错的工作来糊口,不用像当初那般,即便是晚上睡觉,也要注意着村外的动静,永远也无法睡得踏实。

而就在有些破旧房屋之间,混着一处与众不同的房屋,红漆的墙壁,青瓦的屋顶,比起一般房屋要高出两米左右的梁顶,显然是比之其他房屋要高档上不少。

只是这房屋周围有着不少地方已经破损,甚至出现小面积坍塌,房顶之上那片片残缺不全的瓦砾,清晰可见。显然,已经是年久失修有些日子了。而且这周围也没有靠的近的居民居住,独独显得有些落魄。不过,从中却也能够看出,此刻这房屋虽然已经破损严重,然而曾经定然也是个极为受人欢迎的地方,这等的豪华程度,绝不是周围那百姓的房屋可以相比的。

这里,是一处早年的山神庙。

熟话说,靠水拜水神;靠雨拜雨神;而靠山则是拜山神。虽然没有人真正见过山神,然而对于山神的信奉却是从未间断过。

既然人们都信奉山神,为何这山神庙会变得这般残破不堪呢?就不怕得罪了山神么?

据周围百姓说,这里的山神庙早些年前是有很多百姓在此祈福庇佑的,香火也是极好,只是,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从这庙中,不断的发出阵阵怪叫声,骇人心脾,一夜未止。直到第二天,当人们前来烧香时发现,庙内血迹斑斑,所有守护山神庙的主持都死在了庙中,而那尊山神的石像也从这里神秘消失,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直到几天之后,山神的石像在横河之南远离东居这山神庙另一端的西居,毫无征兆的出现。那里,也便是今天从新在西居竖起的山神庙之所在。横河以北,有繁华的东西二市,而这横河之南的居民住所,则是分为东西二居。

众口纷说,最多的说法则是山神对于这里不满意,人们在这建造山神庙,惹恼了山神才会造成血光之灾。从那以后,城主便是在那出现山神石像的地方重建了山神庙。

而随着新的山神庙崛起,这座老山神庙开始渐渐无人问津起来。到处流传着,这里是受到山神诅咒的传言,更使的居民们怕被山神恼怒,而不敢接近这座废弃的山神庙。久而久之,便成了今日这般荒凉。

不过,自从五年前,这座废弃无主的山神庙,却是迎来了一个新的住客。在这被称之为凶庙,人人躲避还来不及的庙里,出现了个衣衫破旧的少年。

五年前,少年十岁光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进入了破旧的山神庙,从此,则在那定居了下来。而他的名字,叫做凌云。

五年过去了,凌云在这个别样的住所,安然度过了五个春秋,到也没有遇上过任何有关山神愤怒的事情。这些时光,对于孤儿的他来说是安然无恙。然而安然无恙却又不代表着开心,相反的,周围的居民对于他没有丝毫友善,看到他时,也是满脸的冷漠以及忌惮,避之如妖怪。

即便是偶尔有同龄的孩童一起玩耍,被那些大人看到了,也会斥责着把孩子领回家。凌云依稀能够从他们口中听到,全是些让那孩子不要再和他一起玩耍之类的话。

一个孤儿,还住在凶庙之中。经常的胡言乱语,疯疯癫癫,甚至有时在那宁静的夜色中,还会从凶庙之中传出一阵阵怪异的夹杂着痛苦的声音。在众人眼中,凌云绝对是一个古怪的小孩,也的确有着让周围居民格外谨慎的原因。

凌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他清楚的记得,从这人世间第一次睁开双目时,入眼的是满目银白,一个只有寒冰的世界。

在那冰洞之中,一根根巨大的冰锥从上方洞顶直直垂下,煞是壮观,周围则是一个个巨型的冰雕。一般地方,根本无法孕育出这等数量的冰锥。而在他身体周围则是一片片已经破碎了的冰壳。虽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凌云也可以猜测到自己是从这冰球之中醒来,或者说是从这冰球中出生。

来到惊雷城,他才知道,原来每个孩子都是通过母亲的十月怀胎,才会降临到这人世间,而凌云却清楚他是从那怪异的冰球之中诞生。而且,别人十岁光景才有的身高,他睁来眼睛时便已经是了,同时,在他的脑海中装着一些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装进去的知识。

语言、说话、思想、喜怒哀乐等等,自他醒来的那一刻,便都有了,即便他自己也知道,他仅仅是才接触到在这人世间,只是,却莫名奇妙的拥有这些深深烙在他脑海中的记忆。

久而久之,当他自己也开始相信自己是个怪人时,记忆之中却又浮过一段段让他难以言喻的情感,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脑海之中的记忆却清晰的告诉他,他同样有着自己的父母。即便‘凌云’这个名字,也是之前记忆中知道的。这种感觉,很奇妙,看不见,却又真实的存在。

五年了,凌云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闲来无事时,便会坐在山庙门口,望着那些来来往往为了生活而忙碌着的人群,看着过往的身影,凌云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每日里,带着疯疯癫癫的态度在这败落的山神庙附近游离。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而生,也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

刚开始,他也想过能够融入这周围的百姓之中,只是,每当看到众人眼中的忌惮时,他便放弃了。

可能,他真的与他们格格不入吧。

到了后来,即便是凌云自己也开始这般想了。

而且,他发现了自己与别人所不同之处,便是他的右臂。在这山神庙住着的五年间,他的右臂之上出现过四次反应。

每当他愤怒至极时,或者是徘徊在生死边缘时,便会有一股强大的能量出现,这能量之大,让他自己也满是震惊,他不知道这能量是从何而来。不过,他却能够感受到,每当这股能量出现的时候,便是使他迷失心智的时候。而伴随着的,一道道清晰的散发着淡淡紫芒的龙纹便是出现在皮肤之上,栩栩如生。

对于这种状态,凌云的心中是有些畏惧的,这种自己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而且,在这能量之中,凌云能够感受到一股子杀戮与毁灭的气息。

自从睁开双眼看到这个世界,从记忆中了解这个世界,再到这五年间的生活。凌云不认为自己能成为一个好人。但是,不是好人却也不意味着就是坏人。即便是受到周围居民的冷漠,凌云表现出来的也只是胡闹捣乱,充其量也只是算扰民罢了。虽然顽劣,然在他的心底,隐藏着的,依旧是纯真、善良。

这也是为什么,凌云一直以来惊扰四邻,甚至众人对他的表情有些冷漠。却是没有人去赶过凌云,甚至在他偶尔饥饿的时候,还有人愿意悄悄的接济他。因为,他虽然行为怪异,终究,心性是不坏的。

只是,凌云的怪异,让的这些每日里兢兢业业,过惯了平淡日子的居民们无法适应。对于未知,他们的内心充满恐惧,在心底也便产生的排斥。

而凌云,注定融入不了这种生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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