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后继有人

天统二年九月十九，凤凰殿外，董卓焦急的来回踱步，殿内则时不时传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喊声。此时，已经怀孕两月的蔡琰走上前，紧紧握着董卓的手，柔声道：“夫君不要着急，妹妹吉人天相，一定会母子平安的。”贾诩、李儒、荀彧等人则是狠狠捻着胡须，心里默念：一定要生男，一定要生男。“哇！”一声惊天动地的喊声响彻凤凰殿。“一定是儿子，听这喊声就知道。”董卓激动的语无伦次。“恭喜丞相，贺喜丞相，夫人生了位公子。”产婆兴匆匆的走出殿门，拱手说道。董卓哈哈大笑，说道：“李和，你立刻去万岁殿摆宴，贾诩、荀彧，你二人立刻召集文武百官前来赴宴。赏产婆一斤黄金。”董卓进入凤凰殿，看到胜雪时，快步走上前，轻轻拉住胜雪的玉手，抚摸着佳人略带苍白的脸颊，柔声道：“夫人幸苦了，替本相生了个儿子。”胜雪微微一笑，虚弱道：“能替夫君分忧，妾不辛苦。”董卓怜惜的摩挲着胜雪娇柔的脸颊，柔声道：“雪儿快快休息吧。”万岁殿内，董卓大宴百官，众人纷纷恭贺，有的真心，有的假意，董卓统统来者不拒。酒宴散后，未央宫宣室中，贾诩拱手道：“丞相，马腾、韩遂已经率兵五万，前往武都郡。”董卓捋须道：“武威郡和金城郡那里，他们是怎么安排的？”贾诩说道：“马腾、韩遂二人合兵一处，在金城郡据守，有兵马五万。由马腾的儿子马超、部将庞德以及韩遂麾下梁兴、程银等人统率。”董卓哼了哼，说道：“此二人担心后方安危，倒是小心谨慎，可惜了。传我军令，本相亲征汉中张鲁，以李傕、郭汜为副帅，以荀攸为行军参谋，李蒙、王方、张济、李肃、牛辅为将，率兵八万，明日起兵。”贾诩等人立刻抱拳道：“得令。”天统二年九月，董卓亲征汉中张鲁，合马腾、韩遂之兵，共计十三万。董卓大军一路经陈仓，进入大散关，到达武都郡河池县略作休整。马腾、韩遂二人则是一路从武威郡、金城郡出发，经狄道、氐道，进入武都郡，两日后终于在河池县与董卓合兵一处。河池县府内，董卓高居主座，诸将分置左右。韩遂首先拱手道：“丞相，河池县再往前二百余里，便是巴蜀三关之首的阳平关。阳平关西控川蜀，北通秦陇，后依景山，前耸定军，天下之至险。不知丞相有何妙计可破之？”董卓看了眼韩遂、马腾二人，说道：“阳平关固然险要，但终究守不如攻。我军兵精粮足，可多造攻城器械，分队日夜攻城。况且本相还有一计，到时尔等自知。”马腾、韩遂二人只好拱手听命。全军一路行军二百里之后，就到达了武都郡最后一个县，沮县。在沮县休整一日，大军渡过沔水和汉水，终于在阳平关外十里处扎下大营。巴蜀多山，汉中更是被群山包围在中间。北面是秦岭，只有褒斜路一条小路可以出入，早已被张鲁切断。东南面则是大巴山，人迹罕至。阳平关自古以来被称为‘蜀之咽喉’、‘汉中门户’，大军想要进入汉中，只此一条路可走。好在此地古树众多，完全不缺乏木材，大军先是修建营寨，然后天天伐木修造攻城器械，由于取材方便，大营和攻城器械无不修建的高大牢固。帅帐中，董卓问道：“公达，那刘氏三兄弟近况如何？”荀攸捋须笑道：“禀丞相，好吃好喝供着，只等丞相下令了。”董卓哈哈一笑，说道：“明日带他三人出来。”天统二年十月，经过十多天的修建，董卓军的大营和攻城器械已经基本修造完毕。次日辰时三刻，董卓率领五万多兵马，带着十丈高的云梯和井阑，前往阳平关。阳平关城楼上，张鲁的弟弟张卫，以及张鲁部将杨昂、杨常身着鱼鳞甲，腰配环首刀，肃然而立。阳平关下，董卓对牛辅使了个眼色，牛辅立刻会意，打马上前喊道：“天子有圣旨给汉中太守张鲁以及张卫将军。”张卫嗤了嗤鼻，喊道：“天子的圣旨不就是丞相的意思吗，将军可以念出来听听，张某洗耳恭听。”牛辅大怒，不过想到董卓的交代，忍住拿出了圣旨，喊道：“天统二年九月十九，皇帝制曰：封汉中太守张鲁为固侯、平狄将军；封张鲁之弟张卫为西城侯、安平将军。钦此。”张卫拱手拜了拜，懒洋洋的喊道：“在下先谢过丞相了，不知将军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牛辅嘿嘿一笑，退了回去，随即从后面拉出了三个人，正是益州牧刘焉的三个儿子长子刘范、二子刘诞和四子刘璋。牛辅得意的喊道：“张将军，你家主公的三个儿子在此，我劝将军早早开门投降，否则只好不客气了。”说完，牛辅亮了亮手中的环首刀，一阵恣意大笑。张卫脸色铁青，对杨昂说道：“主公的三个儿子在董卓手上，为之奈何？”杨昂捋须担忧道：“将军，此事实在两难。若是将军开城，则汉中落入董卓之手；若是将军不开城，万一董卓对主公的儿子做些什么，主公能不憎恨将军吗？依在下之见，将军可立即向主公汇报此事。”张卫紧紧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对城下喊道：“将军可否容我通报我家主公？”牛辅喊道：“天子有使者在此，可带此使者面见益州牧刘府君。”三日后，蜀郡CD县益州牧刘焉府邸。刘焉下跪接旨，小宦官展开圣旨，念道：“天统二年九月十九，皇帝制曰：益州牧刘焉有功于社稷，又是汉室宗亲，特封为安汉公，赐旌节、斧钺。钦此。”刘焉行礼道：“谢陛下隆恩，臣必不辜负陛下厚望。”小宦官将圣旨双手递给刘焉，随即从怀中拿出一张帛书，也一并塞过去，轻声道：“这是丞相给安汉公的信。”打发走了天使，州牧府大堂内，刘焉高居主座，赵韪、严颜、张任、庞羲等人分置左右。刘焉一把白须，面容苍老，轻咳一声说道：“诸位，董卓先是送来圣旨封我为安汉公，又暗中来信，希望我用两百万石粮食换回其中一子，而且提到，只要吾愿意这么做，他便不再攻城，诸位以为如何？”赵韪捋须皱眉道：“主公，董卓这是软硬兼施。表面上封主公为公，实际只是一份空头圣旨，什么也没有。现在却敲诈我益州二百万石粮食，可恨三位公子却在其手中，为之奈何？”严颜忧虑道：“主公，董卓此贼另有诡计啊！”“哦。”刘焉皱眉道：“请试言之。”严颜说道：“董卓只肯让主公要回一子，故无论主公要回哪位公子，其他二位公子心里必然留有芥蒂。若是董卓此时放回二位公子，主公又如何待之？若是董卓继续勒索主公粮草，主公又如何选择？主公若是不肯换回三位公子，万一董卓对三位公子做些什么，这天下人会怎么看主公？”庞羲说道：“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次换回三位公子。如此以来，董贼的奸计就不能得逞了。”严颜摇头道：“以董贼的奸诈，必定不会同意这样做。况且我益州一时间也拿不出六百万石粮食。”“报！”亲卫手中拿着一个盒子，行礼道：“启禀主公，张卫将军派人送来一个盒子，以及一份圣旨和印信。”刘焉打开圣旨一看，竟是董卓给汉中张鲁、张卫二人封官的圣旨，锦袋中则是官职印信。看到这些，刘焉暗暗点了点头。等到刘焉打开盒子一看，却是吓了一跳。其中竟然是一只血淋淋的猪耳朵，附上竹简一份，上面写道：刘公，此次是猪耳，下次只怕是人耳了，还请刘公速速决断。严颜一看，立刻抱拳道：“主公，请速速决断，否则公子安危不保啊！”刘焉目光中透出一丝狠辣，说道：“董卓此贼的奸计实在狠毒。我益州虽然粮草丰足，但也不能白白送给懂贼。为今之计，只能放弃范儿和诞儿了。”刘焉一挥手厉声道：“严颜听令。”严颜拱手道：“在。”刘焉道：“吾命汝立刻押送二百万石粮草，前往平阳关，换回四公子刘璋。至于其他二位公子，就不要再管了。”严颜抱拳道：“得令。”自从送出使者，董卓第二日便开始攻城。阳平关城墙高达十丈，周围全是崇山峻岭，大军想要绕过此关，简直是痴心妄想，唯有强攻。仗着兵多，董卓令两万军队防守大营，自己剩下的六万兵马分为十队，每队三校。马腾、韩遂的士兵也分为十队，每队五千人，每队进攻半个时辰，轮流进攻。密密麻麻的士兵推着巨大的云梯、井阑前进。离城外三百步时，士兵开始登上井阑向对面城楼上射箭。董卓军倚仗自己的手弩射程远，此时是大占便宜。云梯很快靠上城墙，数百名董卓军士卒立刻喊着杀，右手持盾，左手持环首刀冲上前去。血腥的攻城战很快开始了，倚仗火油、滚石和檑木，虽然有井阑中的弩手压制，但董卓军士卒死伤依然不低。其实这六万人都是新兵，其中三万是之前招募的河南兵，另外三万是牛辅招募的西凉兵。西凉兵之前也参加过镇压羌人叛乱的战斗，只是在平叛结束后就地解散了。董卓之所以分成这么多队，其意在练兵而已。军队不经过厮杀，永远是温室里的花朵。如今己方有手弩压制，又是以强凌弱，正可以用来练兵，而且伤亡可控。没过多久，董卓军井阑和云梯上的火，越烧越旺，已经无法呆人了。士卒立刻撤出，从后方再次推出刚刚淋过水的云梯和井阑，向阳平关的城墙推去。如此往复，日夜攻城，中间只空余了两个时辰。许多手臂佩戴白色臂章的董卓军医护兵就像小蜜蜂一样辛勤的来来回回，把伤兵带回伤兵营治疗。医护兵救治士卒不分董卓军还是马腾、韩遂二人的军队，统一安排在伤兵营。由于董卓军带有充足的药物以及军医，马腾和韩遂二人也就默许了。如今经历的一起战斗的日子，在董卓的刻意交代下，董卓军士卒与马腾、韩遂二人麾下的士卒感情也日渐升温。董卓军士卒滔滔不绝的向马腾、韩遂军的士卒阐述当丞相的兵有什么好处。比如会有人教你识字，每两个屯就有一名教化参军。而且教化参军每隔几天还会召集大家举办活动和比赛，比如唱歌、跳远、赛跑，赢的人还有奖励。军队里面还有大量医护兵，帮你治疗刀剑伤，不至于哀嚎着等待死去。关键医护兵里面还有女兵，没事还可以和女兵聊聊天，这让一帮光棍了很久的羌兵眼睛都红了。而且丞相不分种族，不管你是羌人还是汉人，都一律平等对待，家人分配土地和粮食。家里有人当兵还能免掉三成税赋。还有家里的孩子可以去州学上学，将来可以做官；军功积累够了可以得到朝廷正式的封赏；受了重伤不能再打仗，丞相也会安排给你力所能及的工作，让你能养活自己......然后就不停的为他们惋惜，马腾、韩遂二人不愿意把自己的军队交给丞相，表面上是投降，实际上是割据自立，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渐渐的，羌人士兵越来越希望能够成为丞相的军队，同时伤愈的羌人士卒回到自己的营中也开始宣传董卓军告诉自己的这些东西，于是，一场风暴渐渐的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