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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崭新而混乱的一天又开始了

清晨六点多,颜望从昏睡中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沙发上,周围一片昏暗,“这是哪儿?”他猛的一惊,连忙摸了摸后背,发现腰上的确没有取肾的缝合线,这才松了口气。

房间很小,他几步走到门前,望见外屋那乱七八糟的模样,才想起这儿原来是青院在月船街的办公室。“难道我昨天没能回家吗?”困意仍未消退,他依稀记得昨天上车不久就梦了周公,也许是那两人顺路把他扔到了这儿。

“唔~~”空荡荡的屋子忽然传来女子的声音,颜望吓了一跳,扭头望去,只见办公桌后面垂下一只胳膊,他蹑手蹑脚走上前一看,只见乌莉塔卧在几个椅子拼成的“床”上,睡得正沉,她盖的毯子已有大半滑到地面,白皙强健的肢体半露在外,散发出古罗马雕塑般美感,瞧见这一幕,颜望不自禁地深吸了口气;大概是因为心情骤然紧张,他忽然感到口干舌燥,“水,哪儿有水。”颜望扭过视线,强迫自己分心、以免出什么尴尬的生理变化。他瞧见桌角立着的压力壶和一次性纸杯,连忙轻身走了过去。

接了半杯凉水,颜望一口气灌下。

“唔——————噗!!!!!这,这是忒么什么!!?”强烈的刺激感划过喉咙,仿佛刚刚喝的不是液体、而是玻璃渣子,颜望感觉消化道一下子像被点着了,趴在桌子上干呕起来。

“嗯?……谁?”乌莉塔被他这阵闹腾吵醒,眯着眼睛从椅子上爬起,“哦,颜望啊,你起得可真早。”她伸了个懒腰,内衣的肩带从胳膊上滑落下去,“咳咳咳……”颜望正咳嗽得欲仙欲死,根本没法打招呼。“啊?你把我壶里的酒喝了?”她瞧见了打翻的杯子,又嗅到飘散在屋内的气味,霎时明白了当下的状况。“什么?”颜望的嗓子几乎哑掉,“哪有人把酒倒进压力壶里的!!!?还有,你这是酒吗?是纯酒精吧!”

“嘿嘿,没那么夸张,自己蒸馏的,也就七十几度的说。”

“七十几度?!!”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颜望才从呛人的折磨中解脱而出,他斜靠在椅子上,疲惫地按摩着两额。乌莉塔则披上件单衣,坐在了他对面。

“你这果然是继承了民族天赋吗?”颜望几乎在自言自语。

“什么意思啊?”乌莉塔睁大了眼睛,完全听不懂他在说啥。

“没什么……”颜望把手从脸上放了下来,“对了,乌莉塔,你为什么要当灾捕工程师呢?以你的能力,做点儿其他什么事不也可以吗?”

这是这两天一直盘踞在他心上的一个问题-----无论青院还是乌莉塔,她俩除了拥有灾捕工的天资,本身的专业知识和技术似乎都相当厉害;如果从事一份正常的工作,也绝对能养活自己,完全没必要干这种危险的行当。

乌莉塔笑了笑:“这些年,灾夷出现得越来越频繁,但灾捕工的队伍扩充得并不快,如果我不去做的话,很可能有就对应的问题解决不了。”

她斜倚在后面的墙上:“那样大家就无法和平地生活了,不是吗?我既然被赋予这份能力,那就应该为人类有所贡献。”

“……”她的回答简直无懈可击,这家伙是个把普罗大众放在自己之上的圣母,而且看她那真诚的模样,这些话十有八九是发自她内心的。颜望觉得再聊下去反而显得自己粗鄙和自私,干脆不继续追问。

“那么薛青院呢?那个女人完全不像……是你这么高尚的人。”

“哈。”乌莉塔笑了,她看着窗外渐亮的天色,“青院可能嘴巴坏了点儿,如果你熟悉她之后,会发现她所做的一切基本还是善意的。”

颜望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他感觉那个女子有些让人看不透,她的母亲更甚其上。灾捕工组织似乎尽是些奇奇怪怪的家伙,神灯社的那几个男女似乎也都不是善茬。

“对了,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乌莉塔忽然变得很认真,“你好像说过你爸妈是在茶砂失踪的吧。”

“对,没错。”一提到这个,颜望的心情又有些沉重,“怎么了?”

“你讲当时警察没法找到他们,现场也没有明确的线索。”乌莉塔建议道,“我觉得不妨可以尝试借助一下协会的力量。通过组织中的一些伙伴,说不定可以找到点线索。”

“对啊。”颜望一拍大腿,“我应该可以去找玛哈德问问看,让他用笔仙给些提示。”

“他不行的。”乌莉塔摆摆手,“那家伙的笔仙只能解析一些和涉水者相关的内容,你要问的这些肯定超出他能力范围了。不过我们有空可以一起去现场瞧瞧,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发现。”

“嗯,谢谢。”看到她积极的样子,颜望着实有些感动。

“客气什么,毕竟有些事情,协会可能比公职部门了解得更多一些。”

“对……”颜望话刚出口,忽然卡住,一瞬间他回忆起昨天看的吉拉塔大火的视频,记得当时新闻只是报道了火灾情况,却对杀死那人的灾夷却只字未提,这会儿联想到自己的父母,会不会他们的下落也因为这些不可透露的原因,而被掩盖在重重真相之后?

“你怎么了?”乌莉塔看他神色奇怪,关心的问。

“没什么。”颜望平复了一下心情,回答道,“乌莉塔,只要当上了灾捕工,是不是就能查阅协会内的记录和档案了?”

“对,”乌莉塔点点头,“不过不同的档案有不同的加密级别,必须本人到达一定的等级才有查询资格。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颜望笑了笑,“将来可能会去找一些资料吧。”

他还不清楚这些资料在协会里的敏感性,在一些情况确认之前,还是不要把这个热情的姑娘拖进无谓的事端里比较好。

颜望摸了摸衣兜,晶元还好好地在那儿,掏出来后,连同一起的还有本薄薄的小书,“啊,这不是是灾捕工的手册吗。”乌莉塔说道。

“嗯,我昨天还没来得及看……”

“上面有些日常的事项,看不懂的话可以问我。”女孩直起身子,升了个懒腰,朝洗漱间踱去,“我先去洗把脸。”

颜望慢慢翻看着册子,上面首先介绍了灾夷的概况,和玛哈德讲述的差不多,其后提及了灾夷入侵的等级,根据希腊字母从Alpha排列到Iota,分别对应着“地球普通猛兽以下的破坏力”直至“行星级毁灭”的程度,而下一阶Kappa级状况则被暂时留空。

“有那么夸张吗?”颜望啧了一声,“行星级毁灭,说得和真的似的……”

再下面的内容则是讲述灾捕工概况,关于原理和装置之类的内容他事先都已了解。另外也提及到行业成员“甲、乙、丙……壬、癸”的等级排序,其中甲等的在协会内被称为“贤人”,在协会内部担纲决策层,同时也是各地区的分管。

“十五贤人……看来上头的管事还不少。”颜望继续往下看去,“蒲兰有四名,中国……为啥中国也有两个?”

就在这时,大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推开后,青院提着几杯咖啡走了进来。“起得挺早啊。”她冲着颜望招呼道,一边从手袋中掏出个东西,丢到他面前。

这是个火柴盒大小的塑料件,表面是透明护盖,盖下是个金属卡口,周围布满接入孔,组件底部装载着输出端子。

“这是干嘛用的?”颜望仔细端详着。

“给你那块晶元准备的安置模组。”青院喝了口咖啡,回答说,“如果我设计得没问题,你的晶元应该可以安插进去,激活小稻的灵魂;最主要的是她还能以这个为基础,进一步在下方延伸输出转接。”

“里面有内置电池,平时拿手机线接电脑就能充电了。”青院补充道,“你可以管它叫做‘魔像之心’。”

“啊,谢谢。”颜望不由心生感激,“明明是我该做的事情,还让你这么操心。”

“呵,我不操心怎么行,就你那三脚猫水准,谁知道啥时候才能搞出这些玩意儿。”青院打了个哈欠,颜望刚刚对她生出的一点好感瞬时又被浇灭。“这女人要是一直闭嘴的话,可能要招人喜欢得多了……”一边腹诽,他一边将自己的晶元掏了出来,揭开盖子,搁了在卡口上。

片刻之后,晶元果然像昨日那样延展出绿纤,接驳进下方的模组,随即,元件上的指示灯闪烁了几下。

“是谁……打扰了吾辈的安眠,吼~~~~”小稻发出低沉的嗓音,她似乎已顺利觉醒,立刻进入角色扮演模式。

“好像一切正常。”颜望对青院说,在他看来,这玩意儿状态不正常才是最大的正常。

“嗯?这次是把我接在了这个怪玩意儿上了吗?”感应到新的载体,小稻讶异地嚷嚷道,“怎么个头儿这么小,原来你喜欢萝莉体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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