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阶上品功法？开什么玩笑！
别说九阶了，就算是六阶，都足以在整个牧州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毫无疑问，那叫卖的老人绝对是在夸大噱头博取眼球！
但，哪怕明知是假，人的好奇心还是会驱使着自己围过去，想看一看到底真正要卖的是什么东西。
周围听到的人几乎全部都停下了手头的事，无论平头百姓还是武者都纷纷向着叫卖声传来的方向挤了过去。不管是什么人，对于那神话一般的九阶功法，都十分向往！
苏明也来了兴趣，凭借自己还留有力境九重的强健身体，在人群间几个晃身，便来到了声音发出的地方。这个时候，围过来的也不过是七八位武者而已。
叫卖的是个头发斑白，形容枯槁的驼背老叟，他在街角一家铺子窗台下占了一小块地方当铺子，就地摆着张半米多高的凳子，上头放了一本残破的古书。
那本古书表面布满了灰尘，而且封面都坏掉了好几个地方，一看就是究竟岁月打磨的东西。
就这卖相，有不少人还真就信的！
明知道九阶的功法绝不可能成为沿街兜售的东西，但是每个人的心里，却都不由自主抱着让自己捡个大便宜，日后藉此成为绝世高手的幻想。
“老先生，这就是你说的九阶上品功法么？”有位背着阔剑的中年男子忍不住问道。
驼背老叟坐在地上，仰头看着问话的人，皱巴巴的老脸上浮起一个笑容，回道：“不是。”
“不是？那这是什么？”那背剑中年又问道。
其余人，一样卯足了好奇之心。看老叟的从容态度，这本书即便不是九阶功法，也应该是个了不起的宝贝才是！
不是九阶，那换成七阶，五阶，也一样充满了诱惑力啊！
这世间修行，功法自是必不可少的东西。一阶下品的功法属于大路货，基本上几两银子就能买到。但是修炼一阶功法，也就意味着前途有限。而九阶上品，身为修炼极品中的极品，别说是金钱了，哪怕是用生命，也不是想换就能换到的！
无论是平民还是武者，只要是个土生土长的神州子民，都清楚明白九阶功法的意义。
苏明同样清楚，同时他还知道，自家最好的修炼功法也不过是四阶上品而已，修炼到开辟境巅峰就到头了，往后的路都要靠自己去打拼。
那位佝偻老叟还是那副从容的笑意，轻轻拍了拍凳子上的古书，说道：“这个呀，叫做《朝玄本纪》，讲的是上一代武极朝玄圣主一生的故事。虽然书旧了点，但这可是原本，不是拓本，你们谁想要呀？”
武极朝玄圣主，是武者巅峰的代名词！
在这神州大地上，不论是武盟十三州的，还是北莽七郡的，抑或者西域诸国的，只要是武者，每个人都会知道天地间有一个至强者，叫做武极朝玄圣主。
武极朝玄圣主是天下武道最强者，超越九重道境的至强存在。他长住在朝玄山上，如同神灵一般俯瞰众生，除非世间出现巨大动荡，否则绝不会出手干涉世俗，也不会下山。
世人都知道天底下有个神一般的武极朝玄圣主，但却少有人知道朝玄圣主是谁，是几代。所以当老者说出“上一代武极朝玄圣主”这句话的时候，不少人都产生了异样的想法。
不是九阶上品功法，大家固然是失望，但这一本古书，却也来历不凡。
苏明是爱书之人，当下便第一个问道：“我想要，不知老先生怎么个卖法？”
众人纷纷投来视线，其中有不少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老叟也转过脸来看了他一眼，面露慈蔼之色，回道：“后生少年最该多读书了，就一文钱卖给你吧。”
一文钱！
才卖一文钱！
现场一片哗然，无论是先来还是后到的，在听到有东西卖出一文钱之后，都不由惊讶了起来。
“老先生，我出一两银买你的书！”那位背阔剑的中年人当即从怀中取出一块碎银子放在了凳子上，伸手就要拿走古书。
苏明一看立刻急了！有人跟他抢书，这还得了？他正要发作，不料有人比他更快！
老叟就近拿起了书，让中年汉子落了个空，而后将银两扔回那人怀里，把书递给苏明，说道：“都成交了，哪有反悔的道理？下一件东西下手记得快点。”
还有下一件东西？
包括拿到古籍的苏明在内，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敢情这老头子，就是那种当街拍卖的市井老油条啊？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老叟收了苏明一文钱，而后伸手入怀，从破破烂烂的衣服里掏出了一块沾满泥土的残破玉佩，放在了凳子上。
“这又是什么？”背剑的武者又是第一个发问。
老叟从容不迫笑道：“这个嘛，老朽也不知道啊，昨天才从地里挖出来的，谁想要？”
“我要！”
“我要！”
“给我！”
当即，便有不下六七人喊着想要了。
残破玉佩，地里挖出来，出自糟老头之手！把这三个因素联系起来，那几乎就是个九阶上品功法的轮廓啊！
“这么多人要，该给谁呀？”老叟笑问道。
“给我，我出十两银！”有人立刻应道。
“我出二十两！”有人马上加价。
背剑的壮汉冷哼一声，说道：“我出一百两黄金，谁也别抢！”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不禁为这汉子的阔绰而震惊。
但是一百两金的价格就想买一件可能极为稀罕的东西，显然是不够的。当下便又有人开始加价了。
一百二十五两，一百五十两，二百两……
价格一路飙升，一直提到了一千四百两黄金，场中再无一人能够出得起更高价格才终于被那位背阔剑的中年人拿走。
苏明没有出价，一是因为他感觉老叟的笑容有点让人捉摸不透，担心被骗，二是因为一千四百两黄金的价格着实不低，苏家是个家族，不是谁的一言堂，无论他是不是天才，都不能把家族的资金拿来这样豪赌。
一千四百两黄金的价格，可以买得到一把五阶上品品质的融灵武器，三阶功法想怎么挑就怎么挑，运气好四阶功法都能买得到。这份财富已经就算是对于一个富裕的开辟境冒险者来说也是几乎全部家当了，拿出来买一个完全未知的残破玉佩无异于一场赌博。一旦赌输了，很容易让人发疯。
老者把玉佩给了背剑的中年，那中年人倒也沉稳，给了钱袋之后竟然不急着研究玉佩，而是站在那里等着老者拿出下一件东西。
瞧他那模样，分明是还有更多的钱可以继续挥霍下去。
接过空间钱袋的老者笑眯眯乐呵了一会儿，连道那位中年有眼光。半晌后，他才在众人的期待之下，拿出了第三件东西。
那是一颗圆丢丢的黑色珠子，表面黯淡粗糙，看不出什么端倪。老叟介绍道：“这个呀，叫做破厄丹，服用之后可以助人突破瓶颈，虽然无阶无品，但其珍贵性不用老朽多说你们也都明白。服用破厄丹有个禁忌，必须在月圆之夜才有效果，而且这层药衣不能提前剥开，否则就没有效果了。怎么样，有没有人想要啊？”
可以助人突破瓶颈，那可是无数武者梦寐以求的宝贝！
当下，又是一场闹哄哄的叫价比拼。只不过这一次倒是有几个人冷静了下来，开始思忖这老叟到底可信不可信。因为破厄丹的名字，就算是跨入武行多年的他们也从未听说过。
最终，这颗破厄丹以七百金的价格被一位大胡子青年拍下。如此规格的市井叫卖，已经不下于拍卖行里的正规交易了。
又收获了一袋子黄金，老叟乐得眉开眼笑，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黑褐色木块，说起它有多神妙非凡来……
有人开始感觉到不对劲了。
不过一掷千金的两个武者都没离去，大多数人也都很想看看老叟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所以大家都留了下来，等候最后的“压轴宝贝”。
随着东西的拍出，路人叫价非但没有走高，反而越来越低，到了后来，甚至才只有十几两银子。
当第十一件东西，一颗金灿灿的核桃被人以十八两的价格买下之后，老叟终于拍拍手站了起来。
正戏来了！
众人纷纷精神一震。
然而，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之下，老叟居然又弯下佝偻的腰，拿起地上的那几个小须弥钱袋，笑呵呵说道：“承蒙诸位款爷惠顾，小老儿东西卖完了，下次再会！”
话音刚落，老者佝偻的身子忽然挺直了起来，推开人群一溜烟跑得没影了！那速度要多快有多快，就是三阶青风狼也不一定比得上！
“好快，不愧是高人呐。”有人叹道。
突然，一个咯崩脆响在人群中响起，刚刚买下据说是融灵饰品，可以助人修炼的金色核桃，被捏爆了。
花了十八两银子的那位蓝衣少年嘴角抽搐，看着手里头的烂核桃，低喃道：“果然啊，那老家伙是个骗子……”
“骗子！”众人纷纷惊怒。
“卧槽，老子的钱！”
“我呸，什么破厄丹，这他妈就是个煤球！”
“追，把钱讨回来！”
一群花了冤枉钱的阔绰武者一拥而上，沿着老叟逃跑的方向追去。刚刚还热闹拥挤的街角一下子空荡了起来，只剩下苏明和那捏破核桃的少年，以及花钱最多，买了块破玉佩的中年武者。
那中年人脸上肌肉抽搐，低头看着手中还带着泥土的半块玉佩，用力攥了攥，想要摔，最终还是没有摔碎它。
“唉……”
长叹一声，怀着一腔冷却的激动之血，中年大叔惆怅离去。
那蓝衣少年耸了耸肩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去，苏明隐约听到他在低语：“上了年纪就容易被欲望冲昏头脑，还是年轻好啊……”
居然还有这种说法？
苏明忍着笑，看看手中的残破古书，心中颇为欣喜。
别人花的是否都是冤枉钱他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自己一文钱买的书，绝对物超所值！
老叟方才显然是在玩弄人心，利用人的期待感忽悠了好大一笔钱财，不过他的实力应该也不弱，就那逃跑速度而言，估计连开辟境的武者都不一定能追得上。
一场闹剧，让他的心情又好了不少，正欲再到处逛逛时，忽然有个苏府下人慌慌张张找了过来，急匆匆道：“三少爷，二爷回来了，他受了伤，正叫你回去呢！”
